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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后记:再发丝缠绕 ...

  •   一双羽睫轻颤,眼前明与暗的画面交织,晴朗的阳光映在眼睛里,她伸出指尖去探索,触碰到的是融融的暖意。
      画面渐渐清晰,视线斜去,那是一层玉色的睡帐,很淡很柔和的颜色,外头明媚的阳光洒满了屋子,光影微微晃动,几层透明的纱帐轻轻地飘荡着,视线往左上移动,往墙壁上一看,那里挂着一幅春江水暖图,几只鸭子游在漂着桃花花瓣的水面上。
      是春天到了吗?慕容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丝毫沉睡初醒的酸痛,好像是新生一样,透着轻盈与爽利。
      不远处的红木茶桌上摆了水壶,她觉得有些口干,起身想要喝些水。
      将要站起的那一刻,双脚忽然失了力,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丝毫疼痛,撑起身子一看,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毯子,是山茶如意的花样,柔软的毛触碰到掌心与指间,一点儿也不扎人,很舒适的感觉。
      这里是哪里呀?她不是应该死了么?
      微凉的晨风吹拂到脸上,柔顺的发丝垂在肩头,她忽然间一抬头。
      不远处站着的男子一身灰衣,身形颀长,青隽如画,风仪落落,亦如当年。
      相隔了无数个日月,视线再一次交织,那是历经生死后的重逢,他们都没有说话。
      良久,他走过来将她抱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腿上,起身用钩子挂起了睡帐,她这才注意到,那些纱帐上都绣了黄色的迎春花。
      确实是春天了。
      他弯腰拨着火盆,几颗火星子突然间蹿起,舒展的眉眼没有丝毫惊动,好像在为别的事情分心。
      她的嘴唇嗫嚅着,声音很小,“陛下。”
      他点了点头,没有看她,起身朝屋外头走去。
      她目送着那灰色的身影离去,然后转而盯着帐子上系着的一只青色的凤凰花香囊,此刻脑子很空,干脆什么都不想。
      紫藤萝紫竹屏风后身影渐近,她以为他走了,他竟然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青瓷碗。
      靠着柔软的睡枕,慕容景低着头,喝着碗里的小米粥,不远处,男子侧身坐在一张软榻上,软榻上铺了猩红色的卷草纹缎子,红木棋盘上留着昨夜的残局。
      风吹得檐下挂着的竹铃轻响,男子历经岁月雕琢的眉眼很是温柔,修长的指节轻轻地敲在棋盘的边缘,另一手覆在一只烧蓝龙凤棋罐上,很专注的模样。
      她试探着问:“你不记得了么?”
      扶晅没有看她,微微垂下睫毛,点了点头,算作善意的谎言。
      其实,差不多也都记起来了。
      与此同时,风雨过后,屋外那棵两人高的大树上,两只喜鹊叫得欢快。是个好兆头。

      半个月后,定州清旷园松涛亭。
      日落时分,两个丫鬟干完了日里的活,正趁着空闲,坐在亭子里边嗑瓜子边说闲话。
      “听说今天还没说话呢。”
      “可不是嘛。”粉衣丫鬟把瓜子壳嗑开,“今儿个日头好,先生特地给那只大懒猫洗了个澡,中途示意夫人递了下刷子,夫人坐在一边儿,专心盯着她的书瞧,递了个刷子,话都没搭上半句。”
      “昨天听紫苏姐姐说,一个捧着罐子喂鱼,一个专心逗猫,一个上午都没说话。”
      “唉,这人没醒的时候,先生整日整夜的守着,如今人好了,天天呆在一起,连话都说不上半句,也不知道是闹那样呢!”
      “可不,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能怄这么久气的。”
      与此同时,慕容景正从午睡中醒来,一不留神就到了傍晚。
      几缕残阳穿透帐子洒在脸上,可又还没到上灯的时候,她如今才康复,每天不是喝药就是吃药膳,总觉得身体困倦,现下赖在床上也不想起来。
      她看了看身边空着的枕头,他没在,看来一早就他醒了。
      这里是定州,这个园子最初是本地富商的宅子,建在叶城郊外祺山脚下,从山上用铜管引温泉水而下,因而四季温暖如春,花开不败。而后宅子几番易手,几任主人俱是请了名匠,添了几进院落,修了廊桥花园,阔建了约一半的面积,总而言之,是个养病修身的好地方。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价钱,才让主人舍得转手。
      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仍旧不见来上灯送餐的丫头,慕容景觉得奇怪,忽然想到,屋子里或许并不止她一人。
      她下了床,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脚下不远,一只卷毛棕色小狗正舒服地在小窝里打着盹——这是日前他从塞外商人处买回来的,原想着和小白做个伴,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不是冤家不聚头,一天到晚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交流的。
      左拐过了屏风,视线顿时开阔,果然,他一个人站在窗前,身子峭拔。
      窗外是一片静谧的池塘,夕阳西下,水面浮光如金,对面就是一处水榭,边上种了棵石榴树。他说池塘里种了莲花,夏天的夜晚会有青蛙在窗下吵她,哦,是他们。
      她轻轻地上前,抱住他,侧脸靠着他的背脊,想要到永远。
      他回过身,眼睛里有碎闪闪的星,她于是踮起脚尖开始吻他,一如既往,他回吻她,这一次,动作有些急躁粗暴。
      淡淡焚香的味道袭来,衣衫依次散落在地上,夜晚微凉的温度裹着肌肤,他在她肩头咬了一口,有点疼,她没有闪躲。
      很久之后,屋内完全笼上了黑暗,窗外间而传来清脆鸟鸣,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复。
      他问:“饿了吗?”
      “嗯。”
      “拿点糕点先垫垫。”
      “嗯?”
      他往她额头亲了一下,“城里头新开了一家馆子,大溯请来的师傅,咱们一块儿去尝尝。”

      晚饭后,两个人沿着街道消食,恰巧今夜城中都灯会,两人于是照着路人比划的方向寻去。
      定州的匠人手很巧,用细竹枝将花灯编成了不同动物的样子,有雀鸟虫兽,慕容景最喜欢一只约两层楼高的大象花灯,憨态可掬。
      他说他见过大象,他们说好了,等她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一同去疏勒做客,不,要先回荆州去看看。喝酒那件事儿他可还没忘。
      将要入夏,南方热得早,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星织绸裙子,头发高高地挽成随云髻,晚风吹在身上,很是清爽。
      今晚来看灯的人可真不少,少女的头上皆如上元一般戴着蛾子的头饰,手里纷纷提着盏小巧的花灯,少年们腰佩垂饰,有白玉、有玛瑙,有的手里拿了凉扇,个个仪态端方。
      慕容景察觉到了几分故乡上元夜的味道。
      她转头去望她的少年,没想到他正看着她,风神俊朗,眼底带着轻柔的笑意,正在此刻,一朵粉色的烟花绽放在天际。
      夜市上自然少不了本地特色小吃,油泼面、拌凉粉、油糕、雪花芙蓉汤……她悄悄摸了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最后这一点儿缝隙要留给喜欢的东西。
      走过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旁,他回头替她买了串糖葫芦,腰间挂着岫玉流苏挂坠闪着温润的光芒。
      她接过咬了一口,有点酸,她如今敏感得很,顿时皱了眉。
      恰好他伸了手来捏她日渐圆润的脸颊,看到她这表情,手上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改为轻轻揉了一下。她正好抬头去看他,下意识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视线交织,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人流擦身而过,周围热闹非凡,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悦,两人指节相触,忽然异口同声说了句:“对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这就是结局,真相是Why Women Kill,结局是归寻。女主是真凶这个,前文超多暗示的。
    相信会有小可爱不理解,正如我昨晚在评论中所说,爱过,恨过,杀了他,在两年病魔笼罩下,都化作悔恨。两个人的梦想都破灭了。
    以下对男女主性格作一下解析,笔力问题,可能没能阐明。
    容景本性并非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她的本性趋于依附,他是君,如果当年男主稍微对她好一点,她是愿意为他的帝业牺牲自己和家族的,可惜男主没有。在家人方面,她真正在乎的是她的父母和养父母外加阿绯,对于燕都慕容氏,她没有太大的感情,利益共同体,不得不上的一条船。
    容景之所以会杀男主,第一是男主情感虐待,第二是她得了抑郁症。正如扶晅指出的,她是容易钻牛角尖走极端的,第二卷开头就有暗示,害过她和小昭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她利用白蕊君的愧疚把人折磨成那样,就可以看出她的性格,别惹她,惹急了比谁都狠。她杀男主,是因为她被逼得疯狂了。
    经过两年的冷静,她想要的权势没能得到,男主毕生所求也化为灰烬,她肯定悔恨。如她为刺激扶晅说的,荡平四海的会是他,青史名垂的会是他,然而她杀了他,她曾经以为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两个人想要的都没得到。
    特别是最后,她终于记起来,原来在最后的时刻他也曾心软,他愿意放她走,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如果那个时候女主没有疯的话,大概率俩人都有个不错的结局,可惜她恢复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并立马下了决心杀掉男主,这就悲剧了,要知道,她原本只要一点甜头的。
    后来当她发现扶晅骗她时,她说不会杀他,她说不想折磨自己,她最后轻易地原谅他,就都很好解释。杀了一个了,再来一次?
    话说回来,如果萧钺当年也被她干掉了,她如愿以偿了,她还会后悔吗?肯定少得多。偶杀了偶初恋,他是个渣男,权势滔天太爽了,偶现在一点都不想他。悲剧的就在,她输了。
    再说男主这一边,因为我想塑造一个彻头彻尾渣男(女主视角),全文对萧珩时代心理描写基本为零,大概率留到番外里写,现在算是预告吧。
    首先想说一下,第三卷有些事情没有很清楚的讲出来,但是线索都分散在每个章节中,相信大家可以拼凑出完整的情节。说一些供大家思考吧?
    白头发那男的是谁?女主能出宫并非意外对吧?
    雪初霁里头,女主一觉醒来,为啥男主就变了,我还用了一些萧珩专属词,哈哈。他别扭着,最后还是跟女主上了船,是下什么决心了吗?
    为啥那几个温馨章里,他要出言试探女主,忽冷忽热,最后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具体可见,弄得人吐血了又立马去哄。
    此外,第二卷写他讨厌猫,第三卷写他喜欢猫,其实猫就是容景。离了那个环境,才能正视爱情。
    他对于爱情的态度,和他生母经历有关,也和父亲一直把他当接班人培养有关,很消极很淡,他最初抛弃了女主,他不知道自己爱上了她,他觉得女主太弱,怕她成为别人用来伤害他的软肋,后来女主性情大变,他一直没能原谅自己。
    让他愧疚的地方还有,1山贼庙事情过后,她去请罪,他什么都没说……诸如此类描写,因为他知道自己又渣了一回,把她丢在火里……2那个女子刺杀时候把她推开,已经欠了她一回,可不能再让她受伤,结果把人砸晕了……
    说女主怄气没真心对他好过,因为给男主的人设是,只要女主先低头,男主立马道歉。后来他就一直端着,他觉得女主不爱他了,于是暗地里鄙夷她变得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直到第三卷女主回忆中在他面前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骨子里还是他最初遇见的人。女主之前基本都武装得很好,没啥真实情感流露的。
    第二卷的蜜月期,女主视角是飞蛾扑火,男主视角很多时候就是蜜月,谢琰死了,他们的亲密理所当然,没有太多他图的。酒醉那个,他微醉,他怕她执着,(其实冥冥之中在他看来,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对得起女主,此外都是辜负)所以让女主别等了,让她死心,让自己也死心,芙蓉酥那个,第三卷给了解释了,第二卷他就是忘了,当年跟容景算是兴致勃勃带点吹嘘地一说,没想到她记得那么清楚,而事实上最好吃的芙蓉酥就是他让打包的那家。
    在他眼里,谢挽湄、那个女子、王芍都是宠物,他找谢挽湄,是怕自己沉沦在跟女主的蜜月里。还有,王芍有女主影子。
    他心里一直怕女主离开他,第三卷很多地方明着写,第二卷他在女主一次轻生后发脾气,是暗写。他怕她留下他一个人。女主手伤昏迷后,有写梦魇中听到北凉语,其实是想写男主守着她来着,又用北凉语给她讲故事。
    至于阿绯,起初是想让女主吃醋故意的,后来楚宫腰里头他俩交易后,在他看来,阿绯这事就算是过去了,然后恶毒女配上场了,对女主巴拉巴拉,最后女主还簪的时候提起阿绯,男主心理“嗯?这不都过去了吗?”
    他从来都不相信女主杀了谢琰,他本意是想看戏,高高在上欺负人,看她的反应,结果女主真给他演了出好戏,他心里已经慌了(言辞表情必须渣)。后来有提到他让把月华宫在场宫人都杀了,一方面是保全女主颜面,另一方面是给谢挽湄警告。
    但总的来说,他对待爱情不怎么认真,态度消极,帝业为先,女人是点缀(起码他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你说他爱吗?肯定的,但好好地对人家,他又好像从来没想过。
    追妻火葬场,他没想过要追,于是他进了火葬场。罗里吧嗦写了这么多,哈哈哈,是因为不知猴年马月番外才会动笔。
    终于完结了ψ(`??)ψ!不要抑郁,不要抑郁,我给你们推荐狗粮剧《我的法定老公》,泰语超魔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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