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9-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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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去镇子里游玩的机会只有那么一次，与千手兄弟相遇的事更是斑生活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斑在纷乱之地做了那么久的任务，自然分辨的出柱间的攻击里不含杀意。也许就像柱间自己说的，他只是因为失望和愤怒所以想要教训斑，而斑想了想，也确实能够理解他想要报复的心。
毕竟主人格曾经说出的话语是那么的动听，而他所做的事却又是那么的卑劣。经历过这样的事，柱间想要揍斑一顿出气也是很正常的，被狠狠欺骗过的人自然不会再相信欺骗过他的人。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对此负责的人，那无疑应该是斑自己。
欺骗了柱间的人是斑的主人格，弱小得无力反抗的人也是斑。更何况，柱间并没有说错什么。斑早该死了，早在几年前，当他把泉奈推到敌人的箭雨下时，他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能活到现在，无非是利用了泉奈的善良，利用了父亲和长辈们的心软。
斑的确是靠着利用他人的善良才活下来的，他也并没能像他曾经发誓过的那样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泉奈。这一次的战斗打破了斑心里刚刚生出的一丝安定，柱间用完全的战力压制宣告了斑的无力。正如柱间最后所说的那样，斑又一次缩在了弟弟的身后。
斑无法原谅自己的弱小。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多亏了柱间打醒了斑，让沉溺于日常亲情和温暖的斑重新醒悟了过来，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与可鄙。只是可惜了斑排队等了那么久的糕团，那还是弟弟第一次向斑索要过什么东西。
好在泉奈温柔又善良，并不在意斑作为哥哥的又一次失职。斑也因此努力修炼厨艺，在这段时间里给泉奈做了不少好吃的，养得泉奈柔软的小脸上鼓起了婴儿肥。但休息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斑也不允许自己长期停留在幸福平顺的环境里。
时隔三个月后的今天，斑又一次坐在了田岛的书房里。
“你想好了？”田岛慢慢吐了口烟气，他的心奇怪地绞成了一团，纵然理智告诉他斑的选择对泉奈极为有利，可那一个“好”字却闷在胸口，迟迟吐不出来。田岛再次提示道：“雷之国那边可不是你之前呆的地方，那里可没有什么刺杀、潜入任务。”
“我记得你并不擅长正面对抗吧？”田岛淡淡地说，他的面容隐藏在草木燃烧后的烟气里看不分明。
斑认真地应了声是。他其实并不明白田岛在纠结什么，也不善于说服他人接受自己的意见。但思及父亲提到的实力问题，斑还是认真地做出了答复：“请不必担心，我已经请美奈子老师在我身上铭刻了自毁咒文。即便我实力不济、身死他方，我的眼睛也绝不会落于敌手。”
田岛翻阅卷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自毁咒文，作为一族之长，田岛当然知道这个。这是一种由日向一族率先开发出的咒文，在瞳术家族里，这个咒文同“笼中鸟”一样臭名昭著。这种咒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家的血迹不流入他族之手，为此会在受术者查克拉水平降到一定距离时自主发动，将受术者的尸身燃成无法恢复的焦炭。
是的，这个咒文的发动条件是“濒临死亡“而非”已经死亡“，衡量方法也并非是“失去呼吸”而是“查克拉水平降到一定程度”。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区别，却导致了数百人因此被“误杀”，很多人甚至是在已经获救、或者即将获救时被生生烧死的。
落入敌手的血迹可以毁灭或是再次夺回，可活生生的人命一旦失去就无法挽回。也正因此，这种咒文很快便被弃之不用。它被埋在旧纸堆里不见天日，田岛只在年轻时偶然听族老们提过几句，万万想不到还有再次听到它的时候，甚至还是在自家孩子的口中。
田岛气得胸口起伏，他怒视着斑，“啪”地一下重重放下了手里的笔。“胡闹！”田岛斥道。
“自毁咒文？谁告诉你这个的？”田岛逼视着斑，又惊又怒，“谁叫你转写这个的？你怎么什么都敢往自己身上弄！过来，我给你解了！”
斑却只低着头不说话，他垂首不语的模样瞧着十分温顺听话，可他端坐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却明确表示出了拒绝。田岛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由骂道：“你自己什么状态你不知道？你还有几年好活？你给我过来！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先去死！”
斑抿了抿唇。就像田岛不明白斑的想法一样，斑也不理解田岛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再一次开口，试图让田岛改变心意。斑说：“父亲，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想要最大限度的利用起这段时间。”
斑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坚定而又清晰的陈述着自己的请求。“我除了战斗什么也不会，泉奈能做到的事远比我多得多。正如您所说，雷之国的前线是现在正面战场中最危险的地方，宇智波为了争夺生存之地就必须赢下那里的战斗，而作为您的子嗣，我和泉奈至少有一人要去前线和族人们一起作战。”
“我可以死，但是泉奈不能，我不值得信任，但泉奈值得。我身上有可以加快治愈的咒文，我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我的战斗力。我知道我正面搏杀的能力不好，但我可以在生与死之间磨练。我会尽全力去战斗，我会努力铲除所有挡在泉奈面前的人，就算连这做不到，起码我能在泉奈踏入战场前为他收集到足够的情报。”
斑恳切地请求着，他认真地看着田岛，似乎不明白田岛为什么会犹豫。“如果我死在战场上，那只不过是一个卑劣小人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敌人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一个会给泉奈带来危险的战利品，而泉奈和我不一样，他理应有更好的生活。”
斑纯黑的眼眸和田岛对视着，他的眼睛里像是燃着足以将自己的烧尽的火焰，滚烫却又冰凉。斑没有在说什么，田岛却仿佛听到了斑的质问。斑像是在问：这样不好吗？
这是最好的选择。
田岛本该这么想，他本该为斑的自知之明而感到高兴，他本该为斑的自愿出战、为斑的主动远离而满意，可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斑，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声音在田岛的心底幽幽响起，语气冰冷地质问着田岛。
他问：斑说错了吗？你不是一直厌恶这个卑劣的三子，期待着他的远离吗？
他问：斑死得远远的不好吗？让他战斗到最后一刻，把他全部的骨血都榨出来以供养更善良、更值得被爱的那个孩子，这难道不是你作为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他问：宇智波田岛，你在后悔些什么？你在怀疑些什么？难道斑比泉奈更加重要吗？
田岛想要反驳，可他始终无法对自己说“斑和泉奈同样重要”。田岛一再提醒自己，眼前的斑不过是主人格的侧面，他曾经将他的至亲推到箭雨之中——可无论田岛再怎么重复，他也无法压下心底里的痛苦和酸涩，他无法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斑就是个弑亲的小人”。
这样的斑，这样愿意用生命保护弟弟的斑，怎么可能会犯下那样弑亲的罪？
田岛努力压下了心中隐隐泛起的怀疑，他再一次告诫自己：“泉奈才是那个一直善良的孩子”。田岛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着，指甲深深嵌入了肌肉，他迫使自己去思考斑的话，他努力告诉自己斑说的并没有错，斑做出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田岛静静看着斑，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这样的逼视能够让斑主动放弃，可无论过去了多久，那双眼睛里的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田岛忽然意识到，就算这次他没有同意，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这次不行也会有下次，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信念连死都不怕，你又怎么能期待他会因为旁人的言语改变？
多么可笑啊，田岛一直以为这个斑是个顺从而又没有主见的人，可他第一次见到斑的坚持却是在这样残酷的抉择之上。田岛最终还是同意了斑的请求，他也终于明白了美奈子为什么会帮助斑转写自毁咒文。
那是钢铁般的意志，没有人能改变。
20
斑最终还是去了雷之国的前线。
前线的日子并不怎么难过，斑的现在实力虽然比不过柱间，但在同侪间也是首屈一指的。重生的泉奈尚且无法胜过斑，就更不用说还比不过泉奈的其他人了。不同于柱间天生的强大，斑的无法匹敌更多的来自于经验以及对时机的把握。他的技法之强让人难以想象，甚至可以借此以弱胜强。而幸运的是，这样的技法是可以传授给他人的，而斑也没什么强大忍者固有的敝帚自珍的想法。
作为和斑并肩相处了两年多的人，火核自然从斑手里学到了不少。与斑不同，火核和善的性格让他在族里的人缘极好，而他突飞猛进的实力又成了宣扬斑能力的活招牌。火核也乐于改善斑的处境，他恨不得有更多的人知道斑不是他们想象中卑劣弱小的“白痴饭桶”。
战争任务多是组成五到六人的小队进行对抗或是破坏活动。在最开始组队时，没人愿意和斑一组，勉强收下了斑的那队还是看在火核的面子上。但战斗力是骗不了人的，斑不畏危险又冷静自制，他又总是甘愿承担最危险的任务。对抗任务中，斑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敌后破坏任务中，他自愿进行断后拦截。队伍里的人很快将他认定为值得信任的同伴，而在赢得更多信任的同时，斑也回报一般将更多的技巧教授给了队伍里的同伴。
那些同伴本就是一族中实力较弱的“芸芸大众”，他们的才能并不出众，性格也并不出挑，不然也不会落到找不到队友组队的地步。对于他们来说，提升查克拉或是施展大规模忍术是可望不可及的目标，而斑教给他们的技巧恰恰是提升战力最有效的方法。
如何搭配忍术循环，如何打断敌人的大招，如何削减自己的承伤，如何快速切换忍术造成特殊效果，如何使用低级忍术搭配暗器定点刺杀，如何无声潜入，如何在最危急的情况下迅速脱出……这都是那些天生强者无须在意的“小手段”，但却是普通忍者最需要的救命稻草。
有些人生来便天赋异禀，他们天生就站在有些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台阶上努力；有些人悟性卓越，他们聪颖专注，可从简单的劈砍中开发出更强的招式；但有更多的人，他们不聪明也不天才，族里的资源倾斜轮不到他们，最新最强的忍术修行也不会从他们开始，可他们也拼命地想要活下来。
一家之中若有一人开发出了什么技巧，那些技巧便如传家宝一般口口相传，一对友人若是机缘巧合得到了什么忍术，便会当作杀手锏一般偷偷研发。这些人，这些命如草芥一般的“普通人”，甚至比斑自己更知道斑的这些技巧意味着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从典籍里获得的东西，也不是田岛或是泉奈那样的“天才”们会在意的技巧。没有一次次血与火的淬炼无法提炼出这样的经验，而有能力在一次次战斗中活下来的人往往又看不上这些“粗浅低级”的技法。
而斑完完全全是个特例，他天资卓著，可他又浪费了太多时间。从斑开始学着提炼查克拉到现在也不过是五年的功夫，他吃够了查克拉低微的苦，也太知道危难之中该要如何自救。刀光剑影里，斑在挣扎中找到求生的方向，而每次活下来的经历又让他变的更强。
所有人都知道，在斑说出的每一句教导里，都藏着流血的伤口和森白的骨茬。
在火核还在发愁如何改变斑的人际关系时，临时营地里的氛围已经改变了。最开始，斑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出了多么重要的东西，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去回报那些信任着他的队友。可在那之后，队友们提着礼物不约而同地来到的斑的房间，他们对斑发下了诺言，绝不将斑教给他们的技巧外传。
当时，斑真的很迷茫。这些人并不像泉奈那样和他有亲缘关系，也不像火核那样出自长辈的命令，可他们却无比自来熟地来到了斑的房间。圆脸的姑娘说要帮斑上药，双眼皮的小哥用自带的食材为斑煮起了饭，相貌憨厚的队长则指挥着另外两个队友帮斑晒被子弄火盆。
斑不知怎么地就坐在了餐桌前，呆呆地回应起了各种各样好奇的询问与天马行空的闲谈。他们会笑话斑的笨嘴笨舌，却从来也不误解或是嫌弃他，他们会笑眯眯地打趣斑的房间简陋又没有情趣，却毫不在意地围坐在了斑陈旧的桌旁。
直到告别时，斑才恍然大悟一般反应了过来，他对他们说：“那些技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有需要的话尽可以教给重要的伙伴。”
但队友们却笑了。
圆脸姑娘冲上去抱了抱有些懵懵的斑，笑着说：“哎呀，知道人家说你呆，没想到你是这方面的呆啊！”
双眼皮的小哥也吐槽：“这种说法也太让人误解了吧！会让人以为你是在嘲讽我们的。”
扎着小辫子的矮个子低声喃喃：“要是放到那些人身边，很容易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吧。”
脸上一道伤疤的姑娘声音嘶哑：“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外传，今天是我们就算了，要是教给什么人渣败类你该怎么办。你自己拼死拼活搞出来的东西不要这么轻易就给人啊。”
他们一人一句，挤得斑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队长一锤定音，对斑说：“谢谢你了，斑大人。我们真的很感激。嗯，刚刚那句我们就收下了，但在你同意前我们不会给别人说的。”
“斑，你和我们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很强，你能走到了不起的地方。你的恩情我们不会忘记的，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队长诚恳地说着，他们和斑挥手告别，不忘最后留下一句告诫，“你做事以前记得先问问火核，这么一心为别人着想，小心被人家坑到。”
队友们各回各家了，留斑一个人愣愣地捏着双眼皮小哥给他的橘子久久回不过神，直到墙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才惊醒了他。火核心情大好地从墙头翻下来，哥俩好地揽着斑的肩，对斑竖了大拇指：“干得不错嘛。”
斑恍惚地陪着火核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原先冰冷的空气已然变得暖烘烘的。火核哼着歌剥起了伤疤姑娘带来的橘子，他咬了口橘瓣，幸福地眯起了眼。火核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斑自己就把人际关系弄得这么好，火核不由升起了些“我弟弟真有本事”的与有荣焉。
火核问：“你做了什么？”
斑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那个。他看了看手里的橘子，慢慢剥了起来：“我没做什么……”斑的印象中他就只是和队友们一起做了几个任务而已，，并没做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想了想，斑才不确定地说：“之前那个人物深入敌后太远了，我怕他们闯不出去，就为他们设计了几套忍术循环……”
“然后你就留下来断后了是吗？在有大批敌人追击的情况下。”火核叹了口气，他看着斑领口隐隐透出的还在渗血的绷带，放下橘子又叹了口气，“又渗血了，来，我给你重新包扎。”
斑挣扎了一下，低声说：“绷带储备就那么一点了……”
“我那儿还有呢，别动！”火核低喝一声。事实上，他正是因为听说了斑独自断后的消息才赶来的，如今见了斑身后的大量伤口，火核脸上的轻松终于一扫而空：“刚刚我是不是压到你了？你怎么也不出声。你傻不傻啊，二十多个人追击还敢断后，什么叫‘四散而逃’，什么叫‘各安天命’，我没教过你吗？”
斑张了张口，火核却打断了他。火核皱着眉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来你那套什么‘不能给泉奈丢脸’‘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你啊，唉。”火核赌气似的给斑扎了个蝴蝶结，“我知道你想和’那个你‘不一样，可也不用做个圣人吧，你迟早有一天死……”
忽然惊觉自己说了不吉利的字眼，火核连忙“呸”了两声。他推着斑去洗漱休息，自己为斑准备起了明日要用的忍具，美其名曰“下属该做的事”。斑默默看了看唉声叹气的火核，小声问：“我今天做错了吗？”
火核不再作秀一般故意大声叹气，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正经起来回复了斑。他说：“你教给他们的是能救命的东西，这当然很宝贵。可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经验的你忘了？去年你更换忍术循环时失误了，回来时的血湿透了两床被子。这是你用命换来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给出去了？”
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轻声说：“可是我觉得我也没有损失很多。智子家就剩她一个人了，她死了，她天上的爸爸妈妈一定很难过。队长的妈妈忍术失败炸坏了双手，如果他不回家，她也没法活下去。青松家里还有一个小弟弟，他一直努力战斗，想让他弟弟能配备更好的忍具。彩衣家……”
火核忍不住打断了斑的叙说，他问：“那你呢？他们都不能死，那你就该死了吗？”
斑又拉了拉被子，没有说话。他心里想，我本来就快死了，但他到底没能对一脸不快的火核说出来。倒是火核见他脸色惨白的样子软了心肠，继续说：“这是你的东西，要是你觉得可以，给出去了也无妨。只是你给出去前一定要小心些，别给了白眼狼。”
“别再断后了，别老是冲在最前面，你的命也是命——唉，就算我这么说了你也不会听吧。”火核头疼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想做出成绩了，可是何必这么着急呢。算了，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你为自己而活的这些年里唯一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你的。”
这么说着，火核突然意识到，如果斑仍然保持着这么拼命的姿态的话，那么也许提升他队友的能力也许能减轻些他的生存压力。这么看来，让斑放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让斑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帮助他的队友，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行了，快睡吧。”一旦想通了，火核也就不再纠结。他当着斑的面查放好忍具，爬到床铺的外侧躺了下来。他是真心地关心斑，他看着斑像自己的亲人更过于像自己的上司。但此时的火核绝没有想到，有了他的认同，斑会做成什么样的事。
21
一开始，真的就只是帮助队友而已。
这种前线战场是很少有什么固定队的，而就像斑的前队长说的那样，斑这样的人就如立锥入布袋，脱颖而出也是没办法的事。分区的领导人注意到了斑的实力，自然就会调他去做更危险的任务。也因此，斑的队伍换了又换，常常不过是三五个任务就又换了队友。
任务愈加危险，斑也就愈发尽心地提高自己和队友的战斗力。在生与死的压榨下，斑的能力突飞猛进。强大的意志力仿佛打开了身体里的一扇闸门，斑的查克拉积累速度与日俱增，不到一年多的时间竟已成长到了和当日的柱间相差仿佛的量了。火核为此担心不已，斑却烦恼着如何利用增长了的查克拉建立新的忍术体系。在他的不断尝试中，更多的技巧被逐渐开发出来，也进一步惠及了他身边的队友。
也正因此，随着斑实力的提高，他与曾经那些“普通人”朋友的距离不但没有拉开，反而更近了一些。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斑的身边，资质平常的人感念他的分享与保护，资质优越的人信任他的能力与负责。如果有人无论何时都冲在最前方，如果有人无论怎样都愿意承担最危险的任务，如果有人永远不抛弃自己的队友袍泽，那么那个人备受欢迎和爱戴也是理所应当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宇智波驻地的整体实力有了极大提高，而斑这个实力足可安定整个地区的强大忍者更成为了推进宇智波控制区的保证。捷报频传，在这样的情况下，火核终于放下心来离开了斑，前去附近地区进行协作任务。因为听说那里有医术高深的医忍停留，火核特意在那里多呆了几日，等他回来时，却赫然发现驻地里已经大变样了。
“什么！你开了个学堂？！”火核难以置信地嚷道。
火核万万想不到，他不过是临时离开了两个月，斑就做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他有些晕眩地看着斑扩大了不少的院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进出的人们尊敬地向斑点头行礼。斑带着火核到了后院地居所，火核愕然看到居然还有几个被严密防护起来的屋子被用作教导少年人。
“嗯。”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习以为常地向周围人回礼问好，随后平静又简短地回复了火核的疑问，“之前我们讨论过的。”
“不不不，之前我们说的是同意你把自己的技巧教给值得信任的队友。”火核崩溃地说，“我没说你可以开学堂。”
“开学堂……天啊，开学堂！”
“天哪……”火核呻吟了一声，“我们可是忍者，又不是什么贵族……我们开什么学堂啊！”
火核用手捂着脸，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难以理解：“就算是那些大名贵族开的学堂也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去的吧，你这样真的有人会来吗……”
“不是的，那个是私塾，我们这个不叫这个名字……“斑反驳。
“不不不，这是名字的事吗？这不是！”进了屋，火核一屁股坐在床边，泄愤似的端起斑递来的茶喝了两口，“咦，这边不是很穷吗，怎么有茶叶喝了……”
斑在他对面乖乖坐好，认真地回答道：“是刹那带来的。”
“哦，是刹那带来的啊……”火核下意识应道，随即又睁大了眼睛，“什么？刹那？是我认识的那个刹那吗？他不是最看不上咱们了吗？”
这时，仿佛听到了火核的诋毁一般，窗口上方忽然伸出一个人头。宇智波刹那倒挂着不爽地露出脸来，极不耐烦地道：“老子现在也看不上你们！”
火核嘴角一抽，撩起袖子就要去打他，却被刹那灵巧地躲过了。“等等，你这用的不是斑的技巧吗？你这么看不上我们就别用斑的技巧啊！”火核转手出拳冲着刹那的脸打去，“小心眼的家伙，斑不过是小时候赢你一次你就记到现在，你要不要脸！”
“那又不是我的错，小时候的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打他那是他活该！”刹那挨了一拳迅速还了回去，“我又不知道小时候那个和现在这个不是一个，泉奈讲的那么模糊我哪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听了他的话，火核倒是停了手，他充满希望地看向刹那，不由问道：“族长那边得到消息了？鬼之巫女怎么说的？”
“族长去鬼之国还没回来呢。”回话的却不是刹那，而是一个模样温柔的少女。她留着及肩长发，手里端着新泡的茶放在了斑面前，而后姿态端庄优雅地坐了下来。火核和刹那见了她，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两人规规矩矩在桌边坐好，再不敢“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打闹。
少女见状弯了弯眼睛，她捋了捋鬓发，转过头柔声道：“斑大人见笑了。我家刹那就这个狗脾气，别看他俩打得欢，他们小时候可是不打不相识的损友呢，这两年才生疏了。”
别看名为清溪的少女现在表现的温柔多情，可火核和刹那却都知道她的恐怖。刹那本人就暴躁易怒，打起架来又凶又狠，围绕在刹那身边的也尽是一些好勇斗狠的实力至上主义者，而他的女朋友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不，应该说幸好宇智波清溪是刹那的女朋友，否则他们那个小团体的领头人怕是早就换了人——再没有什么“刹那大哥“了，有的只会是”清溪大姐“。
“谁和他是损友啊！”刹那和火核同时嘀咕道，想起清溪打起人时的凶暴场面，他们连声音都不敢放大。仗着斑在，火核倒是大着胆子额外嘟囔了一句“斑早知道”。
斑却没在意这三人的眉眼官司，他刚刚咬了一大口牡丹饼，现在吃得一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见到少女的茶，斑得救一般道了声谢就大口喝了起来，好悬咽下了嘴里那口吃的。见火核双目喷火地瞪过来，斑茫然地回望了过去，几秒后试探地掰开手里的牡丹饼递了一半给火核。
火核接到那块牡丹饼时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他也是做事的一把好手，这会冷静下来了也就有条理多了。火核也咬了口牡丹饼，没好气地说：“好了，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
“首先，这个‘学堂‘是怎么回事？“
“没文化。什么‘学堂‘，这是‘博研社’。”刹那当即就想嘲笑回去，却被女朋友微笑着看了一眼，顿时就不敢出声了。
“呵，在走廊上涂油恶作剧、欺负别人手脚不便的人说什么呢。”火核立刻嘲讽回去，却见刹那僵硬地扭过了头，没有立刻回嘴。这时，斑认真地开了口：“是为了应对羽衣的攻击。”
“这几日羽衣发疯似的攻击我们，甚至还联合了周边几个忍族。而前些阵子我们进展迅速，族里又送了些做后勤工作的族人过来。如果还像以前那样由我一个个教导队友的话，效率有些低，恐怕很难像往常那样在完成战争任务的同时保护这些族人。”
“惠子、胜也他们都来找我帮忙，我就想起了以前做任务时见过的学堂。虽然没时间针对每个人来讲解，但是至少有一些技巧是共通的，学了就有更大的可能活下来。而且这次新来的增援有很多还是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我觉得与其让他们直接上战场，不如先教他们一些求生本领，让他们做一些低烈度的后勤和警卫工作。”
斑认真地说，他的神色像往常那样平静，眼睛里一丝自得也没有，说起这些就像是说了再普通一件事。清溪却骄傲地挺起了胸，她的眼睛里闪亮亮的，看向斑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佩和向往。她说：“斑大人做到了很了不起的事。”
“这次族里新派来的二十多个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无一伤亡，我们这些老手也没有什么减员。除了几个重伤员已经被送到后方治疗了，这段时间我们顶着三个家族的围攻也不落下风，甚至把阵地向前推进了十里。”
这的确是了不起的成就。
不，不只是了不起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吧？就拿宇智波对千手的战线来说好了，倾全族之力，他们战斗了二十年，战线仅仅向前推进了二十里，而这微弱的优势也在千手柱间的崛起后被摧毁殆尽。如今，尽管他们面对的不是强横的千手一族，可同为六道仙人后代的羽衣一族同其他两个忍族的联盟就那么好应付吗？更何况，这里只不过是宇智波的一个驻点，驻守人员不超过五十，而他们是客地攻占，并没有什么地形优势。
“是战术。战术！”见火核惊愕难言地瞪大了眼睛，刹那不由得意地道，“斑了解我们每个人的战力，他知道怎么才能最好的分配战力。你以为现在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管什么都一窝蜂冲过去吗？不不不，那可太没有脑子了！”
斑“嗯”了一声，看了看杯子中自己的倒影：“羽衣他们来袭的时候情况紧急，我们的阵势已经被冲散了。武三郎大人给了我战时指挥的权力，我想着逃也不能随便逃，就试着组织了一波反击，就成功了。”简练的话语里带着近乎直白的自信，火核只是听他这样说着就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八十对四十三，四十三赢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反击时刻。”清溪接道，“斑真的了不起，他们都说什么‘千手柱间‘是’战神‘，我看斑大人才是名副其实的忍界’修罗‘！你想象不到，真的，火核，你想象不到我们原来有这么强。”
低级的忍术组合起来能够造成可观的伤害，各有偏向的普通人们组合起来竟然爆发出了百倍于平常的力量。
“每个人都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每个人都做着自己最擅长的事。一个人不需要又防御又攻击，所有的宇智波组合起来就成了了不起的战争机器。这是只有斑大人才能做到的事，只有斑大人才知道我们每个人擅长做什么，只有斑大人才能得到我们所有人的信任。”女孩子的眼睛里放出了光，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斑，眼睛里满是信任与崇敬。
斑被她看得不由躲了躲，刹那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低哼了一声，也说道：“当然，羽衣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说着，他懒洋洋地抬眼看了眼火核，说：“你下一个问题该不会是‘为什么你们会和斑在一起‘吧？”
火核不可置否地看着他。火核有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因为刹那本就是族里年轻人中最讨厌斑的那一派。他带着的那群死硬分子满脑子都是打架，既看不起之前卑劣的斑的“主人格”，也看不起现在单纯好骗的斑的“副人格“。
刹那低骂了一句，随后才道：“我都说了，老子讨厌的是之前那个附身在斑身上的邪灵，又不是现在这个傻白甜。”见火核冷笑地说着“你现在又知道是邪灵了？”之类的话，刹那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回道：“笑！你笑什么笑，我之前那是不知道那个邪灵已经走了，我现在知道了就已经道歉了！”
旁听的斑忍不住插嘴：“那不是邪灵，我本身就……”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刹那一句断喝打断了。
刹那喝道：“闭嘴，宇智波斑的事儿你懂什么！”话音刚刚落地，清溪就按着他的脑袋一把砸到了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见火核骇得不敢说话，清溪眨了眨眼，关闭了写轮眼。她温柔地掩口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描补道：“这狗东西脑子有问题，你们不要理他。”见剩下几人安静下来，清溪自若地为每个人又续了茶，笑道：“我们都服斑大人的实力，再加上斑大人救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犟着头不道歉了。”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扭头问道：“你说是吗？刹那？”
面对实力的绝对压制，刹那屈辱地点了点头。火核见他吃瘪就高兴，忍不住说：“也是啊，斑大人这么厉害……”
见火核抖起来了，清溪自然是站在刹那这边的，她又道：“其实最该吃醋的人是我才对，毕竟斑大人可是为了刹那才开了三勾玉……”
“什么？”火核一怔，睁大眼睛看向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摸了一个粗点心往嘴里塞的斑。斑后知后觉般打开了写轮眼给火核看，“上次去敌后破坏羽衣的物资储备时，刹那被抓了，我断后时为了救他就受了些伤，濒死之时就开了写轮眼。”
火核听得简直要窒息了。他简直不知道是该先晃着斑问他“你怎么又濒死”了，还是该先质问他“你都濒死了为什么还要去救一个整天骂你的人”。最终，火核选择先纠正斑关于开眼的错误认知——不，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比较好。
“那天是不是泉奈大人来看你了。”火核简直累得不想说话了。
“嗯。”斑对火核的判断力一向是认可的，斑一回忆起当时的时光，眼睛里就盛满了温柔的光。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微笑：“嗯，奈奈来看我了。我正想着尽快回去见奈奈，正好就有了开眼的机遇，真的很幸运。”
不，不如说是太想回去了才开眼了吧。
在场的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想。
又提起自己被斑救的“糗事“，刹那红着脸”哼“了一声。他挥舞着双手试图让大家放过这段往事，趾高气昂地说：“从此清溪就是斑大人的二把手了，我，三把手。”说着，他指了指火核，“你，老四。”
清溪和火核“扑哧”笑了出来，火核不客气地笑道：“你想得美！在那之后被泉奈大人和女朋友一起教训了吧？”
“没有哦，我们是轮流着打的。”清溪甜美地笑着。
“笑什么笑啊——混蛋！”
斑静静地看着他们笑着打闹着，神情慢慢放松下来。火核这次回来，代表着族里的援军也快到了。这块他们用鲜血打下来的土地足够宇智波一族在此繁衍生息，在他身边不远处有孩童朗朗地读书声，也有少年打拳时的“呼呼”风声。
人们的眼睛里有着希望，这希望是斑亲手带来的。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黑暗里的影子在逐渐迫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19-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