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无法拒绝》七聿笔攸

29、29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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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自己从这句话中推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杏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您难道就是因为想问这个才磨磨唧唧地缠了她那么久的吗！手段用尽逼着她承认没法拒绝别人的要求，就是为了让她现在回答的时候不撒谎吗？？
　　不，您多虑了，您要是想知道的话问一句她就能全都告诉您，半点都不带隐瞒的啊！

　　想到自己前阵子为了过上平淡生活做出的努力都败给了对方对于死亡感受的好奇，杏子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然而面对这尊巨佬，她也实在不敢放肆，于是由于片刻后，只说了声“是的”。

　　“好厉害！”太宰治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整个人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她，语气期待地问着，“感觉怎么样？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一个劲地追问别人死了什么感受的对话，还真是有感觉被冒犯到呢。

　　“……挺痛的？”她顿了顿，挤出了这么一个形容词，说完便看到对方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似乎是觉得疼痛着死去不符合自己的审美。

　　做个人吧。
　　她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继续道：“感觉不太好受吧，说实话当时想，要是因为这样的意外死去了，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死后的世界没有什么不一样哦，特别的事情大概是我变成了灵魂的形态吧。这个世界也好，人们也好，在灵魂状态下的鬼魂眼里看上去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不过……我猜应该存在‘地府’之类的地方吧。”

　　对方用手撑着下巴，点了点头，似乎是很着迷地在专心听她说话：“嗯嗯，还有呢？”
　　她回忆了一下那一天的场景，认真道：“还有……我见到了‘黑白无常’？”

　　太宰治惊呼一声“好厉害”，却没有继续询问超出普通人类常识的“无常”的信息。他歪着头看着杏子，见她说完话良久都没有继续下去，问道：“然后呢？”

　　“……没有了。”杏子觉得自己真是脑壳疼。

　　死亡本来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啊，您也不能指望她给讲出一朵花儿来是吧。再说，普通的死亡大概就是眼睛一睁一闭嗝屁了，她自认为自己的死亡过程还算是现代魔幻主义风格的，已经非常吸引人了。
　　谁知道她把自己经历过的说了一遍，巨佬又通通都不感兴趣，明明是他在好奇，可又一点都不想追问，这到底是在图个什么啊……

　　杏子抬眼看向对方，只觉得那张浅笑着的表情之下，掩盖了许许多多的故事，那些她无法知晓的过往与想法蜕变成的情愫都被盖得密不透风，她大概只能从那双美丽的双眸里，窥见一丝半点、也是最容易读懂的“失望”了。
　　是对死亡的感受一点都不舒服不有趣而失望，还是发现死亡的无趣和活着比起来没什么差别而失望？

　　她兀自胡乱猜测着。

　　可能，他虽然一味追求死亡，但还是在期待着什么吧。
　　……但这么说不就很冲突了么。她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完全看不穿巨佬的心思。

　　她还在这边疑惑着，对方倒是终于问了个正常人都会很好奇的事情：

　　“那杏子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然而即使对方的这次提问和普通人的思维沾了点边，她也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答案着实有些超乎常识了。思索了几秒，杏子努力把回答说得能够好理解一些：
　　“黑白无常他们看我顺眼放回来的？”

　　……
　　知道自己似乎又说了让场面气氛凝固的话，杏子自觉地闭上了嘴。她也没办法啊，当时白无常念叨了一声“阳寿未尽命不该绝”，她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没法回答啊！

　　好在对方最关心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死而复生的疑问只是附带着说的，太宰治也没在意那句异常敷衍的回答，只是抹平了嘴角的笑容睁大了眼睛，认真地盯着她道：
　　“当时真的有很痛吗？”

　　大概是眼前男子周身隐隐约约的低落气氛让人有些不太适应，她下意识地配合着对方，在话里掺了点故意的激动。

　　她一字一顿，语气严肃：“当、然！谁能想到会有人一上来就要求你去死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好吗。”

　　“杏子！——”太宰治两只手都扒拉着沙发扶手，眨眨眼睛一撇嘴，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你是不是生气了？”

　　第一次见对方露出这种表情的杏子还不太适应，一时间违和又搭配的萌感扑面而来，叫人有些奇怪的赧然，于是只好移开视线，抿了抿嘴回道：“……没有。”

　　太宰治身体前倾，又凑近了一点，盯着她仔细地看了看：“可是女孩子用这种表情否定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说谎哦。”

　　她只是被你涉嫌故意卖萌的举动搞懵了！再说了，您可是巨佬，她怎么敢生气，又怎么敢骗您？

　　“真的没有。”杏子无奈地把视线挪了回来，认真地说道，“毕竟也没人想到会有我这样没法拒绝别人要求的人。我们当时并不认识，所以我也没有生气，真的。”

　　太宰治一反几分钟前追问她死亡体验感一二三点的冷漠样子，双手合掌放在身前，泪汪汪的鸢色眼睛忽闪忽闪着，满脸的无辜与真诚，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清纯而好不做作的少年感：
　　“总之真的真的真的抱歉——”

　　不！真的不需要！您不用特地变成Q版小人的啊！她接受了还不行吗！

　　看到这样的反应，心中隐约猜到对方想干什么了的杏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好脾气地问道：“太宰先生想干什么？”

　　Q版太宰治一秒钟回归正常，男子拿起身后早已翻好页的《完全自杀手册》，神情愉悦地指了指上面的插图：

　　“下次想试试这种！”

　　望着画面上长得异常奇怪的鱼，杏子麻木地点了点头，觉得刚才还在担心对方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人家好着呢，她瞎操心什么。

　　诡异的聊天以诡异的结尾收场了，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杏子捧着茶杯一脸岁月安好地看着电视，旁边的人自顾自地翻看着手里的书，看上去心情不错。
　　经受了一轮八点档肥皂剧的洗礼，她抬起头来，似是无意地提了句：

　　“八点半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呢。”
　　对方把头埋在了书里，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嗯。”

　　见对方完全没有懂她的意思，杏子无奈地提醒道：“……已经很晚了哦，太宰先生。”
　　太宰治看向了她，眨了眨眼：“啊，是吗？”

　　是的啊！不然您还想在她家里留到几点？
　　她木着一张脸，说道：“时间不早，我也不太方便留您了，我们有机会改日再聚吧。”

　　谁想到对方无动于衷，反手抛出一句话来，其无耻程度简直是令人发指。

　　“留宿不行么——”太宰治在她惊恐的眼神中笑着开口，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杏子的哥哥最近也不在家不是吗？”

　　………………
　　他故意的！果然早就调查清楚了啊这个心脏的大人！要问的问题都说了，还赖在这儿干嘛！逗她很好玩吗？

　　“真的不可以吗，请杏子……”

　　话还没说完，她立刻严肃而严厉地打断了对方：

　　“不行！请不要这么请求我，这样的方法是作弊，字面意义上的作弊！”

　　“…………卖萌也没用，我是不会同意的，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