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终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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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费奥多尔站在街边，恍惚间觉得这个年代的繁华喧闹和几百年后也没什么差别。
如果有机会的话，太宰治其实也可以来试试看嘛，像他那种喜欢变化的人，说不定会很喜欢到不同世界旅行的感觉。
想到这里，费奥多尔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衣兜，那里面扁平，空空如也——他随身携带的那本[书]不见了。
费奥多尔：“……”
他可不喜欢变化。
*
今天是个大晴天，不需要特意去看，从窗外欢脱的鸟鸣就能察觉出来。
灶门祢豆子从床上爬起来，擦了擦没入鬓角还没干的眼泪，走到桌前。
睡着之前被她放在桌上的[书]]被风翻过一页，上面还写着她略显稚嫩的字迹，“无论在哪里，灶门炭治郎都能幸福快乐。”
……竟然没消失？之前无论写什么都会消失的。
祢豆子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心里逐渐萌生了一点无法克制的欣喜。
这行字没有消失，是不是说明已经成为了现实？她的哥哥没有死去，只是幸福地生活在了她不知道的地方？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心跳愈发激烈，几乎要跳出胸腔。
“小祢豆子，我们来啦！”
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一前一后进入院子，嘴平伊之助的猪头被他夹在腋下，他身上包括头发都是湿哒哒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哪条河里捉鱼了。
“哈哈！快来迎接本大王！”
祢豆子双手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平复呼吸，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善逸，伊之助，你们听我说……”
*
“啊……好累啊。”
阿希莉帕突然停了下来，趴了下去，将自己埋在雪里。
杉元佐一也在她旁边停下：“还有段路才能回到村子呢，之前说我体力不好的阿希莉帕现在也不行了吗？”
“女人不能说不行！”阿希莉帕突然从雪中抬起脑袋，头发上还沾着几团碎雪。
说完之后，她又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在雪里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向天空。
“我是说和警察交代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好累啊，那几个人跑得倒是快，连招呼都没打完……杉元，你说我们之后还会遇到他们吗？”
阿希莉帕拍了拍身边的雪，杉元佐一于是将身上背着的包扔在一边，也躺在了他旁边。
“不知道，有机会的话，可能吧。”
“真神奇啊，简直像是从太阳上落下来的。”
“为什么是太阳？”
“因为很暖和？”
“那只是因为你现在感觉冷了吧，阿希莉帕。”
“……”
“……”
“真的好冷啊！！”阿希莉帕突然从地上蹦起来，身上的碎雪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下，她蹦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些气愤。
“那个老板还没给我们烤红薯就不见了，奸商啊！”
*
阳光在眼皮上交织成了一张浅红色的网。
……那当然不是网，只是他眼皮上密布的血管而已。
影山茂夫睁开眼，脑袋旁边一团绿色的幽灵适时凑过来，不过还没等他看清对方的表情，一道铃声更快地在他耳边响起。
那是灵幻新隆当初给他买的手机，虽然现在他自己的手机已经换代很久了，但这台手机也没扔，只当作公事用，一般也只有灵幻会打过来。
“灵幻那家伙还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耽误啊。”小酒窝对此心知肚明，发出了一声熟悉的嫌弃。
影山茂夫揉了揉眼睛，“毕竟是师父，能猜到我什么时候醒果然很厉害啊。”
小酒窝：“不，他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小酒窝，我睡了多久？”
小酒窝飘到他旁边，“一天一夜，不过放心，灵幻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和你家里人说过了，除了弟弟君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你父母也没有太担心。”
影山茂夫松了口气。
“不过你们到底是去哪解决委托了，竟然有段时间感知不到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又去了最上世界，吓死我了。”
“小酒窝，你不能再死一次了。”
“……还是要学着看看场合啊，茂夫。”
影山茂夫不再说话，拿起手机，同时在心里想，希望不要是紧急委托，不然他就只能穿着睡衣出去救人了。
“喂，师父。”
*
“爸爸！”
浓汤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鸣瓢秋人正要弯腰接住向自己跑过来的小公主，结果对方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眉看着他。
“爸爸，我让你顺路从祢豆子那里带回来的蛋糕呢？”
鸣瓢秋人身体一僵，有些惭愧地挠了挠头，“爸爸忘了，对不起，下次带回来两个好不好？”
“下次你早下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虽然这么说，鸣瓢椋还是走过来抱了抱他，“算了，就再原谅你一次。”
鸣瓢秋人松了口气，“谢谢你的原谅，我的女儿果然最温柔最善良！”
“哼哼，爸爸就算夸我也不会免去什么惩罚的，爸爸要刷今天的碗！”
“好，好。”
鸣瓢绫子忍着笑将汤碗端上来。
“好了，来吃饭吧~”
*
模糊的视频影像中，红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明晃晃地出现在酒吧上空，不同于原本属于周防尊那把剑的残破，这把剑崭新又耀眼，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因为石板已经选定了新的赤王——栉名安娜。
草薙出云在唉声叹气中又把视频拉到了最开始。
除了他之外，新赤王本人在玩红色玻璃珠，旧赤王靠在沙发上喝草莓牛奶，吠舞罗三当家坐在吧台旁边低头调试吉他，这就让他的担心看起来非常多余。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啊？”
“没事的，没事的，总会有办法的。”十束多多良拿出了他的招牌说辞。
他这个时候好像终于调好了吉他，随手拨了一下，嗡地一声，盖过了视频里的声音。
“现在不是有新的无色之王了吗，他可以解决的。不如思考点别的——比如，你们今天想听什么？”
*
“欢迎光临！”
门口传来了服务生热情洋溢的声音，伏见猿比古忍不住“啧”了一声，前面刚走进门的人于是又绕了回来，问他怎么了。
“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来这里的第五次了，而且每次都点同一种，你不觉得腻吗？”
“不会啊。”
八田美咲说完，想了想，跟他说，“这个月最后一次。”
伏见猿比古：“毕竟明天就是下个月了。”
八田美咲：“……”
他笑起来，指了指门口玻璃上贴着的菜单，“今天有新品，我保证这是这段时间的最后一次，我请你。”
伏见猿比古看着他，对方看起来很坚定，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片刻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算了，还是请吃饭更实际一些。”
八田美咲兴冲冲地跟上来：“那你中午想吃什么？”
*
门没关。
淡岛世理在下午茶的时间端着一碗红豆沙走进了室长的办公室，对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头上的工作。
她没有出声打扰，将红豆沙放到桌子上就静悄悄离开了。
“……”
最后一块拼图像是黏在了指尖一样，任由青年抬手几次，都没能放到它应该存在的位置。
宗像礼司叹了口气。
他确实有点不想这么快拼完这副拼图了。
*
少女抱着威兹曼的手臂上蹿下跳，身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声音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回荡。
“去嘛去嘛！吾辈的仙贝又没有啦！”
夜刀神狗郎在扫地的间隙直起身，被这种噪音吵得忍不住皱起眉，想不明白这种时候威兹曼为什么还能面上带笑眼睛不离开桌上的教案。
但不管威兹曼能不能忍受，他是快要忍不了了。
“明天学园放假吧，要不要出去玩？”
话音落下，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了过来，房间内终于获得了一时的安静。
*
灶门家在筹划着给竹雄过生日，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他们希望得到炭治郎这个兄长的意见——
“诶，问我吗？嗯……我们之前就只是做他们喜欢吃的东西，当然还是以过生日的人的意见为主吧。我当然会在的！”
问过意见之后，灶门葵枝就去往蛋糕店后厨帮忙，炭治郎回头看向他们座位桌子上的那页纸，继续刚才的话题。
“太宰先生的意思是，只要让这页纸消失就可以解决现在这个世界的问题了？”
从御柱塔出来之后，在太宰治以及等在外面的白银之王威兹曼的叙述中，炭治郎慢慢得知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先是黄金之王研制使鬼变回人的药剂成功了，不过，虽然成功研制出了能够让鬼变回人的药剂，但鬼舞辻无惨离开这个世界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即使用尽全力运送药剂，也还是有部分人没来得及得到救治。
炭治郎听到这个消息后意料之中地情绪萎靡，但也明白，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所有人都拼尽全力了。
炭治郎缓了缓情绪，朝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个结果，至少要比在他那个时代，所有人都无法挽回要好得多。
打起精神后，炭治郎开始着手解决另一件事。
他们异能消失的问题，他自己原本身上出现的火在北海道的时候已经被他彻底搞明白了，那和异能不同，完全是他自己的生命力，相当于他用自己的寿命提高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在对战过程中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也并不奇怪，如今消失了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侦探社所有人，或者说原本拥有异能的人应该是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拥有的额外的能力，能够导致这种能力消失，必然是世界的法则出了问题。
“嗯。”太宰治肯定了他的猜测。
“之前和费奥多尔接触的时候，他曾说过这个世界存在一本[书]，写上去的东西如果逻辑正确就可以成为现实，我猜测，这本[书]，某种程度上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而[门]的出现，则开始破坏这个法则，在其他世界的人频繁出入[门]之后，法则碎裂，我们的异能也随之受到了影响，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止你们的异能受到影响。”
炭治郎和太宰治已经走出了御柱塔，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今日的天气并不是单纯的艳阳高照，稀疏的雨丝在阳光下落到他们身上，而远处，彩虹横亘在像是被龙卷风摧毁过的城市上空。
白银之王威兹曼就站在这种仿佛末世一样的环境中，抬手和他们打招呼。
“又见面了，炭治郎君——或者你更希望我叫你无色之王？”
“啊不，不，还是叫我炭治郎吧，”炭治郎还没从眼前看到的景象中回神，闻言慌张地应了一声，又再次被城市的景观夺取注意力，“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不止太宰他们的异能受到影响，”威兹曼叹了口气，“之前石板也受到了影响，导致东京这里权外者数量骤然增多，而力量无法遏制欲|望，受苦的反而是整座城市。”
也就是说……这幅景观是权外者互殴导致的？
“那现在是要消除掉[门]吗？”炭治郎问。
太宰治摇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门]消失了，所以如今，我们只能换个思路。”
炭治郎有些诧异，没想到[门]这种神奇的造物会在这个时候自行消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而且[门]既然已经消失了，异能仍旧没有恢复，那就一定不是[门]的问题了，太宰先生说得对，要换个思路。
“那从[书]入手？”炭治郎斟酌着道，“既然在[书]上写符合逻辑的内容都能成为现实，就直接把恢复异能这件事写上去吧？”
“真聪明！”太宰治拍了下手，夸了他一声，但没等到炭治郎高兴，对方紧接着摊手，“可惜[书]也消失了。”
炭治郎：“……”
怎么说呢，就是，这个世界现在还存在着也是非常不容易。
其实在他们回来之前，侦探社的人就在追查[书]的踪迹，甚至异能特务科也出了不少力，但一直没有什么结果，直到江户川乱步那边某一日突然说[书]不在这个世界了，他们才不得不相信[书]已经消失了这个事实。
“那现在怎么办？”虽然这么问，但炭治郎其实不算慌张，他知道太宰治这么说一定是有自己的办法。
总之在这个人身边，总是让人无法遏制地产生安全感。
太宰治神秘兮兮地笑了一声，“其实[书]虽然消失了，但也不是完全消失了。”
回忆里的画面到此结束，炭治郎翻来覆去地看手里的纸，干干净净的一张，很难想象这是那本神奇的[书]的一部分。
就像他也很难想象自己现在成了一扇[门]。
“按照现在的推论来说是这样的，可以试试看。”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不太专心，倒是吃蛋糕的样子蛮认真的。
“不过就算太宰先生这么说，我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让周防先生的剑消失的……”炭治郎试探着将纸放到嘴里，片刻后又慢慢扯了出来。
不行啊，怎么感觉都像是在吃纸，完全没有那种通过食道运送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太宰治默默转头，幸好没和这孩子说这张纸可能之前是个人。
*
找这位无色之王身上的[门]的开关颇费了一番工夫，在傍晚的时候，石板的传达似乎终于姗姗来迟，炭治郎几乎是在灵光一闪的时间内，就从迷茫的状态转变为散发出一种睿智的气息。
他在自己的腹部开了一扇[门]，和之前太宰治曾在石板之间看到的差不多，周遭闪着白光，[门]内也是白茫茫一片，无法看清内部构造——总之也幸好看不清，不然要是连内脏血肉都能看得清晰，晚上睡觉也许会做噩梦吧。
意思是炭治郎自己会做噩梦。
[纸]放入[门]内后，很轻松就消失了，也许这道[门]实际上是个碎纸机。
这么想着的太宰治，眼睁睁看着炭治郎弯腰将自己的手探进了[门]里。
“……”太宰治端着咖啡杯，“炭治郎，我说，做某件事之前可以思考一下周围其他人的感受吧……你这姿势很诡异啊，又不是什么灵异小说，要搞得这么吓人吗？”
“啊？”炭治郎直起身，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太宰先生，刚才接收了石板的记忆之后，我发现我不止可以把纸送到其他世界……”
他顿了顿，笑着问道，“一起去旅行吧，太宰先生！”
太宰治：“……不去，我才不想钻到你的肚子里。”
而且这两句话之间跳跃性是不是太强了？
“可以不钻的，”炭治郎挥挥手，就像变魔术一样，腹部的那扇[门]从他的身上分离开，到了两人身侧，变成了一扇可以供成年人通过的真正的[门]，大小和拉吉塔尼创作出来的别无二致。
“太宰先生对这里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吧，换个环境也许会有新的自杀体验呢！”炭治郎看着他，凑近，“而且，太宰先生，对于别人的邀请心动的话就要坦诚接受哦！”
“……”太宰治后仰，“……你是这么强势的人来着？”
“什么？”
“没什么。”
太宰治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为什么变成了无色之王测谎仪的特性也没有消失？
不过，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想工作。
去旅游的话……自杀的事情就之后再说吧。
“这次不会是冬天了吧？”
“嗯嗯，放心吧，我知道[门]后是哪里。”
炭治郎看着青年走向那道[门]的背影，弯眸，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希望，希望今后，太宰先生和他，都能幸福地活下去。
“不走吗？”
太宰治站在[门]边，困惑地看向站在原地的他。
“来了！”
炭治郎笑着跑向他。
太宰治转过身。
他们一前一后，跨过了那道[门]。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终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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