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记》糯米八宝饭

60、复仇（八）

　　不能和所爱的人长相厮守，却怀了不爱的人的孩子，这算什么？为何我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要被划这样一刀？
　　父皇说，当年娘亲眼看着孩子被掐死都无动于衷，终于，我深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感情。
　　我们的存在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莫大的惩罚，正如，它的存在对于我。
　　时隔多年，我竟是步了娘的后尘，娘没有办法选择，而我却可以选择。
　　孩子，它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肉孕育出的生命，可我却不能爱它，我更不会生下它，因为它的爹是赵楼，留下它只会留下仇恨，将来，它又会成为另一个我和林卓。
　　恍然之间又回到了那个雪夜，赵楼满身酒气地拉着我，然后占有了我，我无力反抗，只能由着他欺辱……
　　“不要……不要……不要啊……”噩梦萦绕，像无底的黑洞，我被一下子吸了进去，我找不到尽头，看不到光明，身体被恶魔在咬嗜，鬼狼在耳边哀号，一下一下，一阵一阵，我被逼到发疯，逼到崩溃……
　　“青儿……青儿……”赵楼听到声音，拉开纱帐将我抱坐了起来，我听的到他的声音，却是逃不出梦魇，只能哭喊，竹忆南就在前方，我向他伸出手求救，而他看到我，却越飘越远。
　　屋子里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挤到了床边，我死死的抓住不知是谁的手，死死的抓住，指甲都掐进了那人的手背，宛若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门外传来了两个女子吵架的声音，一个是九阳，还有一个我不认识，不一会儿，“砰——”房门被人推开了。
　　“请你让开，不要妨碍大夫给我姐姐诊治！”
　　“哼，笑话，我来找我大哥，你管的着吗，你是个什么身份？”
　　二人争吵不休，竟是成了屋子里最响亮的声音。
　　赵楼扭头一看，接着便是一声大喝，“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
　　九阳瞪了那女子一眼，忙的围了过来，那女子在门口愣了一会儿，也走向了床边。

　　我抱着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也许是赵楼，也许是其他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喜欢他身上的药味，那味道很熟悉，很好闻，让我难得安心，他的坏抱也很温暖，很温暖……
　　“钟大哥……”那女子悄悄站到床边，看着我，然后就叫了起来，“你的手……”
　　“没事……快把我的银针拿来……”这个声音也好熟悉。
　　接着，我便被扎成了刺猬，我想，应该是刺猬吧，再度昏睡之前的那片刻，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见到了一抹最熟悉不过的白，而后……

　　“有没感觉好些，饿不饿，我去拿吃的。”赵楼搂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昏睡了又不知多久，我再度醒来便在了赵楼怀里，纱帐是拉开的，桌边莲儿和九阳还在打着盹，还有一个小姑娘，有几分眼熟，一下子我竟是想不起来。
　　我握住赵楼的手，淡淡的笑着笑着便哭了，一下子让赵楼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不知道给你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公主对我有成见，连带着害了你。”等到丝珑先说，引起赵楼的怀疑就晚了，我倒下了这些天，偶尔醒来，睁眼都能见到他，可想而知他就没离开过，所以，我必须抓住机会。
　　“傻瓜，不用理她，她把你推下水我还没跟她算账呢！”赵楼指尖抹去我的泪水，柔声道。
　　我忙拉住他的手，“不……不关她的事……是我笨……是我不好……”
　　“她差点害死你，你还帮她说话，人善被人欺，你就是太善良，处处都替别人想。”赵楼叹了一声，惊动了莲儿，她欣喜地离开了屋子，拿来了吃的。

　　那一旁等着的少女也醒了，将赵楼在和我说话，欣欣然的跑了过来，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又瞅着赵楼不说话。
　　那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很是水灵，此时我已经认出了她，她就是赵楼的妹妹，赵艾，小名草儿。
　　“大哥……大哥……”赵艾看着赵楼吞吞吐吐的叫着。
　　“干什么？”赵楼没耐心的问道。
　　“大哥……你看啊……她也醒了，是不是你也该关心妹妹我一下啦？”赵艾低着头，手指拨弄着腰带，脸都有些红了。
　　我顿了顿，抬起了头，“彦丘，是谁在和你说话？”
　　“是我妹妹，草儿，她说要来看看你，我就让她来了。”赵楼小声对我说道，说完又看着赵艾，“什么事情，让你回去都不肯。”
　　“大哥……”赵艾撒娇起来，做到了床边，拽着赵楼的手在摇，直接忽略了我，“大哥……就是钟大哥的事呀……你说你会问的……”
　　赵楼不理她，直接抽回了手，“你一个大姑娘就这么急着嫁人吗，这事得爹说了算。”
　　“钟大哥这么出色，爹肯定会同意的，哥……你帮我问问他嘛！”赵艾又去拉赵楼，赵楼根本不理她，无奈之下，她又拉着我，“小嫂子，你帮我劝劝哥哥，要不，钟大哥给你号脉的时候，你帮我问问？”
　　我被说的莫名其妙，顿了顿，问道：“到底什么事情，你说明白了。”
　　赵艾咬了一下唇，含羞道：“我喜欢上了钟大哥，就是那个给你治病的钟大夫，可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心仪的人，是不是喜欢我。”
　　赵楼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便道：“你别理这疯丫头，钟大人怎么会看上你？”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九阳早在一边笑歪了嘴，接过赵楼的话就说，满眼嘲笑地看着赵艾。
　　赵艾不以为然，闷哼了一声，只拉着我，“小嫂子，我哥总说你最善良，这件事，你得帮我，我不管！”
　　我哭笑不得的顿了顿，只好点头。好歹她也算是我的小姑子，小姑子有求于我，第一件事我便做不好，以后还怎么在赵家立足，虽然赵家也没几天的风光了。
　　至此，赵艾这才算满意，笑着离开了。
　　她虽是笑着离开，可九阳看着我不笑了，直哀声叹气，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
　　莲儿端来了一碗清粥，我勉强吃了点，不到一个时辰，又吐的干净，赵楼却乐此不疲地接着喂我，然后告诉我，我怀孕了，他很开心，他要做爹了。
　　赵楼一贯比较稳重，少有笑的这么灿烂的，好像得到糖果的孩子，我没出声，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打掉这个孩子。

　　又隔了些日子，那个钟大夫又来给我诊脉，这次，赵楼有事没有在家，就他一个人，诊断完毕，我便想到了赵艾所托，掀开了纱帐，要与他说话。
　　只那掀开帐子那一刻，我呆住了，定定地像丢了魂，他在收拾药箱，听着我不出声也转过了头，只看了我一眼，目光便停滞了。
　　蓦地，我的胸口好疼，再也无力拉着半掀的纱帐，靠在床头松开了手。
　　是他？是不是他？好像，真的好像，前几天我做梦总是梦到他，我真的以为那是梦……
　　“青儿……是你吗？”纱帐外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多分的疑惑和不确定，有些微在颤。
　　“不是！”我好想去和他相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口了就变成这样了。我的手缓缓的滑到了腹部，一下子揪紧了衣衫，喉中紧的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突然，他的口气也变了，变得很镇定，很淡泊，好像真的是认错了一样，“姑娘身体基本稳定，但还需要调理和多加保养，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罢，他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去后，我缓缓地掀起了纱帐，望着那刺眼的光线，眼睛又酸又涩，蜷缩在床上，头埋在膝间，默默宣泄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