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妻出道了》秃子江

31、第三十一章

　　何以歌走后。
　　林知意想了很久。

　　她无法从焦虑中解脱。
　　只会越陷越深。

　　这种焦虑让她恐惧。
　　可是何以歌说的没错。
　　有很多人跟她一样焦虑。

　　但是道理都懂……
　　谁又能真正地调节自己？

　　林知意猛地用手擦了把脸，她必须要找点事情做，一定要发泄自己的焦虑，才能安心想事情。

　　林知意突然想到，除了运动之外，缓解焦虑的最好方式是看恐怖电影，当一个人的压力过大而有外在恐怖因素的干扰时，那么注意力全都在电影上，没有想其他事情的时间，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打定主意，林知意就在卧室走，刚走了一步便停住了脚，想到何以歌在卧室忙自己的事情，她刚才又对何以歌发了脾气，她想，看电影还是别叫何以歌了，两个人都冷静冷静，然后她看的时候把声音调小一点。

　　回到房间，林知意把门关上，找了一部分数较高的恐怖电影《咒怨》。

　　硕大的电视屏幕浮现一抹血迹，咒怨二字随即浮现，林知意怀里抱着抱枕，看的认真专注，也许是她天生缺少恐怖神经或许是胆子大，电影放到中段她竟然打了个哈欠，全程没有被吓到的样子，看到鬼出现时还笑了两声，出于强迫症，她几乎是撑着眼皮看完整部电影。

　　她闭上眼，看了下电视机右上角出现的时间点，心想，竟然八点了，该睡觉了。

　　刚放下抱枕正打算钻进被窝跟周公梦里相见，结果刚躺下，房门突然被重重拍了下。

　　砰的一声——

　　林知意立刻睁开眼。
　　从床上鲤鱼打挺困意全无。

　　顺着电视机那微弱的光芒，她看到门板玻璃上浮现出一道细长的人影，那人的手抬起正重重地捶了下门。

　　咣当一声——

　　林知意迟钝的恐惧神经发挥作用。
　　脑子里想到《咒怨》里恐怖的鬼怪。
　　死死地盯着门板，庆幸自己锁上了门。

　　门外的何以歌以为林知意睡了，转身的时候隐约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

　　“再敲门我就断电了。”

　　何以歌脚步微顿，又转回了身子。

　　“什么断电不断电的。”何以歌嘀咕着再次抬手敲门喊道：“小意，你睡了吗？”

　　林知意盯着门好几秒。
　　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松了精神。

　　她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去开门。

　　门外的何以歌没换睡衣，穿了一身职业装。

　　林知意靠着门板，问道：“怎么了？”

　　“我想了想刚才说的话，可能会惹到你不开心，所以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谅解。”何以歌表面认真严肃，其实心里很紧张，手掌心不自觉贴着裤腿狠狠抓了一把。

　　何以歌这么严肃。
　　林知意不认真都不行。

　　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对。

　　于是同何以歌说：“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先跟你发脾气的，你因为我生气也很正常，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林知意伸出手，“原谅的话就握住我。”
　　她幼稚的跟三岁小孩儿一样。

　　何以歌突然绷不住了，嗔道：“小孩儿。”

　　尽管如此，还是握上林知意的手。

　　两个岁数加起来七十的女人同时笑了。

　　“幼稚。”

　　“你才幼稚。”

　　过了会，林知意又问，“你来找我就这事？”

　　“除了道歉，还想找你去喝一杯。”何以歌说：“适当地放松自己，缓解焦虑。”

　　“对了，你刚才在屋子里做什么呢？”

　　“在看恐怖片。”林知意说。

　　何以歌摇头笑道：“你那迟钝的反射弧，基本告别恐怖电影了。”

　　“是啊。”林知意换了双鞋，如实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

　　这个小区是商住两用房。
　　别墅区的北边是底商。

　　一个个的店铺望过去，灯光明亮闪烁，人来人往，其中有一家店铺门脸很小，小到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掉，何以歌带着林知意来到这家门脸，说道：“就是这家酒吧。”

　　一个小正四方大的招牌上绕着一圈发着白色光的小灯泡，纯黑底上用红色字体刻上观火两个字，就是这家不大的小门脸，在周遭这一圈灯红酒绿的商铺中显得格格不入。

　　酒吧的名字也很特别。

　　叫“观火”。

　　“不知道为什么。”林知意盯着观火两个字，说道：“我总能想到爱是一道光这家店，能不能是同一个老板？”

　　何以歌嘴角抽了下，拉着她往里走，“别瞎说了好吧，带你来是放松心情的，不是让你猜测这两家店是不是同一个老板。”

　　林知意被迫跟着何以歌往里走。

　　没想到这家小酒吧别有洞天，别看门脸小，里面还挺大，吧台左边靠窗户的位置有个穿着朋克风的女人抱着吉他弹唱情歌，偏电子的音色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电流融入了大海般低沉舒缓又不张扬。

　　林知意跟何以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何以歌在吧台点了杯长岛冰茶，往四周望了一圈，回到位子上，有些失望，“原来老板不在啊。”

　　感受到了何以歌的怨念。
　　林知意嘴角一抽，无奈道：“感情你带我来就是泡男人的？”

　　“什么男人啊。”何以歌咬着吸管，强调，“这家酒吧的老板是女人”

　　林知意火速改口，“感情你带我来酒吧就是泡女人的！”

　　何以歌：“……”
　　“你小点声。”她说：“我还要面子。”

　　林知意也是服了她，“你这个女人太花心了，上次还说要栽阮鹭手里，今天就来带我泡女人，你太花花了。”

　　“胡说八道！”何以歌明显无法接受林知意说自己花花，辩解道：“我只是把喜欢分给了每一片雪花。”

　　“呵。”林知意冷笑：“何以歌的嘴，骗人的鬼。”

　　何以歌哼了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林知意忍不住指了指对面唱歌的女人，“你说的老板，没准就是那个驻唱歌手。”

　　何以歌往对面瞄了眼，看见烟熏妆、朋克牛仔风的驻唱歌手，转头跟林知意嘀咕道：“虽然我没见过这家店的老板，但是听朋友说酒吧的老板是冷美人，店里的头牌，可不是从头到脚打了好几个钉的人。”

　　说到冷美人，林知意微怔。

　　“说起来，我听别人说你初恋在滨城也开了家——”正说着，何以歌的视线随意一瞥，忽的拍了下林知意的手臂，稍有激动的指着对面，轻声道：“那个不是你初恋吗！”

　　林知意顺着望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驻唱歌手旁边站了个女人。
　　女人微躬着身，侧对吧台，脑袋稍侧对着驻唱歌手耳边说着什么。

　　何以歌啧了声，“我怀疑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你初恋。”

　　酒吧内光线昏暗，林知意扯过了视线，道：“那谁知道。”

　　她又看了眼穿着纯黑长款外套的女人，正打算叫上何以歌离开。

　　不巧，女人刚好直起身子往吧台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仿佛被定住了般，漆黑眸子望着林知意，柔色灯光打在她身上落下了几道秋日痕迹。

　　大概是店名跟关情有了联想，何以歌自然而然的把观火跟关情挂上了钩，她语调上扬，意外道：“小意，这酒吧老板还真是你初恋啊。”

　　林知意没心思跟何以歌说话。
　　她知道关情认出自己了。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见面这么快。

　　关情的视线太冷。
　　林知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她站起来想去卫生间。
　　转过身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她跟端酒的服务生撞了个正着。

　　托盘里的酒杯放了冰块，又因为两个人撞在一起酒水全都泼在了林知意的身上，秋日寒凉，因为离得近，林知意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此时衬衫胸口被酒水淹没，冰块的冷渗透皮肤，冻得林知意打了个哆嗦。

　　这动静不大，但在没什么人的酒吧里足够响。

　　服务生整张脸都白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怎么样？”

　　“没事。”林知意摆了下手，道：“我去下卫生间整理。”

　　何以歌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我跟你一起去。”

　　话音落下。

　　林知意点了点头，抬起眼。
　　意外地撞入一道冷淡的视线当中。

　　定格两秒。
　　林知意收回视线。
　　跟何以歌一起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好在衬衫里面穿了件小背心，不至于胸口走光，不然林知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穿何以歌的衣服也不是一回事儿。

　　发小跟恋人毕竟不一样。
　　林知意不习惯。

　　何以歌把林知意脱下的衬衫放在自动烘手器下面吹干，然后把衣服递给她，“我刚才差点被你初恋吓死，她那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是跟地狱里的阎王一样，根本不敢让人接近。”

　　听到这形容，林知意道：“你也是形容鬼才。”

　　难得有人能让何以歌这么评价。
　　林知意十分赞同。

　　穿上衣服，两人依次从卫生间走出。

　　毫无防备地，林知意被兜头遮住了视线，一件衣服套住了她的脸，她愣了愣伸手扯下，有些莫名。

　　身后的何以歌看着关情那张阎王脸，下意识回到了卫生间里给林知意和关情腾出空间。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林知意手里的衣服跟烫手山芋一样。

　　她看着关情眉目间带着的疏离，又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搞不懂关情想做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

　　关情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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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愿我们所有人都被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