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幽冥》前言后序

56、余歌足以

　　“你还记得忘川河吗？你小时候喜欢坐在忘川河边垂钓，还扬言救赎魂魄。其实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

　　顾执安不安道：“那你不是？”

　　“你听我讲完。”虞歌拉过他的手继续道，“我本也是忘川的一个游魂，后来被委派管理忘川成了忘川的守护者。那时候见你一个人在忘川边垂钓觉得稀奇，后来天天看着你，听到你对着河中的游魂自言自语。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心里会电闪雷鸣，爱慕会像一瞬间的闪电蔓延得毫无规律。”

　　“后来得知你竟还是凡人，知道幽冥要把你送回人间去，我想着机会来了，便在你回人世后也跟了来。虞歌的身子是我抢来的，我自知乱了凡人的命数，自己终会报应，可想到你我觉得值，哪怕只是陪着你看着你，再大的报应我都愿意承受。后来报应果然来了，还来得那样快，看到你说喜欢我，看到你为我流泪，我觉得死也值得，可我存了私心，我舍不得。所以我去求了幽冥司君，求他让我们在一起。”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不做神官罢了，入不得轮回，始终是个孤魂游鬼，不过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虞歌望着他郑重道，“所以虞歌是我，怀绪是我，忘川望着你的也是我。执安，我还是那个我，没有了血肉，没有了神籍，你还要吗？”

　　顾执安搂住他难掩哽咽：“要！你就是我的虞歌，我怎么可能不要啊？只是你做了这么多，而我……这不公平。”

　　虞歌：“有你已经是最大的公平。”

　　*

　　晨起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顾执安伏在镜前，乌黑的长发洒落在肩头。

　　“你还没醒吗？”虞歌坐在他身后，看他微眯着眼，拿起台上的梳子，挽起他一缕长发缓缓地梳着。

　　顾执安感觉到背后人的动作，抬起脸来，看到镜中那人的脸，笑了，他转头，阳光正好洒在他一边的脸上，他抬起手掌挡住了光线，身体前侵，朝着对面人的唇吻了上去，只一下又分开，看着对面人的眼睛又笑了。

　　人世间最满足的事，不过就是两人相对时，他的眼中有我，我的眼里有他。

　　这一场繁华落幕，余歌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