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花式拯救大房》杨雨梦

65、第 65 章

　　当天晚上，无论贾宝玉怎么不愿意，林黛玉还是从贾母的院子搬到福熙院里。林嬷嬷说话态度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很强硬，不顺着来，贾母怕得罪林如海。

　　林苒如原著一般，带着一双儿女在梨香苑住下。只留下王管家一家子随侍在梨香苑，周管家一家子去了薛家在京城的宅子。等到章凯进京以后，他们必然是要离开荣府的。

　　今儿个天晚了收拾不及，薛宝钗和林苒住在一间房内，不过林苒睡在床上，薛宝钗睡在软塌上。

　　“宝儿，今后你离你姨娘家的表弟远些。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混在女孩子堆里，他们自家的姑娘无所谓，可咱们家的姑娘还要名声呢。”

　　宝黛钗初相见，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即将开始，林苒要防患于未然。

　　宝钗听话的应下，好奇的问：“妈，往日里总听说，宝兄弟衔玉而生，是个有大造化的。今日瞧着，虽有些灵气，但看上去还一团孩子气。”

　　什么大造化，一块儿破石头而已。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大不大造化的，且不管他。妈先跟你说好，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间见过的男人，就是你叔伯兄弟。今日到了你姨娘这里，宝玉是个皮相好的，你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可一定不要对他起不该有的心思。”

　　“妈~你乱说什么呢！”宝钗羞恼，红着脸抗议。

　　林苒知道在说下去，小姑娘该有逆反心理了，长叹一声道：“好，妈不说。过些日子，咱们家收拾好了，快快的搬出去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昨日里林嬷嬷在荣庆堂大手笔送银子的事情已经传遍荣宁二府，林黛玉也从打秋风的亲戚，变成了兰台寺大夫家的娇小姐。贾府的奴才们对她态度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黛玉年龄渐大，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跟老太太一起住着，多有不便。昨儿个夜里，从老太太那里搬出来，身边伺候的人，除了紫鹃外，都是他林家的人。即使这些人多是生面孔，但黛玉还真是住的很舒心，哪怕还是住在荣府里，她心中寄人篱下之感也褪去大半。

　　薛蟠被林苒拘着，老实不少。贾政令人来说，薛蟠年幼，正是读书的年纪，可以让薛蟠到贾氏族学去读书。

　　这可真是把他们当落魄的穷亲戚了。贾氏族学来附学的都是亲戚家的穷孩子，为的也不是读书，不过是学里提供饭食之类的，能给家里省口饭钱。更何况，林苒知道贾氏族学、贾氏子弟都是个什么德行。薛蟠现在虽说是个呆霸王，可勉强还能救一救。真让他跟贾家那些不学无术的带着更坏十倍，那可就彻底完了。

　　于是林苒借口薛蟠是家里唯一男丁，要学着打理家业，顶门立户为由，把读书之事给推了。每天逼着薛蟠在家里学着看账盘账，不听话就给他来一顿棒子炒肉。

　　白日里盯着薛蟠学习，到了晚上出过饭她才会到贾母或王夫人那走动走动，略坐坐。宝钗每天都要去找小姐妹们，一起读书下棋，做做针线。偶尔薛蟠跟着周管家出去巡铺子，几个姑娘也会到梨香苑来玩。

　　这天宝钗又带着姐妹们来院子里玩，王熙凤也跟着来了。薛蟠对妹妹极好，这些日子出去玩，看到有意思的小玩意儿都会给妹妹买回来，姐妹几个去了宝钗房里玩那些小玩意儿。王熙凤和林苒在花厅里吃着茶果点心闲聊。

　　说着话，王熙凤话中不由就带出来，管家有难处的话，林苒说道：“凤丫头，咱们两个姑侄一场，你小时候在金陵，也时不常的来我这里玩，有几句话，你恼我也好，怪我也好，我都要说说你。”

　　王熙凤放下手中把玩的小核桃，笑道：“姑妈说就是了。”刚开始王熙凤也跟着宝玉他们叫她姨妈，被林苒说了，让她叫姑妈。她是嫁到大房，也不是嫁到二房，没必要随着宝玉叫。

　　“我在这府里住了有些日子，可从来没见过你去给你那婆婆请安，这可不是为媳之道。且听你们称呼，怎么叫你你姑父姑妈老爷太太，琏儿亲爹却唤大老爷。那邢夫人虽是继室，也是大老爷明媒正娶回来的，你们不叫她母亲便罢了，好歹叫一声太太罢，叫大太太是怎么回事？大房的爹娘你们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王熙凤早已变了脸色，缓了一会儿才说道：“姑妈和我说这些，可见是真心待我。我也实话跟姑妈说，我知道许多人看不上我们，只是我们不这么做就无法在这府里立足。我公公万事不管，只一味的顾着自己风流快活。婆婆不心疼我们就罢了，时不时的还要刻薄我们。我们在这府里也过的艰难，都道这荣国府中是一等繁华之地，可只有嫁进来了，才知道这里面活着不易。”

　　林苒拉过她的手说：“我虽嫁到金陵薛家，对荣宁二府的事也有所耳闻。你公公如今这样完全是被琏儿他亲娘带累，他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在京城一众青年才俊中也是佼佼者。年纪轻轻就是御前侍卫，交好的人都是皇亲贵胄。琏儿他外祖家世代书香，清贵之家，外祖父是太子太傅。可惜，老义忠亲王坏了事，琏儿他外祖父头一个被治罪，好在皇上顾念旧情，只是把他抄家，贬为庶人，全家遣回原籍。”

　　这还是王熙凤第一次知道有关贾琏亲生母亲的事，荣宁二府的人对她讳莫如深，从来不提。贾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外家是个怎么回事。“这府里怎么从来没人说过呢？”

　　林苒一脸为难，王熙凤说“姑妈知道什么放心说便是。”

　　林苒长叹一口气，说：“都说罪不及出嫁女，这怎么可能，朝廷是不追究，可那出嫁女娘家失势获罪，出嫁女在娘家的日子怎会好过？更何况，出事之后，贾赦还被连累停职。他和张氏夫妻情深不在乎，但荣宁二府那么多人，他们可容不下张氏这个罪臣之女，所以张氏死了，张氏所出嫡长子贾瑚也死了。从此你公公就躲进东院不出来，过了好些年才娶了现在的大太太。我想这里面必然还有许多缘故，只是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话够王熙凤和贾琏两个消化一阵子，林苒不打算再说其他的。

　　回到自己院子以后，王熙凤连晚饭都没吃，跟老太太那里告假，说小日子来了，身上不舒服，就不去伺候了。

　　贾琏从外面回来，就见到王熙凤一个人坐在炕上发呆。

　　“这是怎么了？”

　　平儿服侍贾琏更衣，手上不停，答道：“不知道，今儿个从梨香苑回来就这副样子，问了也不说。”

　　贾琏换好衣服坐到她身边问：“可是和薛家姑妈闹别扭了？怎么这般失魂落魄的？”

　　“平儿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王熙凤回过神，正色道。

　　平儿闻言，也不问为什么，就去门口守着了。

　　贾琏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秘？”

　　王熙凤把从林苒那听来的事一说，贾琏听得也是一脸震惊。

　　从得知这件事之后，王熙凤就一直在头脑风暴，她根据从林苒那里知道的张氏和贾瑚的死因，推测，张氏之死是老太太和王夫人联手，贾瑚是王夫人趁机除掉的。

　　老太太为难有孕的张氏，不停的折腾她，让她无暇他顾。是想折腾的她动胎气，生产的时候难产殒命。王夫人领会了老太太的意思，暗地里也处处为难张氏，甚至出手动了贾瑚。不然偌大的荣国府，伺候的下人那么多，贾珠生病，为何偏偏把贾瑚身边的下人都调走。为何贾瑚一个孩子，会无缘无故的掉到荷花池里。

　　贾琏听完手脚冰凉，如坠冰窟。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他这么多年来岂不是一直认贼作父，把杀母仇人当成亲生母亲敬着？

　　“啊~”贾琏大叫一声，冲出房去，他要去大房找大老爷问个明白，他亲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哎~二爷，这么晚了，您去哪儿？”平儿被他吓了一跳，大声问道。

　　王熙凤跟出来，“没什么，二爷去东院见大老爷，他刚突然想起来，大老爷前儿交给他一件事，他还没回呢。”她原来也想跟过去，平儿这一打岔，他改变主意了。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她一个做儿媳妇的，就不去掺和了。

　　东院里，贾赦吃了点小酒都要睡下了，贾琏突然闯到他房里，几个小厮追在他后面拦都没拦住。

　　贾赦被吓了一跳，“你个孽障，大半夜的，想弑父不成？”

　　这话说的可就言重了，要是以前，贾琏指不定怎么跪地求饶呢，这回却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贾赦。几个小厮又怕父子两个闹起来，引火烧身，又有一颗八卦的心，想留下看热闹。

　　“看什么呢？不要命了是不是？都走都走。”

　　贾赦身边的东院管家大福把这几个小厮都赶走，自己守在贾赦房门口，看着对峙的父子两个摇头叹气，他打小就跟着贾赦，是贾赦的祖母，老国公夫人留给贾赦的人。贾赦这一生他都看在眼里，希望这父子两个能够冰释前嫌。

　　见房内已经没有人了，贾琏压抑着声音问：“我母亲是不是二太太害死的？”

　　贾赦听了一愣，随即冷笑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自小跟她亲近，恨不得把她叫娘，要是你娘知道她舍了性命生下的儿子，把害她性命，把与她有杀子之仇的人当做亲娘孝敬，不知道你娘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生下了你。”

　　猜测成为事实，贾琏大受打击，“你胡说，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早告诉你？”贾赦讽刺的说道：“你心里从来就看不起我这个父亲，只怕心中无数次暗恨，为何自己不是贾政的儿子，我跟你说你会相信吗？你从来避我如蛇蝎，宁愿躲在角落里偷偷看贾政考教贾珠背书，也不肯来我这个亲爹这里。”

　　这些都是事实，贾琏没法反驳，只是他从小接受到的信息就是，大老爷是个没出息的老纨绔，一门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风流好色等等。贾政一副端方君子样，提起贾赦一副看不上，不愿与之为伍的模样。他打小崇拜贾政，贾政看不上的贾赦，他当然也打心眼里排斥。

　　要是平时，贾赦绝对会守口如瓶，这里面的事，绝不透露一丝一毫，但今天他喝醉了。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住，絮絮叨叨的回忆自己的年少轻狂，和张氏之间琴瑟和鸣，还有嫡长子贾瑚如何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张家出事、张氏贾瑚之死，贾琏是怎么被抱到二房去的等等。

　　贾琏一直以为，自己会在二房长大，是因为贾赦不好，邢夫人后母不慈，老太太怜悯，王夫人慈爱，不忍他被苛待，这才把他接到二房去养大。这也是他一直亲近二房的原因之一。没想到，贾赦说，他是被老太太硬抢过去，放在二房养的。

　　当年张家被抄没家产，遣回原籍，一大家子人的生计都成问题。张氏不忍娘家人受苦，便和贾赦商量了，把自己的嫁妆送回娘家去，贾赦和张氏感情好，对岳家也亲近，哪里有不同意的。他不仅把张氏的嫁妆送回去了，私下里还拿了自己的私房添进去，护着张家回原籍。等他回来的时候，张氏贾瑚已死，贾琏在二房养着。

　　老太太以贾赦把张氏的嫁妆，自己的私房都送给张家，心里没有贾琏为由，拒不把贾琏送回大房。妻儿枉死，贾赦求真相，母子两个闹得不可开交。原想贾代善能站在他一边，谁知贾代善也跟着和稀泥，他心灰意冷之下，躲入东院，万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