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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许婚(二) ...

  •   一声落下,众女不分青红皂白地冲向我,将我围在中央,莲儿看不过,边劝边拉,却被推入其中,与我一道挨打。
      我蜷作一团,咬牙忍受着落雨般地拳打脚踢,全身衣衫已被撕的破败不堪,莲儿亦是同样狼狈,还一心护我,我心急如焚,慌忙解释,却无一人听下去。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一声大喝如惊雷,震地众女终于停了下来,我亦抬头,望向声音出处。
      来者正是侯旬,他怒瞪着众女,脸色阴沉,没有了笑容,却彰显了霸气。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红衣,体态妖娆地女子,那女子扫视了众人一圈,向我们走了过来,将我扶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侯旬怒道。
      众人一颤,不敢做声。
      胸前衣衫被撕烂,我只得用手护住,半截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却满是布满了青紫掐痕。

      “不干什么,收拾狐狸精!”四女中其中一人斜眼瞪了我之后,走了出来,“这个狐狸精唆使老爷赶我们走,难道不该打吗?”
      侯旬惊愕,道:“谁说我要干你们走?”
      “老爷,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您还要瞒我们瞒到几时?”女子冷笑道。
      “知道什么?”侯旬抬头问道。
      “老爷这又何必呢,您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吗,您是嫌弃我们姐妹人老珠黄,不能伺候你了吗?”

      侯旬一脸茫然地看着其他女子,被此女一说,其他女子都已在垂泪,凄凄艾艾地叫人心软。
      “我何时说过这话?”侯旬长叹了一声,问道。
      “老爷当真不曾?”那女子反问道。
      “是何人在此造谣?来人,给我彻查,查到了严惩不待!”
      门外不敢进入的家丁得令,应了一声就匆匆退了下去。
      那女子听的如此,当即脸色和缓了许多。

      我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不做多言。在宫里,这样的把戏看多了,想来又是哪位居心叵测之人煽动这群姬妾闹事,我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侯旬闷哼了一声向我走来,脱下外袍盖到了我的肩头,歉意款款的道:“姑娘,在下家教无方,请赎罪。”
      我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什么,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云姑娘道歉?”侯旬冲着姬妾们怒道。
      “众夫人也不是有心,不必了。”我拉了拉肩头的袍子,将自己裹紧,转头看向了莲儿。这群女人还真是凶恶,我虽看不清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可莲儿那满身的伤痕却叫我心疼。

      “既然云姑娘不和你们计较,滚出去!”侯旬指着门外,拂袖道。
      众女顿了顿,转身向门外走去。

      “云姑娘,今日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交代就不必了,善待众夫人。”我看着侯旬,释然地笑道。
      侯旬见我不是很在意,略带一些愧意地笑了笑。

      突然,一个人快步如飞,举着一把弯刀直刺侯旬后背。
      “侯公小心!”情急之下,我一把拉开了侯旬,却见那红衣女子从旁飞出接住了直刺来的刀,臂肘一弯,直撞上了我的胸口。

      她劲道过猛,速度过快,撞地我胸口如同裂开,剧痛难当,踉跄后退了一步,倒在了侯旬的怀里,止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来。

      “云姑娘,你怎么样?”侯旬托住我的后背,急切的问道。
      “危险……”我抓紧了侯旬的手臂,喘了两声,便发不出声音。
      红衣女子与那刺客斗作一团,人影交错,时隐时现,迷人乱眼,我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疼,头越来越沉,浑浑噩噩中,听的莲儿大叫了一声便瘫软了下去。

      “快——叫大夫!”,声音出来时,我被侯旬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的怀抱很宽敞,很温暖,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麝香味,很淡,却很好闻。
      我仰着头看他,说不出话。
      他英挺地眉已拧做了一处,眉心皱起纹路,眼底浮出了不属于他该有的惶恐无措,好像有人要夺走他最珍惜的东西,那种眼神,好熟悉,好熟悉……
      我缓缓抬起手,想要替他抹平哀愁,可在半途,我又收了回来。他不是父皇,父皇永远是清清冷冷的,即便抱住我,对我说不要负他时,那眼神依旧是极寒如冰,未有这般炽烈,他不是父皇。

      “主人,大夫来了!”一个家奴引着大夫来到了我的床边,莲儿忙给我下下纱帐,不让他见到我的真容。
      “大夫,怎么样?”大夫尚在诊断,侯旬便急切地问道。
      过了一刻,大夫松开了手,道:“侯老爷,夫人是如何受伤的?伤的不轻呀!”
      “怎么说?”
      “借一步说话!”大夫和侯旬走出了房间,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却十分担忧,这样一来,不知又要在这里呆多久。
      胸口连着嗓子眼像火烧,又痛又难受,我咳嗽了两声,强撑着坐了起来,撩开了纱帐。那红衣女子和刺客早已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只剩下了莲儿,满眼是泪的看着我。

      “姑娘要什么?”莲儿擦去泪水,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看着外面,看了会儿,又在咳。
      “姑娘您别看了,您这样,主人不会让您走的,养伤要紧。”莲儿猜出了我的心思,一边劝慰一边拿枕头垫在我的背后。
      休息了一会儿,我勉强有了些力气,问道:“那个刺客是什么人?”
      莲儿迟疑了一下,为难道:“莲儿也不知道呀,只当是三夫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三夫人的脸上没有痣。”
      “那个红衣的女子呢?”
      “她呀,她是五夫人。”莲儿想了想道:“姑娘您先休息吧,这些事等您伤好了再说也不迟。”
      我按了一下胸口,好像骨折了一样,疼,不得已之下只好点头,让莲儿扶着我躺了下去。
      躺下去想到竹忆南。

      想到赵楼,因为我落到如此田地都是他害的,他该死。
      竹忆南……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我的感受,我,亏欠他的。

      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就连呼吸都很轻,那人走到了绣屏内,坐了下来,我当是莲儿,也没做声。
      躺着躺着,我也觉得乏了,就那么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晚上。

      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多时,烛火也亮了起来。
      “呀,主人,你怎么在这儿?”
      “嘘——”

      莲儿不经意地一声惊醒了我,我睁眼朝着纱帐外望去,火光处隐现出高大的身影。
      难道一直在这里守着的是他,不是莲儿?
      莲儿向床边走了过来,半掀起纱帐,一想到他在外面的侯旬,我忙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
      “姑娘,姑娘”莲儿轻唤了我两声,一手试着我的额头。
      我静躺着不动。
      莲儿眼见着叫不醒我,回望了一眼侯旬,走了回去。

      “怎么样?”
      “还没醒,还好,没发烧。”
      “那就好,药给我。”说罢,侯旬就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喂药?我若是一直装不醒,他会怎么做?
      想想觉得恐怖,我紧攥着床褥,惊地一手的汗。

      侯旬撩开了纱帐,不觉的我攥着褥子的手又攥紧了几分,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云姑娘,云姑娘。”侯旬轻唤了两声。
      闷在被中,浑身燥热,我觉得呼吸都要停了,一个劲的问自己,该不该应他。
      “云姑娘——”侯旬又唤了一声,见我还是没反应,便不做声了。
      他是要放弃了,还是?我极有冲动睁眼瞧上一瞧,但那仅限于冲动,可我现在很理智,或者说,胆怯。
      然而,事实总是不会按照人的想法去改变,一股淡淡的麝香味直扑向我的鼻息,虽然眼睛闭着,我却能感受到他俯下身来,向我靠近。
      一急之下,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瞪着他的眼睛。
      侯旬的唇与我的距离不到一寸,偏偏,他就停在了那个一寸的位置上。
      见我惊讶地瞪着他,他丝毫没显得窘迫尴尬,很大方地直起了身子,将含在口中的那一口汤药给咽了下去,“醒啦,醒了正好,该喝药了。”
      经此一段,我心跳不已,急促的喘息着。
      侯旬将药碗递给了莲儿,让她来服侍我吃药,自己坐到了一边。

      药汤苦涩,难以下咽,我喝的很痛苦,一直是苦着脸。
      “良药虽苦口,却是有利于伤处的,这里有些蜜饯。”莲儿将喝空的药碗递到了桌边,侯旬拿着一只小坛子放到了床榻的小柜子上。
      我笑了笑,也不客气,拿了一颗梅子送入了口中。
      梅子入口酸极酸,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我竟是酸出了泪水,而后转出了淡淡的甜味。
      小时候有一次,我不肯吃药,父皇就是拿着这梅子哄我,我信以为真,喝完药后,抓起一把就塞入口中,还没怎么就一下子又全吐了出来,大呼父皇坏蛋,用坏东西骗我……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侯旬关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事。”
      “今日之事实在对不起姑娘!”侯旬歉意道。
      “那刺客现在如何?可有招出何人指使?”我问道。
      “刺客已经咬破了蜡丸自尽了,线索全无。”侯旬叹了一声道,“今天要不是姑娘,只怕受伤的就是我,多谢姑娘的搭救之恩。”
      “侯公客气,我什么忙也没帮到,反而在给你添乱,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挣扎着要下床,却是侯旬一个快步走至床边,将我按住。
      “姑娘要折杀我吗?”
      被他如此一说,我怎好再逞强?乖乖地又躺了下去。

      “侯公,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刺客举着的那把弯刀,我似曾相识,当初在九阳族人的部落中,我看到很多人腰间都配有那样的物件。
      “请讲!”
      “侯公可有得罪什么关外部族?我看那刺客的刀具不像普通物件。”
      侯旬眸光一滞,打量着我,忽而笑道:“姑娘从何得知?”
      “我只是猜猜罢了。”我笑道。
      侯旬仰头故作沉思,片刻后,道:“姑娘一提醒,我倒是想到了,前些日子得罪了一些人,兴许是他们。多谢姑娘提醒!”说罢,侯旬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看他离去,我有些惊讶,以他的年纪和阅历,不可能看不出来,要我提醒,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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