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未见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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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之上，风景秀丽，景色宜人。
肖湘难得出门踏青，若不是今日将小翠伪装成自己的样子，留在府内做足不出户状，瞒着府里护卫，想来今日这番闲情逸致，也无法亲自体会了。
当然这主意自然又是周意柳出的，周意柳惯爱做此类偷梁换柱之事，用她的话来说，闷在府里哪里有出来放风来的洒脱，事实证明，肖湘是欢喜的。
“表姐，你是如何得知此处的，我若不随你出来，怎知我大魏皇城外竟有这般美景呢。”肖湘略有感慨的叹道。
“湘儿，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登这南山呢，以往只当这是个被人魔化的地方。若不是小李出城前打探了一番，难说不会把我们俩带到土匪窝去。人人皆道这南山之巅，美仑美奂，一家独大，莫敢先前。我偏不信了这个邪，就是要上来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燕子窝。”
周意柳望着山间起伏的天青色山水画，微眯了一下眸子，此刻行至半山腰，就已是云雾缭绕，那山顶之上，该是怎样的仙境呢，她无从得知，唯有一探究竟。
“土匪窝......燕子窝......二者之间有甚联系吗”肖湘抬手扶着周意柳的半截藕臂，借力跟着健步如飞的人往前行去，风景是美，可她不像周意柳会耍花枪，来文的可以，来武的她体力跟不上，更莫说登山了，如今连问话间隙都开始喘上了。
“这燕子窝据说就是个土匪窝，可我听说这儿从来就没有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土匪出没，想来是有人以讹传讹了，湘儿，话说要是我们真遇上土匪了，该当如何。”
周意柳见肖湘体力不支，再一次停下脚步歇息起来，反正这会时辰尚早，就算慢悠悠登上山顶，赏完景再下来，想来也不会到天黑，只要天黑之前回到府上，应该也不会穿帮的。
“表姐，你莫要吓我，要真遇着土匪了，不如表姐就到那土匪窝做压寨夫人吧，正合了你这三不五时到处乱跑的性格，无拘无束，正正好呢，哈哈......”
肖湘说着说着掩着嘴角偷笑起来，明明男装扮相却做出这等女儿家的娇俏模样来，惹得周意柳秀眉微挑，故意调侃她：“湘儿，你变坏了啊，莫不是因着你家那位良人与你情投意合，你就见不得姐姐我没个意中人，竟要把我许给那山上的土匪做老婆？”
“表姐，我说笑的，你莫挠我痒了，哈哈哈哈。”
两人说着说着又打闹成一团，周意柳见肖湘脸上薄红，娇笑连连，心中暗叹，到底是哪个混小子，如此好福气，得了自家妹子的青睐，待来日见了那人，可要替自己的蠢妹妹把把关才是，不过见了几面就私定终身，若是人品相貌才干俱佳尚可，若有一样达不到自己的择婿标准，那必然要阻上一阻。
这丰京城里除皇城内官家小姐以外，富商之女若论尊贵除肖湘第二外，无人敢居首位。
要不然为何官商之后皆想娶肖家独女呢，可惜啊，可惜，肖锦裕一日不松口，那媒婆便一日不敢上门说亲，谁知，谁知这黄花大闺女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略过了媒人，自己给自己寻了个良人，这可真让人猜不透缘分的奇妙之处。
山间小径旁突然蹿出一只蚂蚱来，蹦到肖湘脚边便停了下来，兀自寻着嫩绿的草尖啃食起来，时下又是野蕨正盛的时节，肖湘采过身旁的一支蕨菜苗，凝眸注视片刻忽而神色黯淡下来。
“湘儿，湘儿，可是想尝尝这野蕨菜的滋味，反正今儿个我们就是出来玩，不若就采摘一把回府去，也省得你做出这副只可观不可尝的辛酸模样来，况你府上的大厨子手艺可不差，若你想吃天天吃都成。城里又不是没得卖。”
周意柳一边说一边采摘起就近的野蕨来，丝毫没察觉到肖湘的神色并非是因吃不到蕨菜而起，更像是透过蕨菜再思索旁的什么以致思绪越飘越远，神情越发黯淡。
“湘儿，你在想甚，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啊。”周意柳见肖湘没答自己的话，抬眸瞥了她一眼，登时便发现了不妥之处。
“无它，是我想到别处去了。也不知......”肖湘忽而顿住声。
“你如此吊起姐的胃口，当真好吗，快说来听听，也不知甚？”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表姐，我只是有些触景伤情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他上次来信说还需半月方可回京，这半月着实有些难熬”肖湘微微蹙眉望着远处的山峦景色，轻声叹道。
“我的傻妹妹啊，你莫不是要变成那林妹妹了，这可不好，你以往的性子多好啊，从来不伤春悲秋的，你若是再如此，那我下回可不带你出门玩了。还是说你欺我如今没有心慕之人，故意说来气我不成？”
周意柳故作气闷，转过身子不理睬肖湘。
“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就是，就是......”肖湘急红了脸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是怕再说到先前的话题，周意柳会继续跟她置气，说到后面直接便顿住了声。
“湘儿，你这脸皮是越发薄了，别就是了，我们这趟是出来踏青的，继续登山吧，这半山腰上的景致哪里比得上山顶的风光，再让你这么耽搁下去，等会天该黑了。”
周意柳率先起身，拉起身旁的肖湘，肖湘知晓自家表姐是故意作弄自己，又是一阵懊恼，姐妹俩笑闹着继续往山上行去，越往山上走，山间雾气便越重，好在一路都走在现成的小径，不至于太过狼狈。
值得庆幸的是，二人皆是男装扮相，窄袖长靴，行起路来比之女装更为轻便，肖湘暗自叹道，怪不得自家表姐平日里都爱女扮男装，若是让她多着几次男装，估摸着她也会喜欢上这种无拘无束的行头罢，不过这想法，仅仅是在她脑海中一溜而过，毕竟她已习惯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周意柳带着肖湘走在那现成的小径之上，却也不想想看，既然坊间传闻人人经过南山都不敢登顶，那这小径又是如何来的，自然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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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南山之上，外人看来人迹罕见，可住在山顶上的人却不在少数。
今日下山采买之人被燕于归拦了下来，燕于归何许人也，自然是这燕子窝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如果用周意柳的话形容，这燕子窝是所谓的土匪窝，那燕于飞就是土匪头子，而这燕于归就是土匪头子的妹妹，身份摆在那里呢，谁敢不听燕于归的话。
说来也好笑，燕于归年方十七，却从未下过山，她只在话本子里听说过：小和尚下山去化缘，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可她又不是那小和尚，为何自家大哥一直不让她下山，这不，碰巧自家大哥闭关练功，她才偷偷摸摸的把采买之人拦下来，让她带自己下山一并去采购，实在是她也想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一行人刚下到半山腰，就听到一阵阵笑闹声传入耳里，燕五便是今天负责采买的领头之人，闻听有人竟然敢踏足燕子窝领地，横眉倒竖就准备施展轻功去一探究竟。
“小五，你去哪，回来”燕于归轻喝一声，燕五便老老实实扭转身躯，回到了队列中。
“小姐，额，二当家的，这是有人闯山，眼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准备去把人吓回去。”燕五意识到自己喊错称谓，赶忙改口，后又将自己的意图解释一遍。
燕于归并不知晓燕子窝的规矩，主要是燕于飞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山里的一众人从小便有一技之长，不是所谓的功夫了得，而是吓唬人的口技之术，为的就是不让外面的人登上这南山，闯入他们的世外桃源，哪知就因为这，外头的人早已经把燕子窝传得越来越邪乎。
“话说小五，我们燕子窝可曾有人闯进来过？我可是听我大哥说过，咱们这燕子窝入山之门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破得了的，且让他们去吧。”燕于归一门心思都在尽快下山满足好奇之心上，才没有什么闲工夫去理睬旁的人，若是她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恐怕她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二当家的说得是”燕五呐呐的附和道。
一行人走到一处立着石碑，写着燕子窝三个大字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地上有一块很大的青石板上面有一些清晰的印记，像是经年累月踩踏过后留下的痕迹，之后一众人便井然有序的一个个按照三进□□左三右三的步子依次踩踏过去，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每个如此走完的人便自动消失在了原地。
燕五正准备跟燕于归说一遍这青石板的下脚步骤，以免燕于归走错了步伐，哪知她已经直接大踏步踩了上去。
“二当家，你可别踏出步子了啊”燕五紧张的喊出声。
“小五，踏错步子了会怎么样”燕于归俏皮的回望一眼燕五，轻快的问道，这机关设计的看不出任何门道，到底是什么原理，她琢磨不出来。
“会怎么样，我也不知，小姐，你走多了......小姐......”燕五还来不及抓住燕于归的衣角，一声脱口而出的称谓已经飘向了天际，而那所谓的小姐已不见了踪迹。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未见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