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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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接待小姐，sales代表，会计，司机等等角色的不断回归，让我觉得，似乎是离开的时候了。
不，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决不是今早让我黯然失色试纸条上的双横线，也不是那个有着圆胖脸蛋女医生笑着说的那声“恭喜”，更不是从小道流传辗转听来的，姿华筠已经回国的消息。我就是觉得，即便自己不是伟人，也该在这个时候激流勇退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我。
辞职的时候我找了一堆理由，什么妈妈太累了爸爸那里需要全天候陪护啦，什么朋友的公司里有个更清闲的职位啦，什么在你给我如此丰厚的半年奖后我发现自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的悠闲一段啦……
苏铁始终一言不发的坐在他那新买来的真皮座椅里，看着我。耐心的等我终于什么理由也编不出来的时候，问道：“你打算做了他？”
很好，很强大。
简单的几字反诘，令我张口结舌，连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双手不自禁的就护住了小腹，泪水流了下来。我忽然发觉，自己不可能那么做。
所以当苏铁看着我说“我们结婚吧”的时候，那眼神依旧冷静睿智得令人感到整个心房在隐隐刺痛，也只得闷声答：“好。”
事到如今，我不能怨那一晚的恣情放纵，却只能替腹中不知性别的宝宝感谢他爸爸的负责任。
他完全有理由抛开我们不理，可是他没有。
于是我很幸运的加入了“奉子成婚”的闪婚一族，悄没声息的就领了红本登堂入室。这“闪婚”不仅闪到了双方没有半点思想准备的父母，还惊倒了各自亲朋包括不相干的路人甲乙若干。
鉴于苏铁也没发生车祸事故以至于没有审美观突然发生裂变看上我这个丑小鸭的可能，再加上我俩闪婚闪得一众人那是目眩神迷的，于是有N多人都神准的猜到了事件的真相。
盛莉第一个慨叹：“还真看不出来啊……嘉里你在那方面还挺有本事的。”哪方面啊？言外之意是我勾引苏铁了？您这话不像恭维准妈妈倒像评价狐狸精的呢，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接下来更过分的是，她立刻搬出一本打印好的小册子递到我手中，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孕期夫妻相爱的技巧一百问”。还神神秘秘的附耳低语道：“你们既然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千万别在特殊时期让别的女人挖了墙角啊……”
片刻后她的红唇离开耳侧，然而魔音洗脑后的我面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心想，宝宝，原谅你干妈的粗鲁吧，她也是为了咱俩好。
有过那么一段胼手胝足共同创业的经历，我发现与苏铁由革命情谊转为夫妻平淡的过程还是蛮顺畅的。一宿三餐而已嘛，比之以前就多了个“宿”字。
我们有默契的不去谈起姿华筠，不去谈那个莫名其妙得让我们的关系起了质变孕育了宝宝的夜晚。其实结婚后我们唯一有交集的就是晚上，每每我想撕碎苏铁那冷静的外表将他彻底吃掉，但……一切都是臆想，顶着个硕大的肚子我啥也做不了。
因为忙，孕检时他不是每次都能抽时间陪我去，但是每晚的胎教是必做的。
只是有天我捕捉到他带着一丝茫然的眼神，当时他的手还按在我渐渐隆起的肚子上，大而温暖，然而他的目光不知道在看谁。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女人的史诗》。不是很相似吗？拼命追拼命爱的女主，对爱和婚姻尚有尚无的男主，他对孩子的溺爱里夹杂着一丝隐藏在内疚背后的反感。因为这个孩子他不得不与孩子的妈妈绑在了一起，漫长的后半生，虽则谁也没有强迫谁，谁也没有被谁强迫。
我的心一下子凉到底。
这时他突然笑了，拉住我的手放在他手触的地方：“跟我在互动呢……希望是个女孩子。”
我凝视着苏铁，他的脸上一派温柔，将为人父的满腔慈爱。我还要细究什么呢？
既然已经有了宝宝。
苏铁没有说错，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彩超照出来是个女孩。
对孩子的名字，我没啥要求，别和糖醋肉丝（汤姆克鲁斯）家的苏瑞重名了就行，最后宝宝宝宝的叫着，孩子的大名就定了叫苏宝儿。
宝宝早产，生下来才二斤九两，也太小了点。当时医生再三问我们：“还要吗？”
后来又说：“清华北大可别指望了啊，能不傻就不错了。”
事实证明，医生们多是这样的危言耸听。其实我们宝宝长大后聪明着呢，八个月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已经能在她爸的指挥下在地图上指点江山了，十一个月时表现出不屑三字经喜欢唐诗的倾向，一岁的时候普通加减法已经难不倒她。于是我骄傲的跟盛莉吹：“咱还不去清华北大了呢，我们家宝宝呀，绝对一剑桥哈佛的料……”
盛莉边拉着宝宝白胖的小手边闲闲得给了我一句：“嗯，那也是苏铁的基因所决定的，你兴奋骄傲个啥？”
……
成功转型为贤妻良母后，我再度有爆粗动手的冲动，要说盛莉这个人怎么就不去说书呢，绝对有一言惊起千层浪的潜质。
这日子其实挺完美的，如果我不贪心。对，贪心，既然得到了他的人，还得寸进尺还妄想要他的心。
盛莉就说我：“他虽然没像你期望的那样爱你，但是他对你对孩子都好到没话说，钱不少挣，心也不花，这就行了呗。女人不可以要求太多，而且你越要的多越得不到，最后伤心的只有你自己。”
我一边听，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我……我其实就是觉得委屈，为什么我这么这么的爱他，而他却不肯施舍一点点爱给我？我虽然不是他最爱的那个人，但我是他携手走过人生的伴侣，是他独生爱女的母亲，就凭这个身份不能够这么要求他么？
“当然不能。”盛莉回答说。“苏铁那种人啊，典型的事业重于一切，头脑冷静型选手。他要不是这种人不会深爱着小姿却因为责任娶了你。你别再哭了啊，我说话虽然难听却句句在理。你看了老匪（她管匪大叫老匪）那么多本小说，这点觉悟怎么都没有？凡事涉及到了身家利益，无论友情爱情什么的统统扯淡。苏铁啊，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只要你把宝宝带好家里的事情都管好，他就不会亏待你们娘俩儿，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听我的准没错。”
我继续听，继续哭，继续擦眼泪。盛莉说的我其实都明白，但是做不到。他那样的一个人，好像无论你做什么都感化不了他，但是他对姿华筠就不一样。纠结我让我愤怒不得安宁的就是这个，他不是不能爱，而是他不能把这种爱给我。
“你这个傻瓜，为点什么呀你跟苏铁闹离婚？根本一点影儿都没有的事儿你在这儿瞎闹腾，无非是亲者痛，仇者快，然后最无辜的就是宝宝，”盛莉说的嘴都干了，举杯豪爽的饮尽，将手一挥指向窗外：“看着啊，那河盖又敞着没合上，你尽管跳，我都不拦你！”
我的泪终于止住了，讪讪的接过纸巾来擦了擦脸。
盛莉洋洋自得的总结经验：“劝人可不就这样，你要好言好语劝吧，她不听。往死里数落她吧，反倒听进去了。你说人这不是犯贱么？”
我弱弱的插了一句：“我不是想开了，我是该去接宝宝了。”她那豪华公寓号称御景湾，可那人工河太窄也太浅，要想寻死可不算牢靠，没准还得接着找地儿死二遍去。
盛莉说的对，分啊合的对我们这些大人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影响，最可怜的就是宝宝。不是没有了爸，就是没有了妈，不过照苏铁今天早上那意思，好像是不打算跟我争宝宝。
一口气忽然落了停。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了苏铁，但我有宝宝。
刚才盛莉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让我们以法律的语言再度精准一下。
第一条，刘嘉里以感情不和为理由提出离婚，并要求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第二条，苏铁同意第一条，并主动提出支付赡养费用，并且把目前居住的房子划到我们母女名下。
第三条，我试图还往下加来着，却突然发现，在法律上我们已经属于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五年的婚姻到得今日终于走到了头。青天白日，大马路上，我忍不住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