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再见紫萱草》寻忆之祭

76、在水一方（上）【已修】

　　百媚千娇，盈盈一水相隔的距离。

　　她从不曾在意过网王的结局如何，无非是青学赢了，立海大输了，总会有个定论。她更不会想到的全国大赛俨然成了他们之间的考验，想念，怀念，却不能相见。难道一切皆是为了见证情之一字的来之不易而非得匠心独具，情之一字总是那样地令人费解，捉摸不透下一步究竟为何。
　　越前龙马的失忆不是意外，始作俑者是他，而罪魁祸首，却是她。因为她的擅自出局，抑或，因为她背弃了初衷？

　　起风了，丝丝凉意侵入肌肤的冷寒如此明晰，这看似热血奔腾又荒唐可笑的夏天也渐行渐远了。屏幕上闪烁的数据，她费劲入侵他的数据库得来的结果一览无遗。全国大赛前一天他与别人的私密通信。

　　Y：越前那小子不知怎的得悉了我的计划，想必她也很快能知晓。
　　A：所以？
　　Y：在最短的时间里封锁消息。
　　A：你打算怎么做，最好的方法就是……
　　Y：你疯了！
　　A：玩笑，玩笑而已，你的意思是……
　　Y：消除记忆，让他忘记一些事情。
　　A：就像你曾经对那人所做的那样……只要，记得禁术的代价。
　　Y：放心。
　　——话题终结在此。

　　另外，司马晗旸的外出记录如此地与阴谋吻合。试问，天衣无缝的巧合还是巧合吗？对越前龙马使了某种禁术以至于招致他的记忆丧失，连梦想的网球也忘却。她更想知道，记录中的那个人是谁？所谓的代价又是什么？

　　怯懦只属于一个人，人前的她是强势的萧夏，是家人的依靠，是不可或缺的力量，而独处时她就只是一个脆弱的她。

　　“铃——”尖锐的铃声无止尽地吵嚷着模式化的催促——是他？因为股份所占比的缺失，他的争夺成为泡影却能轻易地压制大和的举动迫使她不得不分神去思忖他的计划。他刻意的烦扰已是家常便饭，肆无忌惮地在她眼前与所谓的现任女友公然调情，出入形形色色的声色场所。他的手段愈发狠绝，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他的吹灰之力甚至令根基牢固的迹部财团一度面临经济危机。
　　饶是大和再出色也不得不敬其两分。其他的小企业凡是有违他心意经营的，直接令其破产倒闭，连挣扎的机会亦不吝惜地一一毁灭。强硬的行事作风一改往日她与众商家间的友好和睦之姿，凌厉风行的铁血姿态，奠定了萧氏国际在世界市场的绝对地位。商场上宵小投机之风得到整治的同时，更招来了数之不尽的嫉恨。简直“罄竹难书”的是他于之她的颐指气使，司马晗旸，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什么事？” 公式化的口吻，丝毫的温度不见，她清丽的声线别有另一番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寒，言下之意——副董有事应该找董事长商量才是，与我这闲人何干。

　　“你非得这般说话？”是他的声音，飘忽得令人心头一紧。事实上，她正走出萧氏的休息室去赴雅治他们的邀约，现下却打算先绕路上去看看那人。

　　二人就此僵住的电话停在那里，谁也没有挂，谁也没有话可继续。她听见他的话筒往某物上轻击的闷声，呼吸急急徐徐不定。分明，他依旧藏着期许的意味却透着绝望的淡然。就像一壶煮了太长时间的茶，沉淀了太多他的疲惫，此刻的他一定是未展的眉头蹙着，俊朗的线条细细地描绘着额前的细纹与筋疲力尽的感殇。

　　“我还有事，先挂了。”不予分说地挂断，措手不及的是他来不及变化的表情，此刻，她已身在他的门前。

　　他太累了，曾经她许于老爷子的承诺逐一在他近乎疯狂的铁血政策下实现。叫嚣般的嘶吼浸透着悲伤的旋律如泼染墨色的无垠天际将他湮没，直觉般地欲退出她的生活，却换来搅乱她记忆的脚步的结果。悄悄的消失，逼得她去恨他也罢，都是私自地以为恨总比爱容易放下，却不曾考虑她的想法。你真的真的很残忍，故意刻毒的言语不计温柔地将心撕裂后独自离场，以生命为代价去博这一场注定是失败的赌局。顽固地不肯后悔，却还在肆意含着血泪地笑，笑得那样纯粹的满足……

　　她的脚步驻足在进门的那一刻，仅仅是驻足，停留，凝视，关注属于他的目光。渴望已久的、恋人的目光。深陷的眼窝写满了休息不足的疲惫与忧心操劳的难言，单手支撑着被塞满数据文件会议的脑袋，俯视着眼下的一切。

　　你每一次的皱眉，都是加注在她身上的沉疴，你倾尽了心力，憔悴了容颜，失却了自我。逼着自己出出入入深恶痛绝的场所，你何其残忍，对自己。

　　本该留在墨香四溢的书斋享受那作为司马氏后人的无上荣耀，而今，孤寂的背影早已将岁月的痕迹掩埋，祭奠着逝去的青葱时光，换了这无休止的工作与所向披靡的假象。当然，如影随形的还有病痛的纠缠与苍老的侵蚀，不由地心里泛着酸意，出声道：

　　“小季……”多久，有多久，他已忘了这声小季的分量，抬眼入目的她关切的眼，胜过世上万千风景。

　　“你……来了。”一时间被狂喜填满的感动，他竟像个毛头小子般局促不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收起自己的渴望，道：“总裁让我告诉您一声……”

　　垂首的他湮灭了眼底的星光，倏地打断她的报告似的不舒服：

　　“你我……非得这么拘束才好？”没有硝烟的战争换得渐行渐远，却是二人之间的拉锯，心或远或近，才发现，兜兜转转多年，彼此都还是渴望着一刻宁静，一刻如释重负的休憩相依。

　　倏然，就好像打破了沉寂回到了最初的那刻，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爽朗而没有阴霾的笑声，如释重负的开怀，佳期一梦经年。

　　“叩叩……”偏有人不愿美好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