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智障女童的童话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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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霆坐在桌前，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在他的对面依次站着打人男子和他的兄弟们，以及抱着女孩不说话的曲玲。
周霆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了笔记本，往桌上一拍，不怒自威，道:“说吧，你为什么打人？还有这女孩是谁的？”
曲玲不吭声，男人就大吐苦水说:“我叫郑勇，郑家村人，这女孩是我侄女郑果。今天早上我来城里办事，寻思着事情办的快，顺便带果果去游乐场玩，好嘛，结果我一转身果果就不见了，幸好我问了旁边的人，找了一天才找着这个女人……”
郑勇忍不住脏话连篇，怒骂曲玲是个不要脸的人贩子，专偷人家的孩子。
“有话好好说！”周霆呵斥他不要说脏话，郑勇这才讪讪住口。
周霆问曲玲:“这孩子是你的吗？”
曲玲抱着孩子不吭声。周霆又问了两次她还是不说，心里就有数了。
周霆合上笔记本起身说:“都跟我到警局走一趟吧。郑先生，麻烦你通知下孩子的父母，让他们过来做下亲子鉴定。”
郑勇目瞪口呆，“不是吧？怎么我要回自家侄女还要做什么亲子鉴定？”
周霆掀起眼皮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孩子的家属，我就不能把孩子交给你。还有你……”他扭头看向曲玲，“如果这女孩不是你的，你这种行为可是犯了拐骗儿童罪！”
曲玲紧紧抱着女孩说:“我是在街上捡到她的，看她饿了就带餐厅来吃饭。”
凌绝和顾参商同时看向了曲玲，你刚到餐厅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霆冷笑道:“捡到走失儿童，首先要做的是报警，送她到派出所。你不报警，反而隐瞒事实，擅自带着孩子跑到餐厅里吃饭，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人贩子。”
曲玲说:“我不是人贩子。”
周霆说:“跟我到派出所说去吧。”
周霆伸手去抱果果，但女孩却死死抓着曲玲不放，周霆便不再勉强，和顾参商打了声招呼后，带着众人准备前往警局。
同事放好桌椅，感慨道:“这戏可比现在的电视剧精彩多了啊！”
凌绝瞥了他一眼，心想，戏剧来源于生活，而生活向来要比戏剧更错综复杂。
顾参商不放心道:“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我跟着去瞅瞅，你们好好上班。”
凌绝正欲点头，却听到街上传来了周霆的大吼声:“你跑什么！回来！”
只听“砰”的一声。
一辆来不及停下的轿车撞上了曲玲。
站在旁边的周霆于电光火石间扑了过去，把曲玲和果果推开，但自己却被车头给撞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三圈。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
曲玲穿着高跟鞋，被周霆一推崴了脚，控制不住抱着果果摔在了地上。
但很快她就顾不上许多，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想离开现场。
然而，她的手，却忽然变得湿润。
“血……流血了！”
十来岁的女孩抱着曲玲，脸上挂着憨傻的笑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她穿着的那条小裙子，却很快被鲜血染成了艳丽的红色，触目惊心。
凌绝瞳孔紧缩，如坠冰窖。
——
手术室外面，曲玲浑身是血，双手微微颤抖，整个人像傻了似得，木木的。
凌绝买了瓶水递给她说:“你别担心，我们送来的及时，果果不会有事的。”
曲玲道了谢，抖着手费力的拧开了水瓶，却只是握在手里没有喝。
她喃喃的说:“明明没有撞到，为什么她会流那么多血？怎么会那么多血？她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凌绝沉默不语，其实他和曲玲都猜到了原因，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因为果果实在是太小了。
很快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曲玲急忙迎上前，“医生，果果怎么样了？她没事了吧？”
医生的表情有些沉重，“小姑娘年纪太小了，本身怀孕不到两个月，很容易流产，这次肚子又遭受重创大出血，孩子没有保住，不过小姑娘没有生命危险了。”
曲玲松了口气，想到果果真的是流产大出血，登时心里一沉。
医生以为她是女孩的母亲，生气的说:“你们大人平常要多关心关心孩子，怎么孩子怀孕了都不知道。”
曲玲张了张嘴，没有辩解自己的身份，只是低着头一直道歉说“对不起”。
医生深深吸了口气，“你先去把钱交了吧，孩子身体不好，还得留院观察。”
曲玲忙前忙后给果果办理住院手续，还被医生拎过去思想教育，被骂的狗血淋头，她却只是低头道歉，并不辩解。
凌绝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解释，明明果果不是她的孩子，解释一句而已，医生就不会骂她做人父母不负责任了。
“孩子情况怎么样？”
周霆的右手肘裹着绷带，在顾参商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凌绝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医生说，孩子身上有很多陈年旧伤，而且严重营养不良，又流产大出血，需要住院治疗。曲玲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了。”
顾参商愣了愣，“流、流产？”小姑娘看着只有十岁不到，瘦瘦小小一小个，怎么可能会流产？他忽然间愣住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油然而生。
顾参商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周霆却显得十分镇定。
“我已经通知同事过来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录份口供。”
凌绝微微颔首，道：“那群男人好像没有跟来。”
周霆冷笑道：“做贼心虚，怎么敢跟？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孩子的亲人而是人贩子，而且孩子怀孕极有可能和他们有关。”
民警很快赶来，分别给凌绝等人录了口供。
始终一言不发的曲玲终于说出了真相，原来这个孩子真的是她从游乐场捡来的，但是因为思女心切，孩子又是个智障，她才隐瞒实情，没有报警。
民警念在她思女成疾，一时糊涂情有可原，只是给她普了法便轻拿轻放，但是女孩来历不明，又刚刚流产，民警只好派人守在医院，再想办法联系她的家人。
晚上回到家后，凌绝对果果的事还是有些在意。
年幼的孩子遭受欺凌，这种事在大唐世界里已是屡见不鲜，那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中，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癖好，可偏偏在那个世界里，多的是穷苦人家，因为活不下去，不得不把可怜的孩子卖给了这群人来换取钱财。
而那些孩子，或成了娈童，被人玩弄，或成了口食，被吞入肚里。
安史之乱狼牙军里喜好男童的水狼尹素颜，嗜食婴孩的风狼便是此等恶人。
凌绝躺在沙发上，揉搓着尿尿的狗头，喃喃道：“你说我要不要多管闲事啊？”
“嗷呜~”尿尿以为凌绝在跟它玩，龇牙咧嘴的去咬他的手指。
凌绝无意识的扣住尿尿的牙齿，继续自言自语：“对于杀手来说，多管闲事可不好，容易把自己带进沟里面去，可是我又放不下这个小姑娘……”
“嗷呜嗷呜！”尿尿咬了半天没咬到他的手指，用脚怼他的手也挣脱不了束缚，急的发出了呜呜的嚎叫声，更加用力一蹬腿，“啪嗒”一声摔到了地毯上。
尿尿摔了个懵逼，挣扎着爬起来摇了摇屁股，发现自己自由后，呲溜一声跑了。
凌绝顺手一捞没捞着，愣愣的回过神，接着就看见了尿尿叼出他的拖鞋，往屁股下面一放，右腿一抬，一股黄橙橙的水柱便喷了出来。
“尿尿！！！！！！”
凌绝正追着尿尿满屋子乱窜时，他已经三个多月没动静的工作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什么人会打给他？凌绝微微皱眉，正欲伸手，手机却自动接通了。
【杀手先生，你好啊！】电话那头传来了个独特的声音，像是少年清朗的声音，却夹杂着些许电流，让整个声音变得邪气鬼魅。
凌绝认出了这个声音，放松下来道：“我没有给过你这个电话。”
孤意笑道：【我是黑客，查个电话并不难，虽然那个小菜鸟帮你掩盖了痕迹，不过还是逃不过我的天眼。】
凌绝拧了拧眉心问道:“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孤意说:【我接了笔订单。】
“那是你的事，我最近不接单，不管有事没事都别找我，再见。”
【如果老板是唐青枫呢？】
熟悉的名字止住了凌绝的动作，他微微眯起眼睛，重新拿起电话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如你自己去看看啊？】
“我去看什么？喂？喂！”
通话被孤意单方面切断，气的凌绝差点捏碎了手机。
这个孤意搞什么鬼啊？莫名其妙打电话来，莫名其妙说接了个订单，说老板是唐青枫，还不说清楚！
凌绝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说话卖关子，勾人好奇心又不满足！
但是……唐青枫为何会是老板？
凌绝心中游移不定。
作为杀手，完成任务后，是不应该再和雇主扯上关系的，但是唐柯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自杀身亡，他的儿子有难，若是不管，他寝食难安。
“嗷呜呜呜呜～”
正当凌绝迟疑不决时，尿尿忽然叼来了运动鞋，围绕着他兴奋大叫。
凌绝哭笑不得道:“说你笨吧，这个时候你倒挺通灵性，说你聪明吧，你偏偏每次都装傻充愣气我。”
尿尿摇晃着胖胖的大屁股，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凌绝，一脸憨样。
凌绝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罢了，反正也不是没破例过。”
唐柯死后，唐青枫从别墅搬到了城中村里，和林夫人住在了一起。
这个地方人员混杂，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常有斗殴之事发生，不过房租便宜，对于债务缠身的人来说，倒是个适合的栖身之所。
凌绝顺着孤意提供的地址走进了脏乱的巷子，街道两旁有很多破旧的苍蝇馆子，传出阵阵饭菜的香味。
“臭小子还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太婆你让开，我可不想被你碰瓷！”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奶奶！”
“我只求财，只要你把钱还给我们，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给我几天时间，我……”
“几天几天几天！劳资都等了几个月了！你一分钱都还不出来！”
“我不管你有没有钱，今天你必须得把五十万利息给我还出来！”
“我、我真没钱！”
“没钱？那就拿东西抵！”
街上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叫嚣着开始打砸小吃摊，年轻气盛的少年气急败坏的冲上去和他们撕打，年迈又瞎了眼的老太太则被人挤得跌坐在地上，哀嚎连天。
混乱之中，所有人都选择了退避三尺，不多管闲事，以免殃及池鱼。
直到一把刀，凌空飞向老太太。
“叮——”
指头大的石子横空袭来撞到了刀身上，竟愣是把刀撞飞了出去。
凌绝如同鬼魅般，眨眼间便来到了林夫人面前问道:“您没事吧？”
林夫人犹如看到了救星，急道:“青枫！快救他！”
凌绝微微颔首，起身整了整衣袖。
混战中的流氓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凌绝身上，怒骂道:“好狗不挡道！”
“好。”凌绝微笑点头，反手拧住了流氓的手，咔嚓一声，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了整个巷子。
混混们不约而同的停了手，瞪着凌绝说:“你是谁？少管闲事！”
凌绝微笑着向他们走去。
十秒钟后，一地“死”尸。
他出手不算重，没有致人死命，最多断手断脚而已，如果送医及时，完全可以把断骨接回去。
好久没出手的凌绝难得畅快的笑了起来，对唯一没有打断手脚的混混说:“现在送医还来得及。”
“啊啊啊啊鬼啊！！”
待混混们屁滚尿流的走后，凌绝这才正眼看向唐柯的儿子，唐青枫。
男孩刚刚高中毕业，面貌稚嫩，眼神中却隐隐多了几分磨难给的独特韵味，比起凌绝在酒店见到的样子，多了几分倔强和孤僻。
“奶奶没事吧？”唐青枫温柔的扶起了林夫人，随后才警惕的看向了凌绝，“我认识你，那天在医院，你来看过我们。”
林夫人拍拍他的手说：“青枫，不能没有礼貌，这是你爸爸的朋友，文先生。”
唐青枫抿着唇不吭声，凌绝也不在意，笑了笑，帮忙收拾摊子。
林夫人却拉住了他说：“让青枫收拾吧，我们去家里说会儿话，叙叙旧。”
出租屋很小，但也算五脏俱全，客厅有些窄，还放了张床，床铺打理的很干净，枕头边还放着两本书，让凌绝意外的是，这是两本有关律法的书籍。
见凌绝盯着那两本书看，林夫人笑了笑说：“青枫从小就富有正义感，想当律师为人伸张正义，可惜……他高考失利后，便再也没有翻过这两本书看了。”
凌绝微怔，道：“高考失利，也可以选择复读吧。”
林夫人叹道：“我想让他复读，但青枫不愿意，说要先把债还清。”
凌绝疑惑道：“唐珂留了两百万，怎么，宋正英没拿给你们吗？”
“给了，但是出了点意外。”
林夫人颤颤巍巍的在沙发上坐下，方才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原来几个月前，宋正英拿了两百万过来，帮他们把债务都还清了，还留有几万块结余，林夫人就打算用这几万块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
谁知道唐青枫在学校里遭到了校园霸凌，被同学欺负，被老师打压，在一次争斗中，青枫打伤了同学，还打烂了对方脖子上戴的玉佩。
林夫人不想让事情闹大耽误青枫高考，想私了了事，谁知道那名同学的家长狮子大开口，不止医药费要赔十万，那块玉佩更是要让他们赔五百万。
林夫人哪里赔得起这么多钱，只好找宋正英帮忙，出面和家长协商。但这件事摆明了背后有人搞鬼，所以私下协商根本没用，而且家长手里有玉佩的鉴定证书，如果闹上了法庭，他们更要赔五百万，甚至可能会更多。
唐青枫知道道歉私了没用后，就偷偷拿了家里的两万块存款，跑到了赌场打算靠赌博赚钱还债……结果可想而知，赌场是不可能让你带着钱离开的。
就这样，原本的债没还上，还倒欠了赌场很多钱。
唐青枫也因此高考失利，无缘大学。
凌绝微微皱眉，问道：“宋正英后来没有帮你们解决吗？”
林夫人说：“他好像去找了以前的同事，不知道怎么协商的，只让我们赔了一万块医药费，至于玉佩的钱却说不用还了……但是赌场那边，该欠的还得还。”
这位年迈的老人幽幽的叹道：“正英接了很多单生意，拼了命的赚钱帮我们，但也无异于杯水车薪……青枫心里愧疚，想打工还债，我又怕他上当受骗去做更不好的事情。”
凌绝想了想说：“这件事要解决不难，不过我需要青枫带我去趟赌场。”
林夫人惊了惊说：“您、您不会是要去杀人吧？”
凌绝哑然失笑道：“那到不至于，既然是在赌场输的钱，那么在赌场赢回来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智障女童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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