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beaver

35、第 35 章

　　关上了手机他又想了想。

　　楚维说不让他事事都帮他却又冲上来亲了他大半天，这小孩子脑瓜子里装的什么？

　　确实不应该事事都亲力亲为，让他独当一面也是他需要养成的能力，即便如此那就换种方式好了，反正，现在在这进退两难的处境中他和楚维也没法回到那么亲近的时候了。

　　他给楚维发了一条微信。

　　—那我以后不帮你了

　　发完这条彻底想放下手机开始准备睡觉，毕竟明早还有数学考试，他不想考个稀巴烂让自己又多了一件烦心事。

　　楚维的手机响了，这声不大不小但是把他吵醒了，他本来也没睡熟，脑子里装的都是自己刚搅好的浆糊，睡眠很浅。

　　一醒来他感觉自己在沙发上躺的脖子有点酸，正准备起身回自己的卧室。

　　走到门边上关了客厅里的灯之后，他掏出手机一看消息，是肖林发过来的那条“那我以后不帮你了”。

　　他先是有点惊讶肖林现在还没睡，又想到肖林这句话应该是对着他甩他那一掌时说的那句，我不用你帮我。

　　他希望肖林是真的理解他说的不帮是什么意思，是他想和肖林肩并肩、没有一方需要另一方的援助的去走以后的路，不是让他像照看孩子那样照看自己。

　　他这样想着于是推门走进了肖林的房间。

　　肖林本来是闭着眼睛，闻声知道楚维进来了他只好继续装睡，他现在是真的摸不透楚维想干什么了。

　　楚维只是静悄悄地走到床的里面，脱了自己的拖鞋然后躺在了肖林的身后。

　　肖林背对着他侧躺着，楚维把自己的身子往他这边挪了挪，一只手从肖林的腰下面穿过去，另一只手从上面搂了搂他的腰，前胸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楚维把下巴伸到肖林的耳边来，闭上眼睛。

　　说：“肖林，我想说我对你有一种感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概括，不是喜欢，但是绝对不亚于喜欢，我不想你走，不想你离开我，不想你拿我当小孩儿。”

　　“我说不清楚，我不喜欢看见你身边有我不知道的女孩儿，我就想你在乎的人只有我，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没法控制。”

　　“还有，”他搂着肖林的手又缩紧了一下，“一碰到你我就觉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摸你、很想牵你的手、很想拥抱你。”

　　肖林一直在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他才能反映出两个字来：流氓。原来自己花十年把一个小狼狗养成了一个大流氓。

　　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一直不太老实，但是他还没想到什么回应。

　　这不是贪婪的那个自己一直想要的那些话吗，今天听了委实开心不起来。

　　楚维放不下他就是一种依赖罢了，说到底，楚维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关于他的很多事楚维不知道，是他故意隐瞒，但是那些事也的确挡在他们中间。

　　楚维的那一声喜欢一下子将他拽回记忆里不堪回首的那一年，对他说过喜欢两个字的人数不清，但是只有这两声喜欢是刻在脑子里的，永远也抹不掉。

　　他没办法，他在楚维面前还有很多层面具，楚维不知道而已。

　　但他喜欢的那个是真实的楚维。

　　可笑极了，他明明很喜欢后面搂着他腰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口口声声说离不开自己，可是他居然害怕起来。

　　肖林拽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说：“回去。”

　　楚维没动静，自己说了一堆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回味的话给这个人，可这个人居然只说让自己回去，他没这么冲动过也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肖林没再催他走，只是自己下了床，从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肖林走到本该属于楚维的卧室，锁了门，然后倒在了那张又大又宽敞的双人床上。

　　也许今夜他彻底无眠，明天的考试见鬼去吧，他觉得自己游走在人生的爱情独木桥上，选择哪边都是一条死路。

　　早上他起的很早，他也知道楚维一定醒不来。

　　他自己随便吃了点早点，给楚维发微信叫他自己买点吃，然后就顶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去上学了。

　　楚维到了凌晨天边微亮的时候才没有那么浓重的难受的感觉，只廖廖睡了一会儿。

　　这时他一个人从肖林的床上醒来，看见手机里的消息感觉满身的凄凉，肖林当真不管他了，他一席满腔热血的话又惹肖林生气了吗？可那是真心话啊，也没有半点调皮任性和玩世不恭，是真心的。

　　他也顶着和肖林一样的枯槁的面容去了自己的班。

　　楚维来到自己班级的楼道口时，正好撞见在接水的张鑫和刘晓峰。

　　刘晓峰嘻嘻哈哈和他打了声招呼，他回的没精打采的。

　　张鑫看见楚维第一眼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没睡好，盯着两个五米开外都很明显的黑眼圈，身上的校服上衣的扣子都没扣，脑袋上的头发也明显比平常叛逆。

　　她开始纳闷起来了，推了推身边的刘晓峰，说：“他昨晚干嘛了？”

　　对班上每一位同学的非正常行为保持敏感是她的职业操守。

　　所以她同时敏感地惊觉昨晚是她亲眼看见楚维和肖林一起离开的班。

　　刘晓峰也挺纳闷，但他知道的不比张鑫多多少，他回到：“不知道啊，好像肖林说要带他出去浪来着……”

　　“浪……”

　　得浪成什么样，能让第二天早上起来黑眼圈重成这样啊。

　　靠！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浪吧…要不然还有什么让楚维没精打采成这种狗样儿？！

　　“这…进展也太快了点吧…”张鑫嘟嘟囔囔的说。

　　刘晓峰根本没听见她的自言自语，但是他也觉得楚维今天太不一样了，虽然平常楚维也是冷冷淡淡的，但是还能保持个正常的人样儿，今天简直跟从狗窝里爬回来一样。

　　他和张鑫各自心怀“鬼胎”走在楼道里，张鑫喝了一口水。

　　“他们怎么认识的？”她忍不住自己想打探八卦的心。

　　“认识谁啊？肖林？”

　　张鑫点点头。

　　“肖林是他哥，他们认识好几年了。”

　　？？

　　他哥？你在骗狗吧，还是你这狗被别人骗了…凭她入腐多年的经验来看，肖林看楚维那眼神绝对没那么简单，再看楚维，人面冰心的一坨大冰山见了肖林却好像春风吹绿了江南岸一样，能是哥哥就怪了。

　　等等…她可是“小盐粒”的领军人物，结果自己在一帮追随者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先倒戈了，这算什么。

　　那…李言怎么办，“楚楚可言”be的也太快了吧，真成了“楚楚可怜”了…

　　她自己脑洞大开的想了一路和现实不着边的事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和刘晓峰走进教室了。

　　刘晓峰一进门就看见趴在自己课桌上昏昏欲睡的楚维，皱了皱眉，说：“他这是怎么了？”

　　张鑫下意识就接了一句：“估计身体被掏空了吧…”

　　刘晓峰听见她这句虎狼之词，一口热水没喝稳，噗的一下喷了一地。

　　张鑫赶紧心虚的逃离了这个被大家瞩目的事故现场。

　　水喷到了第一排女同学的桌子上一点，把今天要交的英语作业打湿了，更为过分的是这位女同学感觉自己耳后一湿才意识到自己作业本被也玷污了。

　　“刘晓峰！你！”她指着自己无辜的作业本朝着刘晓峰大喊，一遍委屈的狠狠搓着自己的耳背。

　　刘晓峰只能低头哈腰地赔礼道歉，手里拿着好心吃瓜路人递上来的纸巾给那位姑娘擦作业本。

　　周围一下子喧闹了起来，楚维叫这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弄得更睡不踏实。

　　李言见他稍微动了一下胳膊，以为他补觉补足了，问了他一句：“昨晚没睡好？”

　　楚维趴在自己的课桌上，脸贴着自己亲爱的数学课本，手松散地摆在两边。

　　“嗯，把好字去掉。”他模模糊糊地说。

　　“昨晚、没睡？！”

　　李言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可能在男生眼里一晚没睡就像得了抑郁症一样严重的要死。

　　他还想再多问两句怎么回事，楚维朝他摆摆手叫他别再出声了。

　　他心想，也是，一晚没睡最重要的还是现在赶紧补觉，就也没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