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繁花》落雁玄冰

3、第 3 章

　　不知是旅行的疲惫还是回忆了太多的往事，不知不觉中顾若夕竟躺在床上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有人吗？”顾若夕揉了揉眼睛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并不是下午见到过的阿玲。
　　“舞会结束了吗？”顾若夕一边梳理着因睡觉而有些凌乱的长发，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很有神采。
　　“快结束了。二小姐，我叫阿菊，陈妈说以后就由我来服侍您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阿菊脆生生的声音听来很是舒服。顾若夕微微一笑：“去帮我弄点吃的来吧。”
　　很快阿菊就弄来了一托盘的食物，既有西式的牛奶面包也有中式的白粥小菜。
　　“陈妈说二小姐在国外这么久了，怕是有点不习惯了，所以让我准备了两份，二小姐您自己挑。”
　　真是个伶俐的丫头，顾若夕心里一动，好久没有这样被人关心着的感觉了。
　　“替我谢谢陈妈，东西搁这儿，你先下去吧。”
　　“二小姐，你人真好，还会和我们说谢谢呢！”阿菊调皮地笑着，退出了房间。
　　顾若夕拿起牛奶慢慢走到窗边。今晚的月色很好，照亮了整个顾家大宅，似乎也照亮了顾若夕的心。她倚在窗边欣赏着月光下花园中的景色。忽然，一对男女的身影映入眼帘。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那件粉色的长裙却在月光下格外的显眼，毫无疑问，身边那个男人就是那个申报记者了。两人亲密地偎依在一起，应该是在说着什么情话。看到这里，顾若夕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她轻抿一口杯中的牛奶，幽幽地说道：“顾若凝，你可知道月亮底下从来都是藏不住秘密。”

　　“嚓——嚓——嚓”为什么又听到了这样的脚步声，好像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就要进来了……
　　“啊——”顾若凝一下子惊醒过来，她大口地喘着粗气，还好，只是个梦。可是，为什么又开始做这个梦！难道……不可能，不可能！噩梦在八年前就已经结束了！顾若凝用力地摇了摇头，一定是因为最近顾若夕回来的关系，看到她不自觉地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对，一定是这样！顾若凝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把自己深深地裹进了被窝里，顾若夕刚来顾家的情景忽然一下子跃入脑海……
　　顾若凝第一次见到顾若夕的时候，她十一岁。早在几天前她就知道父亲和母亲因为一个小女孩的事情一直争吵不休。大约那个孩子是父亲在外头的女人生的，母亲坚决不同意父亲把这个孩子带回顾家。顾若凝倒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众人眼中的公主，再加上她的美貌，身旁从来都不缺少奉承者，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十一岁的顾若凝根本就不担心这个即将进入顾家的孩子会影响到她什么。
　　当她第一眼看到那个叫顾若夕的孩子时，她更加坚信了这一点。这个苍白而瘦小的女孩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惊恐地躲在父亲身后，恐惧而略带倔强的眼神显然刺痛了母亲的双眼。顾若凝忽然有些可怜眼前的小女孩，她轻快地走到父亲身边拉住了一直试图躲闪的女孩的右手“你是若夕吧？我叫若凝，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那一刻，她深深地记住了顾若夕眼中的诧异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