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颜笑开》肉元子

25、中秋夜

　　“嘭——”圆月独亮的夜空突然绽开了美丽的烟花，今夜是宫中的中秋宴会。今夜，是若欢入宫的第三个中秋，她已然四年是一个人独自过这中秋团圆佳节。按礼若欢也是该去为皇上皇后准备糕点随侍左右的，但是若欢昨夜受了些风寒不宜在风中久立，魏公公才放了她的假。可是又有谁知道，这风寒是若欢自愿得的。秋夜寒气甚重，又有谁经得住一夜风吹。
　　云翳，你终究成了我心中的痛。我怎么忍心看你搂着你的王妃谈笑风生，上演一出出夫妻情深的戏码？若欢向着太和门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回屋。
　　“事情办妥了吗？”走至转角，若欢听见拐角另一边低沉的男声。
　　“回主子，一切都办妥了！”另一道声音在幽静的林子边缘闲的异常空灵。
　　是谁？在这宫里所有人都在太和门欢庆享乐的时候，还有谁像我一样一个人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对着往事垂泪？若欢在心里暗忖。
　　“确定不会出差错了吗？药量足了吧？”第一个人问道。
　　“主子放心，不会再出差错了。上次皇上饶了他，算他走运，这回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哼哼，喝了这壶酒，我就不信皇上忍了他一次还能忍他第二次不成？”第二个人阴险地笑了笑，声音不自觉的尖细了些。
　　“走吧。此处不宜久留，教人发现了便不好了！”是第一个男人声音。
　　蓦然，若欢突然意识到她不小心撞破了别人的阴谋，他们好像是要谋害皇上，还要陷害谁。药？他们用的是什么药？怎么下药？言语间听起来他们是一对主仆，是谁？是谁要在这中秋佳节举家欢庆的时候做这些卑鄙的事？
　　若欢心里琢磨那对主仆的对话，手里拿着酒壶，恍恍惚惚地一路小跑到了太和门，看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样子，眼神在席上的人们一个个过滤过去。
　　不对，不对不对。看着来往换菜的太监们若欢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云翳深情的面容在她脑海里浮现……是他！他们想陷害云翳！围猎那次也是他们！
　　怎么办？我不可以让云翳再次受到伤害，怎样才能阻止陛下喝掉那壶酒？怎么办，我该怎样才好？若欢焦急地揉着手里的绢子。时间来不及了，不管了。
　　若欢冲进膳房拿起将要送进宴会的那壶酒浇湿衣襟，又倒了些在嘴里漱了漱口方又吐出来。然后拿着手中半空的酒壶，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宴会。
　　“正月去砍竹，二月去籴谷。三月办落洋，四月张片乌鳞鲳。五月……五月……咯！嘿嘿，这里怎么这么多人阿？”若欢边唱便喝了口酒，还打了一个响响的酒嗝。
　　“这……”“这是谁阿？”“好像是尹将军次女吧？”“怎的如此放肆！”……群臣目瞪口呆地看着“醉酒疯癫”的若欢的表演。
　　“唔？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嗝！来！喝酒阿。喝酒！……”若欢洒了半壶酒在头上，遮住了从眼角滑落的泪珠。
　　“魏公公，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声音听起来颇为冷峻。
　　“这……奴才也不知道阿。昨儿个夜里若欢受了些风寒，今日奴才特地放了她假，怎知……”魏公公满脸为难。
　　“皇上恕罪！是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降罪！”尹将军从席间站起来，快步走到中间，一把拉过若欢，嘭地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尹爱卿功勋卓著，学富五车，为我朝培养了不少可造之材。”皇上话锋一转，“怎的这个女儿……”
　　“还请皇上责罚！”尹将军重重地磕了一声响头，声音里满是惶恐。
　　“魏长青！传朕口谕：宫女颜若欢，殿前失仪，行为极其恶劣，举止放~荡……”若欢佯醉抬头，看见皇后娘娘在皇上身边说了什么话，皇上微微颔首又继续道，“念其父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忠心日月可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现免去承乾宫女官一职，罚司制房做工，静思己过！”
　　“谢皇上开恩！”爹拉着若欢重重地磕头，若欢只是闭着双眼假装睡着了。
　　若欢一直没敢去看云翳的脸色，她只能在心里重复从前与云翳谈笑时，云翳每一个瞬间的表情。云翳，对不起，我尽力了。我终于帮上了你的忙了，以后我可能再也帮不了你了，你万事小心阿……若欢在心里默默地向上天祈祷保佑云翳。
　　第二日，若欢就在魏公公的带领下，将一切衣物搬到了司制房，做起了针线活儿。皇上念在皇后替若欢求情，若欢从前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对她还是有所宽待的，至少让她和浅碧同居一室。若欢和浅碧就好像又回到了尹府的那段快乐时光，每天一起做针线线活一起拉拉家常，倒也逍遥快活，没有什么烦恼。
　　若欢与浅碧在司制房的生活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这段时间内云翳来看望若欢几次。若欢简短地与他说了那晚的事情，云翳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不过说了句：“没想到他们居然选在那天下手，倒是苦了你了。”若欢问过云翳是否知道主使是谁为何知道此事毫不惊讶，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愿告诉若欢，说是不想把她卷入宫中是非争端，若欢也只能罢休。
　　后来宫中发生了件大事，让若欢和浅碧结束了司制房的生活，摆脱了那明争暗斗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