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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葬笛 ...

  •   这场战争一直从年前打到年后,从岁暮天寒打到春和景明,南国君战无心战争又担心负隅顽抗令百姓流离失所,故而束手束脚,处处忍让,临安城兵力薄弱,但易守难攻,再加上沈相老奸巨猾,什么顺手牵羊、上楼抽梯,各地藩王和闲王熙没少吃亏,就这样也坚持了小半月。这期间闲王熙逃出临安与临安外的各地藩王汇合,截断临安的粮草供应,南国君战不忍百姓家无斗存满街饿殍,遂投降。
      闲王熙攻占南国王宫,南国君战败逃,行踪不明,闲王熙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撒网抓捕南国君战,可南国君战就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任闲王熙使尽各种手段就是抓不到。
      就这样过去两个月,闲王熙宣布南国君战逝世,将派出去的人力收了回来。不久,闲王熙原形毕露,削夺藩王兵权,设立将军府,将兵权握在自己的手里,整顿朝纲,但凡反对他的大臣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唯有老奸巨猾的南相沈煦早早告老还乡逃过一劫,软禁南国太后,诛杀南国君战的后宫嫔妃,用闲王熙的话叫做“斩草除根”。
      完成后续收尾,闲王熙将在南国太后的扶持下继任南国君主之位,昭告天下。
      南国都城的乌烟瘴气终于告一段落,离南国王宫不远处的闲王府算是难得的净土,闲王府不算很大,溪水潺潺,假山蔚然,楼台亭阁,怎么看怎么是个纨绔子弟的琼楼玉宇。
      阿丞端着盆清水绕过屏风放在盆架上,将干净的帕子打湿,来到床榻前撩起床幔,榻上之人面色红润,胸口因呼吸而平稳的规律起伏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阿丞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用冰帕子仔细擦拭着,“主子,这都三个月了,外面都翻天了,您还这么睡着,该醒醒了。”
      “已经,三个月了?”
      阿丞闻声抬起头望过去,“主,主,主子,您醒了!”,简直兴奋的无以言表。
      琴师博由阿丞搀扶着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这里是南参殿吗?”
      阿丞哼着摇了摇头,“这是闲王府,是闲王殿下救了主子您,为让主子住着舒服,特意在闲王府打造这间与南参殿一模一样的屋子,还每天用最好的药吊着主子的身体等着您醒过来。”
      “陛下”这是琴师博醒来时第一个涌入脑海的词,几番在内心纠葛,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
      “现在没有陛下了,陛下已经...”阿丞没有再说下去。
      那一瞬间,琴师博只觉得浑身痛的厉害,好像一块大石压制在胸口,闷热窒息,撕扯拉拽,难受的感觉席卷全身。琴师博逼着自己不去相信,没错,他不会有事,他辜负自己的还没偿还,他们的承诺还没实现,他必须活着!
      “醒了?”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轻摇折扇的逍遥王爷。
      闲王熙从屏风后出来,懒懒地靠在地炉上,用来表示本人风流的破折扇依旧不离手,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无赖泼皮,“刚醒过来就急着找他,本王这个弟弟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人想着念着!”
      “主子,闲王殿下每日都来看望您,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盼醒了!”阿丞插了句嘴。
      “阿丞,先下去。”琴师博打发走阿丞,独自留下来面对闲王熙,‘再恶心,也要顺服这个闲王,这个世上只有闲王知道他在哪!’琴师博一遍遍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他在哪?”哪怕一个字都不想对这个人说,琴师博还是逼着自己尽可能简短的问出口。
      琴师博的话很明白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闲王熙盯着琴师博的双眼,十分坦诚的回答道,“不知道,或许还在哪活着,或许真的死了。”
      “王爷已经夺走了他的一切,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本王这个弟弟,抛弃他的家人和他的南国子民,能去地方只有琴师的家乡——北国,去搬救兵回来找本王算账。”闲王熙话音一转,阴阳怪气的说道,“可本王打算放他走,斩草除根不急于一时,佯装找了他两个月都是为演戏给全天下看,因为本王决定放过他!”,闲王熙啪地合上折扇指向琴师博,“当然,都是为了琴师!”
      “陛下曾说过‘待来年春暖花开时,青水湖心,桃花坞十里长亭,再共奏一曲’,臣卿不负。”知他也许还活着,琴师博自是欣喜,欣喜之后便是失落,琴师博只能在心里念着弥留之际耳畔间他轻轻的叮咛,与他的诺言也许再无兑现之时。
      琴师博不知闲王熙是何时走的,也不知何时又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连续过去几日,琴师博终于可以下地自由活动,身体渐渐恢复,只是烙下有事没事出神发呆的习惯。闲王熙还是会每日过来看看,带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这天夜里月亮不同往日的圆,院子里春意盎然,琴师博独坐圆桌旁,喝着孤寂的酒。
      这一日也是不同往日,闲王熙还没有来过,难得的清净令琴师博很是享受,可清净不长,闲王熙还是来了。
      闲王熙身后不但跟了一大堆侍从,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深宫寂寞,本王送琴师一件礼物。”
      琴师博起身恭迎闲王熙,看着闲王熙怀里那个白噗噗的大胖小子,有些不知所措,琴师博毕竟是男子,没有这方面经验。
      “这小子是王弟和徐昭仪的遗腹子,本王不杀无辜,将小王子交由琴师扶养。”
      琴师博鬼使神差的接过孩子,有些事情就是很神奇,例如琴师博怀里的孩子流着他的血脉,就好像琴师博抱着的不是孩子而是心心念念的他,“有名字吗?”
      “还没有,琴师为他想个名字吧”
      琴师博仰望星空,“记得那时与他对酒当歌,也是如此漫天星辰,就叫繁星吧”
      “请便”闲王熙摆了个请的手势。
      琴师博逗弄着怀里的小繁星,小繁星好似也喜欢琴师博,咧着嘴开心的笑着。闲王熙总是喜欢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口,“还有件东西给琴师”说着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拿上来吧”
      琴师博将小繁星交给阿丞和奶娘带下去安排,他自己等着闲王熙的那些鬼把戏。
      侍从搬上来一把古香古色的长琴和一个制作考究的金丝笼子,笼子里面是个雪白雪白的兔子。
      “宛声琴?狗崽崽?”琴师博醒来后寻过它们,未果,也想到应该被闲王熙拿走了,未想闲王熙会将它们送回,琴师博看向闲王熙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谢谢”
      “先别忙着道谢”,闲王熙打断了琴师博的感谢之词,在圆桌旁坐下,从身侧拿出折扇轻轻敲打着石桌沿,扫过石桌上的古琴和笼子,“既然前两件都收下了,第三件就不能拒绝。”
      侍从端着托盘放在琴师博面前的石桌上,托盘里是一套雍容华贵的礼服,鲜艳的正红色,金丝绣花,整齐的叠放在托盘里,礼服上摆放着凤舞鸣天金丝发冠。
      闲王熙执折扇的手爱惜地抚摸着礼服,布料顺滑的手感很是舒服,“凤君的服饰和圣旨王弟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交给琴师罢了。”闲王熙轻轻叹出口气,“只可惜风水轮流转,便宜了本王”
      闲王熙那副表面上感慨世事无常实际上调侃南国君战没那福气的样子让琴师博再也看不下去了,“王爷不怕重蹈覆辙,成为第二个陛下?”
      “王弟错就错在心太软顾忌太多,如今本王铲除异己,软禁南国太后,假借太后的懿旨上位,又未立王后,无嫔妃,谁敢说个不字!”闲王熙说的是慷慨激昂,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做本王,不,孤王的凤君,此生留在孤王身边!”
      琴师博沉默良久,闲王熙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来到琴师博身侧,想揽过他的身体将他搂在怀里。
      琴师博灵巧的转身躲开闲王熙的咸猪手,“陛下,请自重!”
      闲王熙做事从来都是删繁就简干脆利落,又有一身好功夫,任凭琴师博躲到天涯海角去也能将他横着抱在怀里,旁边的侍卫低头的低头,闪开的闪开,主动为闲王熙让出条道来。
      闲王熙把琴师博抱进寝殿扔在床榻上,琴师博逃也似的蜷缩到床榻的角落里,那恐惧的眼神让闲王熙有些想笑,“本王是豺狼还是虎豹,能吃了你吗?”
      “王爷,请自重!”
      “本王要是不自重呢!琴师觉得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吗?”闲王熙在榻边坐下,拿起琴师博的脚,除去鞋袜,在床榻边摆放整齐,“罢了,琴师还没准备好,本王不喜欢强迫,本王愿意等!”
      闲王熙扯过被子替他盖好,才扬扇背着手离开寝宫。
      “王爷,琴师博与南国君战有过约定,要为他再奏一曲,请王爷准许放博离去!”闲王熙刚刚走出去几步的腿僵在了原地,只听琴师博接着说道,“二月初十陛下登基大典,博会如实归来,着凤袍成为陛下的凤君,此身为陛下所有!”
      “准奏”闲王熙继续向殿外走去,只有几步之遥的路让他走出千山万水的感觉,好不容易走出殿外,膝上一软跌在地上,贴身侍从立刻围过来,七手八脚的去扶。
      “爱也好,恨也罢,博君的心里都是他南国君战!本王输了!”闲王熙苦笑着,“到头来,本王夺回了一切,却独独输了你!”
      这样的季节青水湖畔已是春阳垂草也青青,幽花丛丛万树明。放眼望去,湖心小岛隐隐绰绰,夜幕下的华灯初上,千里皎月,照出两岸间的灯火辉煌,有路人驻足侧目,说笑称赞,有路人赏花看灯,谈笑风生。
      若说看景,更多的人是看‘岛’,明水湖心岛名唤桃花坞,只因每至春日簇簇桃花争相芬芳湮没整个湖心岛,便被行人戏称‘桃花坞’,湖心岛不大,零星灯火勾勒出一座八角小亭,名唤十里长亭,这也是有说道的,人们在岸边修葺一条浮桥与湖心岛相连,常有人在亭中抚琴奏乐,余音十里,就给了这么个名字。
      琴音不长有,每次抚琴的琴师也都不一样,但都是在夜色降临,因此很多人等到不耐烦了就失落的摇摇头转身离去,但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围观。
      “喂,你们看那边”临岸是条街市,挑担子的担夫在最好的位置放下自己的担子,里面新鲜的栗子滚了几个出来。
      旁的路人拾起几颗掉出的栗子在袖子里擦了擦,顺着那担夫的目光望去,那边树下站着一个流浪汉模样的青年人,蓬松的长发乱糟糟的,灰头土脸,打着补丁的粗衣麻布,踩着双掉根漏洞的鞋子,只有腰间漆黑的竹笛雕刻精美算是不凡之物。
      路人剥开栗子抛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嘿,你还别说,这年头乞丐也会听曲了。”
      “这人挺怪的,要说俺每天在这出摊,看着他是天天都过来,而且你看到那笛子了吗?”,担夫指了指那个笛子。
      “卖了也能值不少银子吧。”
      “就知道银子,先把栗子钱拿来”担夫一摊手,路人啪地打在担夫手里,“嘁,不就几个破栗子吗,给你就是了!”
      这边打闹声刚落,中心岛琴音忽然而起,悠扬悦耳,婉转连绵,担夫放下了秤砣,路人们抓起把栗子,四周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渐入佳境,如痴如醉。
      若说在旁人耳中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钧天广乐。那么在挂笛子的流浪汉耳中就是转轴拨弦两三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的惆怅。
      流浪汉将笛子横在唇间,音韵悠游飘渺,优柔婉转,与琴音相互交缠追逐,伴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
      “嘿,你别说那臭乞丐还真会吹笛子!”路人们纷纷侧目,将目光集中在流浪汉身上。
      “看啊”
      “唔”
      “嘘!”担夫打断了路人的议论纷纷。
      流浪汉沿着琴音寻到湖心岛,霎时间,琴止,笛断,穿过浮桥,来到十里长亭前,已是人走琴空。
      琴音连奏七日,夜色降临时响起,每当流浪汉寻过去时,便骤然停歇,仿佛仙人下凡,只见其音不见其人。
      直至第七日,二月初九,夜色如故,琴音起,笛音随,通宵未绝。近于曲终,流浪汉还是不厌其烦的寻过去,穿过浮桥,来到十里长亭。
      还是在他踏上湖心岛的一刻,琴音止,笛音断,流浪汉不死心的来到十里长亭,石桌上铺着吊穗平绢卓布,古琴宛声静静的躺在上面,琴弦嗡嗡的回响着,旁边放着本琴谱《七音五律》,上面趴着个白绒绒的兔子。
      十里长亭周围桃花丛层层叠叠,夜色朦胧似化不开的浓稠墨砚,大片大片的桃花丛如浓墨重彩,成了最好的屏障。
      琴师博靠着丛丛桃花树隐匿在茫茫夜色里,将十里长亭尽收眼底,此一别相隔万里,他再不是他的琴师。
      阿丞平日里嘻嘻哈哈,还不会看眼色,可这心里明镜似的,主子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主子,回去吧,何苦折磨自己呢”
      这边,流浪汉没有感受桃花芬芳里依依惜别的不舍,用桌布将宛声与残梦小心包好,走进桃花丛,跪在地上用双手挖起了坑,将宛声与残梦放到里面,“宛声止,残梦断,待来日,愿重逢,再续前缘!”流浪汉双手合十,对天祈祷。
      在不远处的花丛后,琴师博眼中含泪竟无语凝噎,正要现身,南国君战转身走向十里长亭。
      刚刚还空空荡荡的亭子这会儿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街市上过路的听客,带头的正是之前那个吃栗子的路人。
      “就是他,每次他走进这个亭子,琴音都会停止!”
      “臭乞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走,走,走!”
      “咦,我认识他,他不是国君巡游时坐在骄子里那个吗?”突然有人惊讶喊叫起来。
      “对对对,他是南国君主!”
      “就是他打开的城门,听说是因为一个弹琴的。”
      “昏君”人们激愤着拥上前,也不知道是谁撞到石桌惊到了趴在上面的狗崽崽,狗崽崽衔着身下的书蹦哒到地上。
      这些人见是南国君主,早红了眼,根本不管脚底下是不是有个小兔子,蜂拥而起,冲向流浪汉。
      “狗崽崽”狗崽崽是他留下的唯一念想,流浪汉顾不上许多,扑了过去,将狗崽崽护在身下,拳脚如鼓点般落在流浪汉的背上,就这样受着拳打脚踢、侮辱谩骂,这帮人将多日来的容忍在此刻爆发出来,没有人会替个流浪汉出头,没错,昔日呼风唤雨的国君成了寄人篱下的流浪汉,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当你风光无限的时候也许没人会记得你是谁,可当你穷途落魄的时候人人都想踩上一脚,哪怕你没有错。
      “太过分了!”阿丞实在忍无可忍,不等琴师博吩咐,就要冲出去管闲事了。
      “阿丞”琴师博还是收回了迈出去的脚,紧握着旁边桃树枝的手颤抖着,咔嚓一声,不堪重负的细枝还是断了,“走,走吧!”
      阿丞的脚步僵住了,回头向自己的主子投去不明所以的目光,“咱们不管吗?陛,啊不,战兄会被这些人打死的!”
      “走吧”
      天色如深蓝的绸子,很亮很清,天水相接,摇曳着一叶扁舟,悄无声息的登上小舟,那叮叮咣咣的拳脚声犹在耳边,小舟却已然离岛向对岸飘荡。
      “主子,您真的想好了吗,真的不管陛下,啊不,战兄吗?上岸后就真的没机会了!真的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吗?”阿丞轻摇桨橹,特意放慢了速度。
      十里长亭,曲终人散,唯有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流浪汉倚靠着亭柱坐在台阶上,脸颊挂着淤青,连嘴角都是淤紫大片还带着斑斑血迹,眼眶肿了起来,绝对是狼狈不堪。
      可他不悔,闲王熙并不知道,先王封战为太子并非因为战是贵妃的儿子,战忠厚仁恕、宽己待人,而熙城府深厚、睚眦必报。闲王曾有断言:闲王熙不懂得爱民如子,残暴不仁,若熙成了国君,南国必亡。
      南国君战打开城门的那刻起就已经将自己的子民推向水深火热之中,他选择了琴师博,放弃了他的国家,南国君战武功卓越,别说几个普通民众,就是一队官兵,他也能护着狗崽崽全身而退,哪怕加上个琴师博也没问题,可他没有还手,这是他亏欠他们,用琴师博的话说:出来混,亏欠的总要还!
      流浪汉望向茫茫湖色,那白色的背影好似漫漫长空中的一丝鱼肚白,是黑夜里唯一的寄托,“孤王曾为天下人独负博君一人,如今愿为博君一人舍弃天下人!”
      好像听到了般,琴师博微微侧身望向十里长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阿丞望着天色渐明晨光熹微,“主子,天亮了,还有几个时辰就是登基仪式,车马都在岸边等着,还要更衣呢。”阿丞话音顿了下,“还是说,主子您后悔了?”
      琴师博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水下影影绰绰,他若是选择南国君战,闲王熙的人就会动手除掉南国君战,将他琴师博带回王宫,如果他选择闲王熙,闲王熙的人依旧会动手斩草除根。
      二月初十,吉时已到,风和日丽,闲王熙着龙袍带王冠,盛气凌人,轻嘲讽那个不可一世的南国君主,他终于走向乾清门,坐上全天下人最想坐上的位置,俯瞰天下。
      一步步走在甬道里,身后跟着礼仪队伍千里,帝王至尊,风光无限。闲王熙嘴角向上扬起,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意,“琴师博,你会来的!”
      ...
      “没了?”小姑娘坐在树上意犹未尽的撇撇嘴。
      旁边嗑着榆树钱的小男孩儿附和着,“琴师博到底是去找南国君战了还是回去做他的凤君了?”
      “还有,琴师博到底知不知道是闲王熙写下的‘岁岁年年’那首诗啊?知不知是闲王熙设计的他呢,还有,琴师博有没有原谅南国君战啊?”
      “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繁星哥哥耐心指正道。
      “还有啊,南国君到底有没有去北国搬救兵,抢回他的母后和他的国家啊?”
      “繁星哥哥,后面的故事还有吗?”
      “繁星哥哥,讲下去”
      “繁星哥哥”
      一群半大的孩子哄闹着大树下讲故事的男孩儿,男孩儿名叫繁星,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慈眉善目,比起其他的孩子稍大些,也是个邻家男孩儿,因为学识渊博,很受这些孩子们的欢迎,经常过来给孩子们讲故事,繁星盘腿坐在大树下,树上树下围着很多被他吸引过来的孩子,。
      “别急,当然有,当然有”繁星哥哥安抚着其他孩子,待四周安静下来,繁星哥哥清了清嗓子,“话说...”
      “吃饭了,李子,小糖”一声母亲的呼唤打断了繁星的话。
      几个孩子撅撅小嘴儿,“娘,叫我们了!”
      繁星哥哥拍了拍手站起身,“好了,天色不早了,都去吃饭,咱们明天再接着讲故事,好不好啊!”繁星哥哥招呼着孩子们去吃饭。
      “好!”,孩子们一口同声的喊着,跑向家的方向。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暂时先告一段落,也许以后会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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