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中魂》钓雪

11、离日

　　回到家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先是扣了一下，接着连扣两下，这是绪方敲门的习惯。

　　丰石跑到玄关处，打开门，绪方站在门外，扬扬一本书：“你的书落在我车里了。”

　　“麻烦绪方老师了，请进。”迎进了绪方，丰石正打算去泡茶，却被绪方阻了去路。“老师？”

　　绪方放下了书，一手扣在丰石脑后，脸猛地欺近丰石。丰石诧异的刹那，绪方吻上了丰石的唇。这次不同于丰石之前仅是贴了贴唇，而是抵进口腔，激烈地追逐着丰石的舌。过了好一会才离开。丰石的脸攀上了血红，鲜艳欲滴。

　　绪方抚了抚丰石的脸，沉默了一会，才道：“不想吃亏而已。”丰石惊讶地望着他，却看到他转身就走。“我还有事就不留了。”绪方走到玄关，顿了顿，“以后即使要说服别人也别用那种方式。”

　　门关上了，丰石坐在沙发上，忽然笑了起来。不想吃亏？就因为他亲了他所以才要亲回来？这个理由……好逊。越想越觉得好笑，丰石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佐为，绪方老师是不是很闷骚？”佐为没有回答，丰石抬头，看到他正傻傻站着，嘴都没合上。“回魂了。”丰石双手在佐为面前晃，终于看到他转动了眼珠子。

　　青，这个……这个……佐为好似接受不能，说话结巴得厉害。两个男的，你不觉得奇怪？

　　丰石靠在沙发上，因为笑得厉害，脸更红了。“有点……不过真的……”说着又开始憋笑，“很搞笑……”

　　只是有点，不排斥？见丰石仍接着笑，佐为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眼，举起手中折扇指着他：你喜欢他？

　　“绪方老师抽烟，烟味很呛人……”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去亲？

　　不是为了证明……？

　　“佐为，我会那么傻吗？”

　　佐为像是受到打击一般，又发起呆来。

　　电话铃忽然响起，丰石顺手接起，池田老师的声音传了过来。

　　佐为在一边，看到丰石听着话筒浮现惊喜的神情。“真的？”丰石询问的词带了颤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话筒的声音接着传来，丰石脸上的笑忽然消失了。“后天？这么快？……是的，知道了……执照已经办好了？……嗯，麻烦老师了……没什么问题……再见……”

　　接完电话后的丰石像是变了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眉毛皱在了一块。

　　发生什么事了吗？佐为问得小心翼翼。

　　“佐为，我要搬家了。”

　　搬家？不是住得好好的吗？佐为问，又有些奇怪，即使要搬家，也不用这么沮丧吧？

　　“我要离开日本……”

　　欸？佐为今天受到的惊吓不少，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马上平静了下来。为什么？

　　“池田老师为我找了一个水墨画大家，但他不在日本。”

　　那个大家真的这么厉害，值得你离开日本？

　　“他是我最崇拜的人。”说道他，丰石原本萎靡的神情也消失了，眼睛出奇地亮。

　　佐为看着丰石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既然决定了，就这样走下去吧。青这样的反应，清清楚楚地说明，他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那……你还跟着我吗？”丰石看着佐为，有些紧张地问。与佐为相处久了，现在的他，精神上对佐为依赖得很。他对日本的留恋，没有佐为的深，毕竟佐为在日本呆了一千年，现在又有进藤、塔矢和绪方等对手或者说朋友。

　　佐为笑着，扇子在丰石头上晃了晃：当然！但是你真的舍得离开？

　　丰石低下头，手无意识地摸着唇，半晌才抬头注视佐为：“舍不得也没办法。”

　　佐为笑着，那，你要去那个国家？

　　丰石嘴角扯了扯：“中国，我母亲的故国。”

　　……

　　准备离开的时间很短，丰石一天到晚没停下休息过。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与众人道别，但却没联系上绪方。塔矢说绪方北海道的对局还需好几天，他也没刻意地思考为什么那天绪方老师会回来。进藤的不舍尤为明显，伤心的表情几乎让丰石对自己离开日本产生罪恶感，但最后还是登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当脚踩在北京的地上，呼吸着北京的空气时，丰石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在这里，他和佐为都将踏上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