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生活》我不爱吃香菜

42、布局

　　顾谦先去了林青山那里拜谢，林青山鹤发童颜，尤其是看着最满意的学生笑的一脸慈祥。

　　“顾谦，你可曾奇怪老夫为何不收你入门下？”林青山扶着胡须说道。
　　“是学生才疏学浅，不够资格。”顾谦说道。

　　“非也，你是老夫迄今见过的第三个天资卓越的神童，其中之一就有当朝丞相庞统。
　　只可惜老夫已经从朝堂退下多时，这前任户部尚书的名头帮不了你多少。

　　顾谦，你要在这官场往上爬，在这朝堂上站稳脚跟，以老夫区区一个书院院长的身份不够资格为你首席亲师。

　　正好，你将要去州学院进读，老夫要提醒你，有一儒学太师隐世于琅琊山台之上，就在嘉峪州之内。

　　此去嘉峪州城你主职在于进学深造，可你若是能拜得这位孔圣后人的儒学太师。

　　往后你无论是后面的科试名次，或是朝堂的步步高升都会是如虎添翼。”林青山对顾谦可谓是安排的周到。

　　顾谦心生感动，他对着林青山鞠躬深深一拜，说道：“学生此生能得夫子教授，入这鹿鸣书院，实乃人生之幸事！学生拜谢夫子！”

　　顾谦告别了林青山，出了内苑就受到一帮等在拱门边的同窗好友的热烈欢迎，尤其是钱有财，更胖了，圆嘟嘟的脸庞上笑出两个酒窝来，一见着顾谦就咚咚咚的跑上去。

　　钱有财敞开双手刚做出拥抱的动作，就被一旁的身手极快的青羽一手拦住了。

　　别看青羽手臂纤细可衣服之下的肌肉结实漂亮，钱有财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他只能可怜巴巴的看向顾谦。

　　顾谦无奈一笑，他想到了幸好罗文明没有一同跟来，若是让罗文明和钱有财这两个活宝合在一处又不知会闹的如何天翻地覆了。

　　顾谦上前拍了拍青羽的肩膀，示意他退至一旁，没了闲杂人等的阻挠，钱有财向青羽示威的哼了一声。

　　“谦弟，你可回来了，嘿嘿嘿，你现在可是秀才公了得照应兄弟我啊！”钱有财笑咪咪的说道。
　　于是，一大帮的年轻少年郎打算一同去吃个宴席给顾谦接风洗尘，庆祝一下。

　　“谦弟，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面瘫脸，还是绿眼瞳，不是元宋人吧！”
　　钱有财想到青羽那坚硬如铁的手臂和那双怪异的眼瞳，还心有戚戚。

　　“钱兄，你只需知道青羽是我的人，其他无需多言。”
　　顾谦板起脸来说道，然后钱有财就焉巴巴了，还有些委屈，他是失宠了吗。

　　宴会行进到一半，有些学子喝多了酒便失礼的痛哭起来，他们这是发泄多次科试失利却却又不甘沦为平庸的慷慨悲伤。

　　“主子！”这时候万全高大威猛的进来了，后头还跟着身穿金丝锦衣的钱老爷。
　　钱老爷本名钱多福，长的很富态，整日对人笑呵呵的，不过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笑面佛。

　　钱多福能白手起家混到一届富商，拥有一支走南闯北的商队，他最重要的眼光好有魄力，这不早早的在顾谦身上投资下注，也算是个人物了。

　　另外在福来客栈楼上开了一个包厢，由万全把守在屋外，屋里顾谦坐着喝茶，而钱多福一摆衣袖给顾谦行礼道：“钱某给秀才公见礼了。”

　　顾谦受了他深深一礼，只见钱多福从衣襟内掏出一张纸来，双手递给顾谦，又说道：“顾秀才，这是钱家商铺三成股息奉上投诚之意，请您笑纳！”

　　顾谦手执这张轻飘飘的契书，里头的文字内容却人惊叹钱多福下的血本实在太大，钱家三成股息这算下来每年顾谦就可拿白银一千两之多。

　　钱多福见顾谦收了契书，乐的只见牙不见眼，他顺势喊道：“小的钱多福见过公子爷，今后钱家上下公子爷尽管差遣！”

　　“你倒是挺舍得，我也不白拿你的，你先看看这份酒精蒸馏法，据我所知元宋朝以米酒，果酒这些酒曲发酵酒为主，度数低不说口感也粗糙。

　　而我这蒸馏之法却可酿造上至五六十度的烈性白酒，中至十五度的纯绵黄酒，甚至经过多次蒸馏提纯酒精浓度可高至七十度以上。

　　想想看若这清香纯绵的烈酒投放到市场上，将会吸引多少爱酒之人抢着购买，这其中能挣上多大一笔财富。

　　而且只要我们垄断蒸馏技术，一家独大，很快整个元宋的酒水市场将会被我们侵占掉，所以聘用的匠人必须签下死契，一切进行都要处于绝对保密！”

　　顾谦说道，这蒸馏之法在前世网络上有着许多教程小视频，更不要说顾谦作为一个主修植物基因学，副修微生物应用学的研究员来说非常容易。

　　顾谦其实留了一手，最关键的酒引子酵母菌以及用生石灰进一步提纯药用酒精都没有告知钱多福，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钱多福会不会倒戈背叛。

　　钱多福死盯着手里头这张珍贵至极的秘方，呼吸急喘起来，他似乎看到了许多的银子朝他飞来，幻想着下起一场银子雨将他吞没。

　　越想越美，钱多福不自觉的偷笑出声，然后就被顾谦泼了冷水。
　　“但元宋朝的律法言明不允许私人经营酒水买卖！”顾谦说道。

　　钱多福似乎听见了美好幻境如玻璃碎裂的声响，他太过于欢喜都忘了这事，于是钱多福苦巴巴着脸说道：“公子爷，放着一座“宝山空回”，这可如何是好！”

　　此前，顾谦想过要利用钟子期的县令名头，现下正是利用的好时机，他顺手从袖袍里又拿出一封准备多时的书信，递给钱多福，才说道：“此事我已有安排，你去一趟沧澜县将这封信交到钟县令手上，待他看过了信中内容，必会授权给你酒水经营许可文牒。”

　　先期的人力，原材料都需要成本，而通过经营酒水积累资本的同时，顾谦又把钱家推出去替他打掩护，他自己就隐在背后总览全局，等待羽翼丰满之时再走上台前。

　　幸好九岁的年纪容易让人轻视，而这就是他的保护色，只要钱多福嘴巴严紧，就很难有人会猜测到顾谦身上，他就做一背后垂钓的渔翁。

　　钱多福有些吃惊，莫非顾谦还与钟县令有交情不成，他小心翼翼的接过书信，贴胸藏好。

　　其实书信内容中，顾谦提笔写道因着家中贫苦，才暗自想靠着钱家商号的酒水生意挣着银钱改善家境，又谈及他两次相帮钟子期的交情以及如今站在相党一派，大家都是自己人，那么他要一份官方授权的酒水经营许可也合情合理不是。

　　尤其是他在那信纸的最后还送上了一份大礼，是关于买卖酒水所得利润的分成，顾谦相当有魄力的送出了八成利润。

　　一成利润送给钟子期，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毕竟钱家商号的根在沧澜县内，一旦打着钟子期这个县令名头的大旗，就算有人想动一动钱家商号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担事的本事。

　　另外七成利润顾谦托钟子期交付给相党，确切的说是相党背后的某位皇子。
　　据顾谦所知当今圣上有九位皇子，此前说起过的大皇子年岁已有三十六，他之下的八位皇子都长成了青春少年郎，有了同他一争皇位的资格。

　　而我们当今圣上年岁已有五十三，差不多跟他爷爷的年纪，又能有几年好活头了，这越到老了这天子就越惜命，越是看重屁股底下的九五之位。

　　最近几年，苍老的天子一直在平衡着九位皇子的势力，其中以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最大，刚好成三角之势，这也是天子一手促成，喜于乐见的稳定。

　　但是此次款银案里，大皇子一派损失惨重，不光原先的沧澜县令朱逢春被秋后问斩，顺道拉出许多一派官员被打入大牢，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更重要的是大皇子被天子软禁了起来。

　　三角之势被打破，天子之后的动作不是借此削弱另外两个势力以持平衡，就是从剩下的六个皇子中扶持傀儡出来再次呈三角之势相互抗衡。

　　若是前者，相党背后那位皇子怕是心里正急着如何讨好天子，好让天子心软，生起那一丝父子情分，雷霆出手之时能轻拿轻放。

　　顾谦就以这七成利润作为探路石，又有着之前款银案中出谋划策的印象，以此吸引这位皇子对他心生好奇自己浮出水面。

　　届时再呈上蒸馏酒通过皇子献于天子，最好为钱家商号谋个皇商名头。
　　有了与此皇子的个中联系，顾谦也能窥测这位天家皇子的品性如何，是否有着登宝九五的本事。

　　若是有，顾谦便奉上一份泼天功绩为他造天下民心所向！
　　可若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就别怪顾谦另有谋算出路，或许他可以暗自发展成一方势力，可与党相互抗衡的权势，又或许另找着一个明君之像的皇子暗自辅佐，当个肱骨之臣。

　　顾谦脑中闪过万千算计，最终为他自己织造出一张隐匿而细密的天网，里面暗藏着他巨大的野心，只是目前无人知晓。

　　很快三天过去，到了桃溪村搭戏台办流水席的日子。
　　一大早，顾家人穿上自个最体面干净的衣服，男人们把一张黑黝黝的糙脸洗了好几遍，女人们就忙着梳妆打扮不亦乐乎。

　　顾家院子里就多了来来往往帮忙的村民们，有的忙着打水洗生食蔬菜，有的忙着摆桌椅板凳，有的忙着找地方搭戏台子。

　　大概最闲的就是顾谦了，他想动手帮忙就被孙氏和顾老太轻柔的劝和走，婆媳俩在顾谦的问题上意见一致的认为她宝贝儿子（宝贝孙子）如今都是秀才老爷了，哪里还能干这些个粗活。

　　幸好林青山，同窗好友以及钱家人都一道来了，顾谦昨个跟他们知会过家里要办席面，请他们来赴宴。

　　堂屋里也摆上了一桌，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正好可以让林青山同他们一辈分坐到一处。

　　“哎呦，这就是谦哥儿的夫子吧，您真是我顾家的大恩人啊。”顾老太热情的奉上一杯热茶，又上手握着林青山的手臂感谢道。

　　“顾老夫人严重了，正是你顾家的家风清正，才能诞下顾谦这一麒麟儿，他天资聪颖，却不骄不躁，勤学以恒，实乃钟灵毓秀啊。”林青山笑呵呵的说道。

　　顾老太就听清了大概意思是在赞美她的宝贝孙子，这下子就更热情的叨叨叨着对林青山讲起顾谦小时候的事来。

　　顾老爷子在一旁嗯哼的暗示顾老太停嘴，这老婆子嘴巴也没个把门的，连顾谦小时候不尿床的事都讲出来了。

　　“老婆子，我听着老三家的在喊你过去，想来有急事，快去吧！”顾老爷子撒着谎把顾老太支走。

　　“林夫子，我老婆子这人就爱叨叨嘴，让您见笑了。不过我顾家确实应该感谢您啊，把谦哥儿教学的这么好，等会吃席的时候我老头子要好好的敬您几杯酒水那。”顾老爷子说道。

　　顾谦这边招待了同窗好友坐着一处，大家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倒也谈的热闹。
　　灶房里头热火朝天的，烟雾缭绕，香味扑鼻，只见着一张案板桌上放着一盆盆的美味佳肴，有妇人端起炒好的吃食开始一桌子一桌子的上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对42章有争议，我之前版本是把男主之后要做的事都写出来了，只是谋划，其实不夸张，他也不会傻傻的现在就一股脑的都拿出来，我就修改了一下，这一章都是为之后的官途升迁埋线，字数比原版多了几个字。
感谢在2020-05-22 12:16:51~2020-05-23 11:1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