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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双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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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将军!今日出殡,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本相也算是看着柔怡长大的,怎么也该来送她一程。”原来是左相向铭,在一队兵士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墓园。
郝雅柏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将手收回的同时,口中一边说话一边越过范坤迎上前去:“向大人,您太客气了,一个小辈而已,哪敢劳烦您来相送。”
“郝将军,是您太客气了,不拿我当朋友,呐,右相大人这不也来了吗?”向铭意有所指的挑挑眉回道。
“左相大人,我今日是因为边贸合作的事去将军府,正好遇见郝将军出门葬女,就一起来送送郝小姐,这您也要吃个醋?哈哈,这可不是您左相大人一向的宽广胸襟喔。”跟在郝雅柏身后的范坤抢先回道,笑中带刺的语气。
“哦,右相大人总管的边贸不是在北边?和总管南边边防的郝将军有什么商议的?”向铭追问。
“这不是一帮经济大臣们觉得和狼族都能用边贸来安定边境,想托郝将军去信给南边的军士们问问,看有没有如法炮制的可能,要是可行的话,岂不是吾国双线都能安稳下来,是大大的一桩功绩。还是您向大人机敏,闻着一点味儿也要跟来,不给我独享功劳的机会!”范坤笑骂着回答。
“哼,谁稀罕你这一点儿功劳,真不知道你这样小气吧啦的,怎么能长得这样胖!”向铭也笑着骂回去,心中却是信了几分。
说话间又有一拨人进入墓园,郝雅柏一看,心更沉下几分。
只见当中那人身着白底绣金线花纹的王服。正大步流星的走向他。
“郝将军,本王可是来晚了?”
“大王,您这是?”
“本王来送柔怡一程,毕竟她在宫中这么些年,替本王照顾母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曾犯大错,但人死灯灭,其罪亦消。故本王奉王太后令,替她老人家来看看,也是全了王太后与柔怡多年那不是母女胜是母女的感情。”蓝宇神情自若的说完一番话,引得簇拥他一道前来的大臣们唏嘘不已。
郝雅柏心中暗恨他虚伪,口中却只能说:“老臣惶恐,怡儿乃是戴罪之身,哪敢惊动大王亲送。”
“诶,无妨,郝将军为国尽忠一生,本王定然该来,”蓝宇挥挥手,转头又对身边的一众臣子说道:“你等也是,若都能如郝将军这般全心为国,本王也一定如此待你们。臣不负君,君必不负臣,君臣一心,吾国必定兴盛。”
一帮大臣闻言连忙俯身行礼,齐声答应:“谨遵大王令。臣等必定鞠躬尽瘁,永不负君。”
蓝宇满意地点点头,走向郝柔怡的坟茔。拿过侍者手中的铲子,亲自往棺材上铲了一把土。
其余大臣见状,也连忙有样学样,竟然给了逝去的郝柔怡莫大的殊荣——唯大王、王后才能蒙王公大臣盖棺掩坟。
郝雅柏握紧拳头,努力控制想要暴走的心神。想女儿活着的时候,心心念念想要嫁给这个虚伪的男人,如今躺在棺材里,看着这个男人给她培土掩坟,也不知道她在天之灵,后悔不后悔。
泥土翻飞中,人人心思各异,揣度未来,郝柔怡的一生却就此落幕。
事毕已近午时,郝雅柏向众人一一致谢,又一路陪同蓝宇下山。在山下停着的马车前郝雅柏再次向蓝宇表示谢意后,便立在一旁静待蓝宇上车回宫,他才能择机避开暗哨出皇城去狼国。
蓝宇一脚跨上马车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转回头对郝雅柏说道:“郝将军,你也上车,同本王一起回宫,王太后她想见一见你,亲自慰问一下。”
郝雅柏僵住了,没等他回答,一旁的范坤先出口:“大王,老臣能不能一起去?今日原本有要事找郝将军商议,刚刚左相大人也对此甚感兴趣,不如趁此机会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哦?什么事?”蓝宇脸色微沉,还是问道。
“事关南方熊族······”
“好了,你们一起,回宫再说。”蓝宇打断范坤的话,不悦地转头上车。
范坤的小眼珠咕噜噜转转,伸手拉住郝雅柏的胳臂,笑嘻嘻地说:“走,走,和我一辆车,我们先合计合计,待会儿好汇报给大王听。”
说完一边拉着郝雅柏走,一边扬声对一旁的向铭说:“左相大人,您来不来?不来功劳可就都是我的啰!”
向铭原本想跟着去监视郝雅柏,听见他当着群臣这样说话,反而拉不下老脸跟着去了,只得回答:“谁稀罕抢你的功劳?你快点上车跟着大王去,我的车快,跟在你的车后面,就不怕你跟丢了错过王宫的午饭!”
“哈哈,还是左相大人懂我,这可不就是急着去吃宫里的饭么!”范坤也不生气,大笑着回答向铭,将之前诡异的气氛挥手间就化解了。
二人上车后,一时无语,只听见马蹄声”塔塔“作响。
半晌后还是范坤先开口:“你到底意欲何为?”
“老范,我不能进宫,去了就回不来了。”郝雅柏终于说了实话。
范坤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你为何如此想?”
“他应该还是起了疑心,不然不会一路上布下暗哨监视还不放心,非得亲自来堵我。”
“那你怎么办?”
“得想办法逃跑,这一路上应该能有机会,只是你,唉,你为何非要与我一车!”
“戚,怕什么,我同你讲,你如此如此······”范坤满不在乎的附在郝雅柏耳边说道。
听着范坤的话,郝雅柏拧起的眉头渐渐松开,末了笑着捶了范坤一下,“亏你想得出来,真是胖子诡计多。”
卢龙山地处皇城外,离东城门还有很长一段路,一行马车飞驰而走。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听见右相府的马车里传来一阵“哎哟,哎哟,”的叫声,然后马头脱离车队,往路边驶去。
前方蓝宇的车没有停,想来是马蹄声嘈杂,车夫没有听见后方的动静。
跟在范府马车后面的向府马车驶过时,向铭掀起车帘,疑惑冲正在跳下马车的范坤问:“什么事?”
“哎哟,不行了,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早饭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翻江倒海的疼,憋不住,得找个地方解决。”范坤笨拙地爬下马车,表情扭曲,像是痛得厉害极了。
“你还真是懒人屎尿多!等下,我找人陪你!”向铭盯着他,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别,有人我拉不出来!”说话间范坤双手捂住屁股,却还是有一声响亮的“卟”从身下传出。
向铭闻声猛地放下车帘,恨不得立刻回家沐浴更衣,方才能洗去心中翻涌的恶心感。
范坤见状咧嘴一笑,捂着屁股一路小跑向路边的杂树林而去。
车周护卫的或明或暗的兵士都没有动作,全在心中鄙夷的嘲笑,这右相大人怎会如此不堪,就算是肚子痛,也不能连起码的贵族礼仪都不顾了。
范坤这一去就是老半天,直到向铭等得不耐烦了,终于下车往范府马车而来。
”郝将军,范胖子怎么这半天不回?不会拉虚脱了吧?我还是让人去看看去?”向铭一边说一边走。
范府的马车里安安静静,并没有传出郝雅柏的回答。
向铭心道“不对”,快步走到车旁,一把掀开了帘子。
车厢里赫然躺着一个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却不是郝雅柏,而是刚刚捂着屁股下车的范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