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我在现代当杀手》陌青染

11、双胞胎姐妹的爱

　　柳嘉是个还没成年的普通女孩，父母早年因车祸丧生，只留下了患有心脏病的双胞胎妹妹柳黛和她相依为命，但也因为妹妹的心脏病，没人愿意收养她们。
　　两个年幼的姑娘只得住进了福利院里，艰难的长到了成年。
　　柳嘉成绩不好，初中还没毕业就退学打工给妹妹赚治疗费用，而柳黛也很争气，门门功课拔尖，性情温顺听话，拖着病体愣是顽强的读到了高三。
　　可是她的心脏病也因为过度劳累学习而病情加重，在课堂上晕过去后，柳嘉收到了病危通知书，医生说柳黛的病情很严重，如果再不做换心手术，很难活到成年。
　　柳嘉这些年打工下来也赚了点钱，足够用来支付手术费，然而适合妹妹柳黛的心源却始终没有消息，医生曾委婉提示过她，没有钱和背景，很难拿到正规心源。
　　柳嘉也曾想过去买黑市的心脏，但她没那么多钱，也害怕找来的心脏会有问题，眼见着妹妹日渐消瘦下去，这才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柳嘉红着眼睛笑道：“我偷偷去医院做过配对，医生说我的心脏很健康，吻合度也很高，可以作为心脏源来配对，但医院不同意我把心脏捐献给我妹妹。”
　　“所以你才寻死？”凌绝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柳嘉点点头，又道：“但是我的钱不够，只能支付手术费，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有我妹妹的学费、生活费等等都没钱支付了。”
　　凌绝听得糊涂了，“既然钱不够，那你干嘛不等赚到钱再死？”
　　柳嘉有些尴尬的红了脸，心虚道：“我、我找到了个办法，可以用我的死换一大笔钱给我妹妹，但是……我不能是自杀，得是意外死亡才行。”
　　凌绝不是现代人，不知道她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不过意外死亡他却听懂了。
　　他勾了勾唇笑道：“这年头想死还不容易么？你往马路上一站不就死了？”
　　“不行不行！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的。”柳嘉连忙摇头，“而且这样的话，自杀的意图太明显了，我必须要让别人认定我是意外死亡才行。”
　　她望着凌绝，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认识杀手吗？我想请人杀了我。”
　　凌绝：“……”真巧，我就是那个杀手。

　　凌绝揉了揉眉心，叹道：“请杀手是要钱的。”
　　“我知道！我有准备钱的！”柳嘉怕凌绝不信，连忙摸出银行卡余额短信给他看，“我现在的存款有四十万，三十万给我妹妹做心脏手术，剩下的十万就是给杀手的！”
　　凌绝无奈的说：“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钱骗了吗？”
　　柳嘉忽然僵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尴尬的说：“我、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是吗？”凌绝挑了挑眉，笑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只收一万。”
　　柳嘉一愣，下意识道:“为什么？”
　　“因为……你只值一万。”

　　凌绝的脸普通平凡，但是眼睛却黑白分明，亮如星辰，他嘴角扬起的笑带着几分戏谑，笑的柳嘉面红耳赤。
　　柳嘉以为凌绝在嘲讽她，气的直跺脚，“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凌绝屈指轻弹，将印着电话号码的卡片打到了柳嘉的身上道:“你运气不错，我是职业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你想好了真的要死，可以打电话给我。”
　　柳嘉楞楞的看着卡片，上面除了电话号码之外，还印着朵漂亮的彼岸花，她有点懵，怎么随便出门遛个弯就正好碰到了杀手？不会是骗子吧？

　　凌绝看到了她眼中的怀疑，心里却在想，这姑娘反应可够迟钝的。
　　他垂眸轻笑一声，道:“杀人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不过你这种情况，还是再多考虑考虑吧。”
　　“我考虑的很清楚！自从医生告诉我我妹活不过成年我就考虑好了！”
　　“那再多考虑两天也无妨。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想寻死，随时可以通知我。”

　　凌绝执行过很多任务，见过为国家大义而死的人，也见过为了苟且偷生而出卖亲友的人，但像柳嘉这种，为了妹妹而牺牲自己的人却极少。
　　没有血缘亲人的凌绝无法理解这种大爱，但仔细想想，似乎和他们为国牺牲的爱也差不多吧。
　　有趣，真有趣。凌绝擦拭着文葬的刀刃，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

　　【隐修：大佬，钱已经转给裴容离父母了，这是转账信息，你看看。】
　　隐修给凌绝发来的转账截图，上面是这几天连续的转账账单，总金额是两百多万元。这笔钱是凌绝变卖了裴容离的珠宝古董所得，他拿走了五十万的酬金，剩下的钱则让隐修利用什么黑客技术，分批次转给了裴容离的父母。
　　算上盛景陆续给他转的钱，凌绝在这笔订单上，也赚了差不多八十多万了，这对于普通人而言可不是笔小数目，但对于凌绝而言，他却并不在意这笔钱有多少。
　　在大唐世界做杀手是迫不得已，但在这里，他还是选择当杀手，除了赚点生活费之外，更多的是想用自己的武功，为那些心怀怨恨、遭受不公的人，做点什么。
　　但是就算杀再多人，对于牺牲的警察来说，似乎也弥补不了什么。

　　凌绝的心情变得更加抑郁。
　　思来想去，索性第二天早上买了元宝蜡烛，去墓地祭奠他这位鬼魂老板。

　　裴容离的墓是海风会办的，而他的父母至今不知道儿子被人出卖惨死，以为他是在缉拿罪犯时英勇牺牲，祭拜的墓，都是没有名字的烈士陵园墓。
　　凌绝去了海风会给他办的墓，墓碑上映着他的音容笑貌，地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鲜花，好像才刚刚有人祭拜过。
　　凌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四下张望，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了盛景。
　　他穿着西装，带着眼镜，屹立在树下远远的望着凌绝，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凌绝总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烧的他心口滚烫，怦然心动。

　　【你还好吗？】
　　凌绝感觉到附近有人在监视着他们，没有贸然上前，却还是忍不住无声开口。
　　盛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用充满眷恋和深情的眼神，远远的将凌绝的身影刻入心底，方才不舍的转身离开。
　　凌绝怔了怔，心口莫名空落落的。

　　“叮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凌绝回过神来，接通电话:“喂？”
　　【呃，您好，请、请问是昨天在河岸边救了我的那位先生吗？我是柳嘉。】
　　这么快就打来了？凌绝有些意外，道:“是我，你想好了？”
　　【是的。我想好了。】柳嘉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很坚定，【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找您详谈这件事？】
　　“你现在在哪儿？我直接过去。”
　　【我在XX火锅店，您过来吧。】

　　柳嘉学历不高，长相清秀，却不够漂亮出彩，脑子也不聪明，能干的也只有服务员、销售员等简单的工作。
　　这种工作底薪很低，但有提成在，厉害的每个月还是能赚很多钱，然而家里有个持续烧钱的病人，这点钱，远远不够。

　　“这是五千块定金。”柳嘉把装着钱的纸袋推到了凌绝面前，“剩下的钱，在我死的那天我会拿给你。”
　　凌绝瞥了眼纸袋，没伸手，“那么你妹妹知道你要这么做吗？”
　　“我哪敢告诉她啊。”柳嘉苦笑道:“我还担心我死了之后她怎么办，万一她知道真相了怎么办？万一她的心脏受不了怎么办？”
　　柳嘉抱住脑袋焦躁难安，她想的太多、考虑的太过周全，总想让她妹妹开心健康的过一辈子，可偏偏她要做的事，却无法两者兼得。
　　凌绝抿了口茶水，道:“你想让妹妹开心，又想让她健康，为什么不雇佣我帮你杀人取心？这样你妹妹既能换心获得健康，你也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不可以的！”柳嘉急忙摇头，“我妹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我可以用我的命换我妹妹，但不可能用别人的命来换我妹妹。”
　　凌绝望着她，十七八岁的女孩历经风雨，为了工作打扮成熟，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可是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稚子，干净纯澈。
　　他勾唇轻笑道：“那么你对自己的死亡方式有什么要求吗？”
　　柳嘉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有没有无痛的，看上去又像意外死亡，同时我的心脏能够保存完好，还有能给我留个全尸，漂漂亮亮去死的？”
　　凌绝微微一笑：“有，剁脑袋。”

　　柳嘉下意识摸摸脖子，只觉得凌绝笑的极其渗人，吓得干笑道：“我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啊。”凌绝慢条斯理的吃了块肉，“我能利用特殊方法让你感觉不到痛，再割下你的脑袋，用不着多久你就会失去意识。这样你的心脏能够保存完好，等仵作把你的头重新缝上去，带个丝巾，你就能保留全尸，漂漂亮亮的死去。”
　　说着，他夹起虾子，干脆利落的咬断了它的脑袋。

　　柳嘉目瞪口呆，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控诉的说：“你说的那么恶心，让我待会儿怎么吃我最爱的大虾啊？”她巴巴的望着虾子，委屈极了。
　　凌绝却笑道：“你可以吃别的。”然后把虾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柳嘉扒拉着筷子想抢，虾肉是真的好吃，可是凌绝说的话和神态动作也是真的吓人，她现在看着虾子的脑袋就觉得那是她的脑袋。
　　还能不能愉快的吃饭了？柳嘉欲哭无泪。

　　“柳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忽然间，有个男生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冲着柳嘉大声质问道：“我约你吃饭你说你要陪妹妹，原来你是拿妹妹做借口，跟这个野男人幽会来了？”
　　柳嘉脸色大变，不悦的对男生说：“江南，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能不能小点声？”
　　名叫江南的男生也意识到了很多人朝他们看了过来，忍着怒气放低声音说：“柳嘉，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说去陪妹妹，结果却跟野男人在这里吃饭？”
　　“什么野男人，他是我……”柳嘉忽然顿了下，理直气壮道：“他是我男朋友！我跟他吃饭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江南勃然大怒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管不着！”话音落下，他便伸手去抓凌绝的衣领想给他一拳。

　　凌绝从容不迫的往后压下椅子，脚背勾住桌子，反手扣住江南的手腕一拉，江南便身形不稳的倒在了他腿上，被他摁住脑袋动惮不得。
　　凌绝笑的和蔼可亲道：“年轻人干嘛那么大火气？不如坐下来边吃边聊啊？”
　　江南使劲挣扎了半天也没什么用，反而被凌绝强行压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他这才意识到了面前这个看着瘦弱的男人好像是个惹不起的练家子。
　　柳嘉见江南对凌绝动了手，吓得差点没厥过去，见他被凌绝制服，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禁松了口气，骂道：“你有病吧江南！”
　　江南红着眼睛说：“我有病，我要是没病我会喜欢上你！”
　　柳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凌绝看懂了两人微妙的关系，意味深长的笑道：“嘉嘉，这是你朋友吗？”
　　柳嘉抖了一下，忽然想到刚才她口不择言，跟江南说凌绝是她的男朋友，登时脸色一白，僵笑道：“是、是朋友，但不太熟。”
　　江南气的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她朋友！我是她男人！”
　　柳嘉没好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江南气急败坏道：“你跟我睡过了你就是我的女人！”
　　“江南！”柳嘉脸色青白，猛地站起来，极力压制着怒火道：“这里是公众场所，我在和我的男-朋-友约会，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江南恼怒道：“可我才是你男人！”

　　“啪……”
　　柳嘉二话不说打了他一巴掌。
　　江南捂着脸愣住了，却见柳嘉冷冰冰的说：“请你离开，不然我打电话给你哥哥，让你哥哥来收拾你。”
　　“好、好好。”江南气的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瞪着凌绝说：“你给我等着。”

　　江南灰溜溜的走后，柳嘉才勉强向凌绝露出微笑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凌绝摆摆手说：“你被这个男生纠缠了很久了吧？”
　　柳嘉沉默了一下才道：“快两年了。”
　　凌绝挑眉道：“那他挺执着，也许是真的很喜欢你。”
　　柳嘉却自嘲道：“哪是什么喜欢，只不过是求而不得，不甘心而已。”
　　凌绝从她稚嫩的脸上看到了悲凉和痛苦，猜想她和这个男孩的关系可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想到她也快要死了，便主动问道：“你想说出来吗？”
　　柳嘉抬头看着他，忽然鼻子一酸，苦笑道：“两年前，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