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穿梭之坐标锁定（快穿）》长流月

33、第 33 章

　　四合院的西厢房，晴朗的晨光投射在书桌上，窗外呼啸的寒风影响不到温暖的室内，程丹久和韩绘素正在伏案读书。

　　“还有几天就元旦了，我们学堂放一天假，温姐姐你想去哪里玩？”韩绘素看累了，丢开书本，漫不经心地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册《芥子园画谱》翻着。

　　“你们不是快会考了吗？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想好考什么大学了？一心就想着玩。”程丹久近期不再去医院了，她也准备着考大学的复习。虽然温知凡没正儿八经上过学，但韩绘素答应她，如果学力相当，她有办法帮她找一所中学参加升学考试。程丹久了解了一下考试难度，认为找老师辅导，再加自学，准备个一年时间，机会还是比较大。

　　“温姐姐，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着急什么嘛。我看你读书写字都没问题，考试一定能通过的，只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读医科，读个文史经济类的不好吗？”韩绘素有些无聊地伸了伸懒腰。

　　“这是温知凡毕生夙愿，我当然要完成了。说说，你要去哪里读大学，到时候我考虑一下和你一起。”程丹久翻看着韩绘素帮忙搜罗的历年真题，国文相对容易，天极大陆所用的就是繁体字文言文，她在天机门广读典籍，繁体字文言文都不在话下，难就难在她一个文科生，报考医科，得考试理化和生物，好在民国时期的国民教育普遍偏低，加强复习一年，不会太难。

　　“我打算去沪城读书，我父亲已经先过去了，姐姐和姐夫在那边开了一间画廊，我快要中学毕业了，就没有一起过去。父亲建议我读师范学校，姐姐希望我读商科学校，我自己想报农学，又怕家里不同意。”韩绘素想到这个又有点犯愁。

　　“我读医科最好是去合济医学堂，正好也在沪上。但你怎么会想读农学，这实在不像你。”程丹久放下手里的试题，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么精致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想学农。

　　“就是想报农学啊，跟你想学医科一样没道理。你看到院子里我搭的小温棚没有，里面的菜我伺候得不错吧。”韩绘素指着院子一角只有五平方左右的玻璃温棚，那里面隐约能看到青葱的菜蔬。

　　“听说合济医学堂要考德文，也是头疼了。上哪儿找个德国人来补习才好。”程丹久喃喃。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火盆里冒出一两个火星，又很快湮灭，屋子里暖融融的。

　　“包在我身上，都跟你安排好，别犯愁啦。快想想我们假期去哪里玩。”韩绘素见半天没说到正题，开始撒娇了。

　　“去泡温泉？去逛公园？去逛故宫？我都可以，看你怎么安排咯。”程丹久对燕京不熟悉，当然，只有听安排的份儿。

　　“时间不够去这么多地方哎，我看我们还是去吃点好的，再去逛街。我们去正阳楼吃烤羊肉，好不好。”韩绘素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思索着去哪里玩的事。

　　“庄嬷嬷的羊肉做得不好吃吗？”程丹久笑着说。看韩绘素兴致挺高的，似乎已经把陈殊和唐静都抛在了脑后，不像前几天还有些蔫蔫儿的。

　　“不一样，那一家有独门秘方，还有它家的烧饼是一绝，你吃了就知道。”韩绘素说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
　　很快到了元旦假，韩绘素一大早找出新做的衣服穿上，拉着程丹久出了门。两人约好了穿着同样颜色的袄子和裙子，一色的藕粉色绸面袄，一色的白底绣梅花裙子，底下搭着浅黄绣花鞋，只是发型不一样，程丹久是长卷发，分两边梳在脑后，用珍珠夹子固定，稍显成熟风韵。韩绘素是女学生式样的及肩短发，不戴任何配饰，清爽可爱。

　　两人相视一笑，韩绘素说：“等会去买洋装，听说沪上的女学生都很时髦，我们穿这个去了怕是不合时宜。”

　　“我就喜欢穿这个，比洋装好看。就是鞋子走路走久了脚累。”程丹久看了看天色，又说：“不会下雨下雪吧？”正说着，庄嬷嬷赶着走了出来，递给两人一人一把伞和一件红梅色毛里厚披风：“看着天色不好，去了早些回来。”

　　“呼，真是累赘，走吧，我们先去前门百货街，再去吃烤肉。”韩绘素叫了一辆小汽车，半个小时后了百货街的门口，正值元旦，整条街挤满人，不少人在这一天购置过年穿的新衣。

　　“按说应该找裁缝来家定做，但我听同学说，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洋货店，里面的东西很值得一逛，我们去看看。”说到购物，韩绘素满脸放光，加快了步子。

　　“等等，不应该先吃点东西？我们还没吃早饭。”程丹久伸了伸手，没拉住她。

　　“来不及了，那家店要排队的，我们先去排队。”韩绘素迈着利落的步伐走在前面，程丹久只能匆匆跟上。

　　四海洋货行，名字挺大气的，门脸却不大，看着只有六七十平的一座临街小店，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姑娘，间或有几位带着男伴，她们穿着打扮都极精致，三三两两地闲谈着，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洋货行彩色玻璃的拱形对开大门，看着颇有异国复古风情，和周围店铺的中式传统装修颇为不同。

　　“卖什么的，生意这么好做？听说最近时局不好啊。”程丹久想起了大排长队的奶茶店，这营销手段似曾相识。

　　“珠宝首饰、香水、丝巾、胭脂香粉，什么都有。重要的是店主很有才华，经常在《时装画报》上写专栏，声名远播。”韩绘素讲起了店主林霜晓的一些八卦轶事，看起来是美妆时尚KOL一般的存在。

　　“男的女的？”程丹久好奇地问。“当然是男的，据说长得也很好好，不然会有这么多姑娘排队？”韩绘素用眼神示意了一圈长长的队伍。

　　“行吧，排吧，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程丹久恍然大悟。

　　两人排到门口，一位穿米色西装外披咖啡色大衣，打扮入时的小哥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说：“两位稍等，待到里面的人出来几位再进去，我们务必让每一位顾客都享受到最好的购物环境。”

　　“那你们倒是多开几个店，或者扩大店面啊。”韩绘素吐槽一句，小哥只是有礼貌地微笑。

　　片刻后，两位穿竖领旗袍的女士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门口的迎宾小哥才引导两人进了店铺。店内装饰着洛可可风格的墙纸，垂挂式水晶吊灯，透明玻璃柜台，还有穿棕色格纹西服的男店员，要不是墙边放着的老式装饰座钟和插着孔雀羽毛的景泰蓝花瓶，程丹久都要产生时空错乱感了。

　　一位年轻的圆脸男店员请两位坐在一侧的圆桌椅入座，手脚轻柔地帮她们把手里的伞和披风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询问两人想看什么东西。“你们新出的蔷薇香水，就是上一期《时装画报》里面林掌柜提到的。你们新出的丝巾和还有首饰，我都想看一下。姐，你要什么。”韩绘素早就想好了要什么。

　　“我就看看女士手表吧。”程丹久排队的时候就想好了，没有手机手表，看不到时间挺不方便的。

　　“非常抱歉，蔷薇香水已经售罄了，两位稍等，我去取其他的货品。”男店员去取货品，旁边其余的店员给她们上了热茶点心。

　　“环境不错哦。”程丹久赞一句，颇有奢侈品店铺的感觉了。

　　“帮我看看这对耳环戴着怎么样，适不适合我。”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程丹久和韩绘素同时转头过去，是那天来闹事的唐静。程丹久暗道一声晦气。唐静下巴尖尖的，戴着一对水滴形海蓝宝石耳环。耳环边上包裹着黄金累丝有种中西合璧的美，和她略显锐利的气质极为相衬。旁边一名斯文白净的男子，穿着朱红色长衫，戴着圆框眼镜，系着茶色羊毛围巾，正面带微笑替她参详，想必就是陈殊了。

　　韩绘素低着头，语气僵硬地对程丹久说：“我不舒服，我们先出去吧。”可巧，方才接待她们的圆脸男店员戴着手套，端着木质托盘过来了，托盘的墨蓝色绒布上放着丝巾、水晶、碧玺、手表等物件。

　　“两位女士怎么称呼呢？”圆脸店员正低声询问，旁边一只戴着翡翠玉镯的手伸了过来，捏起盘子里的粉色水晶珍珠长链。程丹久抬头，正是唐静，她端详着水晶珠链，挑着眉，满脸讥诮地说：“哟，两位还想着招桃花呢。”

　　“关你什么事！”韩绘素涨红了脸，手在身侧攥紧。“静姐！”陈殊拉住唐静的袖子，低声警告，他眼睛扫了一下韩绘素，并不是很心虚的样子。

　　“两位女士，可否移步我们的贵宾室？那边刚好空出来了。”圆脸男店员极为机敏，一面示意程丹久和韩绘素往右边走，一面拿起了桌上的托盘。

　　圆脸店员提醒了陈殊，陈殊转头对旁边的另一位瘦高的店员说：“这对耳环不错，内子很喜欢，劳烦帮我包起来结账。”

　　“好嘞，两位这边请。”瘦高店员飞快应答，把耳环放在盒子里，指引两人去柜台结账。

　　唐静见陈殊逃避的姿态，反而气焰嚣张了起来：“你这是在维护你的小情人？见不得她受委屈？我偏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陈殊冷下了面孔，一张斯文的脸显得凌厉起来：“让我身败名裂对你有什么好处，对雅儿和卓儿有什么好处？你不要闹，前些天我和你怎么说的？”他极要面皮，不然也不会迅速放弃韩绘素，转头去哄唐静。

　　唐静对他很了解，见他动了真格，也是见好就收，她指着韩绘素的后背，色厉内荏地说：“臭不要脸的东西，招桃花？我看你这辈子别想嫁出去！”韩绘素脚步一顿，还是跟着程丹久和店员进了贵宾室，程丹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低声议论起来。陈殊沉着脸呵斥了唐静一声：“够了！”就拂袖而去，唐静忙不迭地跟上，连没付款的宝石耳环都没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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