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智障女童的童话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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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奢华的五星级酒店中人来人往，有西装革履的出差党，也有盛装出席酒宴的名媛望族，还有姿态亲密，相伴酒店畅谈人生的情侣们。
十九层高楼上的豪华套房里，盛景赤着上身，坐在沙发上隐忍疼痛。
他的背后站着个美艳女子，穿着洁白的鱼尾长裙，性感妩媚，然而她的手里却拿着针线，慢条斯理的缝纫着盛景背后那道狰狞的伤口。
盛景没打麻药，疼的冷汗直流，但他却硬生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女子心疼的说:“为什么不带决跟你去？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现在知道了。”盛景笑了笑。
“你还好意思笑！”女子生气的说:“这次得亏席总反应快，要不然这刀可就冲着你的脖子砍下来了。”
盛景疼的直抽气，苦笑不得道:“今天的酒宴是关键，万决年纪小脾气大，跟着去容易出事。”
女子幽幽的说:“你怕他被席总那边的人看上，你不好拒绝？”
盛景说:“我怎么可能同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闹得不可开交，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去。”
“决今晚可闹脾气了，你得想办法哄哄他，他只听你的话。”
盛景站起来，边套外衣边说:“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过去找他。”
女子欲言又止，“好吧。”
女子走后，盛景拧了拧眉心，忍着剧痛坐到地毯上，打开了电脑。
“扣扣……”窗子忽然响了。
盛景愣了下，似乎意识到什么，不顾后背的疼痛，惊喜的小跑到窗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窗子。
黑暗中，凌绝的眼眸熠熠生辉。
盛景笑弯了眉眼，开心的说:“我猜就是你，果然不错。”
凌绝好笑道:“除了我，还有谁能爬十九楼翻窗子进来？”
他正欲翻身进来，却被盛景拉住了手，微微用力便撞到了他怀里。
凌绝登时楞在了原地。
“嘶……”盛景疼的皱起眉头。
凌绝回过神，推开他说:“我闻到了血腥味，你伤到了哪里？”
“后背。”盛景言简意赅，主动脱去外衣爬到了沙发上，露出了他后背包裹着纱布的伤口。
洁白的纱布渗出了新鲜的血液，凌绝在盛景的示意下拆掉了绷带，露出了刚刚缝合好，血肉模糊的伤口。
“很严重啊，疼吗？”凌绝试探着轻轻抚摸伤口的边沿。
疼痛和麻痒感接踵而至，盛景突然抓住了凌绝的手，眼神变得深邃而充满了欲望，哑着嗓子说:“疼。”
凌绝愣了下，神色有些微妙，道:“我重新给你包扎起来吧。”
盛景握着他的手不放，说:“用你上次给我用的那个药吧。”
凌绝无奈道:“那你也得先松手，我才能给你上药啊。”
盛景理直气壮道:“你可以单手上。”
凌绝:“……”
凌绝终究拗不过盛景，单手摸出金疮药，用嘴叼开瓶盖，轻轻的将药粉洒落到了他的后背上。
“嘶……”卧槽！盛景登时回忆起了当年被药粉支配的恐惧，疼的攥紧了凌绝的手，满头大汗。
凌绝好笑道:“有这么疼吗？”
盛景差点飙泪，却逞强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不算什么。”
“是吗？”凌绝半信半疑，这金疮药的威力他可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不疼，但看盛景的样子，好像也还能忍受，不禁心中赞叹。
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疼痛已经淡去，随之而来的则是伤口愈合的麻痒。
盛景道:“你这药真是神了，如果批量生产出来卖给国家，想必在前线的军警就不会牺牲那么多了。”
凌绝顿了下说:“你现在可越来越像商人了，张口不离生意。”
盛景微怔，苦笑道:“有时候假面戴久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凌绝睫毛轻颤，敛去眸中万千思绪。
他问道:“孤意告诉我你快死了，让我来救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盛景低声道:“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疏忽大意被人砍了一刀而已。”
“而已？”凌绝气笑了，“这刀如果再上去点，你必死无疑。”
盛景意外的发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总是冷冷清清的凌绝竟然生气了。
他有些怔愣，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凌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时，心中有些心虚，更多的却是被重视的欢呼雀跃。
盛景忍不住笑了笑说:“我真的没事，这次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发生。”
“盛景，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吗？”
凌绝望着盛景，平静的问道。
盛景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认真的表情，在他眼里，凌绝是个单纯到近乎天真的独特杀手，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整个人就像一汪清泉，波澜不惊。
可是平静的清泉突然因为他而泛起涟漪，这让盛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似感动，更似心动。
盛景也放下了嬉闹的表象，认真温柔的回应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凌绝说:“那为什么我对你现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甚至我根本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想下次找你吃饭时不是在酒店饭店，而是在墓地里面！”
盛景突然抱住了凌绝，轻柔的安抚着他突然爆发的情绪，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
“可你不说，我更担心。”凌绝鼻子微酸，哑着嗓子说:“我真的不想在墓地里和你喝酒……聊天。”
盛景静静的听着，他能察觉到凌绝心中莫名的不安，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十分诡异，身份特殊的他应该感到恐惧和威胁，可那个感应的人是凌绝，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满足和愉悦。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盛景轻抚着凌绝的头发，光影下他的眼睛深邃幽暗，清晰的倒映出了凌绝心神不定的模样，眼神却是温柔的。
凌绝抿着唇说:“今天我去了游乐园，有个男人要炸摩天轮，但是被警察阻止了。我看着警察的时候，忽然好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能够站在阳光下。”
“我是杀手，永远都见不得光，我想过平凡的日子，可我从小就习惯了杀手的生活，突然之间成为普通人，我又会无所适从、焦躁不安。”
“杀陈浩然的时候我失控了，我的心不在平静，我为虐杀而兴奋，为杀人而疯狂……我不想这样，我只是把刀，我不想变成一把失控的魔刀。”
“我……”
盛景再次抱住了凌绝，他的臂膀宽阔有力，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裳，从凌绝的肌肤慢慢渗透到了心里。
不知为何，盛景的温度、气息都有种属于家的安全感，让凌绝混乱焦躁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凌绝低声道:“我害怕自己会变成喜欢虐杀的杀人魔，可我却又做不到回归平淡的生活。”
“我明白。”盛景轻声安抚道:“杀手常年和死亡打交道，而死亡通常伴随着的，是人类最深沉的爱恨情仇，你总说自己是把刀，可你是人，人总会被感情所左右。你虐杀陈浩然时所产生的兴奋和快意，并不是因为杀戮，而是因为你帮冤魂报仇时所带来的快意，这种情感每个人都有，就好比人们在看到恶人得到报应后大快人心的感觉，这很正常，我也会有这种快感的。”
盛景温柔的拂过凌绝的脸颊，他的手指带着厚厚的老茧，刺的脸颊微痛，却也像羽毛般骚动着凌绝的心。
盛景问他:“你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当杀手吗？”
凌绝抿唇道:“起初是为了生存，为了钱，现在钱赚够了，想回到平凡的生活，却又感到焦躁不安，无所适从。”
“刀口舔血的生活危险刺激，习惯了当杀手，再做普通人总会感到无趣，其实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刻意为之，想接单就接，不想接就不接。”
凌绝歪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劝我金盆洗手，不再杀人。”
“以前我会，现在我不会了。”
盛景垂眸轻笑，端起桌上的红酒晃了晃，灯光下的酒水妖冶，像血一样。
凌绝透过酒杯望向盛景，他的眉眼被红酒映出淡淡鬼魅，那是种夹杂着正与邪的气息，矛盾却又出奇的和谐，只是这般望着，凌绝便心乱如麻。
他怔怔问道:“为什么？”
“总有些人无法用法律制裁，那么唯一能平息受害者怨恨的方法，就是使用非常手段，而杀人只是其一。”
“你选择留在海风会，也是想利用暗中的力量来伸张正义吗？”
“我不喜欢正义这个词，它只会让我想到偏见和牺牲。”盛景说:“这个世界有太多人得不到公平的对待，以前我做警察，是希望能够把罪犯绳之以法，但是后来我却发现，只要你有权势，你甚至可以把法律玩弄于股掌中，就像海风会，官商勾结，为非作歹，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犯了法，却没人敢管。”
盛景握住了凌绝的肩膀，认真的说:“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给容离报了仇，也谢谢你在边境的时候救了我的命，让我明白想洗刷这世上的罪恶，只站在阳光下是不够的。”
“我需要权利，不被束缚的权利拿来对付那些犯了罪却逃脱制裁的人，但这个权利，只有黑暗的世界才能给我。”
昏暗的灯光下，盛景的脸庞几乎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身处光明，一半置身于黑暗，邪气和正气在光影中纠缠交叠，时而光明，时而阴暗，让人难以分清。
凌绝望进他鬼魅的眼瞳，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胸中仿佛有股汹涌澎湃的情绪要破体而出，他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是却无法将视线从盛景身上移开。
“这就是你受伤的原因吗？”
“与虎谋皮，自然会有危险。”
盛景喝了酒，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凝望着凌绝的眼神，有着让人触目惊心的深沉，和看不真切的欲望。
他再次伸出了手，温柔的抚摸着凌绝的眉眼，轻声道:“其实你选择金盆洗手也好，最起码我不用再担心你的安全。不过你继续做杀手也没关系，我会帮你掩盖痕迹，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
凌绝说:“所以你找了孤意？”
盛景笑道:“孤意是个人才，他的黑客技术比隐修可强多了。他不光能帮你抹去痕迹，还可以调查到很多东西，有他在你身边，我才能够放心。”
凌绝沉默了片刻，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不行。”盛景不假思索的拒绝道:“这趟浑水我来趟就够了，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凌绝问:“比你的命重要？”
盛景道:“是。”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凌绝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忽然像中了迷药似得身体发软，使不上力气，脸颊不知为何竟有些滚烫，气氛也有些暧昧。
他微微垂眸，低声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别走。”盛景忽然拉住了他。
凌绝心中一跳，有种情绪呼之欲出。却听盛景轻笑道:“我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今晚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有你在身边，我会觉得很安心。”
凌绝望着他，轻轻的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智障女童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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