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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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盛莉约在咖啡厅见面。
她一见我摘掉墨镜后大大的黑眼圈，先就快乐的打个呼哨：“yohoo，爱的初体验究竟咋样，说出来给姐姐分享下！”
我急得俯身向前去捂她那张大嘴，险些碰洒了黑咖啡：“小点声啊！”
她笑得一副狐狸的狡黠样儿，我忽然醒悟自己只是让她噤声而不是否认，脸腾地就红了，摇着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啊？”她闲闲的那副样子真像是皮痒了。
我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千万别被某人激将法整到，努力要淡定，淡定……
然而一个不察，被她拽掉了颈间的丝巾，露出青青紫紫的吻痕来。盛莉得意的欢呼一声：“我就知道吧，你这种乖宝宝一旦彻夜不归，那肯定就是被人逮住吃干抹净了！哼，还想跟姐姐保密。”
我抢回丝巾，欲哭无泪的系上：“谁想跟你保密了？打见面你容我有说话的机会了吗？”
她啜口黑咖啡，一本正经的：“好，那你说吧。”
我才要张口，忽见她双眼冒光的执起我的右手：“别说了，姐姐都明白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右手上的钻戒，明晃晃的跟鸽子蛋似的让人眼花。那是今天早晨一睁开眼连凯给我套上的，尺寸非常合适，也许就因为太合适了，摘下来都很费劲。当时我磕磕巴巴的拒绝：“这……这未免也太快了吧，咱……咱们再考虑考虑？”
连凯说：“根本一点也不快。知道吗？这戒指我揣怀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就想着哪天能给你带上。再说了，咱俩都这关系了，你不能不对我负责任啊。”
“负……负什么责啊？”我傻傻的问，照他连大少以往的情史记录，要负责也轮不到我啊。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他捏捏我的鼻子，从床上跳起来披上浴袍：“早餐送来了。你别动啊，我给你端过来。”
他出去后我进了浴室，打了些沐浴液想将戒指摘下来，可始终没能成功。望着红肿的手指，我恨恨的想，这哪是量身订做啊，简直谋财害命。
此刻，盛莉就着我手仔细端详着那枚“谋财害命”的戒指，啧啧有声：“我说呢，敢情你钓上一巨型金龟呗，恭喜恭喜！”
我苦笑，昨天晚上在刘嘉里的人生里可谓是里程碑式的印记。我死了心，失了身，彻底迷惘了未来。
到底什么是我想要的？又有什么是我该做的，说实话一点概念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本能的将手撤回来：“胡说什么呢。这戒指有点紧，等摘下来了我要还给他的。”
盛莉说：“不就是兔子吃了窝边草，有啥不好意思的？你那是私企他又是私企的头儿还怕什么？大不了你结婚了就回家当全职太太去，多美！总比像我们这样给人打工的强，挣得是卖白菜的钱，操得是卖白粉的心！”
是啊，前景很美好。可我却笑不出来，心里难过的厉害。一直以来太想要得到，然而根本碰触不得，情感的熔岩就这样积蓄着力量，在平静的表象下不住翻滚。昨晚苏铁冷漠的转身，我所有的自抑与忍耐都到达一个临界点，就像有人在薄脆的岩壁上打开了个缺口，火热的岩浆四面八方的奔涌而出，无人可控。
然而火山的爆发不可能是永远，当一切平静下来，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改变了，可有些东西永远也无法改变。
比方说我无法勉强自己去爱连凯。
比方说我不能控制自己想要再见苏铁一次的愿望。
苏铁的外套还在我这里，虽然快递很便捷，我还是决定自己送过去。
他的公司地址在外滩的老式楼房中，紧贴着脍炙人口的“外滩十八号”。寸土寸金的地段，外间熙攘的喧杂和静谧的室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上午十点钟，本该忙碌的办公室内人影稀少，异样的安静。接待小姐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您找苏总有什么事？”
“我有点个人的事情要找他。”
她了然的“啊”了一声，然后告诉我：“苏总不在。”
“不在？”我讶异的重复。
“是真的不在，”年轻姑娘说话的语速很快：“别问我，我也真不知道苏总到哪儿去了。”
她的表情动作都显得很不自然，我思前想后，觉得十分蹊跷，强烈的不安感涌上来：“发生了什么事？是否公司的经营出现问题？”
她愣了下，保持沉默。然而我已不需要答案，眼前的状况说明了一切。于是我拿出纸笔，在卡片上抄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再连同洗干净的外套一起交给她：“我是苏总的朋友，这个烦请您交给他，并转告他务必与我联系。”
从苏铁的公司里出来日已近午。太阳照的人眼花，我把手机掏出来，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连凯的。我只觉心乱如麻，找了半天才找到回拨键却又摁掉。这时姿华筠的号码跳了出来，我想了半天，发现根本想不起来它是什么时候存在手机里面的。
也许是在AE做新产品市场评估体系的时候，也许有一次新年回馈客户的活动中她用过我的电话，也许是上次见面她递给我名片后随手存的……
“小姐，已经到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惊醒了我，从窗口望出去，俨然一座陌生的办公大楼。
“这是？”
后视镜中的眼神有点不耐烦，“您不是要来这里吗？喏，名片上写的很清楚。还是您又改变主意了？”
原来是姿华筠的名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打的车又将名片给司机说要到这里来，只得抱歉的笑笑，从包里抓了把零钱递给他：“不用找了，谢谢。”
见了姿华筠之后我究竟应该说点什么，脑子里其实根本没有概念。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我独自立于风中，只觉惶然。
大厦的深灰色外墙在正午酷烈的日头下，显得凛然不可侵犯。我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苏铁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状况，姿华筠她会告诉我吗？即便告诉了，渺小卑微如我，又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尽管我愿意提供所有，可他会接受吗？
一连串的疑问涨得我脑袋发疼，双脚却像钉子般锲入了地面无法移动。这时周而复始的旋转玻璃门里，袅袅行来一婀娜的身影，米白色的burbelly风衣，左手拎着同样品牌标识的经典格子真皮旅行箱，右手挎着个百搭的黑色birgin手袋，汪如春水的明眸被藏在了ck的新款太阳镜后。即便是这样远远看过去，也一望即知其优渥的身家背景，正所谓坐如苍松站如修竹行似扶柳，同苏铁一样，非富贵三代以上修养不得的一种叫做气质的东西。
司机模样的中年男子快步趋前接过了并不沉的旅行箱，殷勤的小声说了句什么就转身离开。我想他是去提车，因为姿华筠在最后一级台阶停了下来，单手撩了撩长发，抬起精致的欧米茄腕表看了看时间。片刻后她发现了我，怔了怔后很快微笑着走过来。
“你好，刘小姐！”
我深吸口气，并不打算对她说“凑巧碰到”之类的话，“我是来……”
“附近有家星巴克，我们去坐坐吧。”她截断我的话说。
太阳镜的优点之一就在于，遮挡着真实自己的同时，映射出对方来不及掩饰的心绪。酷帅暗锃的“黑封”上，清晰的照出我半张着嘴的傻模样。而姿华筠的教养真是好到家，她避让几步掏出手机来告诉司机半小时后再来接她的同时，还不忘用眼神有礼貌的照应着我，并很快收线，微笑着指向前方：“你看，并不远。”
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就在于，当你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她会帮你来开门见山。
“刘小姐……嗯，嘉里，不好意思我听到连凯是这样叫你，”她端起咖啡杯的姿势非常优雅：“你来找我，是为了苏铁吧？”
咖啡很烫，我拢着杯侧的双手感到微微的灼痛，默默点头。
她笑笑，啜口咖啡，湿润的唇色更显娇艳：“连凯，他知道吗？”目光似水，在我看来却有些扎人。我深吸口气：“他不知道，但这不是重点……”
姿华筠再度笑了起来，在那笑容里我几乎无法将自己的话说完，只得硬着头皮：“苏铁他……你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吗？”
她并不意外，一丝惊诧的神色也无：“你喜欢他，对吗？”
仿佛有某根尖锐的针刺入我满是疮痍的心房，疼得人几乎弯曲了脊背。我感到自己仅剩不多的自尊，正被那双全球限量发行的高跟鞋狠狠踩在脚底，脸上的血色在迅速褪去，但我努力挺直了腰，正视她道：“是的，我爱他。”
来不及去捕捉姿华筠眼睛深处闪过了些什么，有些东西一旦冲破了樊篱，便是倾泻如注：“是的，我爱他，但是尊贵的姿小姐，姿总监，或者你现在升职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会对你说，请别介意。”
“我的爱，也许只属于我自己，但没有妨碍着谁伤害了谁。如果您觉得刺眼，那么请赶快闭上。这么说您也许会觉得我很不客气，那么请先检讨下您自己方才的措辞。”
“有的人心很大，大到能装满整个世界，像您在这个时候还能悠哉游哉的出国公干，换我做不到。有的人心却很小，小到针鼻儿大的地儿只填满了一个人，在我那就是苏铁。”
“所以我今天跑来找您，想问问他的近况，也许真的冒失唐突了，惹您不快，这里先致歉，但还是坚持要问，他到底怎样了？”
我站起来，对她深深的鞠躬，然后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不可自抑的泪流满面：“无论如何，请您告诉我！”
午休时分的星巴克里，人并不少。这戏剧的一幕发生时，我并没有想到自己学足了日剧的可笑。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只想着，她能告诉我就好。
无论怎样的卑微如尘，能得到苏铁的消息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