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藏书斋》绯相天

1、掌中戏

　　空桑今日很冷，已到了黄昏还是大雪纷飞，我搓着手走在去往灯影牛肉房间的路上。
　　鹄羹对我说灯影牛肉生病了，虽然我已经躲了他一个多月了，但出于人道主义，我决定去看看他。
　　啧，我才没有担心他，谁会担心那个满嘴骚话总是调戏我的人？
　　这个大冬天还穿得相当风骚的人也会生病？我表示怀疑。
　　可是，万一呢？听带把肘子他们说他已经有几天没去健美社了。
　　在门前犹豫了半天，我横下心来，进入了他的房间。

　　我进来时灯影牛肉正躺在床上，见到我他有些惊讶。
　　“我说晨起时怎么有喜鹊叫，原来是你要来。”
　　他看起来不错，今天也一如往常地说骚话。
　　可以了，我可以走了。
　　我抬起脚转身就要走，却听见他忽然咳了几声，脚步瞬间顿住。
　　我转过身走到他床前给他倒了杯热水，桌子上有不少东西，看来已经有不少人来看过他。
　　“我听鹄羹说你生病了，就顺路来看看你。”
　　他接过杯子笑道。
　　“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竟然顺路来到这偏僻的地方。”
　　我噎住了，我原本以为按照灯影牛肉的性子会选择人多的地方住，没想到他偏偏选了个偏院。
　　这不就看起来像我是专门来看他的吗？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僵硬地开口，想要迅速溜掉。
　　“呀，你别走啊。”灯影牛肉拉住我，“我倒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要忙？”
　　“餐馆的年终财务总结，还有人员安排，本少主很忙的。”虽然我在前几天已经做完了。
　　“可我听郭管家说你早就做完，他还为此给你放了几天假。”灯影牛肉似乎不想轻易放过我。
　　锅包肉，你害我。
　　“本，本少主还有约。”我开始方了。
　　“是跟何人？去往何处？不知我是否有幸一起？”
　　“你你你不是还生病吗……有话好好说别靠这么近。”我向后退一步。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慌什么，怕我吃了你？”灯影牛肉步步紧逼。
　　很好，看来刚才他是装病。
　　“灯影牛肉！”我终于恼羞成怒。
　　这个人总喜欢将我逗得面红耳赤，看我窘迫的样子，我就不应该来看他。
　　“别恼了，”灯影牛肉收回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软声道，“作为赔罪我答应你一个请求可好？”
　　“请求？”
　　“任何请求都可以，只要你说出的请求，我可都不会拒绝～”
　　呵，男人，我才不信。
　　在辰影阁中无意间撞见过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个人总是这样喜欢撩拨他人，等到手了就瞬间失去兴趣。
　　横竖是这样，不如……

　　——

　　“那，”少主顿了一下，灯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我要你。”
　　他的神色微微一动，眼中有亮光闪过。
　　灯火摇曳下少女的脸庞飘忽迷离，是错觉？是幻听？灯影恍惚起来，长久以来的某种期望终于成真，反而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切。
　　少主原以为灯影会像往常调笑回去，可他久久没对这句话作出反应，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少主开始僵硬地想要打破沉默。
　　“我开玩笑的，我在这里呆太久了该回去了，鹄羹会担心的。”少主摆摆手向后退去，灯影注意到少主的手掌上已经有好几个指甲印，他终于做出了反应。
　　他上前抓住少主的手，在少主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将她逼至墙角。
　　他压低声音在少主耳旁叫她的名字，少主本能想要退开，可身后已经无路可退。
　　逃也谈不掉躲也躲不得，灯影的呼吸就在耳畔，灼热得让人心慌，少主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并不太能懂得现在的气氛是如何旖旎，过于接近的距离只让她晕乎乎地想着这难道是壁咚。
　　“你你你想干什……”
　　少主慌张的反应足以取悦久经风浪的灯影，他伸出舌头舔舐着咬住了少主的耳朵。
　　少主的大脑轰地一声开始当机，这对于她来说太过刺激了，灯影忽然用力。
　　“呀！”
　　少主轻声呼痛，一下子清醒不少，她用力想要推开灯影。
　　“我我……我要回去了，快放开我。”
　　灯影没有立即让开，他的眸子里暗光浮动，思量着要不要放开这块快要到嘴的肥肉。

　　不可以太急，会吓到她的，逼太急下次可就难抓到了。道理他懂可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少主因为恼羞成怒在他手臂上咬了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后，他终于选择放开少主。
　　少主还嫌不够，又狠狠瞪了灯影一眼 ，抬脚就要走。
　　“好。”他说。
　　少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好。”他重复道。
　　“好什么好？说清楚。”少主皱了皱眉道，她并非不清楚灯影的意思，只是平日里被他调戏得团团转，总想为难下他，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灯影瞧见少主的嘴角弯了弯，露出惯常的微笑想要调笑几句，忽然想起什么又收敛了起来，沉声道。
　　“只要你说的任何请求，我都绝不会拒绝。”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走了。”少主收起了笑容，看上去比刚才更加气乎乎了。
　　刚才的请求后的沉默已经把她的勇气全部消磨掉，听完灯影的回答本该安心下来的她不知怎么起了一股无名怒火越发生气了。
　　少主想着又恶狠狠地瞪了灯影一眼，灯影自然是看出来少主生气了，却半天摸不着头脑，想不出缘由，饶是久经风月的灯影也难以琢磨透女人的心思。
　　面对珍重之人，即使是情场老手也会患得患失，灯影怕少主真的一气之下不再来了，连忙上前抓住少主的手不让她走。
　　“放开。”
　　“不放。”上次他调戏过头，把少主气得转头就走，本以为过了几天，少主消了气自会再来，可谁想竟是一个月都躲着不见他，好不容易生病才逮到少主来看他，若是再来一次，他可受不了。
　　“我并非信口调戏于你，白纸黑字，我明明白白写给你，只要你说的任何请求，我都绝不会拒绝。”他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少主却背对着他并未看到。
　　“放开放开。”少主被灯影这一番真情流露弄得面红耳赤，低着头甩开他的手就要跑开。

　　夜色昏沉，灯影站在原地叫着少主的小名，他看不清少主的脸色，只见少主头也不回地跑走，被甩开后只觉得心中一沉，再也动弹不得。
　　少主被这声哀求的呼唤惊到，回头看向灯影，见他表情灰暗，不复平日里的风情万种，倒有些可怜兮兮像被丢弃的家犬。
　　想到这里，少主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气消了一大半，她又小步跑回去双手捧住他的脸。灯影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茫然地看向她。
　　灯影迟疑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
　　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高？少主不高兴地想到。
　　灯影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猛地推倒在地，随即一个柔软的东西撞了下他的嘴唇就立即离开。
　　“笨蛋！”
　　少主骂了一句，见灯影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便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跟皮影小人过一辈子去吧。”

　　灯影抚摸着唇回忆了那柔软的触感。
　　是嘴唇，因为太过用力，撞到了牙齿，甚至带了一点血腥味，少主是捂着嘴走的。
　　灯影坐在地上久久回味那个吻，唇上还隐约残留着少女的气息，甜蜜，温暖，让他沉迷。
　　呀，灯影叹息道，看来今晚睡不着了。

　　——

　　天亮了，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
　　去找他，看见心烦。
　　不去找他，看不见更心烦。
　　摸了摸耳朵，好烫。
　　摸了摸脸，更烫。
　　于是我骂道。
　　“臭男人。”

　　磨磨蹭蹭许久，我决定还是去见那个臭男人，这个臭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比昨天还憔悴。
　　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于是我伸手想要测测他的体温，灯影牛肉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拦住我。
　　“你啊可真会磨人。”他说。
　　我眨巴着眼睛不懂他的意思，灯影牛肉看起来颇为无奈。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既然他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应该做出回应。
　　“我想要什么？”灯影眼波一转，看上去精神不少，“不如我来教教你何为掌中戏。”
　　“好啊。”我答应了这个接下来我会后悔的决定。

　　“灯，灯影……我我有点害怕……”
　　“不要怕我会教你的。”灯影解开了我的衣服。
　　“灯影我觉得好奇怪……”
　　“乖，这很正常。”灯影亲吻我的额头。
　　“灯影……我不要了……”
　　灯影没有回答，他吻掉了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