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3、不密之秘 ...

  •   真正看到星河漫天的时候,就会明白这种功夫为什么会被禁,这是屠杀,将人变做了杀人机器。这种功夫绝不是偷学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资质奇高的江月华,被玉壶宫看重栽培的江月华,为什么要杀最好的朋友去抢夺她必定会赢得的掌门之位?为什么要杀秦师伯自毁前程?这根本说不通!
      玉壶宫的弟子不是傻子,玉壶宫的教习也不是瞎子,他们望着眼前的一幕呆住了。
      梦雪坪的弟子也呆住了,他们没想到二十三丝动紫皇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被破,如果江月华愿意,如果玉壶宫愿意,今夜梦雪坪所有人都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君子重诺,事先有言,是我们梦雪坪输了,我们当即就走。不过,南宫琰无故杀我少主,我们是一定要取她项上人头偿命的。”
      梦雪坪弟子在良久的沉默中,搬走了同门的尸体,撤出玉壶宫。
      江月华白衣已成红衣,她茫然站在空地上,有些失神。血腥味在空气中越来越浓,让人莫名想呕吐。
      “你有事瞒着我们?”有什么在常丕心底动摇了。
      江月华看了他一眼,忽淡淡说道;“恩怨已清,我不再是玉壶宫的恶徒了。”她的眼神扫过那些陌生或熟悉的面孔,颇为留恋地看着玉壶宫的一切,蓦然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切,对她而言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也不愿再横生枝节。现在,她只想找一个人,那就是南宫琰。
      常丕想追,但眼前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能再离开。
      韦斌让韩落靠在自己身上,扭头对常丕说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不是现在。”
      禁地的山洞,和山洞尽头的坟墓,会告诉常丕真相。
      “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韩落闷闷吐出一口气,看着江月华身影消失的地方,眉头紧紧地凑在了一起。
      天边慢慢发白,太阳没有露面之前,大地万物是晦暗不明的。这种晦暗很压抑,但所有人都知道,它毕竟会过去的。没有不会亮的白昼,更没有永恒的黑夜。

      秋已深,深秋的黄昏是异常萧条的,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起风的时候,就像妖魔在呜咽。马车的车辙碾碎了满地的枯叶,在这瑟瑟的秋风里,是那么地寂寥。
      秋阳暗淡的光越来越弱,眼看着沉入山的背后,有人正追着那缕光而去,像是神话传说中逐日的痴人。但仔细去看,就发现那人并不痴,因为有一群剑客紧随其后。
      那人似乎受了伤,步子也慢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扑向了正在行进的马车。奔跑中的马儿被那人所惊,嘶鸣着停了下来,一只手掀开帘子,一张小圆脸也随即露了出来,“怎么了?”
      车里这人竟是雪雪白,她眨着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错愕,因为马车前的人,她竟然是认得的,南宫琰!
      雪雪白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群剑客也已逼近,他们长剑森然,杀意汹涌。
      雪雪白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拔剑而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瞪着那些剑客。
      有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梦雪坪作对?”
      雪雪白也不回答,剑去如风,在秋阳落后的阴影中搅起千万点寒意。她剑法凌厉,招招都是杀人之术,那群剑客谁肯拿命与她相拼,见她如此难缠,便撇下她,转而去杀南宫琰。
      南宫琰有伤在身,勉强抵挡几招,眼见要命陨当场,忽然马车里又飞出一把剑来,那是一把黄金作剑鞘的名剑,剑鞘上镶着宝石,五光十色,十分耀眼。这把剑飞出来打伤两名剑客,然后扎在了地上不住晃动。
      “雁大少!”
      不知是谁喃喃念出剑主人的名字,与此同时,马车的帘子掀开,雁大少果然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各位且住手,还给我雁某人一个面子。”
      雁大少的面子是不得不给的,但梦雪坪的剑客又如何甘心,“雁大少,南宫琰杀我少主,我梦雪坪人人得而诛之,你又何必阻拦?”
      “雁大少,玉壶宫新任掌门常丕也放出话来,南宫琰已被逐出师门,这等人你救她作甚?”
      雁大少收回浊酒,把手指按在剑柄上,“不给某面子么?”
      梦雪坪众人不愿得罪雁大少,只瞥着南宫琰,狠狠说道,“我们不信你南宫琰能跟着雁大少一辈子!”
      南宫琰解了围,看着雁大少百感交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人救了自己。
      “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雁大少顾念着和卞辰的交情,她默默地想着,却不妨一把剑横在了喉头。
      雪雪白的大眼睛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极其玩味,“谁说要救你啦?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呀!”
      南宫琰愣住了,她万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步走错,处处皆是落井下石之人,世人拜高踩低的德行她怎么能忘记!
      惊讶只存在一瞬,南宫琰索性闭上眼睛求死。但雪雪白显然没有想这么痛快解决掉她。
      “今年烟花三月,我曾乘船下扬州,路上无聊,跟人谈起什么死法最惨……”她说到这里忽然买了个关子,“你猜最惨的是什么?”
      见南宫琰没有心情猜,雪雪白就很好心地告诉了她,“花船上一个娼家女告诉我,女人最惨的就是武功全无,喉咙受损,被一个农夫买回家做蠢儿子的媳妇,每天被虐待毒打,逃跑不得,求死不能,过上几年,身边跟了五六个娃儿,可是双目无神,宛如一个死人……”
      见南宫琰不自然地抖了抖,她又补充道:“其实我倒真是见过这样一个女人,不过那女人是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你觉得哪种更惨?”
      “你卑鄙!”南宫琰骂道。
      雪雪白咯咯咯笑了,她知道南宫琰是害怕了,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我可以让你体面地死,”雁大少忽然说道,“但我想知道一件事。”
      比起求死不得,南宫琰现在更期望来得痛快些,“什么?”
      雁大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玉壶宫那个天大的丑闻是什么?”
      南宫琰一愣,她想不通雁大少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是为了江月华?江月华自己都不在乎,为什么还有人替她在乎?
      “你是她什么人,竟要管她的事?”南宫琰心底涌起巨大的波澜,快要将她撕碎。
      雪雪白见她呵斥雁大少,心中便有了气,她手一抖,南宫琰脸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痛让南宫琰清醒了一点,巨大的悲哀便盖过了刚刚的愤怒,她忽然发现江月华竟从来都没有被众叛亲离过……
      雁大少并不知道南宫琰在想什么,他似乎只想要那个答案,“如果你不想说那个丑闻,那你告诉我,裴斐是怎么死的?”
      雪雪白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心忽然颤抖了一下,她潜意识觉察出,那个名字对雁大少很重要,可她不在乎,死去的人是不能和她抢雁大少的,所以她肯帮他,所以她从容。
      南宫琰听到那两个字,目光也低垂下去,没有人想让裴斐去死,那是一个意外,是一个错误。如果不是她想毁掉江月华,就不会让严镇去给应孟词下毒,如果严镇没有给应孟词下毒,就不会知道她设局的事情,如果严镇不知道她设了一个死局,就不会离开玉壶宫,如果严镇没有离开玉壶宫,也不会为了替她掩藏秘密杀死裴斐。可这世上,哪有如果?
      她毁掉江月华做掌门之位,又有什么不对!?
      见南宫琰默然无言,雪雪白便威胁道:“嫁给蠢人或老光棍也不算什么嘛,我认识一个花船老板,他人真的不错……”
      这些话对南宫琰似乎已无用,她垂着头站在那里,竟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雁大少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其实我去过鉄戈堡,秦泉声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南宫琰猛地抬起头来,她望着雁大少,知道这并非没有可能,孟庆海能告诉裴斐,自然也能告诉其他人。那么雁大少现在问她丑闻,意味着什么?
      雁大少直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看到她心底去,“江月华说过,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多,没有人会为了那件事杀人灭口,可裴斐为什么会死……”他的目光忽然冷如冰霜,无尽的寒意迫使南宫琰慌忙躲避。“梦雪坪起火那夜,引我离开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对不对?”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审笑笑为提供的思路,尽管我没有用上,但拿来吓唬人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