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骑士是女王》姑苏四十九

5、chapter 5

　　回到房间的维尔拉渐渐平缓了下来，她瘫倒在床上，睁着眼睛，没有一丝困意。

　　维尔拉摸了摸被克莉丝汀吻过的脸颊，放下双手，在一片黑暗之中深呼吸了几口气，波动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和克莉丝汀的感情不管怎样发展都只有前世定好的那个结局，还是别让自己为此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为好。

　　还不如想想这一世该怎么达成她的愿望比较划算。

　　维尔拉想起与克莉丝汀提及到的法术分类，笔记上记的都差不多。

　　不过支配法术远没有神秘到一笔带过的程度，这种法术体系曾在大陆上出现过一阵，而将其研究透彻的一脉只有希尔王族。

　　听说最初希尔王族就是用这种法术能力占据一方土地，经营几代不断向外吞并，后来才发展成一个国土面积庞大的大国。

　　在国祚绵延的二百多年里，希尔王族掌握的支配法术一直密不外传。王族本能以此傍身，继续统治下去。

　　奈何一连出了三位暴君。

　　弄得举国上下人人自危。平民与贵族这种往日从未联合过的阵营都开始统一起来，反对希尔国王的统治。

　　克莉丝汀的父亲从小在希尔国最南部沿海的一个贵族家庭长大，他所的地区在被希尔国吞并之前原本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在这种种有利条件下他顺势组织了一帮心中对希尔国王同样怀有不满的人，起兵推翻了残暴的国王。

　　就这样亚伦国鲸吞蚕食掉原本属于希尔的国土，成为人类组建的新国家。

　　可惜两方的战争中，希尔王族死的死，跑的跑。能找到的希尔王族血脉又只有维尔拉这一个。

　　尚在襁褓中便被国王带回亚伦国封为公主的维尔拉小时候并不知道这些，也不太能理解她的身份地位到底多么特殊，只是能隐约感觉到国王对她有种莫名的提防。

　　这些情报还是在她长大之后离开王宫，从那些落难的希尔人口中得到的。可惜前世维尔拉并没有摸到支配法术的门路。

　　维尔拉记得之前听人说过，支配法术中有种能够操纵制作出来的傀儡进行战斗的。而会使用这一法术的人往往能操纵的傀儡数量众多，甚至一个人便能当作一支军队。

　　在国王起兵反抗希尔的过程中，这种傀儡法术令他吃尽了苦头。

　　所以后来在亚伦国中严令禁止研究支配法术，也就再也没人敢提起这个了，即使有人会也绝对不敢拿出来用。

　　现在或许也只有国王的宝库中藏着少量关于这项法术的书籍。

　　得想个办法进去拿两本书出来才行。维尔拉心想。

　　可是国王的宝库哪有那么容易进出，即使进入定期打扫的仆人也需要进行严格的记录。

　　如果正大光明的把那种禁书带出来的话，不难怀疑到自己头上，得想一个周全些的办法。

　　躺在床上的维尔拉翻了个身。

　　夏季还没有结束，即使是夜晚，也没有那么凉快，有两扇留着通风的窗户没关，风一过便顺着窗户吹了进来。

　　全无睡意的维尔拉睁着眼睛，看着床幔被风微微吹起，白色的波浪一般浮动起来，在黑暗中静悄悄地舞着。

　　明天去找克莉丝汀吧。

　　第二天见到克莉丝汀时她正托腮坐在餐桌前，眉头紧锁，出神的想着什么，又像是在因什么而感到困惑不解。

　　克莉丝汀一向起的比她早，维尔拉对她在等自己的场景见怪不怪。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什么让她困扰成这幅样子。

　　“早上好，克莉丝汀。”维尔拉坐在克莉丝汀旁边的位置，主动向她问好，“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昨晚睡得不好吗？”

　　见到维尔拉的到来，克莉丝汀脸色缓和了几分，她给侍女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放好餐盘后便带着餐厅中其他的侍从退下了。

　　单独面对维尔拉时克莉丝汀显得放松了几分，她用叉子戳动着盘子中的食物，带着两三分抱怨的语气说：“早上神官过来了一趟，想让我去王城的神殿参加个感谢命运之神恩赐的仪式，父王也想让我接触这些没用的东西。”

　　听到她这番话，维尔拉下意识看了一圈。重新确认餐厅里的人都退下了。

　　窗户虽然开着，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站的远，听不到克莉丝汀同她的交谈。

　　不是维尔拉心思过重，而是命运之神是人类诞生伊始一直信奉的神灵，还是最重要的那位。

　　暂且不提亚伦人本身对于命运之神的敬重，这片大陆上崇信命运神达到了痴迷狂热地步的人从来不少，有的就算自己饿的吃不上面包也要腾出铜币来捐献给神庙。

　　就像精灵歌颂生命之神，羽族膜拜光明之神，魔族崇拜魔神一样。各地的统治者可以随便换人，但只要是该种族崇拜的神明，不管在什么时期都能得到尊重。

　　即使无信仰的希尔国王想要削减在虚无的神灵上的投入，不断查办过多的神庙。禁止过度崇拜神灵的政策推行了二百年，也改不了自己国家里存在着一群狂热信徒的事实。

　　在后来的战争中，这群信徒也打着希尔国王对神不敬的旗号加入了亚伦一方，为希尔国的陨落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所以作为统治者来说，不管相不相信神的存在，与神职人员打好关系也是坐稳统治的要紧事之一。

　　想到克莉丝汀一直都在对命运之神极度虔诚的环境下长大，她不信奉神灵的可能较小。

　　维尔拉放下餐刀，开口问：“克莉丝汀是对这种仪式有什么不满么？”

　　“劳民伤财，有什么值得人满意的。”克莉丝汀咽下口中的食物，餐刀在她手中转了个圈。

　　“向来没人很你说，你可能不懂这些，神殿的仪式短则三天，长则数月。期间花费的钱都是从信徒衣兜里掏出来的，王城里的显贵自然负担的起，但平民百姓就要因此受苦了。”

　　克莉丝汀自顾自说完，将自己心头的负担一吐为快。

　　没想过克莉丝汀这个年纪就会思考这些的维尔拉沉思了一小会儿，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吗？一个待在王宫里不出门的公主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如果是作为国王，能够爱惜子民自然是好事，但是这番言论已是对神的冒犯，若是传出去，恐怕也会引起一番风波。

　　如果听克莉丝汀说这些话的是别人，或许会委婉劝她谨慎言行。但是对于维尔拉来说，一个不得人心的克莉丝汀总要更好对付。

　　“那……克莉丝汀想怎么办呢？”

　　克莉丝汀扶着额头，苦恼地思索了一阵。她发现只有九岁的妹妹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绿色的双眼像只狡黠的黑猫，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维尔拉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克莉丝汀问。

　　维尔拉装作天真的样子眨了眨眼，想了想才说：“教我绘画的那位夫人曾经说如果不知道该怎么画就去问问有经验的人。”

　　想到父王只会高高兴兴戴着王冠去出席神殿的仪式，从未管过这种事的克莉丝汀摇摇头，叹了口气。

　　本以为这条路行不通的克莉丝汀突然想起之前一位讲述这片大陆历史的老师，提到过曾经希尔国的王为了约束神殿做了许多措施。

　　“要是能翻翻希尔国的历史书就好了……”克莉丝汀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抬头向上看，随口嘟哝道，“可惜上哪去找呢？”

　　见克莉丝汀对此产生了几分好奇，维尔拉继续引导她：“王宫里不是什么都有吗？”

　　克莉丝汀仰起脸来，眼睛向上望了望，像是在回忆。然而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忆，便说：“这么多年来王宫各处我都看过，哪里会放希尔的……”

　　她的语气突然停顿了下来，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身为国王最宠爱的公主，她在王宫可以随意出入，唯一因她年纪小受到限制的地方便只有国王的宝库。

　　宝库中大部分藏品都是战争中获得的，其中有许多宝物曾属于希尔王族。除去稀世珍宝，还有库中许多从不对外公开的藏书。

　　维尔拉意识到对方上了勾，她重新拿起刀叉，哼着歌开始享用食物。

　　而克莉丝汀则换了副表情，似乎在考量是否值得为了这种事去一趟国王的宝库。

　　倒不是父王会不允许，只是因为里面藏宝太多，贵重东西杂物一样放满了柜子。每次她进出都跟着一群人死死盯着，侍从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碰掉了哪个花瓶。

　　那种气氛让克莉丝汀感到不自在。

　　“如果姐姐去找希尔国的历史书能带上我吗？”维尔拉吃光盘子中的食物，状似不经意地问，“听大家说我原来是希尔国的，始终有点好奇。”

　　经过了一番认真思考的克莉丝汀，抬头看着维尔拉，神神秘秘地说：“可以带上你，但必须听我的话，不能乱跑。咱们或许要选个天黑的时间了。”

　　正在两人说话间，门外的侍女敲了敲门，询问两位公主是否用完早餐，王后邀请她们去见客人。

　　王后性情冷淡，身边常来往的也就那么几位。维尔拉猜到客人会是谁，不由勾起嘴角笑了笑。

　　克莉丝汀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显然和维尔拉想到了一起：“估计又是舅母带着丹尼尔来了，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他。”

　　然而两人刚走出餐厅，便看见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少年跑上石阶，刚能看清人影的距离便向她们挥手。

　　名叫丹尼尔的男孩蹦蹦跳跳地三两步跑到两人面前，笑嘻嘻地说：“克莉丝汀表姐和维尔拉妹妹，好久不见啦。”

　　虽然明知丹尼尔是个性格很好的自来熟，维尔拉许多年未和他见面，突然听到那种亲昵的称呼，小臂上迅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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