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beaver

52、第 52 章

　　“哦吼，我要换一个新铲子！”海绵宝宝欢呼着说。

　　“坐下，海绵宝宝！没有新铲子！”蟹老板拍案而起。

　　“哦…真令人失望…”章鱼哥唏嘘道。

　　楚维面不改色的在下面寻找肖林的手，找到之后就牢牢地攥紧，顺势把自己的五指插到他的指缝里。

　　肖林呆呆地望着他，表情很明显是在问：干嘛？

　　他觉得楚维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很不怕他，好像很有底气似的，到底是谁给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勇气的？

　　楚维也看着他，“你看我干吗？”

　　“你牵我干嘛？”

　　“想牵就牵咯，家里又没有拍照的，牵个手还不行啊。”

　　肖林感觉这手牵的不清不楚的，挣扎着要松开，楚维拽了拽他的手说：“快看电视，章鱼哥和海绵宝宝同仇敌忾了。”

　　“哦。”肖林竟然真的看电视了，也没想着自己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外卖好快啊。”肖林望着门口。

　　楚维站起来松开他的手，“点的最近的，吃完了早点睡觉。”

　　肖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黏黏糊糊的。

　　楚维拿着外卖到桌子上来，自己坐在另一侧，把包装打开放到肖林面前。

　　“你买的什么？”

　　“皮蛋瘦肉粥。”

　　肖林鼓了鼓腮帮子，从沙发上溜下来坐到地毯上，开始吃饭。

　　“还难受吗？”楚维问。

　　“还好，没什么感觉。”

　　“嗯，一会吃点药吧。”

　　肖林弱弱的点头，像服从上级命令那样，只是他有点纳闷楚维为什么不问他怎么淋湿的。

　　“这些够你吃的吧？不够我再点点。”

　　“够了，我不太饿。”

　　楚维问了他今天路程走了多久，中午在哪吃的饭，下午怎么回来的，还有何时会有园林工来修剪草坪，唯独没问到肖林提防的点上，肖林隐隐放下了戒备。

　　吃过了晚饭，楚维利索的把一堆外卖盒扔进垃圾桶，将垃圾打包好放在门口，给垃圾桶换上了一个新的垃圾袋。

　　“看会电视吧，过会儿吃药。”

　　“嗯。”肖林回道，看着楚维在屋里忙前忙后的还有点不习惯。

　　“我去把衣服晾了。”楚维说完就走进了卫生间，洗衣机转动的声音已经停下了很久了，他进去之后又重新让这声音响起来。

　　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笑声里夹杂着卫生间传来的嗡嗡声，这也太像个家了吧，他想。

　　肖林抿了抿嘴，没让自己的眼泪涌出来，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开怀大笑的海绵宝宝。

　　楚维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让人上瘾，变得让人无法离开他。从前喜欢他的执拗，喜欢他楚楚可怜的样子，喜欢他不动声色的对自己撒娇，喜欢看他被自己照顾，现在好像又爱上了他的霸道，爱上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让人心暖的那些行为。

　　肖林在客厅里坐着自顾自地感动的眼里噙满泪水，他还不知道他一直担心的内|裤已经被人洗好了……

　　楚维晾好衣服之后，擦了擦手，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把头倚在肖林头上，无言的陪着他。

　　肖林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纳闷，楚维也不急着要他回答了，也不问他今天怎么了，也不好奇他去了哪，陈凯乐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章鱼哥~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海绵宝宝满含期待的问。

　　“我希望这辈子离你越远越好！”

　　楚维嗤笑一声，伸过手来摸摸他的肚子，“消化好了没有？我们吃药吧？”

　　肖林被他碰的很痒，又躲又闪的推开他的手，“好了好了，吃药。”

　　“医生说低烧的话不要紧，所以我还买了点防感冒的，先喝了吧，怕你好不利索。”楚维拿起茶几下层放着的感冒灵，倒到杯子里，去饮水机那接了点热水。

　　“等一下喝，晾一会儿。”边说边吹着手里刚沏的药。

　　肖林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他都开始怀疑楚维是不是被人附体了，做的事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你今天怎么了？”肖林问。

　　“我怎么了？”楚维一脸天真无邪的望着他，“我还没问你怎么了呢。”一句话堵得肖林哑口无言。

　　“喝吧。”楚维把杯子递到肖林手上。

　　肖林一口气全喝干净了，乖乖地把杯子还给楚维，楚维放下杯子，动作连贯地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洗个澡吧，洗完去睡觉。”肖林好像受指控的机器人一样，按照楚维的命令行事，他还真走进了卫生间去洗澡，等到他洗漱完楚维进去洗了把脸刷了刷牙，走出来拉着肖林朝着自己的卧室走过去。

　　“为什么去你卧室？”肖林走得很抗拒。

　　“两个人怎么睡你那个单人床啊？”楚维理所当然的说。

　　“谁要和你睡了？”

　　“我要和你睡！别废话了，赶紧过来。”他硬拉着肖林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把门关好。

　　他很随意地把肖林的上衣脱掉，肖林的阻拦全然没起作用，放好衣服之后叫他上|床躺着，自己在一旁伸展着被子，“那你把我的被子拿过来啊。”肖林说。

　　“盖这一个。”楚维面不改色的回答，见站在一旁的肖林不动，他一把把肖林拽到床上来，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很快脱了上衣，换上自己平常睡觉时穿的短裤，很快就上了床钻进了肖林的被窝。

　　他伸手关掉了灯，屋子进入了黑暗，只有肖林的眼睛还瞪着，他有一种被支配的恐惧……

　　“睡觉！两只眼睛瞪得跟个灯笼似的。”

　　“你靠我这么近好热啊！”肖林推他。

　　“就是要让你出汗啊，你还没退烧呢。”

　　“那你不热啊……”

　　“陪你一块热，快点睡觉。”

　　“……”

　　“不行，我睡不着了，我下午睡了一觉。”

　　楚维躺在他身旁抱着他，低沉的嗯了一声。

　　“我们聊聊吧。”肖林说。

　　楚维又低沉的嗯了一声，呼出来的热气拍打到肖林的颈侧，真的让他热的出了汗。

　　“凯乐今天和你说什么了？”肖林由平躺着的姿势转过身来面对着楚维，眼神澄澈又真诚，楚维听到此才堪堪地睁开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他。

　　肖林见他动了动嘴唇，悠悠飘出几个字，“我陪你好不好？”

　　“嗯？陪我什么？”

　　“什么都陪。”

　　楚维向前动了动身子，紧贴着他的脖颈，伸手在被子里把他搂紧，让他的胸膛和自己贴近，最近距离的感受着他鲜活的心跳，他说：“他都和我说了，王梓韵那件事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她为什么住院还有学校究竟有多不安全。”说完话温情地凑上前吻了吻他的眼角，果然是湿热的，好像有泪含在里面。

　　“我……”原来他都知道了……

　　肖林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楚维，像一个被扒光了身子的孩子站在他面前，身上露出一道道丑陋的伤疤，他很贪婪的接受着楚维安稳的怀抱和安慰的亲吻，他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很罪过……

　　“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我依然喜欢你，很心疼你，很担心你，很想和你分担，甚至更爱你，你很好，肖林，哥。”他依旧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角，那一滴热泪刚好滑落在他的嘴唇上。

　　“不管你会不会答应我，我都不再逼你，我们好好的走完剩下的这些天好不好？”他揽着肖林的后脑勺搂到自己的怀里，认真又虔诚的听着肖林隐隐的呜咽变成低声抽泣，再到失声痛哭，他摸了摸这个孩子一样的男孩的后脑勺，像自己十年来一直被对待的那样，亲昵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楚维一边感受着肖林身体的抖动，一边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一开始我还有点怪你你怎么从没和我提起过，后来就不怪了，要我的话，我也不会对比我还小的小屁孩说这些事，我只是很难过，以前一直没有能力去和你并肩作战，我会继续努力的！肖林哥哥！”楚维越说越调皮，咧开嘴笑了笑，肖林只是把他的身子搂得更紧，让他更贴近自己，楚维就好像他光着身子的一块遮羞布，挡着他不愿露出的那些伤疤。

　　现在，这些事情是楚维和他共有的了，他白天担心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他对楚维的包容和接纳泣不成声，不曾想过爱一个人是需要这么大的勇气的，楚维也是，他自己也是，从前他绝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去为了一个人丢盔卸甲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另一个人，如今他也有了这样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我起初还怪你过分小心、神经过于敏感，对不起。”

　　“从前我真是太混蛋了，看着你给我背各种黑锅，出各种头，我还很心安理得的躲在你背后，有的时候你也很难吧？”

　　“我现在恨不得回到我七岁那年就和他说要一生一世的爱你，就告诉他以后你会对我多么多么好，让他从小开始好好做人，肯定不再做那些混蛋事儿。”他亲了亲肖林的额头。

　　“真的对不起，以后我要是再把事情甩给你，你就直接骂……”

　　“我喜欢你。”楚维怀里跑出这么一声来，声音颤抖而又清晰，不安而又坚定。

　　肖林咬着嘴唇，眼里依然闪着泪光。

　　自己走路真的好累。

　　楚维惊了半晌，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你说，你说什么？”

　　怀里的脑袋抬起头来，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字正腔圆的说：“我喜欢你，楚维。”

　　正像一把糖撒在了一个孩子头上，落得满身都是甜腻的香味。

　　楚维嘴角不知是该上扬还是该做什么，上下抽搐了两下，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那，那那那，那我……”

　　镇定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楚维开始慌了起来，理智和淡然一瞬间瓦解，最后不知所措地凑上去啄了一下肖林的嘴唇，而后又退回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又忙乱的找话说，“那我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你……”

　　肖林眼里带着泪笑了，“对啊，男朋友。”真是笨蛋一样的人，刚才命令人的威风不知道哪去了？

　　楚维扯着欢快的语调开口：“再叫一遍！”

　　“男朋友！”

　　楚维亲了亲他的脸蛋，“再叫一遍。”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楚维笑的乐不可支，这辈子没这么开心过，以后估计也不会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加开心了。

　　他反倒更加贪婪了起来，任性又蛮横的要求肖林的纵容：“再说十遍！”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唔…”

　　楚维忽而就凑上去吻住了他疯狂乱动的嘴唇，细细地舔舐那一片柔软的天地，认真地吻着眼前的心上人，今天这个吻里放了十足的温柔，足足在嘴唇上流连了好一会儿他才舔着那两颗大门牙，把舌头送进了他的口腔，和他的舌尖一起交叠、玩弄、推拒、舔舐，没有尽头的做着暧昧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肖林猛地推开他，“不行，我还发烧呢，别传给你。”

　　“正好接吻可以增强免疫力啊。”

　　楚维凑上来的嘴被肖林给堵住，“不行，好了再亲。”

　　“好！你等会儿。”楚维好像突然来了兴致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会，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解锁，举到肖林面前。

　　“再说一遍。”楚维说，手机里显示着录音器。

　　“好了再亲！行了吧。”

　　“嗯……再叫一声男朋友给我听。”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楚维大帅哥是我肖林的男朋友！行了吧？你可真难伺候，我还能反悔吗？”

　　“不行，你想得美！这是不退不换的买卖，订了一次终身受益那种。”

　　肖林在他怀里咯咯的笑起来，从来没觉得这么轻松过。

　　楚维关了手机放回到柜子上，房间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睡吧，这是你男朋友陪你睡的第一个晚上。”

　　“切。”肖林把身子正过来平躺着。

　　“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晚上。”

　　“……快睡。”

　　“我们比谁先睡着……”

　　“我已经睡着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