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我在现代当杀手》陌青染

9、深陷地狱的卧底警察

　　“砰——”
　　一声枪响鸟惊飞。
　　躲在远处的凌绝震惊的抬起头，再也顾不得许多，挥舞着链刃从高高的电网上飞过，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仓库的顶部。
　　他攀爬在墙壁上，着急的往窗子里看去，看到毫发无损的盛景时他不由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秒他却又愣住了。
　　因为盛景，杀了人。

　　“这样可以了吧？”盛景若无其事的收起枪递还给马野。
　　马野盯着盛景的眼睛，见他眼中并无异样，这才笑了起来说：“年轻人，有胆识！”他接过枪放好，主动搂住了盛景的肩膀说：“晚上咱们去消遣消遣？”
　　盛景笑道：“你们去吧，晚上我有事要做。”
　　马野脸色微变，有些不悦道：“有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晚上做？”
　　盛景笑容不变，笑嘻嘻的说：“家里有个爱吃醋的娇妻，每天晚上都得视频玩。”他意味深长的舔了舔唇，“所以，你懂得。”
　　马野了然的露出猥琐的笑容道：“还是年轻人会玩啊！”他看了眼并无异议的海风，笑道：“那行，我让人送你回去，要是有需求尽管说，我那儿漂亮美人多的是。”
　　盛景笑意渐深，“好的。”

　　凌绝跟着盛景的车回到酒店，但马野的人却始终停留在附近没有离开。
　　他怕惹来怀疑，直到天黑才借着夜色的遮掩，翻窗进了酒店房间。

　　“呕……”
　　剧烈的干呕声从厕所里传来。
　　凌绝施展轻功，一步聂云闯了进去，看到盛景趴在马桶上疯狂的干呕，但大概是吐了很久，胃里面已经没有了食物，他就猛灌冷水，再吐出来。
　　凌绝以为他中了毒，疾步上前按住他的脉搏，却反被他扣住了手。
　　“我……我没事。”盛景虚脱的瘫坐在地上，强压着呕吐的欲望，可是他满脑子都是他枪杀男人的画面，那颗子弹就这么轻易的击穿了男人的头骨，把里面的鲜血和脑浆都带了出来，还有粘连着油腻头发的头皮片，模糊稀烂的血肉，微微跳动的大脑……
　　“呕！”盛景抱住马桶继续狂吐，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记性会有这么好，能将短短几秒钟的场景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凌绝守在他身边，轻缓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抚着。

　　盛景吐了很久，久到失去所有力气，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凌绝把他扶到床上，取来干净的毛巾，仔细的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水和污物。他的动作轻柔缓慢，眉眼温柔，带着几分连他也不自知的怜爱。
　　盛景怔怔的望着他，感觉心情似乎平静了很多，方才道：“我杀了人。”
　　凌绝顿了下，盛景又说：“杀人真的好容易。你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容易？”
　　凌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被子盖在他身上说：“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盛景抓住了他的手问道：“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凌绝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盛景紧紧盯着他不放，“难道你不会像我这么痛苦吗？”
　　凌绝的手被盛景抓的很紧，紧的几乎快要捏碎他的骨头，可凌绝却只看得到盛景眼中的脆弱和痛苦，那种情感他见过很多次，唯独这次，让他心疼。

　　凌绝幽幽的说：“我第一次杀人，只有快意，没有痛苦。”
　　“为什么？”盛景无法理解。
　　凌绝说:“立场不同而已，你杀得是人，而我杀的，却不能称之为人。”

　　凌绝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靠吃百家饭长大，后来七岁的时候，被凌雪阁收养，他就把凌雪阁当成了家，把同门当成了亲人。
　　他天赋不高，但胜在刻苦勤快，十二岁时武功便略有小成开始执行任务，而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安禄山组建的私军狼牙军中的无名小卒。
　　狼牙军的人，高大凶猛，嗜血如狼，但只有十来岁的凌绝却丝毫不怕，冷静的击打出链刃把其中一名狼牙军抓到角落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斩下了他的脑袋。
　　随后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无数个，直到杀到筋疲力尽为止。
　　战乱年间，到处都是杀戮，你若不杀，死的人就是你。

　　盛景感觉到了凌绝平静面孔下的苍凉，紧握的手便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凌绝看到了他的眼神，自嘲道:“我是杀手，而你是警察，你无法理解我的行为也很正常。早点睡吧。”
　　“我不是不能理解。”盛景忽然道:“我只是觉得很敬佩你。”
　　凌绝惊讶的看着他。盛景扯了扯嘴角说:“总有些人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你身为警察不该说这句话的。”
　　“可警察也是人。”盛景直视凌绝的眼睛，带着狠劲说:“如果没有你，杀死海长鸣的人，就会是我。”
　　凌绝柔和了眉眼，伸手轻抚盛景的额头，道:“早点休息，你得打起精神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嗯。晚安。”

　　盛景为了取得马野的信任，不得不枪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还被拍了视频留作证据，如果他出卖了海风会和芙蓉集团，这个视频就会在警局里无限循环。
　　他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往深渊里继续走下去。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海风的狡诈，这个老狐狸在利用儿子杀死裴容离之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卧底身份，而今天这场交易，就是为他精心设计的死刑。

　　盛景站在了三个巨大的木箱面前。
　　箱子里装满了足够判他死刑的白粉，而购买这批货的钱已经从海风的账户里划给了马野。但这笔钱不是用来买白粉的，而是用来买他的命的。
　　二十多名毒贩手持枪械将他团团围住，而衷心他的手下却早已被海风给支走了。
　　盛景死死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道：“会长、马总，你们这是干什么？”
　　马野把玩着枪支笑道：“年轻人还挺沉得住气啊，昨天让你杀你就杀，要不是会长搞到了你的档案证据确凿，我还真以为你是混黑的。”
　　盛景心中一沉，冷静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海风猛地摔下一叠文件，“你当我是瞎子吗？”

　　文件摔到了盛景的脚边，露出了他身穿警服，笑容灿烂的照片。
　　他记得这张照片，这是他还在警校时裴容离帮他拍的照片，后来当了卧底他就把照片给删了，只保留了卧底档案的证照，留存在他上级的电脑里面。
　　盛景瞳孔微缩，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狂跳，然而他的表面却很镇定，甚至还露出了微笑道：“这只是我玩COS拍的照片而已，不过会长年纪大了，自然不懂我们年轻人的爱好这也正常，但不至于怀疑我是卧底吧？”
　　“你还撒谎！”海风勃然大怒，“这可是你的上级领导亲手交给我的资料！”
　　“那又如何？会长莫不是忘了，我昨天可是亲手杀了人了。”盛景气势大盛，目光凛然道：“别说我不是什么卧底，就算是，我昨天也杀了人，留下了把柄。”
　　紧接着他看向马野，似笑非笑道：“你手上有我杀人的证据，还怕我出卖你们吗？”

　　马野若有所思的看着盛景。他们这行可以说是用命来赚钱的，所以卧底只多不少，为了防止被出卖，每当新人加入，都会故意威胁他们杀人留下把柄。
　　因为这个规矩，很多卧底都会当场露出马脚被他们抓住，哪怕有卧底侥幸蒙混过关，到了最后也开始和他们同流合污，反向卧底，所以对盛景的真实身份马野并不太在意，毕竟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时间长了，盛景自然会被他们同化。
　　马野耸耸肩，“你们自家人清理门户，我是无所谓的。”

　　马野摆明态度不管，盛景的生命就更加危险了。
　　海风看他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冷道：“你的同伙在哪里？”
　　盛景不明所以，“我的同伙不就是你吗？”
　　“我说的是杀了我儿子的人！”海风勃然大怒，拔出枪就打中了盛景的腿。
　　子弹血管穿透而过，盛景本能的跪倒在地上，痛的面目狰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你还狡辩！”海风又连开三枪，全都打在了盛景的四肢上，“裴容离是你的同伴，他死了你会不想报仇！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盛景扯了扯嘴角笑道：“我没有同伙。海长鸣是我杀的。”
　　“好，好，好。不肯说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把他找出来。”
　　海风走回到马野身边说：“叫你的手下折磨他，再录成视频，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马野笑嘻嘻的说：“好嘞！”

　　听到这句话，盛景低下了头，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决绝。
　　正当几个人向他缓缓走来时，盛景忍着身体的剧痛忽然暴起，一把抢走了武器，对着自己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咔嚓……”
　　子弹擦着盛景的头皮飞过，击穿了厚重的水泥天花板。
　　一条锁链横空而出，卷走了盛景手里的枪绞成碎片扔到了一边。
　　所有人立刻反应过来，举着枪冲着天花板连开数枪，“哒哒哒……”密集的枪林弹雨无人能躲，却也阴差阳错的把躲在角落的凌绝给逼了出来。

　　“轰……”
　　凌绝从天而降，脚上的气劲震碎了地板，也将周围的人给震飞了出去。
　　他穿着黑白劲装，红色的围巾迎风猎猎，脸上的狐狸面具看上去有几分阴森鬼魅，然而最让人胆寒的，却是他拿在手里的那把武器。
　　宛如死神的刀刃，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猩红光芒。

　　“你是谁！”海风和马野如临大敌，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凌绝。
　　凌绝却低下了头问盛景：“杀还是不杀？”
　　盛景眼中戾气横声，一字铿锵，“杀！”

　　凌绝的身影动了起来。
　　他犹如无形的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之中，手起刀落，便轻而易举的收割了他们的脑袋。
　　所有人惊声惨叫，毫无章法的四处乱射，但凌绝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肉眼都看不清他的动作，甚至所有人的脑袋滚落在了地上，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啪啪啪……”

　　链刃化做长鞭，武技乱天狼，将地面打出无数条深刻的裂痕。
　　最后，马野和海风的身体在鞭刃中，被绞成了碎肉。

　　“哗啦……”
　　凌绝挥动链刃，化鞭为剑收到背后，抱着盛景飞离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