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杀子之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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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天晴气爽。
周霆一路飙车赶到了田春家，家门敞开，但却死气沉沉，没听到什么声音。
他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冲进屋子，却见桑奶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还有很多斑驳的血痕。他连忙扶起桑奶奶摸了摸脉搏，有呼吸有心跳，没有死。
周霆松了口气，轻轻晃了晃桑奶奶。
桑奶奶幽幽的醒来，看到周霆时懵了懵，忽然叫道：“丽丽……快！”
周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扭头望向了旁边紧闭的卧室。
他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屋内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丽丽！”
周霆发了疯似的撞开了屋子，却只看到满屋狼藉。
田丽丽像死尸似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衣不遮体，浑身都是被殴打过的痕迹。而田春因为毒瘾发作，浑身抽搐，连带着床也被撞的快要散架似的。
床上还有地上，还撒了很多淡蓝色的薄荷糖。
“田春！”周霆目眦尽裂，怒喝一声扑了过去。
田春措不及防，被周霆抓着从床上甩飞出去，撞到墙上跌落下来。
他的眼睛瞪的很大，不像正常人的状态，呼吸急促，身体抽搐，撞到墙上也不觉得痛，反而望着周霆发出了诡异而变态的笑声。
周霆掀起被子盖住了田丽丽，愤怒的提起田春，狠狠的打了过去。
“哈哈哈……”田春大笑不止，根本不觉得痛。
周霆把田春摁在地上疯狂的捶打，打的他鼻青脸肿、口吐鲜血都不停手，甚至看到血迹后更加发了狠的下死手，想要将田春给活活打死。
桑奶奶连忙说：“停手啊……春！春要被你打死了！周霆！”
听到桑奶奶声音的周霆动作停顿了片刻，却刚好被田春抓到机会，用力的一拳打过去，把周霆打翻在地，反客为主，骑在了他身上疯狂捶打。
“春！春儿住手啊！”桑奶奶记得去拉他的胳膊，却反被田春一把推开。
桑奶奶哎哟叫着撞到了门框上，撞到双眼发黑，差点又晕厥过去。
她挣扎着抓住门框，费力的想站起来。
这时，一双小脚出现在她眼前，她停止了挣扎，顺势往上看去。
田丽丽面无表情的望着田春，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把刀。
周霆和田春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打的分外激烈。
田春磕了药，正是兴奋激动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而且他仿佛产生了幻觉，把周霆当成了他已经死去的妻子，撕扯着他的头发破口大骂。
周霆虽然是警察，平常训练有素，但冷不丁被田春扇了两个巴掌，打的双耳发鸣，一时半会儿竟然被田春死死压制，无法翻身。
“贱人！去死吧！”
田春双目圆睁，死死的掐住了周霆的喉咙。
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周霆瞪大双眼，本能的四肢乱登去推搡田春，可是田春的力气大的惊人，周霆挣扎了半天，竟然不能撼动半分。
气管被巨大的压力扼住，舌苔不由自主的顶在喉咙，脑袋因为充血而慢慢发涨，嘴唇阵阵发麻，泪水也开始在眼眶翻涌，恍惚中，周霆似乎产生了幻觉。
他看到了七年前，他的父亲也是像这样，被发了疯的田春摁在地上殴打，只不过那时的田春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刀，而今天他却只用了双手。
七年前，他刚进警队不久，在父亲的手下工作。
七年前，父亲接到报案，他便跟着他一起来到了田家。
七年前，田春拿刀捅死了父亲，而他的枪，却只打中了田春的腿。
父亲……父亲！
周霆死死的盯着田春，满目憎恨。
他的手在缓缓的靠近自己腰上的枪支，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拿。
终于，他拔出了枪，对准了田春。
“砰！”
“嗤……”
鲜血从田春的胸腔喷溅出来，撒的周霆满脸都是。
他睫毛微颤，眼神还有几分呆滞，但田春放了手，夹杂着血腥味的空气被他大口大口的吸入肺中，那感觉，就好像喝了血似的，整个胸腔都是铁锈的气味。
“咳咳咳……”周霆用力的把田春推开，却忽然愣住了。
桑奶奶站在门口，双手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而田丽丽则摊到在地上，望着田春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死了……他死了……哈哈哈他终于死了！”
周霆喃喃道：“奶奶……”
桑奶奶僵硬的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鲜血，她望着周霆，缓缓露出了一抹微笑。
——
田春死了，被他的母亲亲手给杀死了。
周霆那一枪打歪了，贴着田春的头皮飞过，只留下了一道轻微的擦伤。
但是田春胸口那一刀却插的极深、极准，直接捅穿了心脏，对于将近七十岁的老人来说，这一刀所用的力气，和必杀的决心都让旁人感觉胆寒。
可是她就这么捅了，甚至还把刀给拔了出来。
如果刀不拔，田春或许还有抢救的希望，可是她拔了刀，导致伤口二次撕裂，心脏的血喷溅出来，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地板就被鲜血给覆盖了。
田春终于感觉到了疼痛，他抽搐着，哀嚎着向桑奶奶伸出了手。
“妈……救我……”
桑奶奶蹲下身，温柔的握住了他的手说：“春别怕，妈妈在。”
鲜血不断从田春的胸腔和嘴巴里涌出来，他痛的浑身颤抖，却让鲜血流的更快。他死死的抓着桑奶奶的手，想让她像小时候那样，温柔的吹走身体的疼痛。
但桑奶奶却只是温柔的笑着，用力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去按胸前的伤口。
周霆知道自己应该上前进行急救，找来绷带先止血，然后打电话报警。
但是他却选择了冷眼旁观，直到田春倒在血泊中，苍白的闭上双眼后，他才镇定的拨通了120的电话，冰冷的说出了地址。
他本不该对他人的死亡而感到快意，可那个人是田春，是杀了他父亲的人。
父亲，您可以安息了……周霆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不属于警察的，报仇雪恨的快意。
忽然间，周霆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窗外不远处的高楼上，身穿劲装带着面具的男人正望着他们。
周霆心情复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男人却已转身消失在了高楼上。
——
春寒料峭，雪化后的风吹拂而来，却显得比冬天还要冰冷刺骨。
凌绝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白色毛衣、休闲长裤，却显得他的身体更加单薄。
“嗷呜……”尿尿用爪子费力的挠着推拉门，似乎想要出去。
孤意捧着巧克力牛奶推开门，屋外的风灌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有些冷，但还能接受，他便走了出去，迎着早晨的暖光说：“我们的人又折了两个。”
“恩。”凌绝淡淡的恩了声，顺势抱住跳到他身上的尿尿。
雪白的大狼狗在他身上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孤意喝了口牛奶说：“已经有很多人心怀不满了，葬花毕竟只是个杀手组织，里面的成员都是为了钱而已，结果现在不光钱赚的少，还开始有性命之忧了。”
他看了眼凌绝，见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道：“贩毒产业链里所涉及到的每个人都比普通人还要难杀，更别说那些关键人物了。我之前派了两个人去迅捷快递摸底，但效果并不好，还差点被人发现，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辞职不干了。”
“那个圈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它的水太深了。”
“我知道，但这才更有趣不是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绝抬起了头，眼神一如既往的充满了凌厉。
他说：“葬花作为杀手组织，里面的成员来自各行各业，互不认识，杀几个普通人来说很方便，也很安全，但要是拿来对付穷凶极恶之徒……呵，不堪一击。”
凌绝推开了尿尿站起身，他的身影在晨光的照耀下，好似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孤意问他：“为什么你非要去碰那个圈子不可？”
凌绝没有回答，却说：“那天如果我先去找田春，就可以救下小姑娘，但另外那个吸毒过量的女孩就会带着整辆公交车一起去死……一个人的力量始终不够的。”
孤意心中微动，道：“那你想怎么做？”
凌绝忽然说：“我记得你说过，这世上不光我们这几个杀手。”
“是。有很多职业杀手、还有退伍老兵组成的雇佣兵……你想做什么？”
凌绝微微勾唇，道：“帮我发个通知，我想让他们都来加入葬花。”
孤意望着他，愣愣的张大了嘴巴。
让职业杀手和雇佣兵加入他们？
这个难度委实有点大，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因为大部分顶尖杀手都活跃于国际，为不同的组织或者为自己效力，有些还存在敌对关系，想把这群人弄到一起，还要让他们都来加入葬花，不亚于痴人说梦。
但凌绝是认真的，当天下午就让孤意直接到暗网上发布了帖子。
还是极具挑衅意味的那种。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盛景眉头紧皱，完全没想到凌绝会来这一出。
凌绝眨眨眼，无辜的说：“反正葬花不是也缺人嘛，那我就顺势招揽几个呗。”
“但你招揽的可是国际上顶尖的杀手。”盛景无力的扶了扶额。
“就是要顶尖啊，不顶尖我还不要呢。”凌绝舔了舔冰淇淋，慢吞吞的说：“反正我已经让孤意发出帖子了，时间就在两个月后，不过地点还没定。”
盛景说：“他们未必会来，来了的也未必会是杀手，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所想的事情。”凌绝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让这个世界的罪恶能够少一点。你选择了利用权力去影响社会，修改律法，但这还不够，总有那么些人，会为了名与利做出违法的事情。”
盛景叹道：“这些人会有警察来处理，如果你插手，就等于和那个圈子宣战了。”
凌绝笑道：“我从来没有怕过……你怕过吗？”
“我总得要考虑下你的安全吧？”
凌绝摇了摇头说：“这段时间我跟踪田春，看到了好多因为吸毒而家庭被毁的人，这些人有富家子弟，也有普通人，还有那些缉毒警……如果我直接从源头上掐灭毒源，杀光那些罪恶的人，就会有很多家庭不会被毁了，不是吗？”
盛景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如果真的要这么做，那一定要好好计划才行。”
凌绝笑道：“我就知道你懂我。”
盛景也笑了起来，说：“不过下次你再做决定之前，还是先和我商量商量吧。”
“好。那么现在，我需要孤意帮我找几个人。”
“和缉毒警有关，和毒贩有仇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杀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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