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糖叨

41、玩乐

　　【先给我码着，一个一个答应的都还没算数呢】
　　林淮毫不客气地把纸条丢了回去。

　　说的就是前些日子因为这家伙腿伤耽误的轮滑，休养生息再加上排节目，要不是今天这人再“夸下海口”，林淮都快忘了。

　　【今晚去轮滑吧】
　　亏得这人还记得，林淮刚要把回好的纸条丢回去，忽又看到在走廊巡视的老李，干脆把纸条留了下来，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掩口说了一句，“说定了啊。”

　　跟老唐提前批好了假的确毕竟比较方便，林淮下了晚自习第二节课后收拾好包，得了被困于晚课的乐逸好一顿“骂”。
　　“没天理了，学霸就是可以有这种特权吗？我也想早点回家，家里可比学校舒坦。”

　　“是的。”林淮也不含糊，背好包摆了摆手，“走了啊，有什么卷子记得给我留。”
　　“知——道——了——”

　　学校被远远甩到了后头，林淮踏着一点灯光，乐乐呵呵地往家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重新跟人提起了那件事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背后跟着人，尤其是在最黑的路段，鞋底磨着沙子，发出细碎的声音。

　　心都好像要被提起来，林淮加快了脚步出了巷子，在看到大片光的情况下微微舒了口气。

　　“你怎么又下来了？”远远地就能一眼瞧见这人，灰色的厚外套罩着，身姿挺拔绰约。
　　“等你。”

　　没再找上次那样“吃多了散散步”的借口，“等你”两个字直接而坦白，林淮神情微微一动，提了提包，“我还得回家放包呢。”
　　“那走吧。”双手揣兜的人大步一迈，先一步进了大门。

　　还真就只是等我的，不怕冷真好，站外面冻半天能连口气都不呵，林淮默默想。
　　楼道里夹杂着电视剧的声响，和大人小孩吵架的声音，两人快步上楼，在快到的时候宋南突然开了口。

　　“你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嗯？没有啊。”

　　“我感觉你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有点慌。”
　　巷子口离小区其实隔着一小段距离，如果不是因为林淮没太安稳好情绪，那就是这人心思太细了。

　　怎么说呢，棋逢对手？
　　“有吗？”林淮回忆了一下，还是坦然地说了出来，“大概是以前那个时间快到了，我最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心病吧。”

　　宋南眉头皱了皱，“头两节晚自习我也去学校吧。”
　　“干嘛？”林淮翻钥匙的手一停，“你想一起上下课吗？”

　　“嗯，从学校回来的路有几段太黑了，我怕，找个人搭伴。”宋南面不改色地把话说出口。
　　真的太理直气壮了，让林淮本来想婉拒的想法一下子跑了个没影，有点生气都给气笑了，“神经病啊，你下午回来的时候哪儿黑了，冬天黑的再早你也不能这么编瞎话吧。”

　　“五点多街上路灯都开了，怎么能叫不黑呢？”
　　“神经病神经病。”林淮骂骂咧咧，在家门口跟宋南分开，忙着扔包拿鞋。

　　于燕前几天刚做完大扫除，鞋子被挪了个地儿，不在房间，也不在鞋柜。梁映晚一边吃着从林淮那搜刮的辣条，一边看着林淮翻箱倒柜，最终还是出于良心给他指了条正道。
　　“给妈打电话呗，她放的东西当然得她找啊。”

　　“就你聪明。”林淮白她一眼，“能打早打了。”
　　“哦——”梁映晚吃瓜式的语气上扬，“你不会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狗屁。”林淮反驳，“快点，去帮我看看在不在客厅的储物柜里 。”
　　“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那你干嘛不打，”梁映晚无语，拿着吃的到了客厅，慢腾腾蹲下来，“你这个点不该给宋南哥哥补课吗？找什么轮滑鞋，翘课？”

　　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俩老实夫妻生了个这么古灵精怪的丫头。
　　“闭嘴，吃着我的还不帮我，下次我把它们都锁了。”

　　“又不是你买的。”小姑娘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把手上的零食扔到了一边，帮着林淮找东西。“哥，你现在的状态特别像是电视里马上要参加舞会的女孩却找不到水晶鞋。”

　　...什么狗屁比喻。
　　“我哪天把你送到乐逸家去，让他好好教教你语文。”

　　“在这儿呢。”梁映晚拉开最里面的柜子，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一双鞋干干净净地摆在那。
　　“谢了。”林淮拿起就要走，又被小丫头打量一番。

　　“你这么紧张干嘛？”大概是小丫头今晚上作业少，闲得慌。
　　“哪里紧张了。”林淮拍了拍身上的灰，“时间就是生命，我珍爱生命。”

　　梁映晚白他一眼，摊到沙发上再懒得搭理他。

　　林淮收拾收拾出门，刚出去就瞧见一个灰白的身影靠在门旁边的地方，懒懒散散。

　　“等多久了？”
　　“大概在你找水晶鞋之前。”

　　真是又气又好笑。

　　“...你该跟梁映晚一起到乐逸那儿去补课，算了，乐逸都不够了，直接去池玉那儿吧。”林淮头一次冲到了这人前头，争先下楼。
　　“池玉是谁？”

　　“...语文老师，就那个很喜欢穿裙子的老师，高高瘦瘦的。”林淮比了一下，还是没回头，楼道里的风灌着，一点一点把脸上的红晕都带下去。
　　“...我只是对不上号，不是脸盲。”
　　“行行行。”林淮好声帮腔。

　　这几天难得放晴，要不然连好好出门的机会都没多少。时间还早，再加上天气还行，这时候在小区里遛弯还有些人，过两三百米的另一片空地上大爷大妈还在跳着广场舞，声音遥遥飘过来，显得格外热闹。
　　林淮走在最前头到长凳上，回过头才发现这人有点不太一样。

　　头发都被拢进了毛线帽里，只露出点碎发，耳朵也露在外面，跟平时相比，莫名有点乖。
　　“干嘛突然戴帽子？”林淮一屁股坐下，长凳给了他一个“冬天在外面的东西都不能碰”的教训，“我靠，怎么能这么冷。”

　　“冷。”
　　“？你在逗我吗？今儿这天气，我都没带。”林淮动作麻利了很多，换鞋的动作比起之前快了。

　　“我冷。”
　　“那把耳朵收进去。”林淮冷哼一声，又抬头看他一眼。
　　“不。”宋南这才慢慢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始换鞋。

　　两人低头换鞋之际，前面突然出现一小团影子，抬起头发现是一个小孩儿，大概六七岁的样子，穿的稍微有些厚，但身上的护具都戴的非常齐全，安全帽下的一张小脸十分好奇。

　　“你们也是来玩轮滑的吗？”
　　“对啊。”林淮一边戴着护具，一边答他。

　　“玩的好吗？”
　　“当然了。”林淮不假思索。

　　又没说谎，配得上“当然”的两个里面有一个，概率是50%，四舍五入就是一百，怎么能算说谎呢？
　　林淮戴护具的空档，听见旁边弯腰的人一声轻笑，仿佛是在报复刚才的“帽子事件”。

　　“你们换的好慢啊，我先去滑一圈，待会儿来找你们。”小孩儿伏着身子看了他俩一会儿，然后起身跑远。
　　滑的很稳当，看得出的确爱玩，也是练过一段时间的。

　　“嗯——当然了？”宋南慢条斯理地拿起护具，冲林淮挑了挑眉。
　　带了毛线帽难得显得稍微乖的一张脸做起这个表情有点...欠揍。

　　“替你说的。”林淮扶着椅背颤颤巍巍站起来，手忙脚乱到顾不上怼他。
　　慢吞吞戴好护具的那个终于站起身，右手横在林淮旁边，“走吧，至少那小孩儿再过来的时候，你得会站吧。”

　　“骂谁不会站呐。”林淮咬牙切齿，但还是老老实实扶住他手臂，“我这不是站的稳稳当当吗？”
　　“看样子你得跟我一起去池玉那里补课了。”话拐弯抹角的，但林淮还是听出来了内涵。

　　大概是心情真的很好，他明显感觉宋南今晚上话很多。
　　快乐会传染，林淮懒得跟他计较。

　　俩人平时单拎一个出来，放在人群里都亮眼，凑在一起更是吸睛，林淮重新找平衡感的几个小圈，就听到不远处有叽叽喳喳的议论。
　　抬头远远一看，今晚上轮滑租借处格外热闹，三三两两的人挤在那儿排队。

　　等林淮差不多重新能走几步的时候，他松开了死死抓住“救命稻草”的手，滑了几步。

　　“你们好啦？”小孩儿玩闹几圈后重新溜达回来，在停的时候转了个漂亮的圈。
　　“哇，厉害。”林淮拍手，身体微微一闪，余光瞥见旁边那只放下的手又稍微抬起来些。

　　“我们来比赛吧？既然你都说你们厉害了，那就从你开始吧。”小孩儿看向林淮，一脸期待。
　　“这怎么行，厉害的人要压轴的。”林淮面不改色地扯谎，推了推宋南，“他来。”

　　“卖我？”宋南压低声音，嘴角憋着笑。
　　“一块一斤，今晚清仓甩卖，只要九九八。”林淮笑着接上话茬，又推了推，“快去，不能丢人，再说了，当初答应我的啊，要给我再看看的。”

　　还真就老老实实去了，临走时一脸无奈。

　　最中间不知道谁摆上了小尖帽，距离有点刁钻。

　　“就一排，怎么比。”宋南手揣在兜里，低着头看那小孩儿。
　　“再摆一排好了。”那小男生飞快滑去一遍，眨眼的功夫拿过来一排，弯着腰又是一路滑过去，摆成跟旁边那列差不多的样子。

　　宋南神色微微一动，站直了身子。
　　小孩子动作还真挺干脆利落的，加上身高差别和距离相比，他劣势要大一点。

　　“那喊人开始吧。”宋南看看周围，想找个人帮忙喊个开始。
　　“等会儿，”小男孩摆摆手，“还没说输赢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办？”
　　“我赢了，你给我去买雪糕。”小孩儿叉腰，一脸自信。

　　“大冬天吃雪糕，你妈不揍你啊。”宋南皱皱眉头，没发现这话越来越像某个人。
　　“你管呢，你给我钱就行，我妈找不着你。”

　　“...行吧。”也不是什么难事，宋南点头，“输了呢？”
　　“我不会输。”

　　好家伙还挺自信。
　　宋南看向林淮，觉得这小孩儿臭屁的样子跟某人私下里有点像。
　　被看的人一脸懵，还招了招手。

　　“万一呢？”
　　“那你说吧，我没钱，没法给你买雪糕。”

　　“...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要什么？”

　　“我赢了的话，你别再跟他比就行。”宋南指指林淮。
　　“为什么？”

　　“你管我。”宋南今晚终于说了一句平时会说的话，看了小孩儿一眼，然后俯身，目光微微冷，“没人喊开始，那就我吧。”

　　南：护住老婆最后一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