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我在现代当杀手》陌青染

23、智障女童的童话世界

　　曲玲被带走后，她桌上的土豆泥和蓝莓酸奶就被剩下了。
　　凌绝以为老板会收走扔掉，可奇怪的是，顾参商不止没收，还细心的用勺子舀起土豆泥，放在了餐盘上。
　　凌绝怔了下问道:“你不收走吗？”
　　顾参商说:“半个小时后收。”
　　“为什么？不是没人吃吗？”
　　凌绝好奇极了，因为顾参商和曲玲的行为就像再给死人摆放供品。
　　可是这里是餐厅，并非灵堂坟墓，又为何要做出这种奇异的举动。

　　顾参商放下了“有客”的标牌，柔声解释道:“曲女士的女儿叫泡泡，她很喜欢吃我做的土豆泥和蓝莓酸奶，虽然她出了意外去世了，不过曲玲相思成疾，每晚来这儿吃饭时，都会单独再点一份土豆泥和蓝莓酸奶，仿佛这样她就会感觉泡泡还活着。”
　　凌绝不是个八卦的人，可是他现在却好奇极了，“那刚才那两个人是谁？曲玲的朋友吗？还是仇人？”
　　顾参商说:“那个男的是曲玲的前夫，不过我没怎么见过他，倒是那个女的，以前经常和曲玲来吃饭。后来泡泡死了，她就再也没来过，看样子那男的和那女的在一起了，而且泡泡的死好像还和他们有关。”
　　凌绝想起刚才进来的民警说:“那个女的是故意找茬吧？曲玲前脚才打了男的，后脚警察就来了。”
　　顾参商耸耸肩，“女人耍起心机来可是很可怕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曲玲最近进警局的次数很多，早就习惯了，这次估计也是赔钱了事。”
　　“但愿如此。”凌绝笑了笑，忽然想到一事，“对了老板，你这招学徒吗？我想跟你学学厨艺。”
　　顾参商愣了下，哭笑不得道:“我这儿是私房菜馆，不招学徒的。”
　　凌绝一想也对，心里却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他做的菜他真的很爱吃。如果学不了的话，等日后避世隐居，岂不是这辈子都吃不到了？
　　“不过……”也许是见不得人失望，顾参商话锋一转，轻笑道:“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我得菜，又长得这么好看，我就破例收你为徒吧！”
　　凌绝惊喜道:“真的吗？”
　　顾参商含笑道:“真的。”
　　凌绝笑道:“那就多谢老板了！”

　　凌绝正式成为了顾参商的徒弟，第二天早晨八点便前往餐厅，跟随老板从食材采买开始学起。
　　现代世界的食物丰富多彩，很多食材凌绝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不挑食，无论什么菜都能吃的下去，对食材的品质来源也就不在意了。
　　但对于真正的厨师来说，食材的品质是每道菜的关键，无论你厨艺有多高，如果食材不新鲜，品质不好，做出来的菜和猪食并无分别。
　　凌绝在他的带领下，跑遍了各大食材批发市场，对食材的知识点叹为观止，也越发对做菜兴致盎然。
　　不过，在学厨艺的时候，凌绝也时常留心着6号桌的客人，想她什么时候回来，再听一听有关她的故事。

　　“叮咚……”“凌绝你电话！”
　　同事小黑从休息室探出头大喊。
　　凌绝应了一声，擦干净手上的水迹跑进休息室里摸出手机，“喂？”
　　【绝，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盛景疲倦沙哑的声音，【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凌绝怔了怔，“什么时候？”
　　【今晚九点，在兴盛酒店。】
　　凌绝笑道:“行。正好这两天我学了几道菜，晚上带来给你尝尝。”
　　盛景笑了起来，【好，辛苦你了。】

　　——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盛景从浴室走了出来，腰上只围了块浴巾，过不了多久凌绝就要过来了，他理应穿戴整齐，可是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休息，实在是太累了。
　　盛景躺在沙发上，手背抵着额头，纠结了半天，愣是没有力气爬起来。
　　“哗啦……”锁链的声音忽然从窗外传来。
　　盛景挣扎着直起身，只见光影中，一条黑红色的锁链从窗外飞了进来，抓住地面绷紧成线，凌绝借力飞跃而来，身姿如同矫捷的猎豹般，翩然落地。
　　凌绝看向盛景，却看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黑影，登时满脸通红的背过身去。
　　“你、你怎么不穿裤子啊！”
　　盛景好笑道：“太累了就没穿。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你还会害羞吗？”
　　凌绝翻了个白眼，用锁链勾住衣服甩到他身上说：“穿好衣服吃饭。”
　　盛景见好就收，老老实实的套上了短裤，但是天气太热，他实在懒得穿上衣，假装没看见凌绝嫌弃的眼神，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眼巴巴的等着。
　　凌绝哭笑不得的把食盒放到桌上，“这是今天做的菜，麻婆豆腐和水煮鱼，你尝尝？”
　　盛景盯着满盆的红辣椒，心里有些失落，他是不是忘了我不能吃辣啊？
　　但看着凌绝期盼的眼神，盛景还是伸出了筷子，咬牙吃了一口水煮鱼。

　　鱼肉入口，鲜嫩爽滑，浓郁的香辣味直冲盛景的天灵盖，如同滚油中滴入的冷水，炸的他晕头转向。
　　盛景已经做好了狂喝水的准备，可仔细一品却发现，这鱼里的辣椒香味十足，可吃到嘴里却并不辣。
　　他愣了愣，“这鱼怎么不辣啊？”
　　凌绝弯了弯眉眼，“知道你不能吃辣，所以特地用的不辣的辣椒，只有香味没有辣味，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盛景毫不吝啬的举起大拇指。为了吃凌绝做的饭，他特意没吃晚餐，此时被辣椒开了胃，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端起米饭狼吞虎咽，吃的分外香甜。
　　凌绝歪着头看他，眼中满是柔情。

　　吃了饭，盛景总算了活过来了，也渐渐感觉到了饭饱神虚的困顿。
　　凌绝察觉到他的疲倦，说：“饭吃完了我就先走了。”
　　“别走。”盛景强打起精神说：“陪我说会儿话吧。”
　　凌绝无奈道：“你困的眼皮都在打架了，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盛景却不说话了，一声不吭的拉着凌绝在沙发上坐下，翻了个身就躺在了他腿上。
　　凌绝惊了惊，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干嘛啊？”
　　盛景言简意赅道：“困，但是睡不着。”

　　凌绝微微垂眸，高大精瘦的青年躺在了他的腿上，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眼下却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的青黑色，带着强打精神的疲倦和脆弱。
　　凌绝心软，便让他躺在腿上，问：“最近工作特别忙吗？”
　　盛景道：“席氏集团是娱乐圈里的巨头，之前我们和他合作打造网红带货主播非常成功，所以最近打算洽谈其他项目，继续合作。”
　　凌绝摇摇头说：“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懂。”
　　盛景笑了笑，知道他不感兴趣，便没有多说，转而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我找了家私房菜在学厨艺，日子过的还算充实。”
　　盛景微仰着头，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视着凌绝那张平凡，但在他眼中却闪闪发光的面孔，竟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的碰了下凌绝的脸颊。
　　盛景喃喃的说：“什么时候你才会愿意让我看到你真正的面貌？”
　　话音落下，还没等到回复，盛景便仿佛累极般，沉沉的睡去。

　　凌绝收回手，静静的注视着盛景的眉眼。
　　放下所有戒备的盛景，如同稚子般全心信任的躺在他怀里，初见时的冷凝被温和替代，就好像是收起了刺的刺猬，柔软的让人不可思议，也让他怦然心动。
　　凌绝有些困惑，不太明白这种奇特的情绪是什么，但那种心安的感觉却让他割舍不下。
　　离开了熟悉的世界，没有亲朋好友，甚至因为杀手这份工作，连真实身份也要选择隐瞒，不让任何人知道，凌绝的心，其实是漂浮不定、孤独无依的。
　　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他才会任务结束之后，还继续和盛景联系吧。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

　　凌绝的厨艺在顾参商的细心教导下，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原本按照厨师的传统，拜师学艺的凌绝应当从颠勺、切菜这类基本功开始学起，但对于从小习武的凌绝来说，切菜和颠勺实在是太简单了。
　　顾参商以为他以前练过，基本功很扎实后，很爽快的直接开始教学。
　　在快乐的学习当中，凌绝逐渐忘记了那名奇怪的女子。
　　直到忽然有一天，她又来了。

　　“顾老板，好久不见。”
　　曲玲身着黑白撞色紧身裙，浓妆艳抹、红唇如火，整个人容光焕发，像开在山野中那朵妖艳浓郁的红玫瑰，锋芒毕露，全然不见上次的憔悴低迷。
　　而这次，她不光自己来吃饭，还带来了一个小客人。

　　顾参商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可爱。”
　　曲玲笑吟吟的说：“朋友家的小孩，父母出差去了，让我带两天。”
　　顾参商看了眼小女孩，她看着像十来岁的小孩子，但却骨瘦嶙峋，皮肤暗黄，像营养不良，不过她脸上带着笑，憨憨的到有些傻的可爱。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顾参商蹲下身，温和的问道：“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女孩胆子大，也不怕顾参商，只是却看着他笑，并不回答。
　　曲玲摸了摸女孩的头说：“果果，来叫叔叔。”
　　女孩愣了下，脸上带着笑，神情却很惶恐，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躲到曲玲背后。
　　顾参商也愣住了，因为女孩笑容满面，但眼神惊惧的模样，看着分外诡异。
　　曲玲倒是从容的解释道：“小姑娘有点怕生。你就给她做泡泡喜欢吃的就行，那些都是甜食，软糯香甜，小孩子都喜欢。”
　　顾参商迟疑的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准备。”
　　曲玲笑道：“辛苦顾老板了。”

　　凌绝站在大厅的厨房里，边准备配菜边观察着曲玲和那个女孩。
　　曲玲像个慈祥的母亲，对女孩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可是女孩却只是笑呵呵的望着桌上的花，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起来怪异极了。
　　“那个女孩是不是有病啊？”同事忽然凑过来低声说：“我老家有个智障小孩就像这个样子，也是整天直乐呵，跟他说话也不理，看着就不太正常。”
　　顾参商打了他一巴掌说：“好好工作，别八卦客人的事。”
　　同事吐了吐舌头，退到旁边继续切菜。

　　顾参商很快准备好了土豆泥和蓝莓酸奶，凌绝主动把菜端给了6号桌，借着短暂的接触，近距离观察了小女孩，果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但要说哪里不同，凌绝不懂，也说不出来。

　　“叮铃铃……”
　　这时，几名穿着普通的青年忽然推门而入，撞得风铃哗啦作响。
　　男人们四下打量，看到6号桌的曲玲和女孩时，大喝道：“她在这儿！”
　　几个人气势汹汹就朝两人走去。
　　顾参商见识不好，忙叫上几名高大健壮的员工拦住几人。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几位？”

　　为首的黑皮男人挥挥手说：“你走开，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顾参商温言道：“那不好意思客人，如果您不是来吃饭的话，麻烦你们离开我们店里，不然会打扰到我们其他客人用餐的。”
　　男人指着曲玲说：“我是来找她的，你们少管闲事。”
　　说着便推开了顾参商，直奔曲玲而去。
　　曲玲脸色大变，抓起桌上的碗筷就往男人脸上砸，男人躲闪不及，被砸了一身汤汤水水，气的破口大骂，招呼着其他兄弟一拥而上。

　　小女孩吓得缩在座位上，眼神惊惧，但却“哈哈直笑”，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曲玲一把抱起小女孩，反手把桌子椅子往身后一推，挡住了男人们的攻势，拔腿就跑，但她穿着高跟鞋，又抱着女孩，根本跑不过男人，很快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踏马的臭表子你再跑一下试试！”男人啐了口痰，伸手就去抓曲玲怀里的女孩。
　　曲玲高声尖叫：“救命啊！抢孩子了！快来人啊！”
　　“放尼玛的狗屁！”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抬手就要打曲玲。

　　忽然间，一只手横空而出，紧紧的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往后一拧。
　　“哎哟哎哟疼疼疼！”男人大声痛呼，被凌绝硬生生给摁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其他人见状，纷纷调转枪头来攻击凌绝，但他们只是群普通人，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只是仗着人多力量大而已，三两下就被凌绝给踹翻在了地上。
　　并且，旁边的桌椅板凳，毫发无损。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电光火石，围观群众只觉眼前一花，五六个壮汉就像保龄球似的被踹的东倒西歪，叠罗汉般叠在了一起，被凌绝踩在脚下。
　　凌绝好言相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手呢？”
　　被压在最下面的黑皮男人差点吐血，艰难的说：“救、救命，我喘不过气了。”
　　眼见男人脸色青紫开始翻白眼了，凌绝这才把男人们拎小鸡般拎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扔到了旁边，再把椅子扣到男人身上说：“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男人被打的彻底没了脾气，连忙点头说：“能能能。”

　　凌绝朝曲玲望去，却见她抱着女孩，鬼鬼祟祟的往门外面走。
　　他正欲开口叫她，餐厅的门却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一名身穿警服，英俊高大，目光凛然的男人走了进来。
　　客人：“……”这出警的速度怎么又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