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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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轿车内，郁辞打开前排座椅的屏幕，珈蓝十二层的洗手间以俯瞰视角出现在画面中。没过多久，叶临走了进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也进入了视线之中。
画面出现了轻微的晃动，在西装男充满惊恐的脸部特写后，画面移转，屏幕黑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出现了一双谨慎而充满好奇的眼睛，叶临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
郁辞沉默地看着，少顷，他开口问道：“上次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
方直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主事，目前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的药物或仪器，能够达到彻底改变一个人量场的效果，哪怕是暂时性的伪装也不行。”
郁辞皱了下眉，没说话。
方直试探地问：“您觉得，他不像您要找的那个人？”
“事实上，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就是那个人，”郁辞沉默了下，又自嘲似的提了下唇角，“可明明有那么多地方都不像他。”
“我能查到的信息毕竟有限，不能排除联区已有未面世的技术可以达到这一效果。”方直说，“也许周开的嘴并不像他目前表现出来的那样诚实，我回去再想办法撬一撬。”
“他早就吓破了胆，比起隐瞒，不知情的可能性更大些。”
方直道：“我会继续搜集相关信息，如果确认他不是那个人，您是否考虑……”
“不再留他。”
“是。”方直应下，顿了顿，又道，“可您今天在尚不确认他身份的情况下，发现他轨迹异常，还是选择第一时间赶来查看……”
郁辞看了他一眼，没说任何，方直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忙道：“抱歉，是我多话了。”
“不说他了，”郁辞淡淡揭过，道，“乌衣那里有什么进展？ ”
“根据内线传回的消息，二十三区提供的‘新药’已投入实验，总体反应良好，但依旧没能达到让乌衣满意的效果。”
“二十三区的动作比我们预想中更快，”郁辞道，“看来，要让周教授抓点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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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临跟在黑蟒身后，匍匐前移了近一个小时，黑蟒才在另一个通风口处停了下来。
中间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们都在向下爬行，最后来到了风道最底层。按照珈蓝的构造，他们现在应该位于地下停车场才对。黑蟒爬行的速度虽然不快，中途却没有长时间的停顿或绕弯，显然是有目的地直奔这里。
尽管暂时看不到通风口下的情形，叶临却已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他见黑蟒专心致志地将脑袋对着下面，不知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它的兴趣。
他轻手轻脚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那里靠过去，希望黑蟒愿意同他分享这个最佳视角。
还未抵达，下面便清晰地传来了乌衣的声音：“时间到了，可以开始了。”
“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锁链解开的声音，其间伴随着第三个人惊惧不已的嚎叫。
叶临一点点挪到通风口旁，谨慎地调节着自己与黑蟒间的距离。处于正中间位置的黑蟒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吐了下信子，居然善解人意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一点位置。
“！！！”叶临大为感动，没想到郁辞这么难搞的人居然养出了这样体贴的宠物——多少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
他屏住呼吸，向下看去，霎时呆住了。
下面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型实验室，又或是一个奇怪的监狱。
房间正中央是一只硕大的水箱，周围布满了规格相同的玻璃格子，每一格中都装着一个衣不蔽体的人，以男人为主，大多数破烂衣衫下的躯体都布满了至少三种以上的伤，有些地方深可见骨，有些地方溃烂得不成样子，但奇迹般的，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虽然神情恐惧绝望，却都没有奄奄一息的濒死感。
每只玻璃格的右上角都贴着一张表格，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正在其中几页上记录着什么，随着乌衣一声令下，一个玻璃格子被打开了，系在一角的锁链随后被白衣人解开，他牵着一个壮硕的男人走出来，带到一片空白区域，将人固定好，然后来到墙边，取下了一把锤子。
望着眼前的情景，叶临几乎已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觉得浑身血液像被冻住了，身体一时僵硬得无法做出反应。
白衣人回到了那个试验品面前。
那个男人从玻璃格中走出时，双手被锁链反绑在身后，现在已被强制展开，天花板上垂下的黑粗铁链牢牢固定住了他。
白衣人双手高高扬起锤子，对准男人的一只手臂用力砸下。
“嗷——”
凄惨得不成调子的嘶嚎声中，可怕的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
其他的玻璃箱内，没有被牵出的试验品仿佛也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中，一齐失声痛哭起来。
试验品的手臂折成一个可怕的角度，下半截软塌塌地垂了下去，雪白沾血的骨茬暴露在空气中。
——可紧接着，叶临看到那截断骨缓缓压了下去，一点点地回到了它原本的角度，和上面的断骨对接，随后，皮肉也开始了自我修复。
他心下惊诧，联系到今晚的遭遇，忍不住怀疑——老鬼该不会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吧？
乌衣注视着整个过程，脸上终于流露出些满意的神色。旁边一名负责记录的白衣人在纸上写了几笔，道：“修复速度明显加快，试试下一项。”
于是拎着锤子的白衣人再次高高举起双手，这一次，他对准的是试验品的头颅。
“砰”的一声，叶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他看见试验品的脑袋好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正面额头及以上部位凹陷进去，鲜红的血液和零星白色的脑浆糊了满头满脸。
这一次，试验品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周遭其他人凄厉的惨叫。乌衣对这些声音明显感到烦躁，一旁的记录员大吼着试图制止他们，但他的音量根本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
与上一次不全然相同，尽管试验品的皮肉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着修复，陷下去的颅骨却没有肱骨恢复得那样快。过了半晌，白衣人随手从旁边捡起块毛巾，在他头上抹了抹，血污基本被擦拭干净，可以看到他的皮肤已经完全愈合，但头骨仍维持着部分凹陷的样子。
“对致命伤的修复能力仍有欠缺。”记录员评价道。
笃笃笃。
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白眠浪荡不羁的声音随着门的开启传了进来：“怎么样老大，越公子亲自送来的‘新药’，还好使吗？”
记录员和其他几名白衣人向他点头致意，离得最近的那个招呼道：“白经理。”
白眠走到乌衣身边，笑道：“老大的脸色可不太好看，难道越公子吹牛了？下次见着他，我可得记着帮您把这次的饭钱要回来。”
乌衣朝试验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白眠会意。他走到那脑袋瘪了一截的男人面前仔细端详，轻轻“啧”了一声，又退后一步打量其他部位的伤情，围着他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乌衣身边：“看起来，修复速度比前几代快了不少，就是这致命伤嘛……”
他顿了一顿，笑道：“也是怪了，能抵御致命伤的，修复速度总是太慢，好不容易研制出速度及格的，抗伤能力又下降了。”
他说的正是乌衣所烦心的，乌衣扫了他一眼：“你故意跑来给我添堵的是吧？”
“我可不敢，”白眠缩了缩脖子，装作害怕的样子，被他瞪完，下一刻却又展颜道，“其实，我是觉得，这种事就该让他们烦心去，您看，只要稍微施施压，三区还不是排着队地给您想办法。”
乌衣看他：“你有什么新法子？”
白眠凑过去，附耳跟他说了几句话，乌衣沉吟片刻，转过头对几名白衣人道：“今天就先这样，收拾吧。”
说完和白眠一道出去了。
黑蟒立即调头，沿原路返回，速度比来时快了好几倍。叶临也紧随其后，调转方向，尽快向十二层的通风口赶去。
他从洗手间内出来，乘坐电梯回到负一层，换下已经惨不忍睹的衣服，同时也将手上的纱布换成了一块与皮肤质地相近的皮贴。方才那些惊骇的见闻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他思索片刻，决定先去后厨找绿毛，然后尽快与王年取得联系。
绿毛看见他，忙不迭地跑过来勾肩搭背：“林哥，今天不忙啊。”
叶临含混地应了声，问他：“这两天手头宽裕么？”
一提到钱，绿毛的胳膊顿时放开了些，他叹了口气，说：“哥，我的亲哥，我就是一后厨打杂的，弄点钱哪有那么容易啊？”
“那就算了。”叶临转身要走。
绿毛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赶紧又把人搂回来：“大哥，你先说什么事，实在不行我找哥们几个凑一凑嘛……”
叶临：“也没什么要紧的，本来想再帮你排除只蚌，不宽裕就算了。”
绿毛挠挠脑袋，面露难色：“哥，我谢谢你还记着这事，就是这价格实在是……唉，我当然恨不得直接给你三十万，咱也别玩什么挨个排除了，可哥们这不是兜里比脸还干净吗？”
叶临今天似乎格外好说话：“那你想怎么办？”
“我就直说了啊哥，便宜点，再便宜点，我再凑三万，你就直接指给我得了。”
叶临道：“有你这么还价的？十五万。”
“五万，大哥，求你了。”
“十三万。”
“八万，真的最多了。”
“十万，拿不出来我找别人了。”
“成交！”
价钱谈拢，绿毛欢天喜地地拿钱去了，小智凑过来小声道：“哥，你怎么改主意了？”
“急着用钱。”
小智：“可这样一来，以后他开的价格只会比今天更低了。”
“不要紧，”叶临说，“先给他尝点甜头，开出第一颗，往后怎么玩，我说了算。”
绿毛带着钞票高高兴兴地回来了，两人蹲到墙角进行交接，刚清点完数量，背后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你们两个不干活，蹲在这里干什么？”
绿毛回过头，如同撞见了鬼：“王……王王王主管。”
王年，主管珈蓝全体服务生，外加惩处逾矩的客人。粗犷的长相加上雷厉的作风，在服务生中可谓恶名远扬，没有不怕他的人。
绿毛转身看见他，吓得脸都绿了。
王年又把视线投到叶临脸上：“嗯？”
王年即便不找过来，叶临也要去找他。他立刻把绿毛往后一扯，大大方方地说：“我和他聊点私事。”
王年第一次见着偷懒还这么横的，刚要发作，就见叶临悄悄冲他眨了下眼。
“干嘛，想勾引我？ ”王年不解地拧眉，“老子不吃这一套。”
“……”叶临沉默了下，只得挑明道，“王主管，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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