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忍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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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年前——
可命运的转盘却没有停下，挫折与疼痛的齿轮仍在转动。
正如浦原所说的，没有一分误算，所有的一切都一丝不苟地遵照着原先的推测，朝最坏的方向发展而去。
就在浦原、夜一被流放的第四十天，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组建探索队。
和去荒地开拓的远征队不同，边境探索队，是护廷十三队、鬼道众和隐秘机动队都十分向往的优差。
第一、没有危险。因为边境探索任务，是到连尸魂界和虚圈都遥不可及的界外边境去进行探索，所以不会遭遇虚，也不用战斗。
第二、选拔严格。能够去边境探索的，都是鬼道方面的精英，边境探索队也是瀞灵廷中最重视非战斗技巧的队伍。所以很多斩术和白打薄弱的队员，都把晋升的希望寄托在50年一度的边境探索队选拔上面。
第三，成就极高。边境探索归来的队员一般能够直接成为席官，这比在席官挑战赛上一个一个击败各队高手要快许多，也轻松许多了。
通常，每个番队只能得到2-3个边境探索队的名额，竞争相当激烈。而四番队的竞争更是激烈到了空前的地步，因为边境探索不需要作战，一般不会有太大规模的伤亡，所以四番队的名额只有1名。
而这个名额，出人意料地落到了浅樱的身上。
浦原喜助收养的流魂街出身的小女孩，在恩人被流放的时候连申诉和抗议都没有，还是和平时一样地出任务、吃饭、睡午觉——虽然浦原是因为违反了瀞灵廷的规则被流放的，从规则本身来讲浅樱的行为无可厚非——但人心就是这样，就算浅樱抗议了、哭诉了、暴走了会被处罚，但人们还是在潜意识会觉得她抵抗一下比较有人情味。
而现在，边境探索队这个人人向往的任务竟然会落到刚刚还受人争议的浅樱身上，于是，与睦月浅樱相关的、还未平息的传言又再次变得沸沸扬扬。其中，传得最多的一个版本是：
睦月浅樱告发了浦原喜助，从而获得了这个任务。
从这个时候开始，已经有人偷偷地在背地里称她为“告密者”了。
殊不知，睦月浅樱会成为探索队成员，只因为那时刚顶替平子真子升上五番队长的蓝染惣右介的一句建议：
“治愈能力A、B级的队员派出去会大幅度降低瀞灵廷的整体治疗能力，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是否派C、或C级以下的队员前去比较好？”
而不知是否巧合，四番队治愈等级C的队员中，唯一一个能力均衡、鬼道尤佳的就只有睦月浅樱了。
所以说有时候，传闻的真相都是些简单到近乎无聊的东西。
浅樱没有拒绝，她对瀞灵廷的留恋并不多。十天的准备时间，大都被她用来找白哉和去秘密基地——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这是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情。
朽木家的廊下，浅樱和白哉，一个坐在阶上，一个斜倚着廊柱；一个手里端着酒盏，一个望着院子里的落花。
两人都没有穿死霸服。
“喝一杯吧，白哉。”倚在廊柱上的人柔柔一笑，“等出了瀞灵廷，就没有像这样可以喝酒的人了。”
从来不在大白天喝酒的白哉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然后，他站起来，看了浅樱一眼，向内室走去。
一会儿，只见白哉从室内捧出一把三弦琴，坐下递给浅樱。
浅樱接过，
“你做的？”
白哉点头，
“给你。”
浅樱嫣然一笑，白哉望着浅樱的笑容，这次没有别过头去。
第二天，浅樱背着一把三弦琴和“背叛者”的绰号，第一次踏上了边境探索的征程，不是最后一次。
——现今——
一声夜枭的叫声把两人同时从回忆中唤醒，现在和那个时候的情景正相似，只不过送别和被送的角色互换了。浅樱露出了怀念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在下一刻变成了怔然——
白哉上前两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把三弦在你那里？”
浅樱只觉得手腕上一圈温热，点头。白哉听了沉默许久，忽道，
“我之前没有这段记忆。”
“咦？”浅樱诧异地抬起头。
月色下，白哉的轮廓仿佛投上阴影的石膏像，可石膏像有没有这么细致的表情和柔韧的棱角。
“那把三弦一直没有找到，但在又见到你之前，我却完全没有送给你的记忆。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与你有关的记忆全部被一股灵力左右着——我是不是还忘记了其他与你有关的事情？”
“白哉。”浅樱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就算有，那也不是你的错。”
白哉抓着浅樱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的手腕，淳润的声音传来，
“等这次回来……”
“嗯？”
“不，等我这次回来，你就能见到露琪亚了。”
“嗯，我等着。我也想见见绯真和你的妹妹。”
见白哉还有些欲言又止，浅樱另一个手轻轻抚上了白哉指节分明的手背，
“我会种满园的桔梗，等你和露琪亚回来。”
“……我是去追捕重犯人。”
“我知道。”
两人又对望一眼。
这次眼中除了吐槽的纠结以外，还有淡淡的眷恋。
白哉和恋次去现世，前后一共半个多月。
在这半个月里，浅樱尝到了孤独的滋味。就像刚进入探索队，离开尸魂界的那段日子。前一刻还是白哉那张冷然庄正的脸和带着余温的三弦，后一刻则是无尽的黑暗和通往混沌的路。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体会过温暖，也就不会懂得寒冷吧？
孤独，不是在孤独中体会得到的，而是在温暖不断散去中体会到的。所以刚分开后的一瞬间，也是最想念对方的时刻。
这次也一样，就在浅樱感觉自己的脑子一天一天不断被白哉的身影填入，直到不经意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的都是对方的时候，白哉和恋次带着朽木露琪亚从现世回来了。
在六番队迎接队长、副队长归来的时候，浅樱作为十席也在队列之中。
从看到白哉的第一眼起，就有一阵阵滞涩感不断涌上浅樱心头。
——才半个月的时间，白哉的表情就冷硬了许多，在现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不得分析这些，浅樱的目光转向了他身后的少女。
那个是……绯真？！
不是，感觉不同。可是……对了，她叫露琪亚，是——
绯真的妹妹。
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
这次也是，喜助大哥那次也是，为什么中央四十六室总是下这样残酷的命令？！
让白哉亲手去追捕自己的妹妹，亲手斩断露琪亚和现世的联系，亲手……在自己和露琪亚之间划下一道深深的渠沟。
难道……难道只因为他喜怒不形于色，他就不会伤心吗？
白哉目不斜视毫无迟疑地向队舍走去，没有左右看任何一眼。
浅樱站在队列中，连日的想念和此刻的视而不见忽然汇聚成一种无力的疼痛感。抬眼望向天空，蔚蓝的晴空中飘着朵朵白云。
帮不了他，这样的自己。
至于他没有看自己，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以为接近了，其实却疏远了。
出声呼唤了，却反而消散了。
即使接触到了对方的体温，感受了对方的气息，交换了话语，都只是夏夜里一个浅短的梦。每次醒来后，都让人疼痛非常。
低下头，白哉已经进入了队舍。
浅樱别开眼，笑了笑。
算了，这一切都是早就清楚的。
从那天看见你站在银杏树下挥剑起，我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插上翅膀也无法到达的彼岸。但看到你抬头时熠熠生辉的双眼，还是不禁被吸引。所以看透了自己的喜助大哥才会那么说吧。
——去追求你眼中所看到的光明。
不是别人告诉你、强加给你的，而是你自己眼中的那道光芒，你自己眼中那独一无二的花朵——喜助大哥，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就算四十六室认为他们的做法是正确、唯一的，我也有自己无法让步的坚持。即使没有一个人认同，有些事情也是非做不可的。
喜助大哥，你当初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比起高高在上的坐姿，我更喜欢看他不戴牵星箝坐在廊下淡然中透着惬意的神情；比起不怒而威的语气，我更喜欢听他高傲中带着生气的毒舌和吐槽。我喜欢那种把他从贵族的台阶上拉下来，看他像一个普通男人那样生机勃勃的样子。
为了能再一次看到他那种生气十足的表情，我想尽我所能去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他能用那种表情再回看一下我，这个要求不高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忍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