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迪的旅行[战争日记]》鹿以

4、远行

　　我不大记得我是否问过父亲，我们从哪来。
　　但他总会在闲下来的时候，胡乱卷些叶子，点燃了当作烟，望着太阳落下的地方，一看就是好久好久。
　　我们要去哪呢？
　　这是困扰了我八年的问题。

　　黄昏的湖面一如往常地美丽，金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清风徐徐，波光粼粼。
　　湖边立了许些简易的帐篷，人们搀扶着进出，三角架下的锅里有袅袅炊烟升起。
　　岸边放了好些浮木板，木板上载了许些人。
　　爱丽丝似乎累极了，她躺在木板上，怎么也叫不醒。

　　父亲说她病了。
　　我推着木板下了水，湖水一点点地流过我的脚丫，漫过我的脚背……淹过我的小腿肚……
　　“有点冷。”
　　我这么对父亲说道。
　　他微笑着看着我，泥泞将他那乱糟糟的胡须与头发黏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我能看到他的眼睛，带着我熟悉的笑意，又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大姐与母亲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她们似乎又为了什么争执了起来。

　　“你不想带爱丽丝去看病吗？”
　　父亲这么问我。由我带爱丽丝去，这是全家人商量的决定。

　　“那你要照顾好大姐和母亲，她们总是有吵不完的架。”
　　“……嗯。”
　　“我……我和爱丽丝，我们很快就回来。”
　　“…嗯。你放心，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的。”
　　“好呀～等爱丽丝的病治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又能在一起了。”
　　他伸手抚摸我的头，我结成块的头发和他满是泥泞皲裂的手说不清哪个更硌人。
　　“…我会想你们的…”
　　我嘟囔道。
　　父亲想笑，但脸上的伤口容不得他笑，只是望着我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雾气，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去吧。”他说。

　　我点头转身，推着那块木板，一点点继续朝着湖中心前进。
　　母亲忽地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喊着我的名字。父亲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她便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母亲总是这样爱操心，我无奈地回过头朝她笑了笑——
　　她喊着，“宝贝，我爱你。”
　　我说，“妈妈，我也爱你。”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从远方水天一线的地方渐渐镀来，一切都那么美好——

　　如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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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希森林：希望和平
雾：硝烟
平望糊：盼望和平
铜皮铁脑的鱼：鱼雷
大大小小的鱼堆满海底：尸体
雁回山：难民希望回家
大鸟：战斗机/轰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