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靠谱》海夜长月

22、下雨天2

　　刘心洗完澡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大大的月饼盒。
　　她说：“妈妈，我和弟弟从小到大存的钱都在这里了，我刚刚点了一共三万多，都给爸爸还钱吧。”
　　我看了一眼那两个大大的月饼盒，心中百感交集，说：“你弟弟怎样了，他······他有埋怨你爸爸吗？”
　　刘心把盒子放在我前面，抬眼看着我笑笑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小岩一开始确实被同学说得不好意思了，可是就算是捡垃圾的、有精神病的，那都是我们的爸爸，我们都不怪他，只是······我恨自己没本事帮他摆平一切。”
　　我看着眼前这稚嫩的脸庞，回想起她刚出生那会儿就跟刘大吉的巴掌差不多大，如今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捧在手心里的女娃娃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说起话来还头头是道，像个大人一般。
　　她又说：“妈妈，其实爸爸很爱你的。”
　　我一怔，看着她脸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那淡淡的笑意宛如一朵雏菊一般恬静可爱。
　　“爸爸跟我说，他第一次见你是在你们家门口的桂花树那里，那时候他刚好路过你们家，只见你在院子里晒衣服，他说你那会穿着白衣牛仔裤，一头乌黑的秀发刚好到肩，他看见你对着外婆回眸一笑时，觉得你特别美，后来打听到你未婚，他开心了半天，就想着要把你娶回家。”刘心嘴角含笑地说道。
　　可这些话，刘大吉是从未跟我说过的，难怪第一次见面他便问我家门口是不是种了棵桂花树，我当时也没细想，如今倒是了然了。
　　刘心又道：“妈妈，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埋怨父亲当年不顾你反对把隔壁的房子给了叔叔，我知道你恨他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明白我是不能劝你原谅那些人的，我知道你不会听，而且还会带着这口怨气进入棺材，可是爸爸是在乎你的。这一次他冒险投资还欠了别人钱，其实都是因为太想给你还有我们更好的生活，只是他没想过会被骗，没想过会失败。”
　　“那你是叫我原谅你爸爸？你觉得他没错对吗？”我说。
　　刘心轻叹一口气，说：“没有原不原谅，我只是想你不要怪他。我知道他有错，而且错得很离谱，可他是我爸爸，就算没人支持他，我和小岩都会站在他这边。而且······妈妈······你早就原谅了我爸爸了对吧，只不过你嘴硬不肯承认又不想爸爸心里好过，有时候我真的没有搞明白你们这些大人为什么总喜欢互相折磨对方。”
　　刘心的话犹如一支离弦的箭，正好射中我心房。一时之间，我除了惊讶别无可说。
　　思索半天，我又道：“打电话给你叔，我倒要看清楚这家伙是人还是鬼。”
　　“何必呢！我敢保证他不会借钱给我们的，何必浪费电话费。”刚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刘岩淡淡地说道。
　　“嗯嗯，他肯定会找各种理由说自己没钱的。”刘心也说。
　　“他怎么可能没钱，这些年他跟人合作搞运输业赚了不少钱，而且当年他自己可是跪在我面前说赚了钱就还我们的！我就是要问他，我就是要让你们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我生气道：“顺便录音，回头给你爸爸听。别让你爸整天掏心掏肺地把人家当亲兄弟，到头来人家只不过当他是块烂抹布。”
　　刘心嘟嘟嘴道：“这······这有点残忍了吧！”
　　“这就残忍了？你妈当年被你爷爷全家狙击，你怎么不说你妈可怜？”我生气道。
　　刘心点点头，倒吸一口冷气，拨通了刘大利的电话还按了扩音和录音键。
　　“喂？”
　　“叔叔，我是刘心啊。”
　　“刘心啊，什么事呢？”
　　“就是我爸爸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在网上看见了。”刘大利沉声道。
　　“那······叔叔你有钱吗？能不能借点给我爸爸。”
　　“哪有钱啊！村里这边又要盖房子，都没钱买材料呢。”
　　“一分钱都没有吗？”
　　“没有！”刘大利斩钉截铁地说。
　　“可我听说你当年是跪着要我父母把隔壁的房子给你的，你还承诺赚到钱要还回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先不说利息的事情，买房子的本金该还回来了吧？”刘心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说道。
　　“刘心，我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有什么事情让你爸爸来跟我说，我不跟你说。”
　　“我······”还没等刘心接着说下去，刘大利就把电话挂了。
　　“看吧，这就是你们的亲叔叔！一分钱都没有，鬼信呢？不想帮才是真的！我敢保证，刘大利见到你爸爸被人告肯定是全城最高兴的那个，”我有些小窃喜又有点气愤地说道：“我都能想到那个人是如何幸灾乐祸了！”
　　“管他乐不乐的，妈妈，我饿了，做饭没？”刘岩问道。
　　我一看时间，原来已经九点多了，只见外面依然哗啦啦地下着倾盆大雨，不由地想起刘大吉还在国庆那里，又有点担心。
　　我一边走进厨房一边道：“有你妈在还怕没饭吃？”
　　这时刘岩和刘心才想起他们父亲，异口同声道：“爸爸呢？”
　　我说：“你们老爸在国庆叔叔家，估计不回来吃了，我们自己吃吧。”
　　晚饭后已经快到十点半了，但刘大吉还没回来，我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不由地担心起来。
　　突然我姑姑打电话来：“红妞，那刘金是不是没来？”
　　我疑惑道:\"姑姑，你怎么知道的？\"
　　“你阿婆说的。”
　　“阿婆？她怎么知道的？”
　　“你阿婆还说你们改时间了，改成明天早上十点，她跟我说她到时候也过来，给你们做个中间人。”
　　“中间人？阿婆认识刘金？”
　　“好像是，具体我也不知道。你阿婆活了一大把年纪，认识也不奇怪。她让我跟你们说明天不用怕，把心里面那些想法说出来就行了，她还说刘金这个人还是挺好说话的，让你们准备好钱和组织好要说的语言。”
　　“哦？看来阿婆真的认识那个刘金。”
　　“认识也没用啊，人家肯不肯给你阿婆面子就难说了，话说这年头说到钱就真的没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了。”
　　“嗯。我知道。”
　　“丫头，别灰心，我都帮你想好了，等一下那个刘金不肯，我就跪在你姑丈面前，让他掏十几万出来，我死都要让他帮你。”
　　“姑姑，你别说了，你要是这么做了，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而且你这么做了，你教我以后怎么做人，姑丈会怎么看我们全家？”
　　姑姑轻叹一口气，接着又说：“我也知道，可是妞儿，这房子是绝对不能没了的，这年头要是房子没了，你再想买回来是很难的，况且你姑丈不会让我这么做的，他这个人可要面子了，我就说说而已。你阿婆说了，只要你们明天好好说，肯定能够成功的，放心吧。”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突然响起了门铃声，我心想肯定是刘大吉又忘记带钥匙了，连忙对电话另一头的姑姑说：“姑姑，先不说，有时间再聊，挂了啊！”说着，我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