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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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谢目视着前方的街道，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停歇，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地说道：“也不一定。”然后他又问：“你们的住处是前面那栋楼吧？”
李邕向车外看去，“是那里。”
车子已经到了楼下，戚谢停车，大新几人下了车，在路边向他们挥手告别，说说笑笑着走入了楼道。
“要吃宵夜吗？”戚谢问。
“不用了。”顿了顿，李邕又说：“你要吃我陪你去。”
戚谢道：“我也不吃。”他说着发动车子，向家的方向驶去。
李邕总感觉戚谢还有什么话要说，但一直到家，戚谢都没有再说什么。
之前睡了一半被叫起来，再回来已经是半夜了，虽然又困又累，因为淋了雨，李邕还是去冲了个凉。
洗澡的时候，大新和戚谢的对话一句句在李邕脑子里闪现，还有大新半真半假问他是否是弯的，大新处在旁观者的角度，无疑比他看得更清楚。
那戚谢看出来了吗？
李邕用棉签掏着耳朵里的水从浴室出来，隔壁的隔壁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这么晚了，戚谢会是在跟谁通话呢？
李邕无从猜测，思绪又回到上一个问题上面。
当时大新问他那句话的时候，戚谢的通讯器是开着的吗？他听到了吗？他对自己有那个意思吗？
李邕熄灭了卧室的灯，直挺挺躺在了床上。
他觉得晚上可能要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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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邕就搬入了戚谢的办公室里，下午的时候，他在楼道里遇见呵欠连天的莫邪，显然莫邪刚来上班，“昨晚我们走了之后，一切顺利吧？”
“我讨厌当清理工。”莫邪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抱怨说。
李邕想起戚谢当时交代莫邪留下清理现场，“清理工的意思是？”
莫邪捂在嘴上的手下移，冲李邕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邕想起当初达莉等人从绑匪手里救自己的情景，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背后冒了起来，“昨晚回去的路上，老戚让我把蛇斤老窝的坐标发给了你，你也一起清理了？”
“不然呢？”莫邪似乎不耐烦聊工作，用手指点了李邕一下，“你知道吗，你那个位置我想坐很久了。”
莫邪的不耐烦让李邕觉得她很冷漠，虽然面对的是绑匪，但也是人命，他不是爱心泛滥，只是单纯觉得抓了人抹掉记忆就算了，如果审都不审就直接杀了，未免太过，“你要喜欢你就坐吧。”
莫邪又打了个呵欠，“那倒是不用，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点小忙。”
“你说。”
“帮我留意一下他喜欢吃什么，老话说，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莫邪说着冲李邕眨了下眼睛。
原来是暗恋老戚，李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你主动一点试试？”
莫邪很感兴趣地走近几步，“怎么主动？”
“你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棒，唯一的不足就是不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李邕的潜台词是你太冷血了，可惜莫邪没能领会，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荒漠迷彩裤和高帮军靴，双眼露出亮光，“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老大喜欢性感的女孩？”
“老戚我不清楚，但我想大家都是男人嘛，应该都差不多。”
莫邪心想戚风每次都告诉她女孩子要矜持，还说戚谢喜欢别人衣着保守，她矜持了这么久，却收效甚微，那倒不如听从李邕的建议，放飞一下自己，她笑着在李邕胳膊上拍了拍，“谢谢你啊。”
“不客气。”
目视莫邪离开，李邕心里有些憋闷，他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戚谢将一份资料递给了他，“这是昨天跟蛇斤手下交易的那辆车的轨迹信息，你拿给莫邪，让她去查，告诉她是伪装调查。”
伪装调查的意思就是在侦查的时候不能惊动目标，侦查的范围包括敌人建筑物信息，敌方人员情况，组织架构，敌人武器情况，附近地形，等等。
这是戚谢和莫邪他们之前在军中的沟通术语。
“好。”李邕接过东西转身便走，又要去找莫邪，他无奈地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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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再回来，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光头，他看着满面红光，身上穿着和李邕一样的藏青色制服，只是他上衣的扣子都没有扣，敞开衣襟，露出里面凸起的肚子。
光头男听到门推开的声音，止住了话头，向门口瞥了一眼，戚谢道：“我助理。”然后他又向李邕道：“这是周局长。”
李邕心想这个局长的长相不像是个局长，更像是个□□老大，他微笑着道：“局长好。”
光头局长笑着打量他几眼，“去忙吧。”
李邕点头，走去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戚谢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光头继续方才的话题，“当初过来的时候，上头答应过我可以自主制定工作计划。”
光头叫周刚，戚谢的语气虽然让他不太舒服，他还是笑了笑，“确实，你们肯过来帮忙我们感激不尽，但整个警务局其实是一盘棋，大家如果不统一行动方案，很可能会失一招而输全局。”
李邕听了这两句，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这个光头想领导老戚，老戚不乐意。
“办案和我们打仗一样，确实都需要有全局观，但前提是保证行动计划不被提前泄露出去。”
老戚的意思大概是你的人我信不过，所以请恕我的行动方案无法告知你。李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打开了戚谢早晨发给他的资料，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
周刚的坐姿和他的人一样，都透着嚣张，听到这里，他眉头微皱，“我不太懂戚少将的意思。”
外面响起敲门声，戚谢瞥了眼门口方向，“我想应该是行动一组回来了。”
周刚眸色微沉，“一组今天有任务？”
戚谢道：“临时任务，昨天莫邪带人摸排，无功而返，昨晚我们在摸排地点碰上绑匪蛇斤的手下，他们冒雨回到156号厂区，带走了藏匿在地下室里的人，我们跟了过去，获得了他们另外一个窝点的坐标。一组应该是把人都带回来了。”
李邕有点茫然，莫邪不是说都杀了吗？怎么还带回来了？她刚才在开玩笑？
要说周刚这个人也是厉害，人家不光信不过你，还直接把你手底下有内奸这件事捅到你面前，可谓啪啪打脸，换一般人，那脸上恐怕都会挂不住，他倒好，还算镇定，“我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戚谢道：“请便。”
周刚拉开门，果然看见一组的行动组长站在门外。
戚谢靠在椅背上向外望了一眼，“一组长，你跟周局长汇报也是一样的。”
“好的，好的。”大概因为能跟局长汇报工作，一组长脸上明显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李邕等到周刚拉上门走了之后，向戚谢道：“内奸会不会是他？蛇斤刚出事，他就跑来找你要行动计划。”
戚谢道：“不清楚，不过除非他演技特别好，否则以他刚才的反应，看着不像。”
李邕点了下头，“除了他，还有副局长，后勤保障办主任，协调调度办主任。”
他们昨天行动用的车辆和武器由后勤保障负责，而行动人员则要在协调调度办提前报备，这些部门都是需要提前知会的。而副局长负责行动计划的审核。
戚谢道：“还有信息办主任和档案办主任，昨天莫邪的行动计划他们都可以提前接触到。”
信息办负责提供他们整个行动的通讯支持，而档案办则要把各部门签署过的行动计划归档，不管是行动中还是行动后出现任何问题，在追责的时候都要保证有据可查。李邕也是早上刚才了解这两个部门的职能，听戚谢这么说，他道：“所以抓蛇斤，是你要告诉警务局上下，你们里面出了内奸？”
戚谢道：“我原本的计划没打算这么快收网。”
那就是说抓蛇斤，纯粹是因为要救张向而临时起的意。
“如果说周局不是内奸，那他刚才找你又是什么意思？昨天的摸排行动也都报备过了啊。”
“因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早晨发了加密邮件给市政防卫厅，并抄送了他一份。”
而周刚没有解密码，所以他对戚谢的行为非常不爽。
李邕忍不住笑起来，“所以他坐不住了。”
戚谢点头。
李邕沉吟片刻，又道：“但就算他知道了局里有内鬼，恐怕还是会问你要后续的行动计划。他如果是，自然想提前得知，他如果不是，抓内鬼这种事，肯定想参与进来，一方面，他朝夕相处的同事里面出了内鬼，他肯定非常想把这个人抓出来，另一方面，还涉及到后续的论功行赏。”
戚谢道：“没关系，防卫厅很快就会有文件下来，让我自己组建一个行动小组，不用受警务局调遣，直接由防卫厅领导。”
李邕想到整个E区的混乱程度，脑洞大开道：“防卫厅会不会也有黑市的人？”
戚谢道：“防卫厅有没有内鬼我不清楚，但我的直接领导肯定不是。”
因为连横高陵是连横野的亲侄儿，他说着话在纸上刷刷写了一行字，示意李邕过来。
李邕看见纸上写着——【办公室有监听】
他蓦然色变，不由压低了声音，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刚才？”
戚谢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过去，接上李邕的话，“刚才不是因为防卫厅的文件还没下来嘛。”
【故意让他们知道】——纸上如是说。
带着自己的部下千里迢迢来到E区，不在军事基地里搞叛军清缴，却参与到了E区的内政事务中来，李邕直觉戚谢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但遑论全局，他仅仅连一隅都无法窥知。看完后他把两张纸折了折捏在手里，“那今天没别的工作安排了？”
“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出去转转。”
李邕把戚谢写过字的两张纸塞进衣兜，“好，我去开车。”
到了车子里，李邕指了一圈，“这里会不会？”
戚谢摇头，“这是我自己的车。”
李邕放下戒备，握着方向盘问：“去哪儿？”
戚谢道：“回基地。”
李邕刚把导航仪调好，只听戚谢又说：“雪村最近焦头烂额，我去看一下，不然他撂挑子了，基地那边就彻底荒废了。”
看来是要去安抚属下，李邕应了一声，踩下了油门。
“你们那位朋友厨艺很好？”车子出了警务局，戚谢换了个话题。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就在野外帐篷里吃过他煮的面条。”李邕忽然想起莫邪的嘱咐，顺便道：“你有比较喜欢吃的东西吗？”
“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相对来说更喜欢鱼。”
“什么鱼都喜欢？”
“差不多。”
“那回头让张向多烧几条鱼，麻辣鱼，水煮鱼，红烧鱼，清蒸鱼，剁椒鱼头，鱼头豆腐汤……”
戚谢不觉笑了，“你呢，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
李邕笑着说：“丸子，各种丸子。”
“难道不是薄荷糖？”
李邕微微一怔，然后笑了一下，“一般吧。”
戚谢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你呢？”
戚谢侧过脸看着李邕，“我什么？”
“你喜欢薄荷糖吗？”李邕终于忍不住大胆地试探了一句，虽然知道很可能不会有结果，可是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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