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松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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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安睇她一眼，有些嫌弃的朝后退了两步，避开她后，附声道“确实，客栈不做生意还赶客，村民闭门不出，灯烛都不敢点，应该有什么玄机。”
而且方才掌柜的那句趁早离开，不像是气话，更像是告诫。
这个村子里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宋小灵缩在季玉安身后，觑着眼凝视远处，忽然惊叫一声“有鬼！！有鬼！！”
话音刚落，她就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了季玉安的腰身，一边拍打他一边嚷嚷着“小玉你快看那边！！！”
季玉安回头垂眼看她，本想打趣两句，不是不信鬼怪吗，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张苍白的脸。
一贯波澜不惊的表情也起了变化，他微微虚起眼，屏气凝神的看了半晌后，心下舒了口气。
不是鬼，是个年轻女子。
她提着一盏纸灯笼，安静的站在石阶之下。
清丽淡雅的五官上看不出情绪，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季玉安和宋小灵，。
季玉安定了定心神，将宋小灵的头掰正后指着那个女子说“不是鬼，有影子，是人。”
宋小灵微微虚开眼缝，瞄了一眼地上那条纤细的人影，这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有影子就好。
“二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提灯的女子微微仰着头望向他们，语气温柔和善。
听到声音后，宋小灵从季玉安身后缓缓地冒出头，睁大眼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是啊，我们刚到这个村里没多久，姑娘您也是外地来的？”
“我就住在这村里的，方才听到这边很吵闹，想着大概是有外地的过客来了，所以提灯来看看。”
季玉安和宋小灵闻言，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听她的意思是外地人基本都被这家客栈给拒绝了？
宋小灵笑眯眯的问她“姑娘，方便告知个名姓么？”
“我姓陈，名唤松雪。”松雪朝他们笑笑，片刻后未卜先知一般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
“是啊是啊。”宋小灵连连点头，“你们村有点邪乎啊”
“陈姑娘对于我们的处境，似乎并不惊讶。”季玉安冷冷开口。
陈松雪抬眼看他，眸光清浅，丝毫不见慌乱，温声道“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坐坐，就在那边。”
她抬手指了个方向，朝宋小灵偏头一笑。
宋小灵和季玉安对视一眼，她抬手笼住脸，挡住陈松雪的视线，用口型询问“去不去？”
季玉安点了点头，然后微微拧着眉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方才由于紧张，所以宋小灵一直死死地掐着他的腰。
“小气包，摸你两下怎么了嘛，你小时候我们还一起洗澡呢。”宋小灵讪讪的松开手，怼他一句。
季玉安觉得和这个小魔头说是不清男女大防的，而且小时候哪里是一起洗澡，明明是宋小灵不由分说跳进池子里的。
之后师傅宋林山给了他好几天脸色看，还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男女授受不亲。
想起童年和宋小灵相处的回忆，季玉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陈松雪提着灯走在前面，宋小灵一路上都在踩季玉安的影子泄愤。
“到了。”她在一个简朴的院落前停下步子，推开木门。
三个人穿过种着枇杷树的小院子，陈松雪施施然进了正堂后，将灯笼吹灭后放到木桌上。
“随便坐吧，我去给两位沏壶茶来。”她抬手挑了挑灯芯，烛火跳动了几下后，屋内霎时间明亮了不少。
宋小灵朝松雪露出个诚挚的笑，“谢谢松雪姑娘。”
陈松雪与季玉安擦肩而过时，听到他闷声说了句多谢。
“小玉，你觉得松雪姑娘是好人吗？”宋小灵坐定后朝季玉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来。
季玉安瞥她一眼，拉开长凳坐在了宋小灵对面，然后看了一眼陈松雪离开的方向，淡淡道“人的好坏又不会写在脸上。”
宋小灵托着腮，若有所思道“可我觉得她应该不是坏人，但又解释不通她这莫名的热忱。”
一个文弱女子，入了夜邀请两个陌生人到自己家中做客，这实在是有点说不通。
“比起她的可疑之处，这冯家村里值得怀疑的地方更多。”
“也是，尤其是那个客栈掌柜，大大的有问题！”宋小灵哼哼道，“本姑娘一看就知道。”
两人正低声议论时，陈松雪端着茶盘走了过来。
“两位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先喝点茶吧。”
陈松雪递了两杯茶过来，又摆好茶果，这才落座。
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到此时宋小灵确实觉得有些口渴，端过其中一杯直接灌下肚，然后咂摸了一下，赞道“好茶。”
陈松雪弯着眉眼，含笑说“普通的茶叶罢了，算不上好茶。”
季玉安没有喝茶，他神色漠然的望着陈松雪，单刀直入的抛出质问“陈姑娘为什么要带我们到你家来？”
陈松雪闻言，神情一怔。
宋小灵见她这样，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陈松雪看起来就温温柔柔的，言谈举止也很纯善，季玉安这么一问好像人家居心不良似的，。
“哎呀，小玉，你不要把你询问犯人那一套用在松雪姑娘身上嘛！”宋小灵伸手戳了他两下，然后讪讪笑着朝陈松雪解释，“我这个弟弟他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其实他的心地是很好的，只是平时在衙门里待久了，老是板着脸，说话也直接，你别怕啊。”
“衙门......”陈松雪借着烛光仔仔细细的将二人端详一番后，讶然道“二位是公门中人？”
“我不是，我叫宋小灵，江湖人一个，他是公门里的。”宋小灵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是京师六扇门的季捕头，季玉安。”
之所以介绍得这么详细，也是为了震慑一下陈松雪，如果她真的别有居心，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
季玉安拧着眉瞥了宋小灵一眼 ，出门在外最忌讳显露身份，这丫头全给抖落出来了。
陈松雪闻言，非但不慌乱，反而舒了口气，“原来两位是官家人，那此次是来村子里查案的吗？”
“路过而已。”季玉安移开视线，语气无波无折。
陈松雪奇道：“路过？你们不是县衙那边派来调查投河事件的么。”
“投河？”宋小灵忽的想起茶摊老太太说的那句冯家村有蹊跷，和那个耸人听闻的传言。
陈松雪点点头，“是啊，这三个月来村子里已经相继有十几个小姑娘投河了，但都不见尸首。”
“河伯索命？”宋小灵忽然把老婆婆说的那句话念了出来
陈松雪听到以后，看了她一眼，眉目间全不见之前的温和，“姑娘是外地人，道听途说的传言不可尽信。”
“所以你觉得索命的不是河伯？”季玉安看向她，“陈姑娘可否详细告知一下，这个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呀对呀，松雪姑娘你给我们讲讲情况呗，要查案也得知道前因后果，才能理出头绪吧？。”宋小灵忙不迭点头，急切问道。
陈松雪看着宋小灵一脸诚挚的模样，叹了口气，“方才你们进村时应该就发现了，这个村子里有很多空房子，入了夜大家也不敢点烛火。”
“对，而且刚才那个客栈掌柜还说什么不接待女客，气死我了！”
宋小灵气呼呼的捏着拳挥了两下“我一看就知道他有问题！”
陈松雪看她这模样，忽然笑出声，“宋姑娘真是有趣。”
季玉安簇着眉峰，一脸无奈，举杯喝了口茶。
“其实那个客栈掌柜也是出于好心，就和我留你们下来一样，我们都是担心你们遇到危险。”
“好心？”宋小灵指了指自己通红的鼻尖，“我差点被他夹成猪鼻子。”
“噗。”
一贯处变不惊的季玉安喷茶了，他咳了两声后有些仓促的拿袖子抹了抹嘴角。
陈松雪见状笑意渐深，“我说的也是真的，掌柜的他是担心你，毕竟村子里有些可怖的传言嘛。”
回忆了一下掌柜的那句趁早走，如果他真是坏人，那干嘛不让他们进店，岂不是更方便作恶。
想通这一层后，宋小灵敛了几分怒意，“好像有点道理。”
“嗯，他是看你是个姑娘家，怕你遭遇不测，想让你们尽早离开村子。”
陈松雪抬手给季玉安续了杯茶后，才继续说“我留下你们也是因为天色已晚，赶夜路反而更不安全。”
听完她的解释后，宋小灵和季玉安默默垂首，眼光交错时都面上都带有几分局促。
他们刚才还怀疑陈松雪别有用心，现在一想真是羞愧不已。
“对了松雪姑娘，这个河伯索命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宋小灵忽的想起这一茬儿，抬眼看她，一脸困惑，“还有这些投河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啊，我听说都是在夜里投河的。”
季玉安面上也端肃了几分，“还望陈姑娘详细说一下关于这个村子的事情。”
“我刚才说了这个村子里有很多空房子，走的那些人就是因为畏惧河伯，家里还有女子的村民的基本都逃了。”
陈松雪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帘，面上添了几分忧愁。
“这河伯不是个神话人物吗，听说还是个水神呢，这投河的少女们为什么会和神话人物扯上关系？”
听她这么一说，宋小灵更加不解了，夜里不敢点灯就算了，甚至还携家带口的跑了，这哪儿是水神河伯啊得是夜叉阎罗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松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