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穿梭之坐标锁定（快穿）》长流月

34、第 34 章

　　闹剧散场，韩绘素没心思买东西了，脸色灰败，眼眶微红，好像随时能哭出来。程丹久快速挑了一只款式简单的手表付了款，圆脸男店员帮她装好，送两人出了门，帮她们叫了车，细心拉开车门告别后才离开。

　　“咱们还去还吃烤肉吗？还是回家休息？”程丹久看着情绪不佳的韩绘素问，看得出她内心正不平静。

　　“吃，我才不会受他们的影响。”韩绘素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吩咐司机往前门正阳楼烤肉店去。此时距离饭点还早，正阳楼内只有四五成的客人。两人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肉片、黄瓜条、上脑、烧饼等等，吩咐伙计烤好后送进来。伙计先上了茉莉花茶，就推出了包间。

　　伙计一走，韩绘素的脸色完全的垮了，浑身轻轻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过脸颊，落在衣襟上。程丹久慌了：“你别哭，我们找人打陈殊一顿，都怪他。三十出头的人了，偏要哄骗十几岁的小姑娘家。”这事韩绘素其实也有些理亏，这也是刚才程丹久没替她出头的原因，大庭广众下去争论只会丢人。

　　“怪我，怪我自己。是我的错，我完全的明白了。不管他跟唐静关系怎么样，他是成了亲的，我是不会做妾的，这一点无法改变。”韩绘素痛哭起来，失恋的痛苦，加上被羞辱的难堪，让她难以承受。程丹久拍了怕她的背，她是个爽快明白人，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自己想通就好了。

　　“太丢人了。呜呜呜呜……”韩绘素边哭边哽咽着说。“没事，这也没外人，哭吧。”程丹久低声安慰。或许温知凡也有类似打的经历，通过她的安慰，韩绘素心里的难堪减轻了不少。

　　“过几天你会考结束，填完了入学志愿书，我们就直接往沪城去吧，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程丹久建议，新环境有助于转换心情，去了沪城的花花世界，什么陈殊唐静崔兰庭宛映秀统统都是过眼云烟，就从那里重新开始吧。

　　“嗯，都1920年了，我也要长进一点。陈殊算什么，我要把他丢在脑后。我是读过书的人，视野要放宽一些，不能被儿女私情困住。”韩绘素一面流泪一面说着给自己打气的话，显得更可怜了。

　　“说到做到哦！上海滩大把好看的小哥哥正在等着你，排着队等待韩二小姐的垂青。”程丹久顺着她的话给她打气。韩绘素噗嗤一声笑了：“温姐姐！你说得也太直白了。还排着队等我眷顾，我是谁啊。”

　　“笑了就好，吃完回家休息，不要影响了后天的会考。”程丹久伸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小朋友嘛经历点坎坷没关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路长着呢。

　　“总觉得温姐姐私下里的性格跟想象中太不一样了，文萃楼那帮写小故事的一个都写得不对。”韩绘素嘀咕了一句，取出手绢仔细抹干眼泪，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茉莉花茶的香味袅袅飘起，她毕竟是个开朗的性子，心情渐渐趋于平复。

　　*
　　快过年了，往沪城去的车站人头攒动，晨光中，程丹久和韩绘素还有庄嬷嬷一起挤到了月台边，放下行李，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敏敏，庄嬷嬷老了，就送你到这儿了。我在京城等你回来。”庄嬷嬷抹了抹泪，将一包装满点心的花布包袱递给韩绘素。韩绘素接过，一只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揽过庄嬷嬷的肩膀拥抱了一下，说；“抹什么泪，等我放假了就回京看您，吃您做的冰糖绿豆沙、红豆沙包子。”

　　上了车，两人找到座位，将行李放在桌位下，点心包袱放在两条座位中间的小桌上。刚把东西放好，对面座位的旅客到了，竟然是见过两次面的张言诗。她穿着厚厚的杏色格纹羊绒大衣，裹着乳白色羊毛围巾，提着行李箱，步履匆匆地走进车厢。

　　她看到两人，也是满脸讶色：“温姐姐，韩小姐，你们也去沪城？”韩绘素略向前俯着身子，从座位上转头看着她说：“临时决定的，没想到碰到你。这缘分不一般呐。”

　　“那我们的计划就完不成了。”韩绘素趁着张言诗归置行李，悄悄对程丹久说。程丹久也低声回了她一句：“见机行事。”路过的人看到三个貌美女子坐在一起，都是频频侧目。

　　*

　　不一会，对面的另一位旅客到了，他大约二十岁，典型的北方人五官，外貌很大气，肩宽腿长，颇具男子气度。他穿着一件质地上佳的厚长袍，手里提着一只棕色皮箱，穿着黑色皮鞋。他眉骨很高，眉与眼间距小，显得一双眼睛黑而有神。看到邻座和对面座位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士。他也未感惊讶，只是先点头致意了一下，再放好箱子，从容坐下，取下头上的帽子，动作行云流水中带着说不出的妥帖和优雅，不知是哪里来的世家公子。

　　列车徐徐开动，韩绘素打开点心包袱，说：“张家妹妹，路途漫漫，我家里人做了些点心让我带上，你尝尝。”张言诗拈起一块豌豆黄，尝了一口，眯起眼睛夸了一句：“香！是去了皮儿的豌豆做的，好正宗的手艺！”

　　“那可不，我们家庄嬷嬷手艺一绝！”韩绘素看她吃得开心，也笑了。

　　程丹久看了一眼座位对面沉默的青年男子，他不知何时取了一本书在看，神情沉静，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度。异世界中无所谓，她大胆招呼了一下：“这位先生。”

　　年轻男子略抬头，注意力转到她身上，黑沉沉的目光注视着她。她莫名有些尴尬：“吃点心吗？”他笑了一下，颇有礼貌地说：“我刚用过饭，谢谢你。”

　　“先生看的什么书，可否借我一观。”程丹久再次搭讪，惹得张言诗对她大感诧异。本来温知凡就颇有名气，这样的举动让张言诗感到新鲜又好奇。

　　青年男子合上书册，一手递给她，程丹久接过，封面上写着《黄帝内经》四个字。害！这题超纲了，聊不起来，程丹久脑筋急速转动，只得说：“想不到您年纪轻轻看的书这么深奥。”

　　“不深奥的，只是先生安排的课业。”青年男子仿佛感觉到话题难以为继，接着说：“我是合济医学堂的学生，姓宋，三位小姐到哪里下车？”

　　“太巧了，那我们同路，我们也是去沪城。”韩绘素终于接上话了，缓解了程丹久淡淡的尴尬。她挺能聊的，很快就就打听到这位浓眉大眼的小哥年方二十，姓宋名稷，齐鲁人士，大学二年级，刚刚回京探亲返沪中。等程丹久反应过来，韩绘素甚至已经和这位宋小哥谈好了，帮温知凡补课，以助她考上合济医学堂，程丹久暗暗佩服。几人聊了一会，程丹久跟韩绘素说：“有点闷，我们去外面透透风？”

　　两人站了起来，往两节车厢的中间走去，宋小哥继续看书，张言诗有些无聊，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一团未完成的围巾开始织。

　　“一个了，开局领先。”程丹久说着，两人走到车厢连接处，好在没有抽烟的人。

　　“这也算？后面都是我聊得多。”韩绘素不乐意了。为了摆脱韩绘素失恋后沉闷的心情，程丹久提议两人打赌在旅途中谁跟异性搭讪比较多。

　　“但最开始是我搭讪的啊，当然得算我的。”程丹久辩解。

　　“坐得最近的你也好意思说。还拿我的点心招呼别人，慷他人之慨。”韩绘素白了她一眼，两人现在也熟了，粉丝和偶像之间的距离完全消失了。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啦。你车厢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小哥怎么样？或者过道侧后方两排的。”程丹久积极出主意。

　　“用什么借口呢？”韩绘素苦思冥想，她不愁想到理由，只是想找到最合适的。

　　“问他们借削水果的小刀，借一支笔，或者随便什么小东西。”程丹久琢磨着。

　　“好无聊，他们看上去不像是会带这种东西出门的人。对啊，你是小有名气的人，我跟你玩这个游戏好吃亏。”韩绘素抱怨。

　　“我说过啦，主动和我打招呼的不算，必须我主动搭讪的才算。”

　　“那就继续！”两人返回车厢，韩绘素壮着胆子问第二排的小哥是不是自己同学的哥哥，说他很眼熟，对方笑着说当然说不是。程丹久则去车厢最后一排问一个正在看书的文弱少年借了一支笔，这时节大概一支钢笔有些贵，对方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她一支，并且没打算她归还的样子，神色有些肉疼。

　　整个车厢也没几个适龄的少年，两人只得暂时作罢。回到座位，宋小哥放下书问她：“你要借笔？其实我这里也有。”

　　程丹久扬了扬手里的笔，说：“我看书喜欢随手写笔记，答应了等下就还他。”她取出一本时人写的沪城游记看了起来。宋小哥于是不再说话。

　　几个小时过去了，列车停了好几个站，车上有人下，有人上，车厢里的人几乎换了一半。程丹久把钢笔还给了文弱小哥，对方有些惊讶地收着了。两人趁着列车停靠的时间，又各自找了路边卖零嘴的小哥买了些盐水花生、老玉米、煮鸡蛋、烙饼等等，算下来5:4，程丹久仍暂时领先一位。

　　上了车，韩绘素捧着一堆零嘴对程丹久说：“我感觉这样没用，我知道你是帮我找点乐子，让我快点忘了陈殊。”程丹久一愣，小声说：“我就是想玩一下啊。”

　　“谢谢你。”韩绘素突然拥抱了程丹久一下，松开后抬手擦了下眼泪，往车上走去。程丹久有些无措，不知怎样才能帮到这个傻姑娘。

　　两人上车后依靠着眯了一会，醒来后车窗外天色都黑了，正穿过沉沉的原野，前方城市的灯火仿佛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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