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Vol.05.Ture Na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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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果然。
随游戏舱附送的说明软体里有这个Demo，是内测结束时游戏开发公司联合举办的PK赛里前十名的优胜者以及游戏中的胜地美景的影像资料。
据说前十名在游戏正式开放后可以保留人物一半的等级，三件物品和45%的金钱，剩下的经验、物品等则折算成该游戏开发赞助财团的VIP客户积分，而其余的内测玩家也是同样的折算积分的补偿方式。
“哇……”这么说来，我身边的少女就是《空境Online》的十大高手之一啊……
我关闭Demo，心下揣度着是说“失敬失敬”还是“久仰久仰”。
“哼哼～”她很得意的用鼻腔发出两个音节。“姐姐我可是精灵王呢！”
“呃……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应该是私人机密吧……
“没关系啦！”少女大大咧咧地挥挥手，“反正论坛里也全披露出来了，现在世界排行榜上前一百五十名的高手在游戏里基本就是红果果地曝光，从女玩家的三围到男玩家的性向，没有谁的资料不是透明的。”
英雄的悲哀么……还有小姐，您的三围是多少？
“不过这两天榜上的名次变动好大，”少女抱怨：“有好些认识的朋友最近都玩失踪，纸鸟传书也不回，现实中也找不到人影，该不会集体隐居了……”
“都是什么样的人，”我好奇，“既然排名有变化，那该不会是不玩了吧？”
“菜鸟，你就是个完全不懂得游戏热爱者的内心、理想与激情的菜鸟。”少女恨铁不成钢，“就算是不玩了，也应该打个招呼啊，而且他们都是在第二篇章里满级的高手哎！”
“满级的……”我低声重复。
“有什么问题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少女的声音仿佛火焰，音波撞击耳膜有着灼热的痛感。
“没——”乐声悠扬，古芭蕾舞剧《天鹅湖》的选段。
教室里的学生呼啦啦往外冲，学校过于广阔也是问题，因为你得用跑的去赶下一节课。
“啊呀，下课了，”少女站起来收拾东西，“我的ID是线香花火，游戏里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记得密我～”
我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记起要赶到蓝之园去上高等数学。
匆匆在白之园里分辨方向时我偶然抬头，白之园最负盛名的仿古时代华夏唐朝凌空舞台上的超大惰性气体信息交流平台上，刚刚才分别的少女笑容甜美——
“亲爱的同学们，在期中考核后，我们接下来要为什么做准备呢～”
经过信息交流平台的所有华夏式着装的人欢呼：“凉州祭！”
唔，似乎是联大最大的四个祭典之一：春末碧之园的三尸祭；夏末蓝之园的微分祭；秋末白之园的凉州祭；冬末玄之园的八宝祭。
N久以前的修真小说里的妖法……理工科术语……古乐曲……食物。
不说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么，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
我摇摇头，接着打算继续跑着去找路。
“海瑟薇小姐果然很可爱啊～”
“是呢，而且她似乎是少见的没有以正式选举的方式而当选的Master哦。”
“哎？那是怎样当选啊？”
“唔，似乎是在期中考核前向前任Master下了学校认可的战书，约定以加权综合能力得分来决胜负，最后获得期中考核第一名的成绩耶～”
我抓紧了书包的背带。
仿佛火焰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耳膜灼热地痛。
既然是白之Master，那么方才所感受到的凛冽就不是错觉。
我低下了头，微笑。
“大麻烦……啊……”
“呜……”
一个飞扑趴到床上。
客厅里风未燕很没有公德地大笑。
笑笑笑笑死你！
动不了了……我含泪在柔软的床铺上滚了一圈，今天估计会跑个三十千米。
我的脚我的腿我的腰……
“哈哈哈……”外面那人还在笑：“哎哟，不行了……明明有环城电轨，谁让你用跑得去上课，你要参加星际运动会吗……哈哈哈……”
原来那些人是跑着去赶电轨。
天降九雷劈死我吧！
“可是，我没有在学园地上建筑3D图上看见电轨啊？”我不甘心地发问，不，是挣扎。
“噗——”风同学八成会把今天定为生命中最欢乐的日子：“那是因为电轨在地下啊哈哈哈哈……”
我默默地转过头去注视着平台上的茉莉花盆。
要不要砸死他。
“灭哈哈哈……”
要不要，要不要。
“哇咔咔咔……”
牙一咬，我横下心来——砸他个幸灾乐祸的小白脸！
气喘吁吁地跪在客厅的地板上，某Master在沙发上挺尸中，凶器是花盆一个。
就这半残的身体做不了什么，不若去打游戏吧。
这种刺激脑电波的游戏可以在睡梦中玩，今天权作提前休息。
我用爬的进了游戏舱，登录。
依旧是热热闹闹的新手村，只是人数与早晨相比明显减少很多，想来定是练到十级出村的缘故。
我打开物品卷轴，检查一下是否有需要卖掉换钱的东西，不料在角落里发现一枝杖型物。
哦哦，是那个什么空之轨迹。
虽然技能全封，不过换上试试也可。
把那枝很朴素的法杖拿出来，按着认主的惯例咬破手指，艳色的血液滴上杖顶。
鲜血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蔓延，丝丝缕缕包裹了整根法杖，然后仿佛破茧一般，银白色的光华顿放。法杖延伸成大约两公尺高。顶部是十三颗大小不一的星辰运行，淡淡的轨迹有银色、金色和紫色三种。杖身雕刻着美丽的镂空花纹，似文字，又似图画，半透明的飘带松散缠绕其上。杖尾是仿星象仪的构造，金属上留有细小的刻度与古文。整根法杖散发着淡淡的辉光，挥动时仿佛流星在夜幕中划出印痕。最后它微微绽放星光，缩小变形成了额头的一个符文。
“恭喜玩家爱染明令融合设定型可成长星杖‘空之轨迹’认主，追加无差别强制持续技能‘星瞳’开启。”
双眼忽然一热，我下意识地闭眼，而等到再睁开时，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依然是铺着青色石板的小路，由于我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所以偶尔才会看到做任务的玩家匆匆跑过。不同的是，他们的颈处多了银白色的椭圆状的不断旋转的环，细小的字体飘浮，随着玩家的动作摇摇摆摆。
“NGC5128 β、NC2163 δ、NGC2207 ε……”我默念出那些文字，这种编码方式，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等等。
NGC5128，半人马座A。
原来如此。
那些是星的名字。
玩家的命星之名。
再次检视技能卷轴，发现“白夜之祭·升”和“湮”的技能说明变成了“可用”。
这个是说明，以后咱再也不用铅笔刀放龙血了吧……
“请问一下……”
声音——刹那间耳边仿佛绽放无数花朵，梵音天唱也不过这般的优美圣洁。
素发银眸的清丽少年微笑着向我行礼，押了暗红、沉金和轻紫色的奇妙花纹的纱制衣服在风中仿佛蝴蝶般飞舞，大约有十数层的黑白交叠的袂裾水袖衬着少年略显苍白的皮肤，有一种异样的魅惑：“在下梵天。”
“哦，我是爱染明。”我在一瞬的惊艳后连忙回礼，这人明明五官都只算得上清秀，但组合到一起却如同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一般教人沉迷——虽然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请问有什么事吗？”
“嗯，我是想说，”少年歪着头，有点困扰：“我们一起组队升级好吗，现在我完全没有攻击技能，出了新手村就会被怪打回去。不过我会制造‘源’和‘宇’的结界，这样算下来你也省了买药的钱了。”
“倒是可以啦……”我也在心底计算得失：“不过我也没试过我的攻击技能，效果怎么样完全不知道，搞不好得一起死回去。”
“没有关系，我做的结界绝对是物美价廉的品牌保障！”梵天很是开心，从怀中掏出一份用紫色绢带捆绑，大约二十五公分长，十公分宽的三叠的宣纸；“喏，这是我的名帖，不介意加个好友吧？”
“好。”说实话，虽然感觉这个人蛮危险的，不过我对他倒有意外的熟悉感，是以依样画葫芦地掏出名帖与他交换，外加一份组队申请文书。
梵天在仔细读过文书后，行云流水地签下他的名字，然后在小队名称一栏写上“般若”二字。
“哎？”为什么是这两个字。
梵天笑了，“你看，我是‘梵天’，你是‘爱染明王’，反正我不是力量型的，你似乎也不是，那么以‘智慧’之名不是更有气势？说不准系统被我们感动，升级时还会多加几个属性点……”
好吧。你厉害。我无语。
“那么，”梵天把文书收到怀里——《空境Online》中的组队申请文书是由为小队取名的人保管——接着做了一个元气满满振臂高呼的动作：“那么现在就去打怪升级啦！”
按照梵天的指示，我们接了几个诸如“寒冷的冬季——替新手村裁缝顾何如找来108块完整的狼皮和72根公山鸡尾羽”或者“美味的诱惑——为新手村厨师李大寻找茼蒿80把，梨子50只，盐巴30袋以及花椒10匣”之类需要收集极多战利品的任务（总感觉我们似乎把所有的类似的任务都接了），而且有几个还需要到邻近的扬州城里交差。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这种穷极麻烦的任务耶……我现在只是看着任务面板中密密麻麻的数字，就觉得太阳穴一阵阵抽搐。
“这座新手村外的蔬菜史莱姆会随机掉落茼蒿，白菜，莴笋三种蔬菜，不过爆率只有10%；水果、调料和香料也是一样，我们先去做这个吧。”
所以，身为游戏菜鸟的我在据说“通读了《空境Online》所有设定与构造”的梵天同学的英明带领下，欢乐地奔向了村外高地。
史莱姆，即黏怪。其词原指污泥和动物分泌出的黏液，一滩软趴趴蠕动前行的烂泥状低等怪物。
这种怪物的关键词并不是“低等”，而是“软趴趴蠕动前行的烂泥状”。
所以，当它们数以万计地潮水般向你涌来时……
“不要傻呆呆地站着快打啊，你是等待勇士变身完毕的烧饼BOSS吗？！”
“说这个有什么用啊！我现在是想要把十二指肠扯出来好好清洗的恶心呀！”
“就算恶心也只会恶心到胃吧？！还是说你使用十二指肠消化的呀掀！况且你拿个小刀戳算怎么一回事啊？！”
“不是告诉你我不会用攻击吗？！还有你的结界出现裂缝了啦裂缝！”
在这个时间段内，如果有人恰好打酱油路过某新手村外的高地，就会看见一堆堆葱绿桃红鹅黄蛋青雪白的烂泥状低等怪物有如霉菌攻占放在热带雨林里半年的面包一般，慢慢地把 “呱呱呱呱”对骂着的两个人包在了里面。
亲爱的路人，你们忍笑辛苦了。
于是，当我和梵天重见天日的时候……不，根本没有什么天日！
因为这时，已经是晚上了……
“好冷。”梵天向我身边靠了靠，我也觉得他那千层纱的衣服根本不会保暖，早知道就先去打狼皮了……
《空境Online》中的城镇村落在夜间，即辰初（7时）与酉末（19时）会鸣钟敲鼓，宣告城内居民、店铺的日常活动的开始与结束。城门的守卫会在寅时五刻（4时15分）与戌时三刻（19时45分）开放和关闭城门，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流落在外的玩家只能露宿野外了。
并且在三更，也就是子时（23时至1时）的一个时辰内，城外的怪物会以平常3倍的速度刷出来，暗系与魔系的怪物全体素质提升30%，变异几率提升1%；鬼族、血族、魔族等族群的玩家全体素质提升3%，经验值加成1%，针对于C级以上的宝物的爆率提升0.01%。相对的，光系与神系的怪和仙族、羽族、神族的玩家会降低同等的数值，而在午时（11时至13时）得到同样的能力提升。
这个游戏做得还真是平衡。
我一边注意着篝火上烤着的白菜、莴笋和馒头片，一边听梵天絮絮不止地给我进行《空境Online》的扫盲，奇怪的是这小子每每都会讲得眉飞色舞颇为自豪好像游戏是他做的一般，而我现在也没把那一点不协调感给琢磨出来。
“我想吃鸡腿……”梵天好歹从须弥芥子里翻出来一块破破烂烂的毛毯盖在身上，可怜兮兮地说。那毛毯边角都开了线不说，上面层出不穷的漏点实在让我怀疑它以前是用来做烟灰缸的。
“与其在这里妄想不如去溪边给我洗苹果发挥一下余热，”我毫不留情地吐槽，“还有你确定现在的结界够坚固？如果裂了蚂蚁指纹那么大小的缝，我就算变成鬼火也要把你烧成鸡腿！”
梵天颤巍巍摆袖跪下：“喳～”
用过晚餐后，我和梵天决定继续打怪升级。
天空被乌云所笼罩，偶有几颗星子在云层间隐约浮现。艳红的火光泼洒开一片光明，于是地面仿佛乍然生出了绛草，摇曳着有了迷离的风情。放眼望去只见朦胧的地势起伏，夜风呼啸着吹过，带起长草汹涌的窸簌声音；衣袖猎猎作响的声音；燃烧的木柴噼啪爆裂的声音；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鸟啼、兽息、蛙鸣……天地间似乎有一种悠远而广阔的息吹拂过千年时间。不远处的小溪倒映着孤零零的星辰，随着水脉的波涛闪烁不定，像情人温柔且哀伤的眼睛。
我笑着回身对梵天说：“你看，这可不就是‘万籁生山，一星在水’么？”
雪发少年亦是微微抿唇，而后提气纵声长吟：“秋光今夜，向桐江、为写当年高躅。风露皆非人世有，自坐船头吹竹。万籁生山，一星在水，鹤梦疑重续。孥音遥去，西崖渔父初宿。心忆汐社沈埋，清狂不见，使我形容独。寂寂冷萤三四点，穿过前湾茅屋。林净藏烟，峰危限月，帆影摇空绿。随风飘荡，白云还卧深谷。”
我微笑抚掌，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少年注视着远方，带着一丝警惕的味道。
扭头，十几名玩家正向着不远处的山谷走去，武器上缭绕的光辉照亮他们的容颜。为首的是一名神祗一般俊美的笑若春风的面善青年，白日里见到的那名少女依偎在他身边，此时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这两人身后则是从精灵到狼人，自战士至刺客一应俱全。
当然，我这个菜鸟是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人的种族和职业的，事实上是梵天在后面一直小声念叨：“神族，65级二转混沌祭司；牡丹花妖，50级舞姬……狼人，61级魔战士。娘个腿的就算是历史上再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也不带这样差距悬殊的吧……”
我现在刚好达到转职要求的15级，梵天差不多也有12级……够了！这个“差不多也有”的语气明明就是很得意的样子嘛！而且这小子的语意明显是想开打呀！对着普遍等级是我方人员五倍，人数大约是七倍的打酱油过去的‘敌人’你为什么会有如此昂扬的斗志和杀意啊！
我在心底绝望地呐喊。
忽然——
我看见青年颈上紫色的环，字迹漂浮——“破军”。
居然是破军，我说这个人怎么仿佛在哪里见过，就是《空境Online》的宣传Demo里的第二个玩家嘛。
不，等一下。
我回头看向梵天，少年苍白的脖颈上，空无一物。
原来就是这里不对。
他和我一般，没有命星的标志。
“发现了？”梵天眯起眼睛，用传音入密（队频）对我说，火光映照下的容颜有一种倾城的魔魅。
我沉下睫，脑筋转得飞快：“你……该不会是，陶唐禅？”《空境Online》的缔造者，我只曾闻名未曾亲见的，真正的陶唐禅。
“答对了哟～”少年的声音轻快仿佛三界诸花竞相开放，奢靡华丽不可言说。
“——宿砂翦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Vol.05.Ture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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