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生活》我不爱吃香菜

61、落水

　　“竟是如此出色的少年郎！
　　我家侯爷曾私下里多次言语间对顾公子赞誉有加，只叹膝下没有如顾公子这般天资聪颖的少年郎啊！”宁伯侯夫人口出此言，有些意味深长。

　　顾谦是聪明人，他感觉到这宁伯侯夫人话里有话，他心里升起一丝警惕来，随着走回座位的同时对着站立在场外的青羽暗示了一眼。

　　宁伯侯夫人见着在场众人因着她在倒是拘束了，就离了宴席，之后一切风平浪静，期间有些少年少女不满被屏风格挡，特意起身离席，憧憬着能来一场才子佳人的偶遇。

　　转眼间，还在场的男男女女少去了一半，而顾谦一直坐在座位上吃着点心，直到一个丫鬟端着一壶茶水按个伺候着倒茶。

　　待走到顾谦身侧的时候，她突然滑了手，将整壶茶水洒倒了顾谦衣袍上，顿时棕色的茶水渍弥漫在米白色的衣料上，格外的醒目。

　　丫鬟吓得直接跪了下来磕头道：“公子，饶命！是奴婢手笨，脏了公子的衣袍！公子，饶命！”

　　场外的青羽见之本来想上前的举动被顾谦暗示了一眼就安耐了下来，只是一双绿眸杀气腾腾的。

　　就在丫鬟求饶声里，又走来一个小管事，随手踢了一脚跪着的丫鬟，将她踢翻在地，呵斥道：“蠢笨的狗东西，冲撞了金贵人，多少条贱命都不够你抵的，还不滚到一边去！”

　　紧接着这小管事变脸极快的献媚笑道：“顾公子，您看这狗东西笨手笨脚的冲撞了您，哎呦，这一身的茶渍水迹黏在身上不爽快，又容易着凉，快快随奴才去内苑打理一下衣袍！”

　　顾谦闻言点了点头，跟随这小管事离了宴席，谁也不知道原本站在场外的青羽不知道何时已经没了身影，便是连顾六顺顾五福两人也是没有发觉，也是他们全身心都放在了顾谦身上，连忙一起跟随了上去。

　　顾谦三人被小管事带领着走在鹅卵石铺就的道上，沿途经过一座假山，还有一个荷塘，之后才拐进一个拱门里。

　　小管事刚进去就碰上一个眼明利索的妇人过来说道：“呦！赖管事，您上门来有何差遣啊？”

　　“裘妈妈，这位顾公子的衣袍脏污了，你赶紧替公子清洗一番再尽快烘干了！”小管事说道。

　　于是，顾谦三人又进了这位裘妈妈身后的烘干房，顾谦只将外袍脱下来递给她，虽说内衫上也沾上了茶渍，可这种贴身衣物还是不要让外人插手最好。

　　裘妈妈这边手快脚快的使唤几个浆洗女人赶快动手作活，又把顾谦一行人请到内室去稍等片刻。

　　这一屋子里外都有人在，若是有人要在此谋个算计那就是蠢货，顾谦这般一想，要是蠢货他随便按死，要是聪明人怕是后头还有着招数。

　　即是如此，顾谦现在先放松心境喝喝茶水且养精蓄锐吧，待着过了一刻，裘妈妈捧着一套叠好的衣袍进来，还特意熏了线香。

　　顾六顺接过来伺候着顾谦穿好衣袍，接着顾谦三人再次被小管事带着出了拱门，往原路返回。

　　只是越靠近那处荷塘，前头带路的小管事步伐越发拖沓起来，他眼神乱窜，尤其时不时得暗自瞥往荷塘中心的亭台上。

　　顾谦早就将他这副异样收入眼中，他也特意放慢脚步，想着将计就计。

　　突然，噗通一声响动，小管事立即侧身停了下来，惊呼了一声“郡主”，视线看向那荷塘中心的亭台上吓得呆愣当场的少女们。

　　一刻钟前，林婉清，六姑娘以及其他两个姑娘一同来到亭台里，她们扶着雕花镂空扶拦，俯身看向荷塘里不时跳跃而起的锦鲤纷纷洒着鱼食，顿时整个荷塘里如同下油锅般炸开来。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面容年幼的姑娘朝荷塘里洒出了一大把鱼食，无数锦鲤聚集抢夺，溅起来的水花很大，有些洒落到脸上冰冰凉凉的，她嬉笑妍妍的问了一声“谁那还有鱼食，分匀我一些”。

　　林婉清闻言就招呼着让她过来拿，粉裙姑娘见之就雀跃的跑跳过去，谁知中途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跤，她整个人花容失色的朝前扑去，又好巧不巧的大半个身子撞上林婉清的身子，林婉清正面朝向她，而她背后就是荷塘。

　　那粉裙姑娘向前的撞击力作用到林婉清的上半个身子，使得她整个身子后仰，前脚着不到地面，然后重心不稳倒伏下去翻过了亭台的扶拦，再扑通一声落入荷塘里。

　　林婉清不会浮水，一脸惊恐的刚入水中，周围所有的水直接往她口鼻中灌去，她一时连救命都呼喊不出。

　　“快来人啊，清平郡主掉河里了！”
　　正当另外两个姑娘吓呆了的时候，六姑娘呼喊起林婉清的封号，却不喊一声姐姐，却是怪异，尤其是那眼神还似有若无的扫过顾谦这边。

　　随后她似乎又对这两个姑娘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两个姑娘神色慌张无措的提起裙摆疾步的跑出了亭台里，看着方向倒是要去喊人。

　　这时候，顾谦若是还不知道这六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就是蠢货一个了，先是那宁伯侯夫人暗示宁伯侯府膝下无子，接着是那丫鬟故意脏污他的衣袍，最后由着小管事故意拖延时间带他观看一出戏码。

　　不，确切的说是设计戏码的人觉着像顾谦这种寒门子弟会为了清河郡主背后的晋王势力，犹如现代那种凤凰男，盯住了家世显赫的女人就上赶着攀上去，将她娶回家中，靠着女人背后的权力金钱走一条通往官场之路的捷径。

　　今日如果不是顾谦，而真是一个家贫的寒门学子，那么此刻他有很大的几率会直接跳下荷塘，与林婉清来个众目睽睽之下的肌肤之亲，然后凭着古代对于女子贞洁的苛刻必定要下嫁与他，若是不然直接一条白绫自裁或者青灯古佛一生。

　　顾谦对着亭台方向露出了笑容来，那张脸因着这个笑容越发俊秀，眉眼间似有星光闪耀，便是连亭中的六姑娘也为之一愣神。

　　就是这一愣神，背后一股巨力将她整个身子腾空起来，紧接着直接朝亭子外飞去，最后嘭的一声落入塘中溅起无数水花来。

　　就见着一抹青影突兀的出现在六姑娘背后，一双绿眸闪现冷酷的寒意，就凭她敢算计他的主子顾谦，青羽这一脚的力道之大下了十成十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怕是这六姑娘不知晓青羽一直缒在顾谦身后，全程都护卫着，当顾谦看到亭台上那林婉清掉入塘中之后，之前的所有怪异细节都可窜连起来，而算计他的人终于出现了。

　　收网的时候到了，顾谦遮掩在衣袍下的纤长手指光明正大的露了出来，给隐在身后的青羽暗示了行动的意思。

　　青羽就跳上假山背后，身手飞快的穿越了过去，在那六姑娘愣神之际直接出击。

　　六姑娘隐隐作痛的后背砸进了水中，再加上水面压力的拍打，她在水里吐出一口血来，就此晕了过去。

　　“赖管事是吧，你可会浮水！”
　　顾谦在小管事身后突然出声，吓的他尖叫了一声，他心头发颤，怎么会这样，现在不光林婉清落了水，就连主谋六姑娘都人事不知的开始沉入水底，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奴。。。奴才会。。。啊！”
　　只见着小管事还没有说完整句话，就被顾谦一脚踢进了荷塘，他还笑容可掬的说道：“即是如此，在下就帮你一把，还不快去救人，要是堂堂一个郡主跟一个伯府之女因你施救不力皆是亡故，你说宁伯侯府还会留着你这条狗命吗！”

　　小管事先是被踢下荷塘，浑身湿淋淋的浮在水面，原本整齐的发髻全部倒塌了，湿湿的遮挡在脸上。

　　待他听到顾谦所言，吓得亡灵大冒，瞬间双手双脚扑腾着朝离他最近，身份也最尊贵的林婉清游过去，那速度跟后头有条鳄鱼追着似的。

　　趁此机会，顾谦取出衣襟内的荷包，将里头的一块玉佩交给了顾六顺，他说道：“拿着这块玉佩去找林凤之，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要你们二人过来即刻！速度要快，怕是另有一帮安排看戏的人马会被人引过来！”

　　顾六顺闻言拽紧玉佩应了声“是”，立即朝颐春园的方向跑动过去。

　　就在说话的工夫，小管事已经碰到了已经力竭的林婉清，林婉清衣衫尽湿，在水中身材尽显。

　　她在水中起起伏伏，隐约见着一个男人靠近便反抗起来，却是被他拽住了胳膊，然后拖拽着靠近了亭台。

　　亭台上青羽顺手帮了一把，将林婉清提溜上来，然后无情的扔到地上，青羽还嫌弃的擦了擦湿掉的右手。

　　林婉清嘭的一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已经无力动作，风儿一吹在身上，她冷的瑟瑟发抖，却不及心里的疼痛。

　　林婉清为了遮挡玲珑有致的身材不被外男看见，就一直保持着面容朝下，整个前身毫无缝隙的接触地面，此时，地面上不光滴落了她身上湿淋淋的塘水，还有眼里流下的一滴滴眼泪。

　　至于她是为遭人陷害险些丢命而哭，还是隐匿的少女情丝被现实斩断的悲伤，这一切只有林婉清自己知道了。

　　至少在冰冷的荷塘里，她有那么一刻渴望着顾谦能跳入荷塘来一场英雄救美的，只是他竟然如此冷漠，就眼看着她逼近死亡还能淡定如斯，那道原本藏在她心里的青影渐渐淡去了。

　　待着那小管事接着蹿进水下将人事不知，已经脸色有些发白的六姑娘抗起游近亭台的时候，青羽却不再帮忙，反而在那小管事想花尽力气将六姑娘托上亭台边沿的时候，又被青羽一脚无情的踢入水里。

　　青羽像似游戏的死神开始玩弄起水里的二人，小管事见着不对，尤其是背后抗着的六姑娘身子越发的冷，他的心里同样冷的害怕，赶紧调转方向朝顾谦那边游去。

　　谁知道顾谦冲顾五福使了个眼色，顾五福原本憨厚的脸上升起兴奋的笑容来，接着上前特意等那小管事靠近荷塘边缘高低槛的时候，蹲下来俯身向他伸出手去。

　　在他以为顾五福要搭把手的时候，将他将背上的六姑娘要托付的时候，在他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的同时，顾五福用力一推六姑娘已经发髻散乱的头顶。

　　扑通一声，六姑娘又掉进水里，渐渐沉了下去，一旁的顾谦冷寒的眸子瞧着这么一出，他犹如隐在身后舔舐着爪牙的狼王，肆意下令着属狼们游戏猎物，尽情玩弄再品尝血肉。

　　反正再怎么说也推脱不到他身上去，本身就是这个庶女自己的谋算，真计较起来这宁伯侯府还欠他一个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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