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巡逻人》树若

2、第 2 章

　　一个小箱子，一个背包就是少年全部的行李。

　　东西少的可怜的卓然，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来到了丰都区。

　　来到宿舍，卓然将行李放好，便开始动手整理自己要住三年的小窝。

　　卓然先去浴室看看有没有破抹布和桶，结果里面什么都没，便去转到厨房瞧瞧。

　　厨房里的灶台，还是老式烧柴的哪种，橱柜里的锅碗调盆一概没有，还好有一条白色的水管，让卓然感受着现代气息，不然真以为回到了古代。

　　打开水龙头，估计是好久没用过了，这水忽大忽小，喷出来的水流也很混浊。

　　水还能用。

　　卓然接翻找，在一片犄角疙瘩里，翻出了一个木桶。还找到了一把掉渣严重的扫把。

　　东西勉强齐备了后，便开始了大扫除。

　　这卫生搞着搞着，就过了头，等卓然弄的差不多时，天就快黑了。

　　东西没备齐，自己煮饭是不可能的。卓然便拿上钥匙和钱包，准备到外面祭奠早已饿了的肚子。

　　太阳落下后，巷子里吹来了穿堂风，清凉的风拂面吹来，伴着这股清凉的风，卓然走出了巷子，来到大街上。

　　此时的街上多是下班的人和放学后在路上嬉闹玩耍的小孩。少年随便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面，吃了一顿晚餐。

　　到了十五这一日，少年正式上班，上晚班。

　　换上工作服后，卓然拿着梆和锣在黄昏六点的时候，和打更师傅开始了工作。

　　打师傅跟卓然介绍着，从西城门开始，到东城门就是今晚打更的范围。

　　现在这个时辰天还没暗下来，趁着天还明亮，要从头到尾将打更路线走一遍，将明显的建筑物，事物牢记在心。最主要的还在不明显的角落之中，记下标记。

　　师傅在角落里标记好后，教导道：“这是从祖师爷开始就传下来的规矩。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卓然了解的说道，“勿问，问就是规矩。”

　　师傅点点头表示，少年思想觉悟可以，很上道。

　　正说着，卓然见一人拿着一手煤油，另一手高举着长枪，在路灯下面，用长枪扣开玻璃罩，点着里面的灯。

　　师傅见卓然多看了几眼，说道：“你们年轻人没见过这玩意。在老时代时，也只有豪门富户和繁华街市才有天灯，其他地方只能靠星辰引路，后来才慢慢的有了煤油灯。这煤油灯可比灯笼亮堂许多，这煤油灯有好处，也有坏处。虽然照明是方便了许多，但很容易引发火灾，所以也要注意些。”

　　少年仔细看了看，这煤油灯架在高处，盘子浅，灯芯高，有玻璃罩着，只要扣好口子，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卓然就这师傅说的火灾，问道：“以前是没有玻璃罩吗？”

　　“对了，以前玻璃贵，哪有闲钱大面积的用在路灯上，都是这样明晃晃的，风一大就很容易把煤油吹倒。”师傅接着又道“现在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这些，你以后可以将这个小景点告诉别游客。也算一种文化。”

　　卓然觉得师傅说的对，很是赞同。

　　一边干着活，一边说着小典故，不知不觉的，这亮光就渐渐的要消失了。

　　咚——

　　在光亮消失之时，师傅掐着秒钟，敲响了第一更声。

　　卓然提着灯笼跟在师傅边上，观看学习着师傅的工作。

　　走过了三条巷子后，师傅说了做夜间事业的，只有一句话，眼亮，耳明，嘴严，心硬。

　　“打更也是有规律的，每个时辰的慢快，都有规律。像这样，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师傅敲两下，打一锣，再说了一句。这是标准的八点报时。

　　完后，师傅一边接着往前走，一边说“夜间最是放松时，一不留神就容易会起火，进盗。所以眼睛要放亮些，尤其是犄角疙瘩的阴暗处，最容易藏奸隐盗。”

　　说着师傅就指着房屋街道，告诉少年那些地方最容易藏人。

　　还别说，这夜间门道多的很。

　　师傅打更多年，一看门窗，就知道这家有没有关实。一看行人，就知道这是归家的，还是做贼的。

　　一边干活，一边讲解的时间过的就是快，慢慢的，各家各户的灯火渐渐熄灭，除了路边上的灯光，再也见不着一个鬼影。

　　“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见鬼，尤其是三更半夜时。风一吹，树一摇，白纸眼前飘，哪更是能吓死人。所以干咱这一行的，胆子要大，心要稳。不然很容易自己吓自己。”

　　卓然看着自己影子在煤油灯下忽隐忽现，笑道：“别人见着咱们该不会……”

　　正说着，脚下的光亮处飘过了一片阴影。卓然猛的抬头，看着飘过的白衣，嘴里还没有说出个‘吓着’二字。

　　真是活见鬼了！

　　活见鬼的少年，显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还调侃自己是鬼。

　　见少年不动了，师傅淡定的说道：“演员。”

　　“演员？”

　　“嗯，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戏？，就是要身临其境的感觉。”

　　“入戏？”

　　“对，对，这小姑娘也是蛮努力的。说什么为了入戏，天天到点在这走一趟。”师傅接着说道，“你们年轻人聊的来，多见几遍就熟了。”

　　少年表示，我们聊不来，还不想熟悉。

　　虚惊一场，没有什么问题，就接着干活。

　　穿过寂静的居民区，两人往吵闹的街市走去。

　　身后是一边寂静的黑淡民居，眼前却是喧闹的灯火街市。

　　两者的反差让少年有了一丝的恍惚，“好热闹！”

　　整条街道很宽也很大，中间往左右两边是车马道及行人道，人们穿着不同的衣物，或长袖飘飘，或短衣短裤的在其中行走。

　　最边上是店面和摆摊的商贩。各种物品，卖凉粉的、卖金糕的、卤羊肉的、炒栗子的，一声吆呼比一声大，个个号称绝对正宗，百年摊贩，童叟无欺。

　　这些街头美食，尤其是许多失传已久的美食，在这些摊主手上发挥出绝对的诱惑味道，看得少年都饿了。

　　只是可惜，少年在上班。其二，少年身上一个铜板都没。这两个绝对因素只能让少年遗憾的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就更加热闹，变戏法的、卖武艺的，踩高跷的、打花鼓的，更是一个比一个干的卖力，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围在其中停留观看。

　　师傅不受热闹的影响，依旧按原来的步子打着更，少年跟在边上，想着放假时可以一看。

　　之后的路程还是顺利，半路也没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咚——咚！咚！咚！咚！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到了四点，走到了东城门，整个打更算工作是完成了。

　　师傅往回走的同时，还做着收尾工作，将标记抹掉。

　　卓然在前往下个标记点时，也看到点灯的师傅在灭着灯火。

　　等收尾工作做完后，两人来公司，换衣服、打卡、下班。

　　确定没事后，卓然便要出公司去吃早餐。

　　“卓然……”

　　少年见师傅叫住自己，以为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的：“还有什么事吗？师傅。”

　　师傅说道：“明晚，你就打东城门到南门的距离。”

　　“我一人？”

　　“嗯，就你。”

　　“……”

　　在师傅一脸，我看好你的表情中，少年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个‘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