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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观潮小区,临港市一家高档别墅型小区,几辆警车停在警戒线外闪烁的红蓝光的灯,周围居民撑着伞站成一圈,伸长脑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这不是那个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家吗,这是犯事了?”

      “我看不像,你看那穿白大褂的不都是法医,像是死了人。”

      “这可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啊,不会被人杀了吧。”

      ……

      贺沅在一辆黑色讴歌RLX上下来,四处环顾一圈后把目光落在了围在警戒线外的人们身上:“散了都散了,刑警办案,无关人员不要围在这里。”

      他在人群中站定脚一手抬起警戒线,看姿势应该是在等走在最后面的苗邈,只是后者并没有加快脚步。

      别墅内,相机闪光灯不断的照亮每一个角落,痕检员正蹲在垃圾桶旁边翻找,贺沅在门口接过里面警员递过来的鞋套,换好后一步跨进房间。

      法医马南看了贺沅一眼,拿着相机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样?”

      “可以肯定,这是第一凶杀现场,也是碎尸现场。”

      说着马南又指了指那个皮质沙发:

      “这个沙发是凶杀点,上面有抓痕和鞋印,抓痕应该是嫌疑人勒死周康明时候,周康明挣扎造成的,鞋印对比过了,不是周康明的尺码,应该是凶手的,屋内除了这沙发,没有其他明显打斗痕迹。卧室那个床是碎尸点,床垫都被染透了,血都干里面了。死亡时间应该是前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作案工具也还没有找到。”

      “周围监控调取了吗?”

      卧室的葛东杰一探头说:“老大,调取了,案发当晚周康明到家后,那个市局门口穿着黑雨衣的人,随后进入周康明家里。”

      贺沅皱着眉思绪刚起就被背后苗邈“啧”的一声打断,他回头,厨房中的苗邈正皱着眉看向橱柜和墙壁的缝隙中,紧跟着他伸出食指和拇指,十分嫌弃的拎出了一个避孕套,已经微微发硬的避孕套里还挂着干涸的白色物质。

      周围的刑警法医痕检都围绕着卧室和沙发,倒显得厨房里一个人的苗邈有些不随大流,而且不随大流的他还找到了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物证袋!”贺沅喊着走进了厨房。

      苗邈瞥了一眼正走进来的贺沅,头一转又打开了冰箱,无意外的冰箱里都是一些速冻食品和酒水,可在苗邈一层层保鲜橱时,他的手顿住了,第三层的保险橱里安静的躺着一盒面膜,还是当红的美白补水面膜,铺天盖地的推销广告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有所了解。

      旁边的贺沅也看到了面膜,他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眼睛,说:

      “给米月打电话,问她走访死者人际关系走访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交往密切的女性,年纪最小五岁,最大入土的都算,这都走访一上午了,连个消息都没有,要是没走访出来,实习报告不用交给我了。”

      葛东杰接了命令,迅速转身打电话。

      回市局路上,高晨被留在现场继续取证,车上只剩下贺沅和苗邈。

      贺沅开车,眼神时不时的瞥向副驾驶的苗邈,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苗邈正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随着苗邈的呼气,一层白雾在车玻璃上浮现,几秒后又消散无影。

      “贺队,看路。”

      黑色讴歌RLX在雨中打了个滑,贺沅迅速掰正方向盘,一本正经的看起路来。

      红灯下,贺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随手点了免提:

      “贺队,我我我……我调查……周康明的前女友胡艳,她说……她说她以前去周康明家……住过几天。”

      “带到市局问话,给你魏副支队打电话,让他掏钱,好好治治结巴的毛病。”

      中午的马路上,不知道是因为下雨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堵起车来。贺沅侧头又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人,脸色似乎更惨白了,眉头也有些轻微的皱起,胳膊抱在胸口紧紧的压着衣服,一百多斤的体重硬生生缩成了几十斤的模样。

      贺沅一呆随即侧身伸长胳膊向后排摸去,摸了半天摸到一条毯子,扔给苗邈:

      “赶紧把你那湿透的风衣换下来吧,别调来临港第一天就感冒了,局里向来抠门,这可不能算工伤。”

      苗邈没说话接过毯子,解开安全带脱下风衣,半潮的风衣被叠的工工整整放在了膝间。

      “滴——滴——”

      后面的车不满的狂摁喇叭的声音此起彼伏的透过车窗飘了进来,贺沅这才注意到刚刚回头找毯子时候,前面的车已经开出去五六米了,一脚油门正准备踩下去,旁边一辆国产之光面包车直接插在了前面,大摇大摆的开走了。贺沅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话,踩着油门追了上去。

      市局门口,贺沅稳稳当当的把车停好后,几米外的警车也刚好刹车,随后米月带着一名女子从车后排跳了下来,应该就是周康明的前女友胡艳了。

      冷空气还在不断的拍打贺沅的脸,他看向面前这个女人。

      张扬的粉色长发,耳朵上累赘的带了一共五个耳环,眼窝深陷,皮肤暗黄,穿着短裙,露出光滑的大腿,脚上还套着一双过膝长靴,粉红色刘海下红肿的双眼告诉周围人,她已经痛哭过一场。

      贺沅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湿了的长裤,心里想到自己是不是老了,随即裹紧了警服,向市局走去。

      市局审讯室。

      “胡艳,23岁,周康明前女友,是吗?”

      “是。”

      “什么工作?”

      “花架酒吧的服务生。”

      “分手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为什么分手?”

      “我我……他妈妈不同意,呜呜……我那么喜欢他,就因为我是酒吧服务生……他妈妈就不同意……呜呜呜……”

      “前天晚上你十点在干什么?”

      “呜呜呜……我在上班……”

      ……

      审讯室外,贺沅摁住耳麦:“问她周康明家冰箱的面膜是她的吗。”

      “周康明家冰箱里的面膜是你的吗?”

      “是……分手之前我去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忘记拿走了。”

      苗邈弯下腰,在贺沅耳麦旁边轻声的说了句:“避孕套。”

      贺沅闻声侧脸,苗邈的鼻息扑在了贺沅的脸上,还带有一丝灼热的温度,他顿了顿手,摁住了耳麦:“问她避孕套。”

      “那避孕套呢?”

      审讯室里,哽咽声明显停顿了一下,她一搓鼻头继而开口:“也是我和周康明用的。”

      “再问一遍。”贺沅开口。

      “胡艳,那个避孕套是谁用的?”审讯室里刑警的问话带着一丝的压制性。

      “我……”胡艳抬起头看了一眼刑警,眼线和睫毛膏混在一起,但是脸上的表情在细微的变化着,几秒后胡艳开口:

      “是……是周康明上班时候,我和一个送外卖的用的……他说他把避孕套藏起来了,让我找……等找到了……他再来和我……”

      “卧槽,这女人玩的够开啊,爷爷我单身33年,连女人都没碰过,这送外卖的上门就能搞一炮?”贺沅摘下耳机,发出了一条单身33年老狗的叹息。

      贺沅看了看旁边不为所动的苗邈,突然一笑戏谑的问道:“我说苗邈啊,你也27了,谈过恋爱吗?”

      苗邈用余光白了贺沅一眼,收回目光看了看胡艳的档案,说:“这个胡艳有个哥哥。”

      审讯室内刑警:“你哥哥现在在哪?”

      胡艳低下了头,粉色长发遮住表情:“我哥他中秋后就回老家了,前几日刚回来,好像在找工作,具体我也不知道啊。”

      贺沅掏出手机,打给了葛东杰让他去查一下胡艳的哥哥。

      审讯室里刑警刑警把笔录纸翻了一页,用手指扣了扣桌面,问到:

      “你在周康明死前,打给他的那通电话说了什么?”

      胡艳把头直接抵在了桌子上,不停的抽泣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说我想他了,他说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他还说……他说他要和他妈妈给他介绍的女孩结婚了,让我……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说完,胡艳抽泣的声音直接上升两格,变成了嚎啕大哭。

      “老大!”门被推开,高晨快步走来:“我打电话给花架酒吧的老板核实过了,前天晚上胡艳确实在上班,而且工作期间没有离开过酒吧,工作结束时已经凌晨三点半,酒吧的监控可以证明。”

      贺沅点了根烟,摁住耳麦:“就到这里吧,让她回去以后保持联络,不要离开临港市。”然后他摘下了耳麦,伸了一个懒腰。

      手机响起,高晨拿着手机走向一边接起电话。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胡艳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看了贺沅和苗邈一眼,两行眼泪又流了出来,苗邈掏了掏兜,没有掏到什么东西,只好作罢。倒是贺沅看到了他掏兜的动作,侧身在身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了苗邈。

      苗邈接过纸巾,迟疑了两秒,随后又递给了胡艳,胡艳轻声道了句谢,和刑警走出了审讯室。

      一旁接电话的高晨,一个趔趄闪到贺沅面前,贺沅打趣道:“怎么,你也找好外卖小哥准备来一发了?”

      高晨面色紧张的摇了摇头,指着手机开口:“周副局的电话,他说有个未知号码打给他,指出周康明的身体在南区一处建筑工地顶层。”

      这种鬼天气,审讯室里的空调早就在贺沅他们进来之前运作起来,28度的热风呼呼地吹着审讯室里每个人,可晨的这番话还是让贺沅直打了个激灵,仿佛空调吹出来的风都带着冰渣一般。

      “这孙子可以啊,早上扔个头在市局门口,现在直接打给周局报定位,过分嚣张了啊!当我贺尔摩斯是死人吗?”贺沅吐出一口烟,把手里的烟屁股当做凶手,狠狠的掐死在了烟灰缸里。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市局门口高晨刚准备做进贺沅的车里,贺沅一脚油门轰了起来,高晨直接退后两步,贺沅放下车窗:“局里没有公车了?我这一百万的车是你想坐就坐的?自己开公车过去。”

      高晨发出了求包养的笑,指了指苗邈说:“那他呢?”

      “新人特殊待遇,你都干了五年刑警了,车都买不起每天就想蹭你领导的车。”

      “老大,你这话就伤我心了,你爸妈当红影帝影后,我能一样吗,我每个月还完房贷吃饭都得靠食堂,别说车了,我那破电驴都快生锈了。”

      苗邈坐在副驾驶,熟练的把后排的毯子拽过来裹在身上,轻声道:“走吧。”

      “别贫了,新人发话了你开局里公车去。”

      贺沅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把高晨孤独的留在了市局门口。

      抛尸地在临港市局二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工地上,开车过去算上红绿灯都要将近一个小时,半夜穿着包身黑雨衣的男人,跑了二十多公里,扛着一个没有头的尸体,一层层的爬上楼顶,贺沅想想就觉得后背冰凉。

      市区主道上,贺沅把暖气又开大了点,看了旁边苗邈一眼,开口问:“为什么来刑侦?”

      苗邈想了许久自己为什么执意要来刑警队,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正对着苗邈咧着嘴笑,九岁的他坐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

      “家族遗传。”

      当天晚上,贺沅悄咪咪的爬进了公安内网,仔细的查看了苗邈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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