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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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已经很晚了，虽然是夏天，但是彬市天气凉快，李邕一路上也没怎么出汗，坐了一天的车又特别累，所以没有洗澡他就直接躺倒睡了。
他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一直到第二天十点多钟才醒来，看一旁的戚谢还睡着，就把他拍醒了，他寻思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跟戚谢说一下大新的事情。
戚谢掀开被子坐起来，揉着眼睛问：“几点了？”
李邕把手机给他看了一下，戚谢说这么晚了啊，忙爬去床头找外套穿。
“我觉得那个大新有问题，前天晚上在土菜馆吃饭的时候，他钱包里滚出来那玩意可是货真价实的古物，那种东西该放在博物馆才对。”
戚谢神色一凛，“你不会看错吧？”
李邕摇头，“当然不会。”
戚谢的神色凝重起来，“那你怎么打算的？还要进山吗？”
李邕揉了揉额头，“看看再说吧。”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再退回吧。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估计跟我不太一样，总之凡事多留点心，别被他带到沟里去了。”
戚谢点头道：“嗯。”
李邕怕戚谢担心，又给他解释道：“我也是胡乱猜测，你别太担心了。再说我们两个人呢，他要胡来，真动起手也占不了便宜，我们人多。”
戚谢迟疑一瞬，点了下头，拉上外套的拉链爬下炕去找鞋子穿。
李邕想戚谢大概是怀疑他打架的能力，毕竟他们是发小，而他从小就‘战五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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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推开厢房门，就听见外面耳房里有争执的声音，看见大新坐在门口的树桩子上抽烟，他走过去问道：“什么情况？”
大新掐灭烟头站起来说：“小山爷爷三个月前在彬市做了个小手术，手术完了后就一直住在小山的姑姑家，今天刚回来，这不听说我们要进山，死活不答应，直说我们胡闹。”
李邕诧异道：“你不是都跟小山说好了吗？这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大新皱皱眉踩灭了烟头，“小山也没想到他家老爷子突然就回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低声说道：“老爷子说山里头凶险着呢，可是问他怎么个凶险法，他又不肯说，神神秘秘的，脸色臭得要死。难道还会有鬼不成？”
“不至于吧。”
大新笑笑，“你们搞科学的，是不信这鬼啊怪啊的。”他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咱俩去跟小山说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就不要向导了，自己进去得了。”
李邕没有立即回答，他看了眼那边的耳房，“那一男一女呢？”
“听说一早就走了，哥们，这山咱到底进不进，给个利索话儿呗。”大新也看出了李邕的犹豫。
李邕此刻是真的犹豫难决，他跟大新认识于网络，对于此人的了解，除了那张证件，其他都来自大新的口述，能做得了准吗？李邕不清楚。跟着这样不知就里的人进那深山老林确实有点不妥。不过他千里迢迢跑来，若是不进去看一眼就回去，又实在不甘心，想来想去，他把心一横，说：“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恰好周小山从堂屋里出来，李邕就和大新一起把想法同周小山说了，周小山听完直说不行，说这一带的山林政府是禁止民众进入的，里面是真的有危险，就算是运气好，遇不见野兽，那山高林密的，也是很容易会迷路的。李邕跟大新面面相觑，大新又要说话，周小山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要真想进去，我再去求求爷爷，老爷子其实就是个倔脾气，顺毛捋，我多说点好听的，他没准就答应了。”
正说着，老头恰好从耳房里出来，周小山就跑了上去，李邕和大新也忙跟着周小山一起叫爷爷。
老头瞧着心情不大好，敷衍他们两句，蹲在墙角下抽起了旱烟袋。
“爷爷，我同学都南边来的，第一次见咱这大山，您不放心小林带我们进去，就背上您的老猎枪，亲自带他们去开开眼界呗。人家大老远的到咱这儿来旅游，总不能就在咱家后院里转转吧。里头咱不进去，就在这附近打点水禽，您看成吗？”
老头拿开烟袋窝，打量着他们几个，“你们两个娃真的只是来旅游？”
李邕跟大新忙不迭地点头，还是大新嘴甜，掏出根烟递了上去，跟老头套起了近乎，“老爷子，您放心，我们在城里没见过这么大的山，说实话，现在那城市里，连树都没几棵了，这您都知道。到这儿也就是图个新鲜，拍几张照，发个朋友圈，回去好跟人吹牛逼。这深山老林的，您让我们干别的，我们也不敢啊。您说是不是？”
李邕听出老头话里有话，他反复确认几人来此是否真的只是旅游，看来这山里还真藏有秘密，那就是说，大新的消息是可靠的，那也可以说明，老爷子对那些事是知道的，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周小山从老头手里拿过火柴替他点了烟，“爷爷，您身体都恢复好了吧？若是还没好利索，就还是让小林带他们去吧。”
老头半阖着眼抽了两口烟，把烟袋窝在地上磕了几下，收拾干净了站起身来说，“我身子都没事了，算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带你们去走走，不过我话先说在头里，等进了山，你们几个娃都跟着我，不许乱跑，我说啥时候回来咱就得回来。”
大新笑着说：“爷爷，您怎么说就怎么是，咱进了山都听您的。”
周小山忙说：“我去给您把猎枪拿来。”
老头点点头，披着外套进屋去了。
李邕见大新给他丢了个眼色，他不知道大新什么意思，只好随他往屋里去。
“把你的装备都带上。”大新进了屋就去炕上整理他自己的旅行包。
“用不着吧？老爷子话都说这个份上了，估计也就是去抓两只鸭子鹅就回来了。”
“听我的没错。”大新把旅行包背上，向外面走去，“我在外面等你。”
李邕看着大新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开始收拾行李，他来之前也买了很多户外用品，不过他没有户外经验，也不知道买的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大用，不过都带上也就是了。正整理呢，戚谢从外面走了进来，李邕遂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去外面走了走。”戚谢也低头整起行李。
李邕看见戚谢把登山绳取了出来，似乎不打算带上，忙说：“带上吧。”
戚谢抬头看过来，李邕又补充说：“或许会有用。”
“嗯。”戚谢再次看了李邕一眼，把登山绳又塞进了背包里。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出发了，小山爷扛着猎枪，小山背了个竹篓，篓子里装了三个大西瓜，李邕本来以为这瓜是预备他们路上吃的，结果小山说是抓水禽用的，他卖了个关子，说暂时先不透露，保持点神秘感，等到地方就知道了。
小山一边走一边跟他们介绍，他们走的这条岭子叫朝天岭，要打猎的地方叫葫芦滩，沿河岸一直往里走也就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河岸一边是绿茵茵的山坡，山坡上长着森绿的椴树，夹杂着斑斑点点的小块白桦林，和已经发红的山柞叶子，成群的飞鸟贴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掠过。另外一边是柳树，太阳光透过树杪撒下来，柳枝轻拂，遥遥望去，当真是烟丝醉软，风景好得不得了。
近年来由于越来越多的人搬入‘家园’，家园里的绿地被建筑取代，已经很少能看到大片的绿色了，尤其是这样原始的绿色山林，李邕贪看沿途风光，渐渐落到了后面，大新瞧着有点虚胖，走了半个小时，就喘着大气，跟李邕处于同一梯队了。李邕回头看，戚谢沉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后，也在看着河面上的风光。
又走了一程，周小山主动在路边停下，待他们走近了，他指着远处林子边上一块石碑道：“看见那界碑了吧？”
大新点上根烟，衔在嘴里，又掏出一支丢给周小山，他在李邕肩膀上拍了一下，笑说道：“哥们，咱进入高危地区了。”
李邕平常缺乏锻炼，走了半天山路，两腿发软，他撑着腰喘气，向大新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冲他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大新又向周小山道：“你们家老爷子身子骨可真好。”
小山爷爷背着猎枪远远地走在前面，小山点头称是。
等到大新和周小山抽完烟，几人又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李邕又落在了后面，大新退后两步忽然碰了碰他的肩膀，“哥们，这老头一定知道什么。”
李邕也有同感，看大新一脸神秘莫测，就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大新说：“既然来了，不弄清楚就回去哥们也不甘心，有这老头在，咱铁定啥也干不了，等会机灵点，跟紧我。”
李邕点点头，心想先答应你，等会怎么着等会再说呗,你觉得老头有问题，我还觉得你也靠不住呢。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葫芦滩，河道在此突然改了流向，故而形成了一个平缓的河湾。河湾里很多水禽在游水觅食，看来这就是老头预备带他们打猎的地方了。
果然，老头卸下猎枪，他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周小山把背篓里的西瓜拿出来放在树荫下，向他们解释说，这时节正是野鸭子最肥美的时候，用猎枪的话，一来沾了铁腥味肉质不那么鲜美了，二来一枪放完，打中一只，别的就被惊走了，至少半天不敢再回来。
李邕好奇道：“既然不用枪，那要怎么猎？”
周小山刚要解释，大新在一边笑道：“让庸俗脱光了站在水里□□呗，不过这些要都是公鸭子，估计就不成了。”
戚谢凉在旁边凉地接了一句：“那也说不准，动物之间也有同性性行为。”
李邕冲戚谢比了个中指，又招呼了大新一拳，其实他也没用多少力气，大新却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李邕不再搭理他，催着周小山快说。
周小山拍了拍一边的西瓜，“咱今天就靠这些西瓜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把一个西瓜从中破开，给李邕和大新一人一半，“先把这瓜吃了，等下顶着瓜皮帽下水，游到水禽多的地方，瞅准了，从水下面一把抓住那野鸭子的脚往水下拖，只要快准狠，别的鸭子就发现不了，我曾经用这个法子，最多的一次抓到过七只。”
“这法子还真新鲜。”李邕拿出刀子剜了一块西瓜送到嘴里，转过头去找戚谢，那家伙又不见了踪影，李邕心想他或许去树林里放水了，反正他每次不声不响地离开，最后都会不声不响地回来，李邕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看见那边小山爷爷已经顶着瓜皮帽下水了，李邕便起身往水边走去。
这个河滩还挺大，河水十分清澈通透，靠着河岸边的水不深，长着水蓼和芦苇，越往里面越深，浅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水里的鱼虾石头，深的地方在日光下就青幽幽的一片，不可见底。
周小山看他爷爷下水了，也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在腰里系了条猎囊，踩着水缓缓往河中心走去。
小山爷爷缓缓地走到水中间，然后憋了口气就蹲了下去，顶着瓜皮帽慢悠悠地走到水禽中间，起初那些水禽看见飘来一个西瓜都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在河滩上空盘旋，慢慢地落下来张望。不过那些水鸟的好奇心似乎也很强，很快就有一只白脖鸭子用嘴去啄那瓜皮，啄了一下后见没有动静，就放心地在一边游了起来，其他的水禽也都适应了新情况，欢快地游了过来，老爷子从瓜皮上掏的小气孔往外看，瞄准一只鸭子，伸手就给拉到水下，塞进了系在腰里的猎囊中。
大新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是你们山里人会玩。”他蹲下去把西瓜皮扣在地上，学着刚才周小山的样子掏了气孔，对李邕说，“我先下去了。”说着就站在水边开始脱衣服。
李邕看大新下了水，吃完最后一口西瓜，也把瓜皮修饰一下，顶着下了水。
水草丛生，方才在岸上看得分明，下了水李邕就找不到周小山跟他爷爷了，他看见不远处漂着一个瓜帽，那是刚下水的大新，遂朝他游了过去。
大新这家伙有样学样，很快就抓到了一只野鸭子，李邕顶着瓜皮泡在水里，觉得浑身通泰，在水下玩了一会，正打算也去抓一只水禽，只听见一旁的大新扑腾一声跃出了水面，溅起好大的水花，周围的水禽受了惊吓，一下子全飞跑了。
这下没得抓了，李邕郁闷地想。
大新擦了把脸上的水，从水里把猎囊提了起来，“靠，这家伙啄我老二，哥们差点就废了。”
李邕忍不住乐了，“看羽毛应该是只公鸭，这鸭品味不咋滴啊。”
大新扬手朝李邕泼水，“你丫幸灾乐祸是吧。”说罢笑着朝岸边游去。
李邕闪了一下，还是没能避开迎面泼来的水，他便又发狠朝大新泼了一下，也跟着他游回岸边，悻悻道：“这些水禽受了惊吓，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飞回来了，我还一只没抓住呢。”
两人一前一后爬上岸，李邕把大新扔在一旁的猎囊拿过来，想看看那只水禽长什么样，却听见大新吃惊地“靠”了一声，李邕转过脸去看他，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哥们，咱刚才是从这儿下去的吧？”他连声音都变了。
李邕看了看四周，“是啊，我还记得这棵歪脖子树……”可等他看清楚了岸上的情形，也说不出话了。
他们刚才吐出的西瓜子还在那棵树下，可是树下的衣服跟旅行包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李邕吃惊道。
大新扔下瓜皮帽就朝河滩边跑去，李邕跟着他跑过去，远处芦苇丛中隐约可见两个瓜皮帽，李邕松了口气，“小山跟他爷爷在那里。”
大新皱眉说，“不对，那里已经没人了。”
李邕仔细一看，发现大新说的没有错，其中一个瓜皮帽子已经有大半沉在了水面下，只露出顶部一点帽圈，另外一只瓜皮帽也在一点点往水面下沉去，下面不可能还藏有人。
一瞬间有无数的想法在李邕脑中闪过，他强压着心里的吃惊，理了理思绪——他们的背包丢了，周小山跟他爷爷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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