《贵娘守则》夜半追星

18、第 18 章

　　“混账东西，你娘就知道偷懒，都不管管你！”

　　林梁氏老太太指着贵娘骂，瑞珠丽珠站在一旁脸上麻木，自从姐妹亲近起来，贵娘一天天的都有新鲜事，被老太太骂了不知凡几，老太太不累，她们都听累了。

　　“我娘病了。也没人跟我说过不可以这样嘛！”

　　曾娟是真病了连房门都没出。

　　贵娘辩解着，反正虱子多了不痒痒，爱骂骂呗，骂完了该干嘛干嘛。

　　“没人说过！你是什么人？你那些丫鬟是什么人？衣裳是谁都可以穿的吗？宰相的官服，王爷的蟒袍你怎么不拿来给她们穿？看不拉了你去砍头！”老太太继续骂，这回寿菊不在，她骂一段停下来叫上茶，可见气得不轻。

　　“这原也没什么，老太太不也惜贫爱幼，往年的旧衣裳不也都赏了那些老婆子吗？我娘的旧衣裳也给丫头们穿的，我们的衣裳怎么就不能给她们穿穿。”

　　贵娘自从给瑞珠丽珠画了肚兜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丽珠干脆让她再给画了很多花样子，瑞珠也问她会不会画衣裳，大约普通的也看厌了的缘故，瑞珠觉得贵娘画的衣服款式有些不一样，大体上没有什么改变，有些细微之处稍稍一变化，再添搭上那些新奇的花样和奇特的配色，上了身后效果出奇的好。

　　更重要的是，这些改动无非是让丫鬟多动动手，没有多少花费，纹饰上也没有什么僭越之处，不用冒犯贵人却穿得有华贵端庄非同凡响之感，瑞珠丽珠可就有些兴头在这上边了。

　　贵娘一下子给她们画了好多衣裳花样，又设计了好几套不同风格的衣裳。瑞珠和丽珠房里的丫鬟日夜赶工才做了出来，俩姐妹就迫不及待地拖了贵娘来看。

　　贵娘看着她们比比划划，不耐烦平面参观，直接命丫鬟们穿上，一个个排着队走出来让她们姐妹点评，就跟前世看模特表演一样，差点弄些瓜子点心给搞成个联欢会。

　　热热闹闹地闹了一天，贵娘正感觉生活正向着丰富多彩百花齐放的方向飞奔，面上心里都美得很，老太太就一个大棒槌追了过来，扬言要收拾她。

　　贵娘心里好不烦躁，当场便顶起嘴来。

　　不过这也是因为她看穿了这老太太到底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祖母，说是要揍她有很多次了，却没有一次真的揍下去，端的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想来想去，还是因为这些官家太太们都端着身份，自诩品格高尚，不兴对着自家子孙大加鞭笞的缘故。

　　大约是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年老体衰没了力气继续，林梁氏虎着脸开始教导起三姐妹来。

　　“别当穿衣裳是件小事，好叫你们知道，今日你们只当把自己的衣裳给个丫头穿不值什么，明日里你们错穿了跟贵人一样的衣服冲撞了上去，你们照样不当一回事。”

　　“从小处说，哪家的妾若是敢穿正红衣裳，非得被那家夫人整死不可。往大了讲，若是在皇家，王爷穿了皇上的朝服，那就是谋反，全家不得好下场。娘娘们要是敢穿皇后的翟服，只怕被人诟病有谋宫大不敬之嫌，脱簪戴罪还是轻的，连家里头都得上表请罪。”

　　难得老太太林梁氏有耐心给孙女们分解分解的穿衣裳的重要，却不料她说那些王爷娘娘的，正印证了贵娘猜测林家忽然着急大力教养孙女是要送去做贵妾或者选秀的，真是个大坑坑！

　　贵娘怒从心头起，只觉得为了个渣爹那虚无缥缈的前程牺牲如此青春可爱的三个少女，特别里头还包括如此聪明伶俐的她本人，呸呸呸，简直是赔本还倒贴钱的买卖！

　　老太婆你的蠢也是没边啦！贵娘的心中在呐喊着。

　　“老太太，您是我们的亲祖母，在这家里您说了算。纵使我们有些不对，让丫鬟们穿了咱们的衣服，您也不至于打死我们不是？只要您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也就过去了。咱们保证以后不再犯就是。”

　　“再说了，衣裳就是衣裳，本就是给人穿的，丫鬟也是人，我们愿意让她们帮着试试，好让咱们看看头没有纰漏。这衣裳穿到自己身上，哪看得见哪里不对？”

　　“何况什么王爷娘娘的衣裳，与我们可没有半点干系，那种衣裳就凭咱们姐妹这样的家世容貌是一辈子也碰不着，祖母您大可不必担心。”

　　贵娘抱着前世那人人平等的理念死都不肯认错，硬生生顶了回去。

　　这话就差明着说自己家世不行，爹没能力，长得也不好，根本够不着做贵人的妾，像是活生生打了老太太一巴掌。

　　“放肆的玩意！”林梁氏被气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砰的一声，一巴掌重重拍的桌子上。

　　瑞珠与丽珠吓得一哆嗦，急忙跪在了地上，瑞珠伸手扯扯贵娘的裙角，贵娘也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小畜生伶牙俐齿，你是人，丫鬟也是人。那你怎不自己梳头叠被，端茶倒水？都是人，但她们确是下人。嫡庶有别，贵贱有别！万事万物都有价呢，怎么没个贵贱高低？都有条道道拦着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女娃儿。”

　　“将来嫁人了，夫贵你们贱，所谓贱者多劳，你们不也得把个夫君服侍好？万不可做些僭越无礼的事，给咱们林家丢脸，都记住了吗？”

　　这下贵娘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三句话不离高低贵贱的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三姐妹送去做人家的妾哪？

　　老太婆你真好走不送吧，我要好好想想有没有办法先气死你！

　　贵娘一边生气一边伸手扯着廊下的花枝，一路走一路赌着气，瑞珠和丽珠还当这老太婆是亲祖母，没发现她的意图，这么单纯的俩脑子可怎么办才好？要是被嫁了出去，这姐俩铁定要成炮灰一，炮灰二。

　　说不定自己还是那个炮灰三！

　　更烦躁了，贵娘真想立刻蹲在地上大哭一场再满地打滚骂骂老巫婆不是东西。

　　荷花与桂花对视一眼，无奈地跟在她后面，这回三小姐惹了老太太生气，打是依旧不打的，就是白眼一翻要把三小姐关个把月，三小姐心绪不佳，她们心里也不好受。

　　被关着的贵娘毫无形象，盘着腿坐在自己床边发呆，老太婆这招太狠了，被关在这小院里，跟个绿头青蛙掉盒子里似的，再厉害的腿脚也没用，蹦跶是蹦跶不开了，吃吃喝喝写写画画也不能让自己开心了。

　　被关了，没自由，没人权呐！

　　到了第七天，在贵娘忍无可忍，要拿着刀去跟老太婆拼命的时候，瑞珠和丽珠终于被允许来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