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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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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两条线,横与竖,斜与正,雪白的纸张上,一根根的线,织出一张纠结的网。
“呐,青,你又在乱画了。”一个略带责备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丰石偏头,白皙的脸透出一丝红:“抱歉,又走神了!”每回一走神,就会忍不住乱涂乱画,老毛病了,下了几次决心都没改掉。
“又是走神,”来人捏着丰石的脸左掐右掐,“小家伙学不乖啊,被老师抓到的话你又得受罚了!”
“我一定改,一定!”丰石挣扎半晌,揉着被捏得通红的脸,一脸可怜兮兮。
“嘛,这回就饶了你,不过已经下课了,你还不走吗?”
下课了?下课了还指责他乱涂乱画?丰石瞪着双大眼,努力想表达对对方的鄙视,却完全被无视了。见到来人戏谑的目光,立马收拾了画具:“马上就走,前辈再见!”再留下去,恐怕又要被这个前辈调笑了!
丰石叹口气,沿着河岸缓缓走着。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将带着暖色的橘红光线投在地面上,春花纷飞,景色分外迷人。
现在回去,恐怕也没什么事情吧。这样想着,丰石深吸口气,呼吸着芬芳,拿出了画具。小桥流水、桃花纷纷,还有河岸一抹白色的人影,若有若无,将整个景象衬得虚无缥缈却又引人入胜。
刚勾画出了轮廓,一片白影闪进了眼中。看到对方一脸惊讶,歉意一笑:不经人允许就将他当风景画了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你看得见我?你看到见我?白影对着他不停重复着这句话,一脸不敢置信。
“对我看得见你,”丰石两眼弯弯,“你是人,有什么理由看不见?”
你看得见我。你看得见我。白影喃喃着这句话,有种悲伤和意外的喜悦,但是我现在不是人呢。
“诶,那你是什么?仙人?”丰石笑着,语气里带些调侃。
不,我只是一抹游魂罢了。白影展开扇子,将一脸哀伤藏在了扇子后。
“诶,是这样吗?”丰石仍笑得淡然。
你不害怕吗?我可是游魂!白影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好奇地望着他。
“那你会伤害我吗?”丰石歪头看着白影。
怎么会?而且我即使想伤害也做不到啊。白影眨眨眼,否认。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怕你?”丰石笑嘻嘻。
白影的眼渐渐清晰起来,眯成两弯,双颊带了些绯色:说的也是。
“呐,你是平安时代的人吧?”
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
“呵呵,看你的装束就知道了……”
啊,原来如此。白影恍然大悟,又想到了什么东西,双眼灼灼望着丰石,你会下围棋吗?
丰石晃头,白影澄澈的眼中哀伤流泻。“你想下棋吗?”
想!坚定点头,一脸庄重,却又突然垮了脸。
“别人都看不到你?”
沉缓地点头。
“我可以代你和别人下啊。”
原本垮着的脸神采立显,可以吗?
“骗你做什么?”
白影顿时满脸感激,目光炽热地望着丰石。
丰石被盯得不好意思,脸颊红扑扑的:“我可以充当你的双手,但围棋我一点都不会,你得把规则教给我。”
好啊……可是,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吗?白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踌躇起来。
摇摇头:“我会安排好时间的,但恐怕你得随我的时间走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影一下扑了过来,挂在丰石身上,傻傻笑着。白影跟着丰石回了家,张望着房间,满脸掩不住的好奇,如孩童一般。
“呐,你叫什么?”丰石进了厨房,边准备食材,边问一旁静不下来的白影。
藤原佐为,你呢?
“丰石青。佐为,你需要吃东西吗?”
不用,而且……也吃不了。
“……晚饭后我们去棋室下棋吧。”
刚酝酿出的哀伤跑了个没影,佐为露出夸张的幸福笑容,重重点头,嗯!
丰石摆好菜,双手合拢虔诚地道了声我开动了,睁开眼。佐为一张大脸凑了过来,吓了他一跳。“怎么了?”
你年纪这么小,一个人住吗?
“嗯,一个人也习惯了。”
诶?你父母呢?
“家父家母都离开这个世界了。”
……抱歉。佐为一脸自责。
丰石轻轻笑着:“没关系,我也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