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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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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鹭走后。
池宴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在光线黯淡的屋子里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跌坐在地,脊背倚着门板。
灵魂好像抽离了身体,站在一旁看着失魂的躯壳。
于黑暗中冷嘲热讽不久前对林知意做的一切。
其实……
仔细想想。
她们之间会有如此大的裂痕。
问题全部都在自己身上。
池宴明白这一点。
但是所有的坏情绪在看见林知意的那一刻迸发。
那些依靠药物钳制的恶劣,抵不过林知意下意识的举动和轻飘飘的几句话,那个人仿佛生来就是克制池宴的敌人,三言两语就能击中她心中的痛点,而池宴却把敌人奉为自己的信仰。
她贪婪的神经依赖林知意,从林知意的身上汲取的那些温暖却满足不了心底的恶劣,肮脏的欲念和伤人的言语以及变态的占有如水一般泼在林知意身上。
曾经冷心冷情的神祇从神坛摔得粉身碎骨,好不容易经过时间的洗礼才修补好身上的裂痕,而她的出现再次把神祇踩进了地底,碾碎了神祇的骨头。
她亲手毁了她们之间能够修补的裂痕,又添了一把火,亲眼见这把火烧的越来越旺,闻着空气中飘着烧灼碎骨的焦臭,贪婪又恶劣的站在岸边为自己的行为鼓掌欢呼,用自私的爱和喜欢把她们推得越来越远。
这一切,她都归于自己的病。
因为有病的存在,所以她控制不住。
可是她吃药了,也配合治疗在医院呆了五年,受了五年的精神折磨和心理疏导,但这真的是能够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吗?
答案是不。
直到现在。
池宴才明白这个答案。
可是没用啊。
林知意绝望的眼神跟针一样扎进骨头里。
时时刻刻都在刺痛稀巴烂的骨髓。
理直气壮地告诉她,你做错了!
后悔吗?
“后悔。”
池宴喃喃。
有用吗?
“没用……”
池宴嘴唇翕合,嗓音低哑。
她的灵魂质问躯壳,然后放肆嘲笑。
做过的那些错事。
弥补不回来了。
无法弥补了。
池宴恨不得穿越回去杀了自己。
她抱着头痛嚎自己是个混蛋、废物。
毁掉了林知意,也毁掉了她对自己的真心。
她就是猪狗不如的混蛋。
把好好的一个人糟蹋成那样。
还把这一切都归咎为喜欢。
那可是舞台上最骄傲的林知意啊!
她怎么舍得?!
又如何下得去手伤害她?!
漆黑无光的客厅里池宴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势,头埋在臂弯当中,长发挡住了她苍白的脸,视线因泪水而模糊,低低沉沉的哭声从喉咙里滚出在客厅四散开来。
过往的种种、林知意绝望疼痛的嘶吼在耳畔徘徊,喜怒哀乐的画面在脑海交杂,胸口疼到身子颤抖也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亦如她悔的恨不得以头抢地,杀了自己都挽不回当初骄傲温柔的林知意。
“呵……”
池宴又哭又笑的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珠无神地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她觉得牙齿咬紧到腮帮都鼓了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僵硬的,尽管脚趾蜷起,双手死死地扣住两只手的虎口,都抵挡不住如潮水般的呜咽声泄出,夹杂着癫狂的笑。
池宴你真的是有病。
她裂开嘴笑了起来。
一声比一声大,有点停不住。
但是很快她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大脑开始缺氧,太阳穴隐隐作痛,嗓子连嚎都疼,张开嘴巴只会裂开一个笑容,不管是哭、还是笑都发不出声音,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哭到几近昏厥胃里又开始难受,跟被灌了五十升酒精一样烧的疼痛难忍,反胃的感觉如翻江倒海,很快蔓延到了胸口,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抓住,在快要窒息时又缓缓松开,任由氧气灌入鼻腔输送到胃部,然后又攥紧心脏,挤压的她喘不上气,疼痛顺着神经在身体里攀爬,从前胸到后背再到四肢百骸。
莫大的悲伤席卷而来,她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双手却控制不住的抓住长发使劲儿地拉扯,无声的笑着,回想当时的自己扯住林知意的头发吓唬她,不止如此,她还把林知意摁在洗手池里只为了洗掉林知意脖颈上的口红印,听着林知意的叫喊和挣扎,她说了什么来着?
“你贱不贱啊?”
“没男人操就活不了了?”
这一瞬间。
池宴感觉自己快要崩溃。
死死捂住嘴巴却哭不出声音来。
她很想大声的、用尽全力的哭出声音,把后悔、痛苦全部嘶声力竭的喊出来,也许只有哭出声音来自己就能够好受一些,可是她的痛苦,抵不过林知意被她践踏掉的自尊和人格侮辱。
只要想一想林知意当时有多疼。
她就无法面对那个人渣般的自己。
很多事情。
只有亲自意识到。
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池宴的眼睛快要干涸。
很快的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此时什么都没做。
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
心情竟然比以往平静许多。
这有点不像平时的自己。
她为此感到意外。
但这意外仅仅保留一秒。
焦躁开始暗涌。
池宴急切的想要做点什么缓解。
可是哭过的身躯提不起力气。
只能费劲地从地上一点点爬起来。
拖着一副空壳子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视线扫过每一件家具。
她的心情便急躁一分。
就好比小孩子找不到心爱的玩具。
没有固定放置的位置,只好忍受找不到的胶着。
但是很快
她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了。
于是……
她匍匐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如赌徒般贪婪地抱住林知意曾抱过的抱枕,然后低下头,鼻尖微耸轻轻嗅着抱枕上留有林知意的味道。
尽管什么都闻不到,但心里好像得到安慰,精神上的满足和愉悦让她像吃到肉的狼一样露出病态的笑,幻想着跟林知意在沙发上承上启下、心尖颤动,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欢舞中起伏颠簸。
多么快乐啊。
她越发痴迷。
将抱枕紧紧搂在怀里。
如同抱住了全世界。
她跟她的神祇永不分离。
就在她以为即将得到救赎时,身后传来一声物品挪动的细微声响又夹着些清脆,她下意识向身后看去,只听茶几旁散落了一堆玻璃碎片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她面色瞬间僵硬,脱离躯壳的灵魂突然伸出手把她推回了深渊,似乎在告诉她……
你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不……”
池宴试图否定但发不出声音。
她一遍遍地做着口型,眼睛盯着地上那碎成一块块的烟灰缸,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始终没有得到舒缓的胃开始翻江倒海。
这一次她忍受不住恶心,连跑带爬地滚进了卫生间。
颤抖着手把卫生间的门推开,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呕……”
胃酸一股一股往上翻涌。
她对着马桶呕吐。
不知吐了多久。
瘫软的身子才动弹了一下。
浑浊酸胀的眼睛渐渐清明。
脱离躯壳的灵魂回到了身体。
理智复苏又好像在崩溃边缘。
啪嗒。
她站了起来开了灯。
灯光把狭小的卫生间照的通亮。
不久前,横店
她就是在这样小的卫生间里把林知意摁进洗手池当中,看着哗哗的水流将林知意的头发浇透,欣赏林知意的挣扎来取悦自己的不爽。
她还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那时的她都不配当个人吧。
池宴想,她是真的疯了,她知道。
所以她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
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摄像机。
然后摆放好固定在三角架上。
她看着镜头中的自己,脸色泛白、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穿着一身衣服活活像恐怖片里的恶鬼。
没关系,她不在乎。
她勾着唇笑了,低头看手中握着的水果刀。
先是在左手腕比量一下,好像在找位置,然后对着镜头笑,狠厉的眉眼竟然笑出一股妖气,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想,林知意不管是笑,还是哭都特别好看,勾的她心痒痒,可是她哭也好、笑也罢都不像个人。
疲惫只在一瞬间,想明白也是如此。
池宴活了二十七年,清醒的时候只有跟林知意在一起的那五年,然后浑浑噩噩地在这人世间遭受折磨不说,还去折磨别人。
何必呢?
她干嘛非要拖着一个人跟自己共沉沦?
可是她不甘心,不想放弃又不敢面对。
想了想,只有逃避才能结束一切。
镜头里,池宴低着头,手里的水果刀在镜头中闪出一抹凌厉的光,只看她右手狠狠往外一扯,刀刃贴着左手腕的皮肉飞溅出血。
彻底割裂的那一刻。
她感觉到的不是疼。
因为疼只是暂时的。
她感受到的是解脱。
过往都成了云烟。
身子倒进浴缸里,冷水没过脖颈。
池宴想。
星星掉进银河里。
太阳被淹死了。
我们都被这个世界困在其中不得解脱。
·
阮鹭赶到时。
走廊里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坐在休息座位上。
手似乎握着东西不知道想什么。
阮鹭还不及想别的。
刚往前走了两步。
只见徘徊在抢救室前的女人回过头。
眼睛红红地看着她,道:“你终于来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更新。生理期肚子太疼,吃药都不管用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起来码字,然后我社会性死亡了,因为我家太太知道我写小说,下了app注册账号,我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人都要没了,难以想象太太看到我写的小说是个什么心情,唉,晚安了,顺便宣传一下预收,指路隔壁《她唇之下》,周六不更新,让我缓一缓吧。
【文案】
因为一句承诺。
何以歌踏上了拍摄纪录片的旅程。
她以为自己单枪匹马、无所不能。
却在藏区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面对警察和牧民的关怀,何以歌冷静的交代前因后果却在踏出木屋时,停下了脚步。
月光下的阮鹭抽着烟,狠厉的眉眼因见到何以歌而柔和,她踏着月色朝何以歌走去,轻声道:“姐姐,我来了。”
后来,都日峰上,海拔4400米。
面对高原反应和现任、情人之间,阮鹭选择了后者。
何以歌眼睁睁见阮鹭离去,心灰意冷。
再次见面已是三年后。
纪录片发布会。
何以歌偶然撞见阮鹭。
她下意识想走却停住脚步,只听哭成泪人的小绵羊像终于找到了主人般嘶声力竭的道:“姐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何以歌勾唇冷笑:“晚了。”
她转身离去跟三年前的阮鹭一样头也不回。
只是……
她不知道阮鹭当年疯了般在都日峰苦苦寻找差点丧了命,亦如阮鹭不知道何以歌把剩下的氧气瓶偷偷塞进她的背包里。
[我一直不知道她唇之下的秘密是什么。]
[后来我明白了。]
[她唇之下是当年奔自己走来的月亮。]
【娱乐圈公路文】
主cp:绵羊系腹黑小妹妹x温柔知性大姐姐。
属性:人美嘴甜戏精的攻x禁欲系反差大的受。
1v1 年下 差12岁 攻受都是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