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记》糯米八宝饭

37、真相（一）

　　“要我给你也成，你答应嫁给我家老爷。”红袖将画卷藏到身后，傲慢地看着我道。
　　我惊愕地收回了手，缓缓抬头看着那个疯狂的女人.
　　“他是你的丈夫，你却要他娶别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问道。
　　红袖道：“正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才要他娶你，你知道他从见到你就开始就整夜整夜的对着这幅画吗，你知道他他一夜之间老了多少吗？”
　　“那也是他的事与我何干，他怎么会有我娘的画？”我目光落与红袖手中的画上，依然想去抢。
　　红袖笑了，笑地凄楚，两行泪缓缓的流了出来，从身后将画取出，“这是老爷最爱的人，知道府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女人吗，都是因为她！”，她握着画卷的手在颤，用力过猛，骨节都发了白，我看的出她的心痛。
　　红袖又道：“你不是画上的人，却和画上的人神情有八分相似，你答应嫁了，老爷就会开心了，老爷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
　　“你爱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打动他，你这么做他就会感激你吗，你这么做就能替代她在他心目中地位了吗？你以为你给我下毒，让我走不了我就会永远的留下了吗？”我心中愤然，天下竟这样的傻子。
　　红袖吸了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我，“我再问你一句，嫁不嫁？”
　　“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嫁！”最后摊牌吗？我接受。

　　红袖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向我扑来，“由不得你！”说罢，他丢下画卷，拿了什么药丸往我口中塞，我极力反抗，手桌边摸去，抓到杯子就砸向了她的手臂，逃往门边，却又被她一把扯住衣衫，向后拽去。

　　突然一个闪出一个人影，将我护住一掌击开了红袖。
　　我倒在侯旬怀中，抬头看他，万分感激。
　　“红袖，你闹够了没有？”侯旬一声大喝，瞪着红袖。
　　“老爷，原来你没走？”红袖惊讶地看着侯旬道。
　　“我走了就见不到这样的闹剧了，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当真不怕我赶你出府？”侯旬松开了我，向前两步。
　　红袖愣了愣，大笑起来，“老爷您不会赶我的，我知道您不会，我在为您好，我在帮您，老爷，你喜欢她很久了，对不对？”红袖指着我，向后退去，捡起了地上的画。
　　“这神情，多像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老爷您日日夜夜想念的人不就是她吗？”

　　一见到那画我便无法冷静，“把我娘的画还给我！”
　　红袖不理会我，只定定地看着满脸怒意的侯旬。
　　侯旬听的我的话音僵了一下，转头看我。

　　“还给我，五夫人你还我娘亲的画！”我冲了过去，再度夺画，却又被侯旬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你娘是谁？”
　　我拽着手臂，急切的要往前冲，“画上的人，云豫。”
　　“那你是谁？”侯旬拽住我的手臂更紧了些，疑惑道。
　　“我……我是青儿。”我太过激动当场蒙住差点报出自己的本名。
　　“青儿……芷青？”侯旬念叨了一下，手劲陡然一松，我向前冲去扑向了红袖。
　　好不容易碰到了画卷，我心中一喜，用力拽着，不想红袖左手一抬，一把断匕靠向了我的脖子。
　　“小心！”侯旬眼疾手快，一把拉着我，身子一转，“嘶啦”一声，我被侯旬护在了怀中，画被撕成了两半。

　　“娘……”我看着手中的半张画怔怔发呆，就听的红袖大叫一声，“老爷——”
　　我惊地抬头，却见侯旬的眉深深锁到一处，满眼的痛意。
　　“侯公，您受伤了？”我转头看着发愣的红袖，她手中的短刀上还带着血迹。
　　侯旬看着我，手捏着我两肩，捏的我生疼，有一些发颤，喃喃道：“你是不是芷青？”
　　我亦是呆呆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这个名字从被卖到现在我就没有提过，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是不是芷青？”侯旬的声音大了起来，眼底浮出了些许晶莹，亮的刺眼。
　　“你……你……你怎么知道……”
　　“从开始我就怀疑，可没想到这是真的，你真的是芷青？”
　　我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甩开了他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心慌不已。
　　“你是谁？你……你……不是侯旬，你是谁？”
　　“我是……”侯旬刚欲开口，却转身看向了不明情况，兀自发愣的红袖，“你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有什么我不能知道吗？”红袖哀怨的看着侯旬，冷声道，忽而又看了看我，“你们原来就认识？”
　　“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侯旬呼了一口气，缓缓道。
　　“我不走，有什么不可人的吗，为什么要赶我走？”红袖道。
　　“青儿是我十七年都没见过的侄女，你满意了吧！”侯旬怒喝，震的我和红袖同时一颤，继而轻声道：“红袖，你可以出去吗？”

　　红袖咬着唇，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又看向侯旬，看了一刻，快步走向了门边，“好，我走！”话音未消，就听的“砰”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

　　我愣愣的看着侯旬，几乎因为自己听错了，他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神秘？他会是谁？

　　侯旬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绽出淡淡的笑容，“坐啊！”
　　“你说我是你侄女？”我侧头看着他，看他慢慢的坐在了桌边。
　　侯旬点了点头，“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我已经十七年没回京城了，你出生的时候，我正领了你父皇的圣旨往西北，连你们兄妹的面都没见到。”
　　被他说的我脑中一片混乱，难道他就是十一皇叔？难道我历尽千辛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你是……皇叔？你真是皇叔？”我走向了桌边，他的对面看着他，听的他的话语，跌坐了下来。

　　“我是你十一皇叔，高洵。近些年西北边塞不安定，屡屡有人入府暗杀，我找人修了这座别苑，化名侯旬……”
　　皇叔的话还没说完，我失控地笑了起来。
　　“芷青，你的脸……”皇叔说着，看向我。
　　“你真是皇叔？”我兴奋地有点缓不过来，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芷青……”
　　我摇了摇手，抽噎了两声，“我没事，我的脸被人治好了。”
　　皇叔看着我，恩了一声，有些忧心，“你到这里，你父皇知道吗？”
　　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顿了顿，跪到了皇叔面前，“皇叔，芷青遭奸人陷害，流落至此，请皇叔替我做主。”
　　皇叔的眉头挑了挑，继而又拧到一处，思索了一刻，看着我求证道：“芷青啊，你是说……你父皇都不知道？”
　　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强忍住汹涌而来的悲愤，缓缓开始讲述我的经历。

　　如果可以，这些事情我一个字也不想提，如果可能，我宁可忘记。
　　可是，我忘不掉，忘不掉赵楼狰狞的笑，忘不掉奴隶贩子的皮鞭，忘不掉桃花被丢下车时无助不甘的眼神，忘不掉太多太多的东西。

　　一路回忆，一路噩梦。
　　那样的日子里，希望是如此渺茫，宛若彼岸的繁花，繁华无限，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伸出手去，抓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不知道将要归往何处，不知道明日是什么，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浑浑噩噩，终日为伴的只有绝望。

　　“孩子，你受苦了。”皇叔将我扶了起来，轻抚着我的发丝，满眼浮光，那般的温柔，宛若慈爱的父，不用多余的话语，疼惜之情尽然流露，全在两眉之间。
　　我泣不成声，平缓的语气早已变得激动而愤然，几度哽噎中断。

　　“赵家的逆子这般混账，将我皇家掩面置于何地？”皇叔一拳重重的捶在了桌上，所有的茶具杯盏震地一颤，咣当落下，桌案上飘起淡淡的白尘。
　　“芷青不求别的，只求皇叔将我送回京城，芷青现在十分思念父皇。”我拭去泪水，恳求道。
　　皇叔看了看我，缓缓垂下了目光，拍了拍我的肩头，“芷青，此事再从长计议吧！”
　　“皇叔可是为难？”我隐隐觉得这样不太对，看了一眼皇叔的手臂，顺着看向皇叔凝重的脸。
　　“皇叔可是顾虑我的脸？”我想了想，追问道。
　　皇叔只看着地面，皱着眉头不出声。
　　不出声便是了。
　　“疤痕虽去，可我的脸未有大变呀？”我又道。
　　皇叔抬起头来，看着我，欲言又止。
　　“皇叔，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不甘心，再度追问。
　　皇叔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眉头骤然一紧，手抚向了后背。
　　“你先休息吧，怎么送你回去再容我想想。”
　　皇叔的举动显然在回避，我看着他缓缓的向前踱了两步，忽而转身看了我一眼，发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他的举动让我意识到，他有话想说，他一定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