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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倒转的时差(下)【已修】 ...

  •   幸村从来顾全局,他终究还是带着一分不舍留在了现场,而琉奈在她前脚跨出赛场的那一刻起,某人屏幕前的修长亦轻击鼠标,游戏正式开始……

      “喂,是我,请立刻派一架直升机给我。”没有问当值的是谁,只急急交代了一遍,“对,直接开往越前所在的地方,越快越好!”

      正欲合上手机,却听得话筒的那端传来柔软的叹息——“没问题,最快速度!”继而是“嘟——”声联结的一阵盲音。

      沈墨予?为何你会是接电话的那个,巧合吗?无暇计较再多,伸手摸了摸裤袋,将带着体温的微热的钥匙取出,开锁,上车,关门,一气呵成,绝尘而去。

      设定数据路线,开启自动化的智能驾驶,极速飞奔,而后头往后一靠。开启车上装有的卫星电视,画面上清晰汇聚的冰山与皇帝的第一回合。久违了的真正的较量从开始的那刻起便是绝招——第一球,疾行如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强劲,是锤炼后的风林火山,毫不意外的1分。琉奈的焦虑再次伴随着比赛节奏升温,忽视了窗外风景的变换,执着于蜕变的涅槃,真田的水平不可不谓炉火纯青,与此相对,手冢也严阵以待,当下以不低于真田的速度回敬了手冢领域,高手,低手,鹿死谁手,一切不可估量。

      此刻画面转过观众席,掠过教练席,幸村暗含凝重的脸满是聚拢的迷雾,看不真切,她的心为之一动。车子一如既往地往前,专注于比赛的她适时抬起头望望窗外的景色欲缓解紧绷的情绪,繁华的街道在疾驰的车子里快速地后退着,不对,眼前分明是通往新宿的路,莫不是她的车子让人动了手脚,该死,她竟大意地没有发现,从沈墨予接电话的那刻就该好好思索的,现下,为时已晚——最了解她心思的这世上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他……

      “司马晗旸,你又想干什么?”

      她沉声问道,放弃了质疑的权利,暗自恼怒自己的粗心大意,而今后悔没能在上车之前加以检查又有何用?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车子的桎梏,修正被更改的程序,但时间紧迫,怕是……他不会给自己机会,所以,直接询问。

      “你来了就知道。”如酒一般香醇的嗓音低哑着,犹自带着不可抗拒的魅力。她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方法却仍是无甚效果。最后逃脱的办法只有——试图引爆汽车,在最短时间内逃离——他却好似她肚里的蛔虫般明了她的想法:“不要试图毁车,因为,你没有……这个权力~”该死——她的手重重地砸向方向盘,纹丝不动,好,你很好,司马晗旸,你非常的好!

      明知司马晗旸近期频繁高价抛售萧氏属于她与萧忆的股票,后又私下低价购进再洗盘,她没有动作;明知司马晗旸就是只当着她的面与女友出双入对,她也不想气愤;明知司马晗旸擅自破译她的电脑扰乱她的工作进程,她也没有太多反抗动作;只是,司马晗旸,你为何将主意打在他们身上,那是不可原谅你可知晓!

      如他所愿进入萧氏大楼,直逼会议室。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信任的下属早被撤换了七七八八,几乎都是他的爪牙。她的登场,静谧了全场的嘈杂,让连喘气的声音都清晰可辨。视线一一扫过众人,一纵排的高层主管们,或是低着头冥思不解,或是来不及收起玩笑的证据,当然也有沉默如沈墨予的闲散,面无表情如萧忆那般无胜于有的,坚定如独孤冉渐的清澈决然,也不难发现久不露面的陆熙华也正座其中,但,没有表情。其实,每个人都清楚,这一刻他们的沉默都是为了等待——她仁王琉奈——以稚龄之身开启萧氏迈向国际路线的她。北面的那个他亦是如此。

      “喀嚓”,门在注目中被优雅地关上,众人方才回神般齐齐公式化地笑起,倒是她的郑重与此刻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了,见到我不欢迎一下么?”

      她话语中流露的轻松与释然让众人的心再一次掉到了嗓子眼,不由偷偷地瞥了眼主位上的他,一袭白衣飘逸出尘,闭目沉思的人。

      “有话快说!”下一刻,她灼灼目光直视对首的他,“陈秘书,麻烦你将我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过来,谢谢。”被点到名字的秘书即刻忙不迭地冲出会议室,不负所望地抱来一叠文件。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火气正在上涌,瞅见他身旁的女子更是一阵心烦:

      “闲杂人等请出去!”厉声的命令。女子看了一眼司马晗旸,某人的眼底火光四射,他只好大手一挥,让她出去。如此一来,底下的众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

      “啪”地一声,原本被抱过来的文件如数散落众人面前,四下哗然,不明她所以然。司马晗旸却紋丝未动,恍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径自安坐,“你不说也罢,看看吧,你回来的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啪!”地又一声,并非文件落地的声音,而是她的双手重重地敲到了桌面上,震得他心头颤动,不由地回头面向她,可她却连丝痛的表情都无处可循。

      “将整个萧氏玩弄于鼓掌间很有成就感吧,全世界都是你的玩具,谁不听话就让谁滚蛋,哪个不顺从就让哪个在后一刻永远消失!你做的真好,不愧是司马晗旸!不愧是司马氏的后人!现在的萧氏一再受创又逐渐开始萎靡不振,你开心了是吗?老爷子就是这么教授你的?!”

      “还有你!”她又指了指萧忆,“跟着阴谋游戏,玩得很开心?老爷子是否该庆幸他的女儿终于学会了如何立足于商场,却踩着他一辈子的心血呢?!”黯淡了谁的容颜,她就算今日豁出去了。

      “你不会如愿的,”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不会让你如愿!”

      “又何如?”终于抛出了第一句质疑。

      “董事长一职我已不再属意,你却非得将我安置在那个位置上,好,就请众人做个见证,我今日便退位让贤。我不会让萧氏垮台!绝不!”

      “基于你的非法操控股权,就全权交由下任董事长负责便是。大和,你小子,赶紧出来接手吧!”大和,全名大和正宗,也就是萧老爷子留下的地下情报组织的头儿代号暗,拥有非凡的不输于司马晗旸的商业才能,而又不会叛变,所以他是最合适的董事长人选。而大和的另一个身份,是青学的前任网球部部长。

      一身正装的暗,不,大和正宗出现在众人面前。沉稳又不失干练,有着成熟而率性的脸庞,高挑的身材一下吸引了女性高层的瞩目。八卦,无处不在。几乎在同时,有人对琉奈与他的关系做出了预测,故事越说越离谱,正主儿却仍归于沉默,急煞旁人。

      暗一进门就给予的信息让她安心不少,他们无事安好比什么都重要,琉奈再也不想与他们周旋,不想耗废时间了:

      “沈墨予,直升机备好了没?!”一副你敢说没有就试试,被点到的沈墨予妩媚地颔首,意为那是自然。

      “谢谢。”千言万语都及不上两个字的分量,沈墨予只是不自觉地跟上了她的脚步。只见她侧首间几近潇洒地迈步走出错愕的众人视线,继而消失不见的豁然让众人有置身云雾里的错觉,事实是,他们的老大换人了。

      她不再回想那人,那张无暇的永远掩藏自身情绪独自承受一切的那个人的脸庞,他时刻抓着那文件不放就是等待处罚吗?真当可笑得紧,那么,她便不再与他有正面的瓜葛了,甚至今后都不会有。

      “夏……萧夏,等等——”等来的是低低的略带着疲惫的沙哑嗓音,笑得一脸纯良的阴险的沈墨予正与她大眼瞪小眼。后乘其不备猛踩了某狐狸的脚,看着吃痛的某狐狸为了形象不得不噤声的模样,她的心情大好。收敛了漾在嘴角的微笑,状似不经意地转身正色道:

      “还有事?”怎么看怎么搞笑……(某寻:给我严肃点!)沈墨予直指身后一直沉默的人,转着他的笔,专注的一如既往。

      “别误会。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他的指尖肆意地把玩着记录的笔,斜睨着她,不舍之情荡然无存的感觉。只有她知道,司马晗旸唯有想要极力掩饰什么或是隐忍着什么的时候才会转着笔,他越是转得惬意转得不慌不乱,便越加昭示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安,此正所谓以假乱真,空城之计也,似是觉察到她的注视,又换了姿势双手环抱于胸前,“今日,从你走出会议室的这一瞬开始……”

      “就不是董事长了,我知道。”巧笑言兮的她回应道,果不其然,他那欲言又止得下文被扼杀于咽喉之下,深得他脾性的她多少该了解他此刻想表达的,可她不愿回头,不愿往回走,不愿再互相的较劲儿,“如此,再见!”挥一挥手,什么也不想留下,兴许是再也不见也未可知否。

      黯淡的眼神覆盖了他精致的俊颜,心底的雀跃不下于苦涩却不受控制地给予他继续的力量。他明白,自己做的并未白费,至少她是明白他的,心心相惜,也许吧,面前的距离远了,而,心悄然靠近了……

      流逝的韶光若白驹过隙,剧本的安排就像是天意般不可逆转地上演着一幕幕心惊不已的场景。赛场上,局势亦是如火如荼,双方的较量难舍难分,谁都不肯退让一步。但,越前龙马,你现在还拿得起曾经视之如生命的球拍吗?

      虫鸣鸟叫的自然美景,纯真的少年,交织成绚烂的风景,昔日的网球少年手中执着细细的树枝。失却了球场上舍我其谁的无人能及的光芒,与一般的同龄人一样游戏于山水间,不亦乐乎的模样让她不忍打断的难言的幸福。如果没有某人的气急败坏的话。

      “老头!你再给本大爷说一遍他怎么了!!!”

      分明是冰帝的少年,灰紫的发不可遏止的上扬,火冒三丈的少年清晰地映入眼帘。与他相对的身着宽松浴衣的不羁的中年大叔,直升机隆隆的轰鸣犹在耳边,她仍能感受到那样的几乎可说是暴跳如雷的喝止。

      她只得越过潺潺的水流,轻盈几下跳跃靠近二人,拍拍迹部高出她些许的肩。

      迹部乍见她的到来,忽然微张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到底是帝王般的存在,惊诧之余只是微微地颔首。倒是南次郎大叔爽朗的声音犹自带着亲人般的熟悉:

      “呦,少女也来了!”

      “早安,大叔。”她微笑着施礼以对,“龙马,现在必须去赛场,他的队友们需要他。”道出缘由。

      “随便你们啦。”轻佻的语气是全权交由她的信任,赤脚的大叔背起他堪称破旧的球拍悠闲地离开,“只要你认为他这样有帮助的话……”大摇大摆地步入林中。

      “老头,现在你怎么轻易就答应了?!”

      “刚刚是你,我们家少年怎能随便交给一狂妄自大的家伙!对吧,少女?”远去的老顽童样的表情十足可爱,着实让她忍俊不禁。

      临了,越前龙马个别扭小孩怎也不肯走,量她如何哄骗都无果,迹部的耐心也渐渐磨光了,生拉硬拽非得让他上直升机,拉扯下“叮”地一下,从越前龙马衣袋儿滑落了泛着银色光芒的物件儿——盛着紫萱的玻璃瓶,晃着她的眼,不觉地取出怀里的,一模一样……随之而来,她看到的是华丽丽的——光头?!

      “哈哈哈,前辈是光头~~~哈哈哈~~~”失忆的越前孩子般地笑着,而迹部的脸由红变白,由白转红,由红转青,从牙缝里蹦出来的破碎的语句:“不——许——笑!听到没!”一字一句地咬着牙发出的声音,不愧是网球部的热血少年!刻意压低的恼羞成怒的滑稽依旧没能让龙马停下刺耳的银铃一般的笑声,明明是迫不及待却故作从容地带回自己的假发,不与计较。

      她小心地拾起掉落的瓶子,问道:“龙马,这是谁给你的?”透明的瓶子在阳光下玲珑剔透的,她的心彻寒。

      “大哥哥。”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身后的很温柔的大哥哥。他说这个能守护我的安泰。”她怪异地瞪了瞪他,越前龙马只是失忆了,该不会连脑袋都摔坏了吧?她身后不就是迹——一身白衣的那人不是司马晗旸又是谁?!

      迹部自是认得那物事,与她面面相觑,抚着泪痣的手婆娑着,睿智的眸满是见到猎物的兴奋的锋芒。危险的气息逼近——

      她拽住了迹部前倾的身躯,以嘴形无声告之,走吧。

      侧身经过晗旸身边时,她直觉得脑袋一热,全身的血液往上涌:“你又是何必。”

      真真开口时,才发现她说什么都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二人间的信任早已不复存在,犹如破碎了一池的月光,再如何的美丽不可方物,终究是镜花水月,可遇而不可求罢了。只是亏欠他的,总该还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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