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颜笑开》肉元子

24、云翳大婚

　　皇上赐婚的旨意是在半个月以后才颁发的。而赐婚的对象终究不是若欢，而是薄晚清。此事虽在意料之中，但是若欢还是伤神了一番。
　　云翳的婚事被定在了腊月初七，是个适宜婚嫁的好日子。赐婚圣旨颁发后好长一段日子里，若欢都无法逃离漩涡的中心。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在谈论若欢：有的说她可怜，落花有意无奈流水无情；有的说云翳对若欢始乱终弃；有的说若欢贪慕虚荣的嘴脸终究被云翳揭开，云翳果断的了结了二人关系……但是不管留言猜测怎么说，若欢这个配角却完全抢走了两位主角的风头，成为了赐婚风暴的起发点。
　　大婚前的半个月的时间里，若欢再未见过云翳也不忍心去见，害怕后悔自己的决定。而云翳也有意无意地忙于大婚之事，甚少进宫，即使进了宫也总是避开若欢的。
　　大婚当日，皇上下令大赦天下，极大的彰显了对云翳的厚爱，显示了最云翳的重视，这让朝中大臣们不禁重新审视起云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据浅碧描述，那日城中十里红毯，一直从太傅府门口延伸到大殿下府邸，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花轿所到之处百姓跪了一地。“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琴瑟和鸣”的吉祥话充斥了整个京城的上空。
　　大殿下骑马走在花轿前头，大红色的喜服更显出他的英姿飒爽。而准新娘薄姑娘，坐在花轿里见不得真容，却从风吹起的轿帘缝隙里隐约看见新娘娇红的面颊满面的羞涩。大婚当晚，皇上皇后亲自出席了婚礼，朝中大臣也纷纷献上的贵重的彩礼，皇上更是亲笔御书了“百年好合”的牌匾。
　　那一头的云翳大婚殿堂里容光焕发；而若欢只能独自坐在宫中偏僻的小树林里默默垂泪。
　　“一拜天地——！”云翳，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二拜高堂——！”云翳，我爱你，我好想嫁给你。
　　“夫妻对拜——！”云翳，你终究成了别人的夫君。
　　“送入洞房——！”云翳，此生我们已经再无可能。
　　若欢一杯一杯地酌着杯中烈酒，竟也不觉得辣。平时这玩意儿她是半点也沾不得的，现在喝了许久，竟似越喝越清醒了。
　　若欢回想着往事点点滴滴，好像从未走远。仿佛她还是刚进宫的懵懂不知等着选秀大典的秀女，仿佛浅碧就在房里为她打点被褥。又好像她还在将军府里，做着高高在上的尹二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宫中愁滋味。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远离这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年多了……
　　若欢摇摇晃晃地走回屋内，拿出闲置已久的鹤骨笛，恍惚间吹起了千古流芳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若欢……”耳边想起了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云……云翳？”若欢睁开迷蒙的双眼，举起手伸向云翳，“云翳，带我走，求你……云翳！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呆在宫里，我不想进宫的。我只想呆在爹娘身边，快快乐乐地做尹家四小姐，然后嫁给我爱的人，在湖边盖一座茅草屋，日出而更日落而息，日子单纯快乐。我只想这样，只想这样而已……”
　　“若欢，你这又是何苦呢？”云翳轻轻地牵住若欢的手，扶起她欲倒的身子。
　　“云翳，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好爱好爱……”若欢猛灌了一口酒，流着泪哭诉。
　　云翳轻轻一震，“你既是爱我，又为何不愿嫁我？还将我推给别人？”云翳猛地将若欢拉进怀里，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腰。
　　“嫁给你，然后让爹爹在朝堂上天天心惊胆战？天天想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家破人亡？然后每每不得安寝？”想到这里，若欢似是被谁浇了一泼冷水蓦地清醒了，她大力地推开云翳，慌乱了身形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洞房花烛么？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你快走你快走！”
　　“若欢，既然你爱我，却为何不肯嫁我！”云翳霸道地扯过若欢的身子，摇着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爱你？我何时说过爱你？殿下喝醉了，请回吧！”说罢若欢挣开云翳，匆匆跑进了屋内阖上门。
　　良久，门外传来云翳痛苦的叹息和渐渐变轻的脚步声。他终于回去了，回到那属于他的热闹非凡的婚礼上去了。若欢靠着门，流着泪，慢慢*身子。
　　此后两年间，若欢总是避着云翳的，好几次偶然遇上了，她也总匆匆逃开。她怕看见云翳痛苦的眼神，怕见云翳欲说还休的嘴，怕会忍不住奔向云翳温暖的怀抱。而云翳正妃薄晚清她也是碰见过几次的，晚妃总是那样温婉而和善的笑着，浑身散发着天生的王妃的气息，不怒而威。这样的人，果然是配得上云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